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气若游丝指小萧,“你自己去问他……”
小秦对小萧,狗腿样,“乃说乃到底神马时候乖乖让俺扑。”
小萧;羞涩状:“我还木有准备好。”
小秦:“乃要怎木准备,躺平就好。来现在躺下来……”毛手毛脚
小萧一言不发撒白粉。
小秦:“靠,又来这招!”倒下,“等乃来求俺的时候,看俺不XXXXXX你!”
第三十二章
“有庙会。有庙会。”
“庙会一定很有意思。”
“叔,你知道庙会是个什么样吗?你见识过庙会没有?”
“他一定没看过庙会,他成日不是在扎在重阳宫就是窝在寝宫。”
萧纵的脑袋有些疼,自打韩溯说出庙会那两个字,他的耳根子就再没清净过。几个小娃在他面前念念叨叨,来回游荡,萧浚已经从他左手边晃到右手边再从右手边晃到左手边晃了无数个来回,嘴里一直默默念叨有庙会有庙会,就连平日只对做学问学刀剑练骑射热衷的大侄子萧横似乎也对那破庙会很有兴致,跟萧礼两人你一言我一句搭腔。
萧纵低头看了看膝盖上最小的娃儿,小侄儿此时正一手拿着块酥糕啃得津津有味,一手抓着他没有束冠的头发玩得专心致志。萧纵忍不住感叹,还是年纪小的好带些。
“叔,你没见过庙会吧。”萧横一本正经道,“我小时候见过,很好玩的。”
萧纵忍不住嘀咕了一声,这娃说得什么话,小时候?还真当自己是大人了。头疼地扶了扶额,韩溯就不该当着一众娃娃的面提什么庙会。
“皇宫外面有许多你们不知道的危险,那个庙会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人贩子就爱拐卖你们这么大的小孩,太不安全。”萧纵起身,将萧鉴递给内侍,他出来晒太阳晒了多时,也该回宫了。
萧横等几个不认为自己是小娃的小娃,显然不会被他叔没有一点新鲜劲儿的唬人招数给吓住:“不是有护卫暗卫么?”
萧纵揉着额头下亭子:“叔知道你们闷得慌,这样,你们听话,今晚朕在皇宫里给你们办个庙会。”
一群小娃看着他叔匆匆离开的背影,面上表情很是将信将疑。
萧纵摆脱了一众皇侄回到寝宫,在空荡偌大的华贵内殿里绕了两圈,坐下喝了杯茶,半晌,突然有一种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的闲闷。
以往他总是一刻不停哪怕躺下就寝前,也还是要想一想秦王和姨丈的,就只差没做梦跟人纠缠了。而自从前日他跟秦王撕破脸,事态到了这一步,摆在他面前他能走的路就剩那么几条,很多事情他想太多似乎已经没有太大意义,便试着不再多想,那些他一直在心中倒腾但一直没倒腾出结果来的种种烦心事,便也无需再太多纠缠。
萧纵闲闷坐了片刻,不由自主地,韩溯在亭子里轻轻淡淡说的几句话翻滚在脑中。
不强求他对付秦王,不追问他个中缘由,却只用一句话提醒了自己坐在帝位上的立场。
他不知道他的太傅是从何时开始把他看得这么明白,了解他,顺着他,也以退为进告诫他。他一直觉得太傅样貌斯文,风致在外,性情上有些刻板拘谨,说直白些在某些人情世故方面可能有些木讷,虽有才情满腹,也身居高位策谋朝堂,但其实很好懂。
他一直这么认为。
可近些时日,他却突然有些不大懂太傅了,他不懂太傅有时候突然窜起来的隐隐强势,也不解那些说不出哪里不对劲的温和,比如,茶包,更加不明白,那个迷迭散。
他不想揣测迷迭散背后有哪样的因由。
想到迷迭散,不免连带想起些别的,萧纵揉了揉额,他还是不要再想了罢。
又坐了片刻,萧纵起身自桌案上拿了卷书册,到一旁小榻上半躺着翻看起来。没多久,便觉得有些困,朦朦胧胧地真睡着了。
这一觉,他却睡得十分不称心。
萧纵做了个梦。
这个梦,他感觉是从他躺下没多久就开始了,一直梦到他睡醒过来。做梦的期间,他有很多回想要把自己提前弄醒,拼命睁眼,蹬腿,抓床褥子,但就是一直醒不过来。
他梦见自己处在一间昏暗的房中,室内所有的东西都影影绰绰模糊不清,透出一种异样的妖娆,他在模糊不清中被一副十分壮硕的身躯压在底下,那身躯太壮太伟,压下来跟座小山一样,他在底下别说动一动,连喘口气都觉得费劲。一只大手操着他的后脑接连不断地向他喉咙深处喂口水,他想抗拒,但牙关跟酥了一样合不上。最后,他只能心急如焚抵抗无效被扒去衣袍。
萧纵一身薄汗浑身乏力混混沌沌从榻上撑起身,轻喘了口气,定神许久,转头朝寝殿一角的滴漏看了看,酉时过半。
内侍王容一脸担忧地捧着洗漱用具候在榻边,垂眼瞧了一眼铺在小榻上那一袭被抓拧得有些不成样子的丝绒薄褥。“皇上……您,您没事吧?”他方才进来想看一看主子睡了多时是否要起了,凑近了只见主子闭着眼躺在榻上扯着褥子又喘气又咬牙。
萧纵默了片刻,接过王容递上的热巾擦了把脸,一脸灰败,半晌,吐了两字:“没事。”
他已经不是头一回做这种噩梦了。
“皇上,奴才们照您的吩咐在御花园中给几位小世子弄个庙会,已经办好了,”王容看着天子的脸色,小声道:“您现在就与小殿下们去瞧瞧么?”
萧纵听了,沉默片刻,强打起几分精神,从榻上起身:“先着人请殿下们过去,朕沐浴之后就到。”
王容应命退了出去。
萧纵沐浴更衣之后到了御花园,几个侄儿除了最小的萧鉴因着午睡晚了现在还没起,不在,其他三个娃都已经站在了御花园中一众宫仆花了半个下午造起来的庙会前。
萧纵定了定神,再提起几分精神,刚要开口,侄儿萧浚却抢先朝他开腔:“叔,这就是你说的庙会?”
眼前的御花园,各处树枝丫上,假山石上,亭台楼阁檐角画栋上挂满了各种花灯,映着夜空点点繁星,异常炫目美丽。
萧纵还没来得及点头,一旁萧礼接着道:“庙会不是应该有唱戏的、卖艺的、杂耍的、说书的、各种买卖小玩意儿的,还有很多小吃么?”转眼朝“庙会”瞅了瞅,“这是怎么看都只是灯会,不是庙会吧。”
“而且,就是要看灯,宫里每天晚上都点千八百盏,也够看的了,何必要叔你这么麻烦。”萧浚跟着悻悻道。
萧纵有些被噎,转过头去看一直没说话的大侄子,大侄子虽然没说什么,但瞧着脸色就知道不起劲。萧纵叹了口气:“你们真那么闷,想出宫?”
“是啊。”萧浚见他叔口风有松,便知有戏,眼神一亮,立刻来了精神,马上转念又道,“不是,皇宫挺好的,侄儿们不闷,不过就是侄儿们想长长见识而已。”
萧纵懒得跟他的贼劲计较,想了想,终于松口:“朕做些安排,你们先回宫各自换个衣衫。”
几个小娃听叔应允了,都挺高兴,跑回昭阳宫更衣去。
萧纵看着侄儿雀跃的背影,回过身对着一园的灯火,忍不住轻叹了口气,他这几个月来,可能委实绷得太紧了些,也应该要放松放松喘口气,出宫走一趟说不定会好些,免得他一回两回总做噩梦。
第三十三章
萧纵挑了十来个暗卫随护,带着一众皇侄坐了马车从皇宫一处偏僻小门出宫,一路往摆庙会的城南去。
马车里几个小孩神色兴奋,但都没有说话,排坐在对面看着他叔给抽抽搭搭的小堂弟不太利索的穿小褂。
那个抽搭的小孩自然就是萧鉴。
本来,萧纵说带皇侄出宫是没有算上萧鉴的,一来小娃儿正睡着,二来萧鉴年纪太小,走不太多路,一直抱着也不大方便,便只带几个大的。只是,他到昭阳宫接人的时候,萧鉴却正好醒了。
醒 了的萧鉴撞见他叔领着几位哥哥轻手轻脚往殿外走,还穿了跟平时不同的朴素衣袍,这娃虽然总被他大堂兄鄙视脑瓜子不灵光,只知道撒娇傻笑,但某些方面却极为 敏锐并且敏感,他看到哥哥们都被叔领走,只有自己被撇下,直觉被抛弃,扶着门框,小嘴一撇,可怜兮兮委委屈屈抽泣起来。
萧纵哪里经得起这个,小侄儿两行眼泪,立刻把他拿下。
萧纵在马车里将就着替侄儿穿好锦衣小褂,又抱起来站在膝盖上理平整。萧鉴还有些呜咽,两条手臂搂住他叔脖子,细声奶气:“不要丢下鉴儿……”
萧纵心疼地暗叹一口气,拍了拍侄儿小背。
一旁安静了多时的诸位小子里,也有人叹气,却是萧礼,他一脸后悔地拍大腿:“早知道这个泪包这么好使,就让他先嚎两声,也省得咱跟叔磨叽半天才得出来,差点没磨破嘴皮子。”
萧浚跟着点头,“下回我要是看上了什么东西想要,我也朝叔嚎两声。”转头问萧横,“你嚎不?”
萧横瞅着那两没脸皮的弟弟,很不待见地转过头。
马车在僻静的路段上行了约摸大半柱香的功夫,拐上皇城中大街道,渐渐地便有人声透进车内。又行了一段时间,车外人声愈涨,片刻,马车停下,王容在外面道了声:“爷,到了。”打开车门,熙攘喧嚣如潮水涌来。
萧纵抱着小侄儿下车,只见面前宽阔的街面,两旁高楼飞檐树枝丫上挂满了各式花灯照亮,四溜儿货摊位在街面上排开,摊位上各种买卖琳琅满目,人潮拥嚷沿着街道延伸,叫卖声此起彼伏,远远的隐约还有铜锣声唱作声传来,大约远处各分支小街上也排布着各种商贩卖艺摊。
萧纵这是头一回见到此等热闹民生气息,微微愣了愣,遂被眼前热融融的气氛所染,心下舒畅起来。几个皇侄在他身边也有些呆不住,连一直委屈着的萧鉴也从他叔肩头上抬起脑袋,只是王容想要抱过他给天子换个手时,他大约怕又被丢了,还不肯。
抱着小侄儿走进两溜儿货摊中,萧纵被热闹熏得有些闪神,眼睛下意识盯紧跑在前头的几个小娃,虽有侍卫暗中保护,庙会毕竟人杂,他还是不敢省心。
“爷,韩太傅。”身边王容突然扯了扯他的衣袖。
萧纵被扯过眼,转头见一人负手立于前方人流之中,那人穿了一袭藏青色窄袖长袍,衬出高挑修长的身姿,面貌风雅,淡淡含笑,确是韩溯。
但萧纵却有些不敢认,他以往所见太傅都是一身公卿朝服,记忆中难得几回太傅着了便袍,也是广袖白长衫风雅文士模样,今日却突然看到一身暗色塑身衣袍的韩溯,无双风致中透出几分沉稳之色,只这几分不同,气度竟是与平时迥异。
萧纵微微愣了愣,韩溯已上前,稍适躬身,道了声:“十四爷。”却是对萧纵便装出现在闹市之中一点不惊讶。
萧纵回神,道:“太……韩溯,你也来看庙会?”他其实觉得韩溯不像是会凑这种热闹的人。
韩溯看着天子,微微笑道:“难得有这样的机会,错过了可惜。”顿了顿,“而且庙会中也确实有些稀罕东西值得看看。”
萧纵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便一起看看吧。”将怀中的萧鉴顺了顺,抱得更紧些,随着人流慢慢朝前走,随口与太傅闲话:“今儿你在朕……我面前提了一句庙会,被几个侄儿记挂在了心上,要是不应了他们的心,估计晚上连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