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浑身颤抖不止。
看着二人诡异的互动,陆迹玦眸色一闪,居然随手捡到那么有用的王牌,不多加利用,还真是对不起自己。
陆迹玦同敖戒目光对峙,相互试探算计着彼此。
突然,陆迹玦扬唇,“交换吧,各取所需。”不论如何,自己都占据绝对优势。
敖戒面色阴沉,“交换?先是背叛我,逃走没多久还把一桩大祸嫁祸到我血绝宫的头上,你真以为我真的在乎你手里那下|贱的东西的死活吗。”
陆迹玦沉默,反倒是张清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他的右胳膊被扯脱臼了。
敖戒盯着张清满是冷汗的脸,咬牙:“你先把人给我,我自会放了这丑八怪。”
“不,你先放人。”
敖戒不应,怒视陆迹玦,两人再次僵持不下。
见他没有软化之意,陆迹玦无所谓的浅浅一笑,又是一阵惨叫,现在,张清左手也脱臼了,无力的低垂着,汗水打湿黑发,脚下再也坚持不住,软软的向下倒去。
陆迹玦毫不留情抓住他的头发迫使他的身体悬在半空,目光紧逼敖戒,“我不在乎你为何要毁了毒风堡,更不在乎你手里丑东西是否会被你折磨,我要的只是他的一条命,痛了还是残了,与我无干。可这人对你而言却不同,”手指收力迫使张清抬起早已狼狈不堪的脸,另一只手折向他的手腕,柔声道:“这个地方断了,可不太好恢复啊,”陆迹玦弯腰贴近张清的耳边,“怕疼得话,就求他救救你啊。”
张清侧开头,闭眼咬紧牙关,感受到骨骼正经受着巨大的压力,自己以后,怕是废人一个了……
不过也没有以后了,废了也无所谓,不管被扔到哪边,自己都是死路一条。
“够了,住手!”敖戒大吼道,陆迹玦动作却并未停止,张清的身体开始蜷缩抽搐,“混账,我叫你住手!人给你便是!”
拍出一掌直接将岚风推向陆迹玦那边,一直守在陆迹玦身侧的林,莫二人迅速上前,将岚风擒住。
“现在满意了吧,把张清还给我!”敖戒声音满是暴虐焦躁。
陆迹玦带着张清,掠起轻功跳至毒风堡围高之上,敖戒应着身体中毒,侵蚀太久,早就在强撑,勉勉强强跟道墙根之下,怒道:“你堂堂决明教教主,怎能言而无信!”
“决明教可从不是什么正教,更何况是和你一个邪宫宫主讲信用。”
敖戒忍耐道:“你究竟想怎样。”
陆教主耸耸肩,随口道:“交个朋友怎么样?”
敖戒咬牙:“好!”
“接好了!”陆教主手一松,毫不负责的把人往十米高墙下一扔。
敖戒见状,连忙冲上前接人,本就负了伤,抱着张清狠狠栽倒在地面,两人都是狼狈不堪。
陆迹玦不再关注那二人,冷冷看着岚风:“又见面了啊,岚师弟。”
岚风瞪着眼睛酝酿好情绪正想张口叫骂,就被莫匀一掌直接劈昏。陆迹玦点点头,“做的好,瑞安,你把他抗回去。”
林瑞安委屈了,扛着这么个丑八怪心里怪难受的,于是再次瞥向莫匀向他求助。莫匀抬头看天。
林瑞安:“……” 作者有话要说:求评,55555555。,,,,官人,给个评吧
☆、第四十五章
这边陆迹玦正心急火燎快马加鞭往决明教赶,岚风被莫匀一掌击的昏死过去,整个人被横放在马背上,破布般摇摇晃晃。
而另一边,笑逢正在做着一个黏黏糊糊的梦。梦境具体是什么他不清楚,反正就是觉得黏乎乎很是怪异的触感……并且这种感觉愈来愈明显,伴着呜呜的低鸣传入耳内。
终于,笑逢醒了,黑暗中听到了小黑哼哼叽叽的呜鸣,感受到了脸上被粗糙舌头舔过的黏腻感,笑逢皱着眉头推开那头藏獒硕大的脑袋,坐直身子,试着眨了眨眼睛,一愣,再眨一下。
“呜,嗷嗷!”藏獒靠近笑逢,大脑袋讨好的搁在笑逢腿上蹭着。
笑逢慢吞吞的把手放在藏獒脑袋上轻轻抚摸,久久,沙哑道,“三更半夜你跑来我这做什么。”
回答他的是藏獒无意义的嗷呜声。
笑逢闭上眼,继续道,“你看,陆迹玦才走了多久你就偷偷就跑到我这来撒娇,舔了我一脸口水,要是他知道了,”帮藏獒顺毛的手一顿。“要是他知道了,一定会生气吧。”
突然传来门被吱呀推开的声音,来者脚步一顿,继而笑道:“笑逢公子,原来你醒了呀。”
小黑见到他,嗷嗷大吼着,被笑逢掐着后颈狠狠拍了下脑袋,奄奄的趴在地上哼哼。
本被吓得到吸一口凉气,见到那头原本异常凶猛的藏獒如此乖巧听话,终于是放松下来,老实的面相露出一丝笑容,“那个,我是专门负责收送公子的三餐的,之前活路一直被教主做了,好不容易轮到自己,笑逢公子却整日昏睡不起,所以也没敲门直接进来了,嘿嘿,不好意思,我话太多了,公子肚子该饿了吧。”
说着把饭菜放到桌上,见笑逢垂着脑袋并不准备和他搭话,摸摸后脑勺正准备自己识趣的离开,就听见笑逢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问他现在是什么时辰,老实人笑笑,“笑逢公子怕是睡昏头了吧,现在已经快傍晚了,公子你睡了两天一夜了。”
笑逢不再言语,他便也没什么理由再留在这里,本来教主的屋子就不是下人可以随便进入的,便絮絮叨叨几声让笑逢好好吃饭,待会来收拾之类话便离开了。
笑逢在那人走后便一直没有动作,直直的坐在床边。
突然,笑逢微微侧头,似乎在对藏獒说,又似乎是自言自语,“门窗都被关上了,一点光亮都透不进来。”说完后,又是一阵沉默。耳边只有藏獒透着焦急的呜呜声。
猛地,笑逢站起身,本来把大脑袋搭在他腿上的藏獒被吓到,不满的嗷呜了一声,见笑逢不理会,又狗腿的甩起大尾巴。
“我要去开窗。”
笑逢喃喃着,迈着步子没走几步,被脚前的木椅绊倒,狠狠栽倒下去,一声闷响,额头磕到了桌角,腹部被椅腿重重磕到,笑逢额头立刻冒出冷汗,疼得脸色惨白。藏獒在他侧边呜呜叫着,来回徘徊,时不时用轻轻用鼻尖轻轻拱拱蜷缩成一团的笑逢。
“没事,”等疼痛的劲头渐渐缓下来,手撑在地上慢慢爬起身子,“不过是一不小心被绊倒了。”
藏獒牙尖叼起笑逢袖口,似乎是想帮他引路,笑逢猛的甩开,自己继续慢慢向前走,没几步,又撞倒了陆迹玦摆在屋里装饰用的巨大瓷器,劈里啪啦响作一团。然而笑逢不管不顾,花费半天功夫终于摸到了墙头,顺着找到了窗户,嘴角轻轻上扬,看吧,果然没有开窗,以后要让陆迹玦换成透光好的。
颤抖的双手推开窗户,微风轻轻拂过笑逢憔悴却依旧清俊的面庞,柔和的,温暖的。
送饭人再次过来时,敲了敲门。半晌,不见人应,料想是那笑逢公子又睡着了,叹了口气。决明教里关于那人的传言自是多多,自己道听途说了不少,有说他好的,有骂他不知廉耻的,可是他觉得自己喜欢这个笑逢公子,虽然大部分时间他都躺在床上,紧皱眉头昏睡不醒,不过能得到教主和那头藏獒的青睐,便一定是个好人。
推开门后,他楞住了。
原本还整整齐齐的房间此刻乱作一团,椅子翻了,桌子歪了,教主喜欢得紧的瓷器碎了一地,藏獒已不见了踪影,而那笑逢公子坐在床沿,一动不动。
被这副场景吓住了的老实人张着嘴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倒是笑逢淡淡的开口了,“把饭菜收回去吧。”
走近开开,晚饭文丝未动,“可是饭菜不合公子胃口?我帮着您再去做一份?”
“不用了,麻烦你了,收走吧。”
笑逢扬起嘴角笑笑,可他却觉得比哭还难看,吞口唾沫,“这房间,我待会过来收拾。”
笑逢摇头,“不用,我自己会收拾。”
“可是笑逢公子……”
“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话都说到这份上,再坚持下去也没意思,老老实实收了饭菜,悻悻离开,心里只道教主是个怪人,找来的教主夫人也是个怪人。夫人,一个男子被称作夫人实在奇怪,要不,教主夫君?抖抖肩膀,被自己恶心出一身鸡皮疙瘩。
第二天白天来送早点,老实人依旧敲门,这次却意外获得了应答声,进屋,发现昨天的凌乱早已不在,只是墙角还堆着一对瓷器渣子。而笑逢坐在桌前,低垂着头似乎在想些什么。
“公子你脸色实在不好,好好吃些东西吧,不然教主回来该怪罪我了。”精致的餐点放在笑逢面前,忍不住啰啰嗦嗦起来。
“嗯,好的。”笑逢手却不动,接着道:“昨天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这次反倒换老实人不好意思了,摸着后脑勺傻笑说没事没事,嘱咐几声多吃点便乐呵呵的离开了。
笑逢慢慢摸索着,拿起一个糕点,放进嘴里,咀嚼,吞下,再拿起,咀嚼,吞下,与其说是吃,不如说是往嘴里塞。没吃几个便再没了胃口,慢吞吞走回去,摸到了床沿,慢慢坐下,把鞋胡乱蹬到一边,在爬到床上,靠着床头,轻轻合上了眼。
“砰。”
门被狠狠推开,陆迹玦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嘴里擒着明朗的笑意,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正乖乖呆着屋里等着自己回来,心情更是大好。笑眯眯的跑到笑逢身侧,坐在床沿,把笑逢捞进怀里,“我回来了。”
“嗯。”
“美人,几日不见,可想为夫啊?”张嘴便说出不正经的话。
“想。”笑逢把头埋在他的肩头。
真是,乖得过头了。陆迹玦吃惊,看了看笑逢黑乎乎的头顶,余光却瞟到自己的瓷器在墙角碎作一堆,一挑眉毛,坏笑道:“美人,那瓷器可是你打碎的,那可是我的宝贝啊,该罚该罚。”
“嗯,该罚。”笑逢的声音愈发暗哑。
陆迹玦怎会注意不到他的不对劲,把躲在自己肩头的脑袋扳起来,就看见笑逢额角肿起了一大块,脸色马上就变了,“谁弄的?”
“什么?”笑逢重新垂下头不看他。
“你的额头,怎么搞的?”
“不小心摔的。”
“怎么这么不小心。”陆迹玦敛眉,低头,心疼的望着那红肿的额头,却发现笑逢手上布满不少细小的伤口,偶尔见到几个大点的口子,结了疤,“手又是怎么回事。”
这一次声音略微拔高,带上了责备的意味。
笑逢感受着陆迹玦的指尖轻轻抚过伤口,道:“收拾玻璃时弄的。”
“这种事情谁让你自己做的,笨手笨脚的,过来抬头我看看,这几日我不在,身体可有感觉不舒服?”试图抬起他一直埋得低低的头,放软声线哄道:“乖,抬起头让我看看。
“已经不像前些日子那样嗜睡了,”笑逢再次硬生生的把脑袋挤进陆迹玦怀里,就感到周围空气正在一丝一丝被这个男人的气息所侵占,继续开口,“不过啊……你听我说,”
“……”陆迹玦只得把笑逢揉进怀里,紧紧的,直觉让他不想听接下来的话。
“陆迹玦。”笑逢头抵在他宽厚的胸口,这个男人身上带着尘土的味道,因多日赶路无暇顾及其他而产生的难闻汗臭味,还有一丝丝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