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是不是也很棒?
“算了,没什么,我无聊而已。”苏湛自嘲地一笑,摸出一支烟,却忘记了点上,怔怔地望着篝火出神。
“其实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在一次朋友聚会中,彼此对上眼了,那种聚会,我一般都不去的,没意思,也不喜欢和那些明星搞在一起,别看那些明星在媒体前都光彩照人的,私下里可就另外一副德性了,我们和他们不是一个圈子,有交集还能为了什么,说白了,各有所图,我的不少朋友就好这口,越是名气大的,越玩的刺激。我不行,一是被那些人缠上很麻烦的,二是他们没几个干净的,我嫌脏。那时唐熙刚有点小名气,人也简单的多,也是被朋友拉过去见世面的,他和别人不太一样,长得好却很安静,坐在角落里多少显得有些青涩,我就坐在他身边,看了他好久,忽然就有了种说话的冲动,一来二去的,大家感觉都不错,他不知道我是谁,可他挺聪明,在那样的聚会上,除了明星外,就是像我这样的人了。”
“嗯,大家都在钓鱼,你们钓的是明星,他们钓的是权势和金钱。”
徐天海看了眼苏湛,不禁苦笑:“你也很聪明。”
“只可惜,你给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想起唐熙的“金丝雀”一说,苏湛满嘴的苦涩。
徐天海冷哼一声:“我原本给的就不是他想要的,我看错了人,唐熙也看错了。”
“追求梦想没有错,只是看用什么方式和手段了,他陷入了那个圈子,就要懂得它的游戏规则,否则他一开始就不会选择走这条路了,都说娱乐圈是个大染缸,再干净的人掉进去,还能保持本色吗,不可能的,你也不能全怪他。”
徐天海沉默了,他怪过唐熙吗?他只是觉得气愤,气愤源于羞辱,羞辱源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玩了。看着苏湛,有那么一秒的设想,如果苏湛和别人搞到了一起……
虽然仅仅是一秒,并且还是个无中生有的设想,可徐天海已经面色阴沉了,猛然翻身而起,一把掐住了苏湛的脖子,狠狠道:“听着,不许背叛我,否则我……”
苏湛微惊,望着忽然面目狰狞的徐天海,良久,淡淡一笑,按住卡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幽幽道:“否则你怎样?”
作者有话要说:我挺喜欢这章的……
43、人在江湖 。。。
徐天海慢慢松开了手,他回答不出,如果苏湛真的哪一天背叛了自己,只是想一想,他已经感到无比的心伤,那是一种近乎把心瞬间捣碎的哀痛,望着苏湛笑吟吟的脸,即便现在他洁净得如海沙里的白贝壳,可这种假象已经幻化为切实的痛啃噬起五脏六腑来,他是真的爱着苏湛的,可苏湛呢?迷信着他的身份,认定他就是蚵仔,迷恋着他的身体,贪欢爱欲,正是难舍难分的时候,他不是唐熙,金边柳,随风摇摆,吹向哪边与爱无关;也不是沈欢,一根藤条,能直能屈,爱不爱随你;苏湛就是苏湛,一棵向下扎根,望天而茂的树,自始至终顶天立地,不需要谁的帮扶,照旧开花结果,还能施与真正饥渴的人,譬如——自己这样的。徐天海默默地看着苏湛,摸着他的脸颊,万分的沮丧和难过,这一次,毫无杂质的爱情,得失不由爷。
看着不说话的徐天海,苏湛的脸上痒痒的,温暖细腻的手掌摩挲出难以描述的心事。苏湛抓住了徐天海的手,目光纠缠,不知为什么也有点难过:“徐天海,不是只有在床上和别人搞才是背叛,任何的不忠都是背叛。”苏湛的唇缓缓而动:“无法实现的诺言,也是背叛。”
懂了,好像都懂了,静静地望着,目光深植入心,索取的前提是给予,拥有全部是贪妄,总要舍去一部分,余下的,要好好珍惜。
双唇情不自禁地碰了碰,好像安慰着彼此,又都想起了这场谈话的引子,苏湛刚要张嘴说什么,徐天海马上以无比坚定的口气道:“你棒,你最棒。”
斜睨着眼,苏湛看着并不忠厚的某人,鼻子哼气:“真的?”
点了下头,心里合计着,反正唐熙也听不见,索性再烘托一下气氛:“他那儿没你长得好。”
苏湛莞尔:“你真下流,徐天海。”
“下流?我说的是个理儿,男人面上再养眼也没用,还得有真本事。”
“那你呢?”苏湛微微笑着,很欣赏地看着徐天海,自动扶好避雷针。
果然……徐天海想也不想地:“我比较全面,这还用问吗?!”
“蚵仔哥……”
“嗯?”
“你真是个极品。”
……
“苹果还在生气。“
“没关系的,早晚她会懂的。”
“总感觉很对不起她。”
“墨田人的心像海一样,可以容纳很多。”
回到苏家的俩人并没有再看见苹果他们,只收到一张托苏妈妈转交的字条:我们去A市了,沈欢需要我们。
另:拥抱你们,大叔,别生气啦——苹果。
“他们去A市找沈欢去了。”徐天海有点惊讶,苹果的腿不好,一般不会轻易离开墨田,阿涛还要在父母的餐馆里帮忙,为了沈欢的“星光灿烂”,他们集体出动了,是啊,星光灿烂选秀活动就在A市举办,苏湛是沈欢最好的朋友,没道理坐视不理的……
攥着纸条,苏湛沉吟着,一抬眼就看见徐天海两眼冒光地看着自己,满怀期待。
“我去不了,至少现在不行,明天就上船了。”
这就是苏湛的决定,徐天海眼里的小光熄灭了,他做不了苏湛的主,只能做自己的主,苏湛不走,那他呢?
徐天海很快就从踌躇不定的阴霾中走出来了,下午苏湛去渔业公司报到,接到船主通知,因为某些机器部件尚未检修完,延迟出海日程,大概还要再等几天。
苏湛走不了了,阳光洒在了徐天海身上,哼着小曲开始收拾起行李,离开A市一个月了,能拖的还在拖,不能拖的,选择远程遥控。没有人知道徐天海在墨田,都以为这位爷携手哪位新欢去马尔代夫晒日光浴去了。
徐天海也没和陈悦说,有的时候,朋友不在壳外,更不在壳内,而是壳边缘的人,心底深处的某根神经如同警报器上从未歇工的那根保险丝。
苏湛默默地看着打着行李包的徐天海,他还没说要走,他也没和他商量,收拾行李,和苏妈妈告别,吃过午饭就出发,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合乎情理。而自己,似乎也没有理由说NO,他为了他,留在墨田一个多月了,他也知道他从来都不是一个闲人,每一个电话应付起来并不都很轻松。
“徐天海……”苏湛唤着正将最后一双袜子塞进包里的某人。
抬起头,看着,徐天海忽然间意识到什么:“喂,你怎么还坐着,赶快收拾东西,吃过午饭咱们就走,晚饭前就能到A市了。
“我……”
“不是还没开船吗,先去A市散散心,沈欢他们见到你肯定高兴。”
“徐天海,我没说要走。”
拉上行李包,随着苏湛的话音一落,拉链精准无误地夹到了另一只手的拇指。啊——徐天海呲牙咧嘴地竖起拇指,血很快冒出来,爷的脸色又开始转白。
苏湛一个箭步冲上去,抓起冒血的手指噻进了嘴里,一边嘬着,一边捧住徐天海的脸蛋子,示意随着自己的频率做深呼吸……
其实徐天海早就没事了,一声不吭地看着嘬着手指头的苏湛,深呼吸渐浅,伸手搂过苏湛的头,贴在胸口,低声而叹:“真是固执,我想不出什么办法能叫你跟我走,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唇贴上去,封住小哥的嘴,不需要答案了,情到深处无怨尤,既然他不想走,他也不再勉强,唐熙不是说不想做笼子里的金丝雀吗,那他干嘛妄想束缚一只海上的飞鹰?
再深深地吻一次,然后拎上行李,潇洒地和他道别,俩人的日子不该仅仅是这几天,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徐天海面色柔和,声音也柔和,放开怀里的人,用一双绝对能柔死人的眼睛将苏湛缠绕:“好,上船前告诉我一声,我想送送你。”
“不,不用了……”苏湛的声音微弱无力,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拒绝这个男人,这个叫他用心等了许久的男人,那抹来自内心深处的战栗,总是不能自抑地弹跳出来,不设防地被它侵扰,时断时续。
徐天海垂下双眼,想笑一下,却失败了,不是说要潇洒一点地离开吗,怎么搞的?反而越来越黏糊!
拎起行李包,来的时候轻飘飘,走的时候沉甸甸,好多东西都留下,终归还是要回来的。
拎包的手被按住了,徐天海耳边响起苏湛沉稳的声音:“一起走,路虎我来开。”舍不得,还是舍不得,苏湛认了。
春天里那个百花香,浪里格浪里格浪里格浪……徐天海眉开眼笑,灿若生辉:“我帮你收拾行李,带上给你买的新内~裤,都带上。”
呃,一定要穿那种松松垮垮的老头乐内~裤晃荡到A市吗?苏湛擦擦眼角,妈的,又湿了。
“早知如此,我就不用来了。”门口响起的声音透着一丝倦怠,陈悦笑吟吟地靠在门框上,看着屋里这边风景独好,苏妈妈站在一旁,仔细打量着远道而来的客人。
望着狼吞虎咽将苏妈妈炒的墨鱼韭菜卷进肚里的陈悦,徐天海的脸上并没有喜相逢的欢愉,目光沉沉,保持沉默。
受到热情款待的陈悦边吃边汇报着工作近况,公司很忙,急需徐天海本人回去处理,几份大的订单都下来了,不能再等了。瞟几眼徐天海,陈悦继续扒拉着饭菜,他说的不是高尔夫俱乐部,徐天海懂的。
“你先回去,我还要再等几天。”这是徐天海给出的答复。
“什么?”陈悦嘴边挂着一叶韭菜,愣住了,苏妈妈盛饭的手也停住了,苏湛诧异地望着突然改变主意的徐天海。
“我说了,我还要再等几天。”徐天海站起身,一点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陈悦的眼珠子随着徐天海转动,还想再啰嗦,也知道是白费力气,他太了解这位爷的脾气了,徐天海讨厌别人设计他,替他做主,可很多时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放下碗筷,陈悦连饱嗝都打不出了,气走丹田,卟的一声,连屁都放得带着一股子怨尤。忸怩着,陈悦冲苏妈妈、苏湛笑了笑,笑得别提多难看了。
闻得屁声,徐天海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站在房前的台阶上,目光打向陈悦,神情淡淡。
陈悦放下手中的碗筷,很自觉地随徐天海进了屋。
苏湛刚要站起身,苏妈妈拽了拽儿子的衣角,轻声道:“该来的总要来,该走的也留不住。”
陈悦只住了一宿,睡在亚力的房间里,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站在苏家的小院里,望着送客的苏妈妈和苏湛,陈悦的嘴唇动了动,只说出一句:“保重吧”便头也不回地开着奔驰离开了墨田。
徐天海起的很晚,快近中午了才懒洋洋地走出房间,一身来时的装扮,玉树临风地站在屋檐下,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手上拎着行李,冲着叼着烟卷的苏湛晃了晃,嘴边扬起一个迷人的微笑:“我回去了,上船前告诉我一声,我送你。”
“你这是唱的哪一出?”苏湛眯着眼,正午的阳光温润地将两人的肤色衬得洁净照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