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太师如此一听,便知是钱元瓘含沙射影地骂自己女儿是刁蛮泼妇,当即就变了脸色,忿忿道:“望王上好好掂量一下!老臣先告辞了!”
说完,便拂袖离去。
於郑太师转身之际,钱元瓘眼中杀气遽现。
“可真是好大的架势啊!”收敛眼中的杀意,望著蹒跚离去的郑太师,钱元瓘语带蔑意地轻叹。
内室之中,本该午睡著的喜儿贴在墙後,将二人的对话从头听了进去。
待郑太师告辞後,他呆呆地立在原地,满目怅然。
他心中轻笑,呵~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後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这般的滋味也不是人人受得起啊!
第二十七折 春风十里柔情现
女人的嫉妒心有时能把她自己变得蠢笨不已,娇蛮骄纵的善妃便是如此。
当从随侍在钱元瓘身旁的小太监口中得知自己的父亲非但没有劝阻钱元瓘,更是被钱元瓘羞辱了一番後,她愤恨地将自己宫中的物品砸得满地都是。
“该死的万喜儿,究竟是用的什麽媚功迷惑了王上?五年来,王上为了这个人从未踏入後宫宠幸我们这些个妃子。现在倒好,直接把人搬进宫来,难不成真就要册立那个狐媚子当王後不成!”
越这麽想,越觉得会如此,善妃心里除了那汹涌不断的怨气和嫉妒外,便又多了份不安。
“我决不允许这个贱人坐了我的王後宝座!”善妃咬牙发誓,眼中的坚定与怨毒将随侍身侧的小宫女吓得畏畏缩缩地退了几步。
哼!如今把这个狐媚子赶出宫已是不可能了!那麽,便只让他从这个世上消失了!
王宫的暗室中。
“哦?那个女人终於坐不住了?呵呵~~~”轻蔑地一笑,钱元瓘摆手,挥退了向他禀告之人,“你先下去,随时注视著那个女人,若她真的对喜儿动手,你便见机行事,但是切记不要弄死了那个女人!”
“是,王上。”
那人言罢便隐入暗处。
“呵呵~~~郑琦善,看看你有什麽把戏了。”目光紧锁眼前跳动的火焰,钱元瓘笑得狠毒。
自那次过後的这几天,善妃却是一直安分未有所动静,甚至更没有迈出过自己的凤仪宫一步,让钱元瓘开始有点怀疑她只不过是抱怨而已,并没有那个胆子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对付喜儿。
而郑太师被钱元瓘气走後,竟是称病回家去了,让他施行新政时著实轻松了不少。
这对父女的反应都教钱元瓘有些摸不著头脑。
只是,这看似相安无事的表象下,倒教钱元瓘看出些微端倪,而他便任由著事态发展下去。
在钱元瓘几乎把所有心思花在用最少的损失来对付郑家父女上面时,钱传!却是已经悄悄地动作著。
涌入西府的人口在钱传!出现时,便不断地上升,却於五日後恢复成往常般。
只是,钱元瓘虽然也看出了其中必定有所联系,也暗地里查过那些人的户籍,却是让他查不出什麽古怪的地方。
如此,他也只能暂时把防范钱传!一事暂时搁置一旁。
而正是他的这一疏忽,在不久後让他几乎失去了所有。
王宫的御花园,!紫嫣红,蝶环蜂绕,煞是好看。
而一身淡绿色纱衣的喜儿更是为这御花园增添了不少色彩。
走在回廊上,远远地,钱传!便瞧见了在花丛中扑蝶的喜儿,那欢快的样子让他的心里染上一片灿烂的色彩。
他不禁心生感叹,傻傻的人更快活哪!
正在此时,原本一心扑蝶的喜儿察觉到他的到来,脸上绽开明媚的笑容,欢快地跑向他,口中嚷嚷著:“漂亮哥哥!你又来了呀!?”
“呵呵~~~是啊!”钱传!回以一笑,只是这笑却不似喜儿的不参一丝杂质,或者说不似喜儿更能隐藏自己。
“怜哥哥他正在等著你呢。不过,他好小气哦,刚刚他从一只黑乎乎的盒子里面拿出两把很可爱的大锁,我就问他拿一把来,他居然说不能给我。而且,他还说那个是兄弟同心锁,一把是他自己的,一把是你的。哼!小气就小气嘛,干嘛拿这样的借口糊弄我?”喜儿扯著钱传!的袖子,委委屈屈的抱怨著。
钱传!却被他的这一番触动了心中一块柔软的地方。
──传瓘、传!,过来,你们一人一块。
──母妃,这是什麽啊?好大的一把锁哦。
──这个啊,叫做“兄弟同心锁”,戴上以後,你们两兄弟要同心同德,以後要相互扶持哦。
那个时候,他的五哥七岁,他三岁,他们的母妃给了他们一对同心锁。
──五哥,你怎麽可以这麽狠毒,那个人可是我们的兄弟啊!
──在这个污秽的王宫,哪里来的兄弟情深?
──哼!既然没有兄弟情,那麽我戴著这同心锁根本就是个笑话!
那个时候,他的五哥十七岁,他十三岁,他将母妃送他的同心锁丢了。
“呵~原来,他把它捡来了呀。我可是记得我把它丢到了荷塘里了呢。”钱传!轻声叹息道,那一声叹息中有著怅然与无奈。
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二人走到如今这步田地,他不清楚他们之中究竟是谁对谁错。
喜儿将他的叹息听在耳里,将他的怅然无奈看在眼里,心中默默地道,煮豆燃豆萁,漉豉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钱传!,希望我的这番话能让你有所顿悟才行。
只是,开弓的箭再也收不回。
第二十八折 世事如棋局局新
钱元瓘料得不错,那名出宫采办的宫女的确有鬼,只是他并不打算制止这名宫女所做的一切。
而於郑太师告假那天开始有不少朝臣递了折子弹劾喜儿滞留後宫之事,他也随著他们弹劾,只是将弹劾的几位大臣的名字都记录了下来。
这一日,那名采办的宫女出宫的时候不再有所动静,钱元瓘知道善妃是打算真正的动手了。
果然不出所料,宫中当天晚上便有人大声地叫唤进了刺客,这一声叫唤将禁卫军闹得手忙脚乱,却没见著一个人影。
却是与此同时,安置喜儿的品香轩中真正地闪入一名黑衣人。
那黑衣人熟门熟路地直奔向喜儿的卧房,喜儿因著不喜欢有人打扰,他的院子未有人出入,这却是便利了这黑衣人。
卧房之中,一片昏暗,独自躺在床铺里的喜儿并未熟睡。
在他的心中萦绕著浓重的不安。
他还记得上回因著这种不安,钱元瓘发现了他与化名为落华的莫怜的情事,那之後引发了接下来的诸多波折,让他永远地失去了莫怜。
现在的这种不安与上次如出一辙。
“我已经失去了莫怜,现在一无所有的我还能失去什麽呢?”喜儿抚著泛著隐隐痛意的胸口喃喃自语。
他的耳边却传来了一道凌厉的风,出自本能地,他一把掀开被子直直丢向偷袭之人,再翻身狠狠一脚扫向那人。
这偷袭之人正是潜进来的黑衣人。
黑衣人堪堪躲过喜儿的反击,心中暗惊,明明听雇主说这人没有功夫,可是我怎麽觉得他的功夫远在我之上?
也怪不得他惊讶了,只有八岁心智的喜儿自是不懂得什麽功夫,可是恢复了所有记忆的喜儿在隐瞒自己恢复了记忆的同时也隐瞒自己恢复了功夫。
作为身居深宫的善妃怎能知道?
她只以为喜儿根本便不会功夫,不然那次将他推入湖中也不会如此轻易了。
既然偷袭不成功,黑衣人倒也生了警惕心思,全力备战。
二人的这番打斗不觉间已是打到了院子里。
这时的钱元瓘却以为暗中护著喜儿的暗卫能够及时保护喜儿,自己则是领了一干侍卫直接去了浣衣局拿下了那个为善妃与黑衣人搭线的宫女,将人直接提往凤仪宫。
可是,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那名暗卫只是隐在暗处冷眼旁观。
而那善妃好似早做了万全之策,二人才打到院子里,便又有一批黑衣人杀了进去。
这批黑衣人比之正与喜儿打斗的黑衣人更似杀手,眼中全无神彩,攻向喜儿的招式狠毒无比,招招是要把喜儿逼入绝境。
与原先的那名杀手过招尚留有几分余地,而应对这几人的时候,喜儿只得用出了全部的精力和功力。
在这几名黑衣人车轮式的进攻中,喜儿渐渐地力不从心。
此时的凤仪宫热闹非凡。
“郑琦善,你身旁的这个宫女已经把你招了出来。是你派杀手进宫刺杀寡人,你还有什麽要说的?”钱元瓘故意将事实扭曲,为的便是要这女人再无翻身之地。
而跪倒在地上、散了一地珠花的善妃脸色一片死灰,只是目光死死地盯著钱元瓘,用悲伤痛苦的话语问向他:“王上,你我夫妻十六载,你真的要将我逼上绝路吗?”
“郑琦善,这是你自找的!”钱元瓘丝毫不为所动,阴狠道。
“哈!我自找的……”善妃自嘲一笑,後语气恳切地再次问向钱元瓘,“王上,你可曾把琦善放在心里过?”
“心里吗?当然是有的。”钱元瓘忽地灿然一笑。
善妃面上一喜,心中一动,刚要开口,却被钱元瓘接下来的话打入了阿鼻地狱。
“你是我登上帝位不可或缺的工具,我心中怎能没你?而现在,你更是我心里的那根刺,今天便要将你连根拔起!”言毕,钱元瓘心中一阵快意,好整以待地看著善妃的反应。
善妃堪堪被这一番话击溃了心中一切希翼,趔趄著瘫了下去。
伤到心死,便成狂。
只是片刻,善妃便敛了脸上的凄怨,目光怨毒地对上钱元瓘,狂笑了起来:“啊哈哈~~~钱元瓘,你真够恨的!只是不晓得你的姘夫现在有没有命留著与你苟且了!”
“这便不劳你费心了!他自是有人护著,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与你废话!”
“啊哈哈~~~原来、原来你什麽都知道,这不过是你为我设下的局!为了那个妖媚,你可真是不遗余力啊!”狂笑了一阵後,善妃突然抽出怀中的匕首,直直刺向钱元瓘,“那麽,你陪我去死吧!”
第二十九折 愿换我心为你心
“自不量力……”如此嗤笑一声後,钱元瓘单手夺下她的匕首反手一刺,善妃的胸口立时一股血流喷薄而出。
护在一侧的侍卫及一干宫女太监皆被吓得面色泛白。
王上的心可真够毒辣的!
“善妃行刺未遂,已经被寡人就地正法了。”将犹惊恐地睁著眼的善妃尸体推至一旁,钱元瓘端坐好身子冷冷地道,冷冽的目光将在场之人一一扫视过去。
有反应过来的太监慌忙磕头大叫:“小的护驾不利,请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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