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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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淡风轻-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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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果然还是下雪比较好呢……”身边的人趴在栏杆上嘟哝,去过厕所后就不愿意回楼下说是太麻烦,于是挤在我边上发牢骚。
  “可是化雪的时候会很冷吧。”
  “……你怎么跟个老头一样净想这些,下雪是件多有趣的事啊,打雪仗什么的,这才是冬天啊……”
  “唔,好像有些道理,什么时候才会下雪呢?”
  “真希望明天就下。”
  “不可能的吧,还没到时候。”
  “……你……别总一副这么冷淡的样子,说点好听的就当是哄哄我嘛。”那个人一到冬天就变得,怎么说呢,特矫情,少女情怀泛滥?
  “那……希望明天就下雪。”
  
  第二天果然没有下雪,这是一定的吧,两个大男人求雪什么的,怎么可能会灵验,而那个人依旧是在我面前唉声叹气。
  ……还是快点下雪吧,不然我每天都要面对他那副样子。
  一个星期之后,气象台发布了寒流警报,说是几十年一遇的强冷空气来袭。隔天上午下起了雨夹雪,只是这种程度应该很难形成积雪的吧,望着窗外我漫不经心想道。到了下午天空一点也没有放晴的意思,雪的分布变得更为集中,雨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但是雪下得更为放肆,学校的一些角落已经明显能看到雪白的堆积。不时有人在课上往窗外瞟,四下窃窃私语。
  这样一来,应该会高兴了吧,那个人。这么想着自己的心情也变得开朗起来。
  放学的时候班上的人多数放弃了晚饭时间,带着围巾手套帽子冲了出去,而我不紧不慢地收拾着课本,不时地望着窗外的雪花,直到楼道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教室后门被人猛地推开,来的人喘着粗气对我笑,然后几步上前抓着我的手就朝操场奔去。
  “……她呢?”在奔跑的途中我意外自己会问这个。
  “谁啊……喂,快点啦!”
  “就是……她啊。”
  “……哦,她这几天生病了请假回家。”
  “这样。”
  原来是这样。
  赶到的时候操场上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因为是冬季,天黑的特别快,下午五点已像是黑夜一般,好在四周零零散散地分布着几盏路灯,看起来不至于太过朦胧,昏黄的路灯下四处奔跑着的打雪仗的身影,正是那个人所向往的冬天。
  “喂,你们太慢了!”不远处胖墩和几个狐朋狗友在朝这边招手。
  “哈哈,都是这家伙,磨磨蹭蹭的……把这个戴上。”
  那个人转过身来对我说。
  “你没有戴手套的习惯吧,玩雪的话还是戴上比较好,不然冻伤了就麻烦了。”他摘下自己的手套塞在我手里然后向胖墩他们跑去。
  “喂,那你呢?”
  “我的身体可比你结实多了,病秧子!”
  手套还残留着他的余温,那就戴上吧,不然又要被他念了,难得的下雪天,应该让他玩的尽兴才对。
  打雪仗分成了两个阵营,我们理所当然地在同一组,在一起的还有只会拖后腿的胖墩,于是他每次都成了挡箭牌,后来不断有人加入,两边的队伍都迅速壮大,身边的那个人眯着眼笑,不停地揉着雪团。
  看着他冻得通红的双手和自己戴着的手套,意外地感到温暖。
  在一片狼藉中大战算是告一段落,每个人都尽兴而归,尽管狼狈不堪筋疲力尽。操场上的人渐渐散去。
  “哈……哈……看你脸都冻红了诶!”面前的人指着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也好不到哪去,手没事么?”
  “没事没事,等下再回去,我还有点事要做。”
  “怎么?”
  “刚才光顾着玩,连雪人都忘堆了,下雪天不堆个雪人怎么行呢。。”
  “……这又是哪来的歪理?”
  “哎呀你真啰嗦,快过来帮忙啦!”
  “还是堆个小点的吧?”
  “嗯……也行。”
  堆完雪人后注意到了停留在自己脸上的目光。
  “嗯?怎么了?”
  “现在的你跟女人一样诶!”
  “……你又想说什么?”
  “你看啊,你平时皮肤就雪白雪白的,现在是粉嫩嫩的呢!”
  “你都说了是冻红的啊。”
  “哈哈不管啦,呐,小姐,让我来啾一个吧~”话音刚落这张脸带着一丝玩味在眼前放大,占据了整个视线,灼热的气息无限逼近。
  我不知道当时的自己做了什么,等反应过来时两个人都摔在雪堆里,而那个人死死地压在身上。
  “喂,快起来,你很重诶!”
  “啊,真是的,你躲什么呢,好受伤……”他不紧不慢地爬起,摆着一副委屈的脸嘟嘟囔囔。
  “……谁让你突然开这种玩笑,一般人都会躲开的吧。”
  “我以为你是特别的,”那声音小得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哈哈没什么,哇,你看你身上全是雪,得快点处理掉才行,不然化了有你受的……”
  “……嗯。”
  
  回去的时候衣服还是避免不了的湿漉漉,那也是没办法的吧。只是,那句话让我很是在意 。
    “你是特别的”。
  到教室的时候依旧没多少人,应该是趁着课前争分夺秒地去吃晚饭了吧。嗯?我皱起眉头向自己座位看去,桌上放着一个纸袋。
  “这个……是什么?”我问边上的同学。
  “唔……不知道啊……我来的时候……就有了……”对方抬起头来边嚼面包边对我说。
  一定是谁放错了吧,不过还是先确认下里面的东西比较好……里面是一件男士呢大衣,料子很高级的样子,比起我平常穿的大了一号,果然是放错了啊。
  等等,衣服上的这股烟草味很是熟悉。
  ……是崎,他来过了么?
  那他……全看见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考虑到内容衔接的问题,今天的这章有点少啊,下一章应该会挺多的,哦呵呵呵
尽请期待




☆、引狼入室

  雪就这么下了好几天,而崎也没有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一般,直到初雪融化的那个午后。原本安静地教室从后方传来一声响,门被踹开了,目无表情的崎带着一身戾气出现在门口。正在上课的任课老师被这么突然的一下打断了话语,瞟了眼后方接着继续讲课。
  是有多久没见到那张脸了呢?
  想把衣服还给崎,却遭到了他的拒绝。我依旧会在放学时穿着那件大衣,为什么要这么做,对于自己这样的行为却找不到一个让人信服的理由。
  入冬后,每当崎出现时都会被强行带到他家去吃晚饭,今天也不例外。两个人坐在一楼的饭厅沉默地吃着饭,保姆站在一边,晚饭过后崎抛下话让我在楼下客厅等他,然后独自上楼去。
  崎的家我只参观过一楼,他从没让我上过楼梯,虽然很好奇,但他本人并没有让我深入接触的意思,似乎是一种精神洁癖,不喜欢自己住的地方被外人窥视,一旦外人踏上了楼梯则被视为玷污,应该是这种意思吧。
  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再怎么想我跟他之间不过只是一场交易,而这桩交易的本身已经是十分肮脏了。这么说是没错,但自身这样的想法还是会让自己感到有些不快,我又钻进牛角尖了。
  这么闷闷想着的时候崎下来了,随身拎着一个旅行袋,另一只手搭着件外套。走到我跟前,不由分说剥掉我身上的大衣,然后给我套上他手上的这一件,眯着眼上下打量,若有所思。
  “嗯……果然还是这个型号比较合身的样子。”
  “啊?”
  “这件给我太小了,给你穿。”
  “可是……”
  “少罗嗦!”他皱起眉头瞪了我一眼,让我一下没了声音。
  我摸着身上的这件棉质厚夹克,却意外地闻不到那股熟悉的烟味。
  “你这是要去哪么?”我指指崎身边的旅行袋。
  “哦,是啊,住你家。”
  “诶?!我家?!”
  “唉,是啊”,崎烦躁地揉着头发,露出很困扰的表情“那个老太婆要回来了。”
  我马上反应过来他所说的“老太婆”是指自己的母亲。虽然没有听崎正面提起过,但这几个月接触下来让我对他的各方面有所了解。比如他对甜食的热爱程度到达了一般人难以想象的境界,这么爱吃甜食还能保持好身材,真是让人讨厌;再比如他讨厌冬季和下雨天,于是碰上这样的天气理所当然地翘课,还有他家的一些情况。
  崎的父母早在他还是婴孩的时候就分开了,虽说两人之前就出现了裂缝,但崎的母亲仍然希望丈夫能留下来,可崎的出生依旧无法挽留自己的父亲。崎的母亲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要抚养他在经济上自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负担,但是一个女人家独自抚养孩子无论怎么说还是相当辛苦的,不过能独自一人把儿子养的这么有气势和存在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崎的母亲是位非常了不起的人。总之崎是非常敬畏自己的母亲。会知道这些不是因为我有多八卦,而是他们家有个爱和我聊家常的保姆。
  “你也知道我整个学期下来基本没有好好上课吧,如果期末考出了什么糟糕的成绩,说不定那个老太婆会把我轰成炮灰哦。”崎一脸欢快地说着:“所以啊,临近期末的这段时间我要暂住你家,好好看书。”
  这种话说什么我也不会信,这个不良要好好念书,开什么玩笑!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虽说是暂住,我又不会白吃白住白喝,你看,我连寄宿费都准备好了。”
  不妙,非常的不妙,竟然要我把不良往家里带,那个玩弄了我身体一次又一次的变态?说什么也不行!
  “可,可是啊,你在自己家看书不也是看书吗?”
  “我要是自己看得懂就不用搞这么麻烦了嘛”,崎很认真地说着,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挑眉在我耳边低语“几天不□了胆子变大了嘛,竟然敢反抗,信不信本大爷把你弄得下不了床,嗯?”
  把你带回家才会更糟吧。
  结果我就在威逼利诱加胁迫下,不情不愿地在上完晚自习后把崎带回了家。
  “……我们先说好哦,在我家不能抽烟,也不能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更不能让我爸妈知道你是不良……”
  “真啰嗦,你怎么婆婆妈妈的。”
  “……到了。”
  带着崎拐了几个小巷子终于到了家门口,只是……他脸上那种怜悯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之后在我的目瞪口呆下,崎收起了平日的痞气,以一种近乎爽朗的腔调和笑容蒙混过了家里人这关。而我妈,怎么说呢,似乎对于我的这位同班同学非常喜爱,本来么,妈妈辈人对于相貌出众漂亮的年轻男孩就会有种莫名泛滥的母爱,再加上崎脸上一直挂着笑以及他来寄宿的原因,于是就认为他是“虽然头脑不太好但热爱学习的乖孩子”。与平日里对什么都是不冷不淡的我相比,这样的崎自然是讨喜的多,所以从自己母亲这里听到她对一个外人说“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儿子就好了”真是比什么都受伤。
  等到只剩我们两人后崎终于拉长了脸“真是的,笑得我脸都抽筋了。”
  看吧,这才是这个不良的这面目。
  
  “好小。”这是他进我房间后说的第一句话。
  “啊啊,是啊,真是不好意思,我家没有庭院也没有保姆,要你住这里真是太委屈你了……”我自暴自弃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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