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之后,他开门进来。
“老远就看见你开着灯坐在阳台上。”他说,“吃过了吗?”
“吃了。”我给他看香烟还有啤酒。
他忍不住笑出来:“这叫吃了?”
“热量很高的。”我说。“而且味道还不错。”
“真的?”他关了阳台的灯,把我的头往后推了推,弯腰与我舌吻。待他亲吻完毕,天空已经灰暗。在些微的光线里,我看见他那双闪烁的眼睛,犹如狐狸的眸子般,在越来越黑暗的地方乍然一显,接着悄无声息的沉静。
“味道确实不错。”他用拇指使劲搓着我的嘴唇说。
然后他让我脱光衣服,面朝下跪爬在卧室那张大床上。
他进来的时候,我痛得皱起了眉头。
“痛?”他敏感的察觉到了我的状态,问我。
我“嗯”了一声,自嘲道:“毕竟不是二十来岁的年龄,体力不行了。”
“那便要多练习。”他一刻也没有停下来,只是轻描淡写,也许勉强算是安慰,“你以后会爱上这种感觉,相信我,小厉。”
哈?
痛了还不行?
我还得爱上这种痛?
可是他的语气是那么的平和,就好像说着“明天天气也许会很好”似的感觉,那种笃定的,自然的,仿佛顺理成章的语气,让我遍体发冷。
等他做完后去洗澡。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十点。
陈时不在我的身边,外面电视的声音传来,我在厕所里清理了身体,穿了睡衣出去,他正从厨房端了碗热气腾腾的汤水出来。
是一碗酒酿圆子。
“没吃晚饭对身体不好。”他犹如慈父,“来吃点儿酒酿,暖胃。”
我没有拒绝,顺从的走到餐桌边,拿起勺子吃了一口。
“味道如何?”他问我。
犹豫了一下,我抬头看他,笑得有些勉强:“很甜。”
他满意的摸了摸我的头,理顺我一头乱发。
我知道他在干什么。在我搬来的第一天。
野兽还懂得给自己的实力范围画线,陈时其实在做类似的事情。
他把我按在床上猛干,又将他的体|液留在我的体内,让我痛,还要长此以往的痛下去。再然后接着端给
21、第一个男人(11) 。。。
我一碗夜宵,甜得腻人。
一时地狱,一时天堂。
好比于饲主训练身边的宠物,知道什么可以做、哪里可以做、以及谁能这么做。
刻骨铭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我们俩的关系比较简单直接。
老陈运作很多事情也并不跟我避讳。他肯定不会跟我直说,但是一来二去,我也大概拼凑出了他的事情。
陈时名义上是唐老爷子的秘书,实际上干的事情非常微妙。他那些个黑色小本子上,不知道记录了多少人的秘密。如果你想看,可以,用其他的秘密来换。他游走在政客商人名流的圈子里,为不同的人提供不同的信息。时间一久,积累了无数的人脉。
恨他的大有人在,能动得了他的却没有几个——毕竟谁不有个小九九不愿意别人知道呢?
他没有当官儿,却比当官儿的还要威风几分。
一直想用一个恰当的词语来形容他。他后来知道了,笑着说:“这还不简单。”
“什么词?”
“男秘书。”他说。
他的事情其实很多,偶尔还会受邀去外地讲座或者出差。
其实能来我这里的时间并不算多。
我无所事事,依然坚持我的网游事业。
某天中午门铃响了,我下线去开门,外面站着个我不认识的人,四十出头,跟老陈年龄应该差不多,精神矍铄,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我上下的打量。
我受不了他那种眼神,开口问:“老先生您找谁?”
他收了视线然后笑眯眯的说:“我找陈时。”
“您找错地方了。他不住这儿。”
“那我进去等他。”他说完,不客气的就要进门。我一把拦住他,已经有些不高兴:“先生,他不住这里,这是我家。而且他这两天在出差,您要是有急事就直接打电话给他吧?”
“他下午就回来。而且回来了会第一时间来你这里。你要是不信,我们打个赌?”他说。
这个人稳操胜券的样子让人不由得想起陈时每次的料事如神。
我犹豫了。
没再坚决阻拦,他推开我的手,堂而皇之的坐在了客厅沙发上。
我给他倒了杯水,做到对面。
两人大眼瞪小眼。
直到下午五点多,才听见开门的声音。
陈时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进来。他似乎早就知道屋里有个不速之客,脸色很冷,一进屋就说:“真是稀客,什么风把您从青海吹来了,刘司令?”
“见外了,几年没见老同学,过来叙叙旧。”坐着的人也站起来,走过去跟他握手。
“你要叙旧怎么不去我家?这儿可委屈您了。”陈时皮笑肉不笑的说。
“呵呵,这不是避人耳目吗?”刘司令说。
一个刘司令,一口老同学。
我见这架势,已经没我什么事,就站起来打算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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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时已经叫住我:“小厉,别走。跟我一起听听刘司令叙什么旧。”
我一头雾水,什么时候我身份地位突然被拔高到可以听他的老同学跟他叙旧这个层面了?
乖乖坐到他身边,没听他们说两句,就已经恍然大悟——陈时不是让我听他们叙旧,只是为了避嫌,要知道有许多话,如果没有第三者在场,无论怎么说,以后出去了都说不清了。
刘司令在对面坐下,说话很开门见山,张口就说:“我从军分区过来,只有一件事。我要你手里所有跟宋建平有关的消息。”
陈时坐在我身边,垂直眼帘半天,然后才缓缓开口:“刘陆军,我说话直,你别见怪,你这是要把我往绝路上逼呐。”
刘陆军笑了:“哪儿的话,我这反而是帮你的忙。”
“宋建平这几年跟我走的近,这周围人都知道。他手里很多事情也是经我处理。现在你张口就要我把他的事儿告诉你,我要是说了以后还怎么混?你这不是把我往绝路上逼是什么?”
刘陆军说:“我听说一个传闻。”
“什么传闻?”
“我听说唐家没衰败前,唐老爷子有个私生子,后来倒不知道怎么下场。”刘陆军说。“这事儿你知道吗?”
陈时的脸猛然一沉
刘陆军微笑:“不过无论什么下场,从政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唐老爷子还丢不起这个脸。你说对不对?”
陈时缓缓抬起眼睛看他,眼神冰冷仿佛没有温度。
“而今,宋建平能这么猖狂,一边儿是靠了杨家。一边儿难到不是借了唐家留下的余威?不是你在后面帮他,他能爬得这么快?”刘陆军说,“可是,陈时,老同学劝你一句,他爬的越高,到时候你就摔得越惨。别人只会记得宋大局长。谁会记得你和唐家在后面有什么动作?”
陈时依旧没有说话。
“这次我是有备而来。宋建平一定会下台。等他走了,唐家也不会是阻碍。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安排。”刘陆军循循善诱着。
连我听了都忍不住心动。
“一边儿是宋局长,一边儿是副司令。你可以考虑一下。”刘陆军说。
陈时没说话,双手叠在一起,放在膝盖上。
刘陆军笑着看他。
我只听见屋子里的大钟“咔嚓咔嚓”的走得缓慢。
最终陈时松开手,压低声音问:“你想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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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一个男人(12) 。。。
22 第一个男人(12)
陈时问出这句话时,刘陆军露出胜利的微笑。
“说说你知道什么?”刘陆军道。
陈时从怀里掏出黑色的小本,翻了翻,然后回头对我微笑:“小厉,天气这么好,你不如出去走一走?”
他这明显是在赶人,我于是很识相的往外走。
“你们聊。”我拿了钥匙和钱包出去,把室内的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人。
走到楼下才发现外面开始下雨,雨不大,但是很冷。我穿着短袖短裤在楼道门口走了几个来回,抽完了两只烟,雨却越来越大,淅淅沥沥噼里啪啦,下的让人心烦意乱。
可是我不能在这儿继续呆下去,无论是刘陆军还是陈时下楼的时候,都会看到我。
他们一定会露出了然的神情。
我讨厌那个神色。
那个神色我看到过不止一次,他们自己也许不知道,但是却带着我说不出来的轻视。从高处俯视下来,把我看的蚍蜉不如。让我更清晰地了解到自己究竟有多卑微。
一次又一次。
接着再一次……
我看了看了已经暗下来的天,掐了烟,走出去。
雨比我以为的要小。
可我还是很快就湿透。雨水粘着衣服,冰凉冰凉。
我走到小区中心景观的亭子里。
也许过了一个小时,也许是半个小时。天全黑下来,有辆加长的红旗轿车停在楼下,接着单元门打开,刘陆军出来,车里有人下来给他撑了伞一路上车。
又过了两三分钟,他的车才离开。
我却不想回去。
从那个位置可以看到我那套房子。灯光在风雨中隐隐闪烁。我一直在发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雨的原因,心情变得如此的纷乱糟糕。
因为我坐在这个地方,仰望陈时所在的那房子,才突然发现,我与他并非包养与被包养这么简单。
一上。
一下。
看我们的关系……
多么的清晰冷酷。
我回到家的时候,浑身湿透,一直在发抖。
陈时正坐在阳台的躺椅上看书。
我换了拖鞋,走过去。
他没有看我,只是问:“怎么才回来?”还翻了一页书。
我抖着嘴唇,半天才低声问:“老陈,你为什么……之前要我?”
“怎么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他放下书,好笑的看我。
“陈旭是你儿子不是吗?他在整我,你完全可以不管……可是你……”
他仿佛有些诧异我的问题,说:“我以为这是你情我愿的买卖。”
接着他站起来,走到我身边,低头看我。
我双手抱臂,可是身上还是冷的发抖,又或者是紧张害怕。他抬头缓缓梳理我湿透的头发,接着滑下来,用指尖在我脸上摩挲,温柔的让人恍惚。
“小厉,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他轻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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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声音抖得仿佛不是自己的。
“你很有自知之明。”他说,“不是你的从来不要。和你无关的,从不多问。你这一点很好,很好。”
他用了两个很好,来强调这一点。
“只要你一直这样。我就会对你好。”陈时说,“这样不是挺好吗?”
我没来由觉得心寒。
陈时需要一个守本分的、听话的、不忤逆的人。
他觉得我是这样的人。
我得这么一直顺从下去。
所以他会对我好。
如果我不再听话……
那等着我的是什么?
陈时抓着我的后颈仰高,低头要亲我。我反射的一把推开他。
他微微挑了眉。
我看出他不高兴。
“老陈,我浑身都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