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霓裳(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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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霓裳(gl)-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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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趟山下之行不比上次,我们一路来去毫无枝节,事情都出奇的顺利,踏进瓷器铺子,老人早在等我们,三个小物件都好好的烧成了,练儿拿在手里反复把玩,眉梢眼角满是喜不自禁的笑意,我在一侧看着,惊觉目光又不由自主被她吸引,就赶紧收回视线,对那老师傅抱手称谢,又送上许多早已经备好的谢礼,老爷子倒也爽快,毫不客气的收下了,再唤他徒弟从后面捧了一个小坛子出来,言道贺寿岂可无酒,这是他在后院埋了数十年的好物,本想等将来烧出一批最满意的好瓷后行庆祝用,如今分我们一坛,算是交个朋友。
  对这东西,我原是不怎么想收的,一来他说的珍贵,二来我们师徒三人要这黄浊之物来做甚?可架不住老人热情,加之一旁,练儿对酒是从来没认识的,这时听人将此物说的花好月好,想来是好奇心动,也对我使了眼色,我本来就习惯顺着她,这几日更是心头有鬼,被看了两眼,只得称谢收下了。
  出了门来,想到不可有酒无菜,又只得领着练儿去食肆要了几样小菜,用荷叶和油纸扎好,这才赶在黄昏前,大包小包的匆匆回了山。
  这样一种架势出现在师父面前,她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都难,就也知道了我们这几日都背着她在偷偷摸摸的搞鬼,不过再怎么讲也是自己徒儿一片心意,毕竟不好责备,反而,当练儿将她拉到洞外石墩前坐好,然后恭恭敬敬的双膝跪地,奉上自己亲手做的礼物时,我分明看见师父露出了掩不住的欣慰笑颜。
  因为这笑颜,自己也暂时抛开了这几日困扰不已的复杂心情,沉浸在单纯的喜悦中。
  虽是美其名曰祝寿,其实送礼这一环节过后也就再没什么安排,看着眼下时间反正也差不多了,我拿出菜来分好盘,又拍开了酒坛的封泥,索性就在这洞外的石几之上,就着微风斜阳,师徒三人一起用起今日的晚膳来。
  给师父倒酒时,其实还是有些顾虑的,不过许是心里高兴,她并没说什么,见我倒好,就拿起来闻了闻,再浅尝了一口,扬眉赞道:“好酒!”接着竟就这样一盏一盏的开怀畅饮起来,仿佛真正的江湖豪杰那般,哪里见得到半点女子该有的不胜酒力。
  我坐在一旁看的膛目结舌,怕空腹喝太多对身体不好,赶紧一个劲布菜劝她多吃,却忙乱中一转眼,又瞧见练儿在对面抱起酒坛,光明正大的也给自己斟了满满一盏,我心头一急,赶紧出声阻止她,师父却乜了一眼,手一挥道:“无妨,让她试试也好。”
  得了这句话,练儿越发高兴,得胜似的瞧着我,我亦无言以对,总不能拿未成年人不能喝酒这一套来科普吧,只得眼睁睁瞧她神气活现的端起了杯子。
  虽然练儿表现得很是得意,可毕竟从没粘过酒这种东西,真临到了嘴边,就不知不觉显出了谨慎,只见她先是效仿师父之前的动作闻上了一闻,露出些许困惑的模样,却又有些不甘,压住犹豫毅然灌了一口,紧接着就放下杯子皱了眉头。
  这番举动早已把她心理活动都卖了,我好笑道:“看吧,都说过酒你是喝不来的。”边说就边伸出手,想把那杯子拿开,结果没这一句还好,此言一出,她护食般双手端住那盏酒,看我一眼,示威似的又小口小口的抿了几下,然后举起筷子,面无表情的吃起了菜。
  我拿这倔脾气没办法,只得借给师父斟酒之机,将她面前的酒坛给收了回来,指望她就吃这一杯为止。
  其实练儿根本没什么酒量,几小口下去,面上已经泛起了红,她肤色白皙,这红就来得尤为明显,一点点烧了越来越通透,等到一盏酒勉勉强强都下了肚,那张脸早已像一颗红熟的果子般,平日锐利的眼神也朦胧起来,再吃两口菜,嚼着嚼着,就在桌边低下了头。
  这个过程从头到尾自己都收在眼中,见她低头,赶紧上去一把扶住,或是觉察到有人接近,她迷迷茫茫的抬头看了一眼,瞧见是我,就晃着脑袋粲然一笑,嘀咕了两句不知道是什么,然后一靠我肩头,竟然就这样呼哒呼哒的酣然入睡了。
  这一下,我顿感窘迫非常,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对劲的,可又不能撒手让她倒下去,只得用求助的神色望向师父,指望她能出手管上一管。
  可是,一望之下,才发现师父的心思,根本没在这里。
  刚刚自己心思都在练儿身上,所以竟没有发现,笑容不知何时,已无声无息的从师父脸上消失了,虽然她仍是面色平静的在一盏一盏自斟自饮着,心绪却显然已经飘远,连那一盏盏混着金色残阳的杯中酒此刻也根本不在她眼中,目光只是不见焦距的流露出若有所思。
  “……师父?”随着我担心的轻唤了一声,她才仿佛醒来般,移过目光看向这边,扫了一眼后笑道:“练儿这是醉了么?如此酒品倒是不错,只是这天色渐晚,洞外风大,你还是早点带她进去休息为好……”
  我看她边说边缓缓站起,掸了掸衣摆,迈步似乎要往哪里去的样子,就赶紧问道:“师父,你这是……?”她止了步,并未回首,只是看了远方淡然道:“好久未曾如此畅饮,有些喝高了,乘着这夕阳未尽余辉犹存,为师想要出去散个步,消消酒气,你不必担心,只管好好照顾师妹就是。”
  说完这话,她叹息般吐了一口长气,身形一摇,就远远而去了。
  望着她去的方向,良久之后,我默然收回视线,世人皆言酒解忧,谁知酒后更伤情,经过石室那一探后,我自然明白了师父的心结所在,可是明白又有何用?情一字,剪不断理还乱,甘苦自知,旁人休问。
  看了看怀中睡得正甜的人,我的情,又该如何?
  随着日落,洞外的风确实大了起来,我俩的发丝都被风卷起,也不知是哪一个的拂上了她鼻端,眼看那五官就皱在一起,吭哧打了一个小小的喷嚏。
  明知道不是着凉,我还是赶紧把她拥起来往里面走,好在练儿年幼,算不得很重,加上这些年来坚持不懈练功,这点能力自己还是有的,所以毫不费力就将她抱回内洞里,俯身放在了常睡的那张铺了软絮的长石榻上。
  练儿平时警惕性极高,稍有点什么动静必定会醒,可如今醉了酒,被折腾出这么大动静也不见反应,只是身子触了软榻,就反射性舒服的哼哼了两下,滚了一圈,似乎觉得不满意,又翻回来,捉了我的胳膊,像抱枕头似的蹭了蹭,又睡定了。
  被这样捉住,挣不掉,也不想挣,就坐在榻边,看了她入神。
  我很少这样的仔细端详她,最开始是因为她与我倨傲,容不得我打量她的目光,待到后面相处融洽了,却已习惯了不那样正面去看。
  此时她睡的惬意,鼻翼随着呼吸轻轻翕动着,漂亮的睫毛在灯下淡扫了一丝阴影,面颊呈现酒醉的红润,连耳朵也是红通通的,却又滋润饱满,红里透白的显出自然光泽。
  我浑然忘了一切,只是被眼前的景色吸引,想要近些,再近一些,闭了眼,鼻尖和嘴唇感觉到细腻柔软,略有些烫的温度,却熨贴舒适的让人无法移开,呼吸间有丝淡淡的酒味,但更多的是山林的气味,像新叶,像流水,像初花,再混着幼子独有的稚嫩味道,成了属于练儿的,独一无二的气息。
  嗅着这样的气息,贴着这样的温度,滴酒未沾,却恍若似醉非醉。
  直到她睡梦感觉到了打扰,抬起手,痒痒似的挠了挠被触碰的那部分肌肤,我才惊觉自己与她有多么接近,赶紧慌张的直起身来,用力之下,顺势挣脱了被捉住的手臂,几步退到了一边。
  这时心跳才开始加速,懊恼之情也油然而生。
  生平最恨失控,却在这短短几日里,两次彻底失去了对自己行为的控制,只脑子一片空白的做傻事,尤其是刚刚这回,我竟然……竟然理智全失的放任自己俯身去吻她脸颊!
  再不敢看那卧榻上酣睡之人,转过身,径直奔到外洞储水处,舀一瓢水浇到脸上想让脑子冷静些,却感觉还不够,又双手捧了几捧,反复沾湿之下,终于渐渐镇静了下来。
  下巴和发丝滴滴答答的落着水珠,水缸里的水也摇曳不止,晃动中隐隐约约倒映出了一张脸,看不清模样。
  我木然的看着那张脸,半晌后,冷冷笑了起来。
  “吴影……”切齿间,从牙缝中吐出了一个名字,那是应该已经死去的名字,是我永不愿意再听到的名字。
  “吴影,你还想再死一次么?”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时间不够,昏头昏脑的写完就直接发上来了,没检查,多包涵~~~
  对,竹纤其实是个有心魔的人,意识到爱,对她不意味着什么酸酸甜甜,而是洪水猛兽~~~


☆、近远

  我可以让自己显得安之若素,反正此心唯有天地知。
  但是,假如这种装作无事的一如既往相处,意味着从今往后,会时不时失去了对自己言行控制的话,那么,就再没有别的选择。
  那个黄昏之后,默默的去收拾好了碗碟,接着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只是心里,从此张开了警戒网,无形的划出了一道自测的安全距离,然后时刻小心守着,尽量不让自己跨过去,也留意着,不想让练儿跨过来。
  其实也清楚,这行为非常之混账,但病急乱投医,我已觉得无法可想,此生不过想求安宁而已,却不可得,还是被自己亲手破坏的,太可笑,又笑不出来。
  哪怕是饮鸩止渴,也只得饮了。
  对我这样的做法,一开始,练儿并没有什么感觉,她性子独立,本来就不太喜欢动辄黏住谁不放,整日里又爱东奔西走,想到要干点什么了,最多来问我一声同去不同去,答案若是否定的亦不会强求,哦上一声,就自己管自己去照做不误。
  可即使再怎么不拘小节的性子,日子长了,渐渐的,总还是会体会出些不对味来。
  不清楚练儿何时开始有所感觉的,我只知道,那一日,我们师徒三人正围坐一起用膳时,她显出一些异样。
  练儿吃饭是有坏习惯的,吃相虽然不至于粗鲁,也见不到多少女子该有的矜持斯文,次次都喜酣畅淋漓的快,平时我和师父偶尔会说她两句,不过很少有效,加之最近自己躲她躲的愧疚,一心只想在别处多补偿些,连日来做得都是她喜欢的菜色,所以,但见那边吃得可谓是风卷残云,吃完后,一只碗就伸到了我面前。
  “添饭。”耳边是熟悉的理直气壮的声音。
  心中霎时掠过一线诧异,我确实是习惯帮师父添饭,以前当她孩子宠的时候,也乐得主动要帮她这个忙,是她自己总傲然不愿意接受,每次都白我一眼,然后捧了空碗滑下座位,去到灶头边自己盛。
  眼下,明明没说什么,却被突兀的主动被要求帮忙,实在由不得人不奇怪。
  但诧异归诧异,垂目看着那空碗,又顺势看了看碗边那干净纤细的手指,视线一直到小臂处,再不愿往上,我低声哦了一声,接过来飘身离开座位,平静的去到外洞打开蒸桶添了满满一碗,走回来轻放回她桌前。
  谁知,她沉默一会儿,推了推那碗饭,又闹别扭般道:“添得太多了,吃不完!”不知是不是错觉,那语气举止之间,隐隐带了一些焦虑之情。
  我这时已经坐下,不明白她想干什么,就只伸出手去,默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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