《道长,咱双修吧(欢喜冤家 三教九流 江湖恩怨) by 茅台酿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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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咱双修吧(欢喜冤家 三教九流 江湖恩怨) by 茅台酿笋-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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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齿颊留香。

  “恩公的手艺真好,往后……”

  “往后我教你做。”文谨也拿起汤匙开始喝粥。

  “可是……我做的终究不比恩公……”一道简单的粥都做的如此之好,其他菜品想必更是不在话下……云少康难免生出以后都这么吃现成的想法。

  “是谁说要鞍前马后,洗衣做饭的?”文谨一语就击破了云少康的痴念。

  “好,恩公愿意教就好,只怕学生愚钝……”

  “那就打,打到会为止。”

  云少康缩了缩脖子,埋下头继续吃饭。好吃懒做,终究还是只能想想而已啊。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做饭情节,主要卖萌……夸大不实处还请众位忽略……捂面遁走

  ☆、第八章

  这天好容易又行到城镇,算算走了这么多日,总算是进了楚地的范围。沿路山水从江南的温婉秀丽渐渐多了几分雄壮之气,耳边所闻也从吴侬软语变为多了些顿挫棱角的楚语。此镇名为还溪镇,是楚地荆州靠边界的一个小镇。或许是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镇子并不大,比之前的宾来镇差了不知多少,意外的却极为热闹。

  还溪镇热闹的一个极大因素,是因为,汇集众多纷繁江湖消息,武林客交流情报最为便捷的蓬莱楼,正是在此处。

  既然来了还溪镇,那么,蓬莱楼便是个不可不去的地方。

  江湖行走,一是靠个人武功和头脑,以少敌多,化险为夷;二是靠朋友,义薄云天,两肋插刀;三便要靠消息,武林夺宝,追杀仇家,等等等等,都离不开快捷的消息和相关的门路。

  虽说要论消息情报,无人无地比得上停云山上的商时春,可是,商时春要的代价太高,并不是谁都付得起。于是,便有了蓬莱楼这样的所在,你我各执的可能只是只言词组,拼凑起来,却能得一片天下。各取所需,互不妨碍,来者是客,禁绝武力,这便是蓬莱楼的主旨所在。

  当然,江湖八卦,武林秘辛,在这儿也绝不会少。知之者说出来,赞成应和,起哄谩骂都在常理之中,最重要的还是博得众人一笑。

  丁六便是这博众人一笑的当中魁首。

  他武功不高,却足以自立一派——八卦派。哪个门的门主新纳了小妾,哪个派掌门的千金近日招亲,甚至于某个邪派人士为练采阴补阳的神功,勾搭上了某个正派女弟子之类不着边际的消息,对丁六来说,那也是嘴皮子一张一合,就说了开来的事儿。他的消息一般都是真假参半,有时前后不搭调,有时中间略去一段,有时故意夸大事实,总的来说是绝对的演义版。

  可是丁六有个旁人学不来的本事,就是总能把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花的,颠倒是非却总能像模像样,极有说服力,让人感慨不已,不得不信,人称江湖第一八公。

  虽然这人经常胡言乱语,却鲜少有人找他麻烦。所有猜测归结起来,大概只能是据传闻所说,丁六是蓬莱楼主的亲戚,所以大家私下都达成了一致,不动他就是不动蓬莱楼主的威严。

  云少康和文谨进来的时候,首先一眼看见的便是坐在场中的一个黄衫男子。黄衫人看上去大约四十多岁,略有些发福。他跷着脚坐在大堂中央的桌子,手里一捧瓜子,一笑一口黄牙就呲了出来:

  “我丁六今天给大家说个大的,大家可还记得上一任的荡尘阁主不?”丁六往嘴里抛进一粒瓜子,嘎嘣嗑开,边嚼边道:“荡尘阁那是什么地方,自打几百年前成立以来,那就是正道的头头。许多名门大派都选送人才入荡尘阁,小门小派更是巴不得倒贴上去。而荡尘阁说话分量最重的,无疑是长老大会。那里面人物,无一不是的武林望族,名门之后。每任阁主,可都是从长老大会里选出来的……”

  “喂,丁六,荡尘阁的这些都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儿了,说点新的成不?”有人见丁六说着说着越来越乏味,忍不住就打断了。

  “哎,你急啥急,这不是说给初出茅庐的后生们听的么!”丁六不悦地发泄完,又道:“话说上任的荡尘阁主,雷厉风行,恩威并施,年纪轻轻,就已有诸多功绩。攻打魔教巨头红衣教,帮助平定点苍派的内乱……实是令人敬佩不已。可是奇的是,这位荡尘阁主却在三十岁,正当盛年时,生急病去世了。”

  丁六说完,一脸“有内情”的八卦表情。周围无论是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还是已经名声在外的侠客们都望着他,看他能把这江湖上早已盖棺定论的往事八出什么花头来。

  “上一任的荡尘阁主,出自江都罗家,这个谁都知道。罗家身份向来清白,祖上也出过不少令人景仰的大人物。可是,自从上一任荡尘阁主病逝后,江都罗家就再没了消息,罗阁主的后人也不知现在何方,这才是蹊跷之处。”

  “不是说罗家一脉单传,罗阁主无后,罗家就断了吗?”半晌,有人打破沉寂道。众人追随声音看去,是雪山派的一个年轻人,显然对曾经的江湖霸主十分崇拜,了解颇多。

  “非也,非也,”丁六摇头道:“那是荡尘阁放出消息诓大伙儿的。”

  “据说,罗阁主在继任阁主之前,与蜀中唐家结亲之前,曾与一人过从甚密。那人不是别人,而是上上任的谢花楼主,谢柒。”

  “谢柒?那不是曾经放出话,要做天下至邪之人的谢柒?那种腌臜货,罗阁主怎么会和他沾上边儿?丁六,你昨个喝的酒还没醒吧?”

  丁六话音一落,便有人跳出来反对。年轻人一身短打,颇具英气,正是云少康。他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愤怒还是质疑,文谨只觉得相较往日的无赖随性,此刻感觉大是不同。

  “谢柒这人,原本就来历不明,丁六你该不会是自己杜撰的吧?”

  “谢柒可是四十年前的谢花楼主,若真有什么猫腻,那勾结邪佞一罪,罗阁主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爷爷,人死了怎么跳进黄河啊?”

  ……

  话头一落地,除了直接公然反对的云少康,众人也都是议论纷纷,众说纷纭。

  丁六看这场面,觉得自己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了。他咳了几声,见没有人理会他,有些懊恼地抓了抓脑袋,将酒碗往桌上一砸,故意造出一声大响来,这才又重吸引回众人的目光。而此时与先前已有不同,有许多人持着的,已是今日必要弄出个水落石出的较真劲儿。

  丁六又咳了几声,为静得连呼吸都听得见的大堂里造出点声音,这才肃容道:

  “罗阁主与谢柒的关系,比众位想得要复杂得多。谢柒这人说不上正邪,早年间罗阁主曾与他一道闯荡江湖,还参加过武林大会。可是后来,谢柒堕入魔道,入了谢花楼,连罗阁主也劝不回他。”

  “谢柒继任了谢花楼主后,谢花楼与红衣教起了冲突。没过多久,荡尘阁就领头攻打了红衣教,那一战之后,红衣教就一蹶不振,再不曾生出事来。”

  “至于谢柒的死因,传闻中是中了西域的奇毒,无药可解。罗阁主知道后,曾为他三上栖灵山求药。清隐那个牛鼻子老道得知是要拿灵丹救谢花楼的妖人,毅然就拒绝了罗阁主。之后没多久,血砂门为了解除自身练就邪功练出的毒,便去要挟栖灵山的道人。后来两派大战,江湖无人相助,栖灵山元气大伤。此战过后,罗阁主就病逝了。”

  “那又如何?”云少康嗤笑道:“谢柒在入谢花楼之前,他二人交好又何妨?红衣教为害江湖已久,要除他不过是迟早的事,与谢花楼又有何干?至于罗阁主三上栖灵山,连栖灵山的弟子都不知,你又如何编出来的?”

  “谢柒死前,陪在他身边的,不是别人,正是罗阁主。谢柒说,同行千里,终为歧路。这一生没什么后悔的事,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把阿时也拉到邪路上。”

  “罗阁主,小字与时。”

  大堂里静了很久很久,久到仿佛让人觉得,空气都凝滞住了。

  “照你这么说,罗阁主……是因为谢柒的死,才病逝的吗?”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人问道。

  “罗阁主非是病死,而是从谢花楼回来后,被长老大会处死的。”

  众人从方才的震惊之中好容易缓过一口气来,丁六这句话无疑又是雪上加霜,伤上撒盐。如此说来,那谢柒岂不是是毁掉罗家的罪魁祸首?可是,罗阁主为谢柒,攻打红衣教排除宿敌,丢下颜面上栖灵山求药,不远千里去送他最后一程……不可不谓,情深意重。

  “走吧。”云少康的脸上,嘲讽,不信,鄙夷,种种情绪交加,一双眼却只死死盯着丁六。文谨觉得,要是再不拉走他,恐怕丁六的脸上一会就得开个酱油铺。

  “故事听完了,都说丁六嘴里没实话,走吧。”云少康一动不动,文谨又劝。

  云少康缩在袖子里的手握紧了拳,起身道:“陪我去喝酒。”

  没有嬉笑,没有商量,最最平板无波的口气。

  血砂门与栖灵山的往事,文谨作为年轻一辈的弟子也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可是师父一直教导他们,命数天定,门派的气数亦然,此事不能强求。相比怨恨复仇,不如着手恢复栖灵山的元气,加强自身修为,才是长久之道。

  而今,又多了一个荡尘阁主。文谨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若是丁六所言非虚,那么,栖灵山如今的衰落,一定程度上可以说,这位罗阁主是罪魁祸首。但是,一来他既没有目睹更没有亲身经历那场劫难,加以师父多年教导,一时也说不上如何怨怼;二来,世人多情,罗阁主是为情才去求药的,与血砂门本质就不同。他人看来是邪教妖人,江湖祸害的谢柒,或许对罗阁主来说,却是不能舍弃的一生挚友——就像是,就像是枫树镇那场戏里演的,范巨卿和张劭,可以为了彼此,去舍弃家业、亲人……甚至是生命。

  文谨好像忽然有点明白了,所谓的爱念忧思,归结到底,似乎……便是情吧。

  琼阳近郊,栖灵山。

  太清殿上,供奉着元始天尊、灵宝天尊、道德天尊三清的神位,大殿两旁是黄色的布幔,烛火将殿内照得通明。一位身着蓝色道袍的老者站在三清神位前,遥遥望着殿外。老者须发花白,眼含精光,不怒自威,长者风范十足。

  “师叔,”年轻男子身着弟子服侍,身材高瘦,从门外走进来便跪倒在老者面前。他面目端肃而充满崇敬,神色却有些惶恐。

  “如何?”老者问道。

  “谢花楼已经都把消息散出去了。”年轻男子有些吞吞吐吐:“师叔……这、这恐怕……”

  “文宣,成大事者,须学会舍得。文谨和他师父澄远老道的性子一模一样,指望他一雪前耻重振栖灵山,根本是天方夜谭。你可知道,以无为之治,早已不能保住这点祖宗的基业了。”老者语重心长道。

  “可是,这样……文谨师弟他……”

  “不必说了,你下去吧。”老者打断他,挥了挥手。

  他虽已过半百,可是,有个梦,他已做了四十年。

  那天,原本天气晴好,他与几个师弟照旧去凌宝峰打扫祠堂。可是忽然一瞬间,庄严的太清殿,巍峨的山门前,乃至树木花草,尽皆染血,如同人间炼狱。满地的死尸,有昔日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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