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徨路
深夜,吹来刺骨的风。
莫白独自走在清冷的街道上,内心的惆怅感越来越浓。
昏黄的街灯光芒由上方洒将下来,将她漆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抬眼望去,笔直昏黄的街道上只剩下树阴,一个人也没有。
莫白在这条街已经来回走了很多次,看着人流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孤独又惆怅。微微叹了口气,想到白天见到的画面脸露苦笑,一时间思绪万千,心想:‘我在这里胡思乱想有什么用?她又不知道!’
想事情的时候莫白习惯低头,她心里兀自乱猜乱想,踩着格子石板又走了一程,最后还是决定回家,回到那个属于自己的家。现在最需要的是睡个好觉,明天是周一,要上班的。
九点上班,莫白七点就醒了,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看,没有任何短信或是未接来电。懊恼地揉了揉头发,慢吞吞地爬下床朝浴室走去。
没过多久,座机叮铃铃地响了起来。
莫白裹着浴巾冲出浴室,一把抓起电话,用她那极其标准的普通话说出了昨晚梦见那个人的名字:“杨青!”
“莫莫,今天晚上过来吃饭!”电话那头是一把温婉的声音:“谁是杨青?”
莫白有一瞬间的恍惚,与电话那头的大嫂胡乱扯了几句,兴意阑珊地放下手机。点开手机屏幕,还是无任何电话短信,叹了口气,又朝浴室走去,心想:“莫白你是睡糊涂了吧?她又不知道你家座机号码。”
莫白怔怔地瞧着镜子里的人,长得还不错,一张标准的瓜子脸,皮肤白皙,眼睛水灵而有神。
拍了拍自己的脸,心想:‘我长得不差啊,她怎么就不多注意我呢?’
莫白今年二十六岁,在国阳集团上班,算起来也在公司呆了三年有余了。从实习到现在的正式员工,一共一千一百八十六个日夜,她记得非常清楚,认识杨青的时间与她在公司呆的时间刚好吻合。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她陪着朋友去国阳集团应聘。
在电梯里,她遇见了那个从此与她生命密不可分的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漂亮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女人。
生活中处处充斥着意外。那天她意外地撞入了那个漂亮女人的怀中,这是她始料未及的,顿时脸颊通红,双手合十不安地道着歉,那个人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后来,她知道那个漂亮的女人是董事长之女,国阳总经理杨青,同时也是她的大老板。
鬼使神差的,她第二天抓着简历参加了应聘。最后的结果是她被聘请,朋友却被刷了下去,为这事她至今还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她很幸运,幸运地当了秘书的助理。
记得第一次冲咖啡时忘了放糖,以至于总经理皱眉喝光了苦咖啡,事后被一秘好生教训了一顿,现在她取代了一秘的位置,常伴总经理左右,为其出谋划策,为奴为婢。
莫白倚着门框打理她那一把乌黑浓密的头发,嘴里不停地嘀咕:“昨天那个男人是谁?干嘛做出拥抱那么亲密的动作?为什么不打给我?就算不想说话,按两个字总行吧?关于工作也行啊……”
莫白神经质地自言自语,心里压着那一口闷气却迟迟没有消退,打开手机屏幕一看,八点二十三分,该去上班了。
她一面下楼一面想事情,忽然右脚一崴,痛地她皱起了眉头。
周一的早晨与以往没什么两样,照样的雾霾天,给人的感觉就像被丢在了发霉的屋子里一般,又湿又闷,很不舒服。
莫白吸吸鼻子,朝国阳大厦走去。
乘电梯至三十二楼,莫白的心突然跳得很快,知道自己是在紧张,心想:“待会儿要如何面对她?假装昨天没有见到过她么?”
昂首挺胸走出电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迎上来,笑着说:“莫白姐早!怎么没跟杨总去出差?”
“杨总出差了?”莫白有些不明不白,皱着眉头问:“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我不知道?”
按理说杨总出差,身为大秘书的她是一定会事先知道,然后安排后续工作的。
那个小姑娘名叫江渝,是莫白的助理,她面露讶色,说:“莫白姐,你不知道杨总出差了?杨总这次去重庆,我以为你会跟着一起去的。”
莫白在脑内快速搜索了一下杨青今日的行程,并无要去重庆出差的安排。摸出手机,噼里啪啦打了一长串了熟于心的数字,电话里传来烦人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江渝,这次谁跟杨总一起出差?”莫白果断的按了红色按钮,将手机死死地握在手中。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刚才接到杨总电话,说是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出差的这几天你可以自主安排时间。”江渝很开心,若莫白自主安排是休假的话,她自然也是休假。
“你把手头的东西整理一下,这几天就休假吧。”莫白摆了摆手,推开了那扇属于总经理的木门。
屋里一如既往地整洁,仿佛还有一股残余的冷香。
莫白扯嘴苦笑,她知道屋里除了冷清什么都没有,冷香什么的完全是自己胡思乱想,心想:“我是她的秘书,她出差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是怕我跟过去?”
出了公司,莫白没有驱车回家,而是去了一家人不是很多的咖啡厅。
咖啡厅不大,看起来十分雅致。
莫白刚坐下,一个褐发女人端了杯咖啡放在桌上,非常不客气的坐在她对面,右手撑着下颚说:“莫小白,说吧!你的那位梦中情人又怎么你了?”
“方雅。”莫白无助地看着她,苦着脸说:“你说她去重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是她什么人啊?人家去重庆就非得告诉你?”方雅是莫白的死党,也是唯一一个知道她喜欢杨青的人。
“我是她秘书!”莫白苦着脸搅拌着面前的卡布奇诺。
“秘书怎么了?秘书很了不起?她不是为了办公就不会通知你这个秘书,莫小白,方姐姐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你苦恋杨青整整三年,连表白都不敢,与其在她身上浪费青春蹉跎岁月,倒不如趁早放弃。”方雅轻嗤一声,翘着二郎腿开始数落莫白。
“你懂什么?”莫白手指轻敲桌面,眼里闪过一丝无可奈何的光芒,皱眉说:“我来这儿是寻求安慰的,可不是过来聆听教诲,方姐姐,您老人家可不可以高抬贵口?”
她与方雅是大学校友,二人都是从大学军队里摸爬滚打熬过来的,这家咖啡厅的老板就是方雅,她也有入股。
方雅哪儿能不知道莫白的小心思?她将那杯被折腾地不成样子的卡布奇诺当作矿泉水一口喝干,杯子一放,瞪着她说:“寻求安慰?好吧莫小白,方姐姐这儿有两条路供你选择。一,立刻马上去表白真心,别再告诉我只要默默地喜欢她就知足了,你的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二,立刻马上辞去国阳集团的工作,去国外旅行一圈也好,宅在家里睡个天昏地暗也好,总之要把那个杨青彻底忘掉。”
“不行啊,方雅。”莫白懊恼地趴在桌上,眼睛透过玻璃墙望将出去,闷闷地说:“其一,万一她拒绝我怎么办?我会伤心死的。其二,我怎么可能主动离开她?我可舍不得。”
方雅白了她一眼,无力地靠在沙发上,无奈地说:“真拿你没办法,重庆人都这么固执,是不是?莫小白你实话告诉我,杨青到底知不知道你喜欢她?这么多年不会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吧?如果真是这样,你隐藏得这么深你大嫂知道吗?”
“重庆人怎么了?重庆人普通话也可以说得很溜,别把我跟张峰并在一起谈论。”莫白将手中的手机开屏又锁屏,锁屏又开屏,喃喃道:“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她,应该不知道吧。”
方雅不得不承认莫白的普通话很标准,拿张峰的话来说就是:莫小白,你不去播新闻联播还真浪费了。
张峰是方雅的男友,跟莫白一样是重庆人,一样十分固执。
方雅此刻很想发火,恨不得冲上前去揍莫白一顿,这些年来,莫白真的气够了她,也真的令她心疼够了。
暗恋一个人的苦楚只有当事人知道其中的滋味,莫白告诉方雅的不过是很少的一部分。这些方雅都知道,她的这位固执死党只有特别想不开的时候才会来找她。
方雅走过去与她挤在同一个沙发上,搂着她的腰说:“莫莫,这么些年来你也够苦的了,三年的时光足以击垮一个金刚不坏之身。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就让姐姐协助你主动攻击吧!咱们同心协力,一举拿下杨青这个身家过百亿的富婆!”
“得了吧,收起你的豪情万丈。我喜欢的是她,身家我可不在乎。”莫白倚在方雅肩头,脑海里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了杨青的笑颜,永远是那么从容不迫,那么淡然。
她是多么的希望杨青能够只对着她一个人笑,同时,她亦深知这个自私而又幼稚的想法是很难实现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可缺
方雅将莫白显露出来的落寞看在眼里,打心底为这个固执的死党而心酸。
默默地喜欢着一个人,那个人的一个细微动作,一句轻描淡写地话都会让你惆怅伤感老半天,无疑,莫白就是暗恋大军其中一员。
“是是是,我们莫博士岂是如此势利之徒?”方雅心疼地抚了抚莫白乌黑的长发,柔声说:“你为了杨青放弃前程,甘愿在她身边当个小秘书,真的值得?”
莫白一本正经地看着方雅,坚定地说:“为了她,别说是前程,挖了我身上的肉都可以!”
“哎呦,肉不肉麻啊你。”方雅摆摆手,笑着说:“如果这些话你敢当着的面杨青说出来,我保证她会动心,真的!我的提议怎么样?你总不能就这么耗上一辈子吧?”
“你让我想想,等我想清楚了再来找你。”莫白暗叹一口气,她确实不敢当着杨青说那样的话,她怕。
拎着包包站起来,笑着说:“车子放你这儿,我走路去我哥家,晚上别去我家找我,因为很有可能我不在家。”
方雅撇撇嘴,扶额说:“行了吧你莫小白,我没事儿去找你干嘛?你快走,别再我这儿碍眼。”
莫白瞪了方雅一眼,拎着包出了咖啡屋。
方雅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人流之中,叹了一口气,随即拨打了张峰的电话。
“喂张峰,帮我打听打听你们杨总经理去重庆做什么?”
“怎么了宝贝?”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略带笑意的声音。
“问那么多做什么?你只管按我说的去做。”方雅极不耐烦地回答。
“好好好,我这就去打听。宝贝,今晚出去吃怎么样?”
张峰是国阳集团人事部一个小官员,他为人爽朗,在公司与各部门的同事都有交集,消息一直比较灵通。
“随你,挂了!”方雅毫不犹豫地按掉挂机键,抱着手盯着莫白先前坐过的沙发。
想着三年来莫白在那个位置或傻笑或惆怅的模样,果断地觉得如此下去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心想:“你这么固执,要怎么办呢……看来,这次要姐姐来推你一把,采取点儿强硬措施了。”
莫白没有立刻去哥哥家,顶着雾霾天儿在大街上乱逛,很认真地在考虑方雅给的建议。
方雅的建议挺好的,要么生,要么死,干干脆脆。要怎么去选择,她一时间还拿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