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天好过一天,力气也大了许多,唯一的遗憾就是个子还是没长,折算后才一米六几……没有任何人打搅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如流水般过去了。
馨蕊用过早餐,矢落端了食盘刚走到门口,“哐当…………”食盘掉到了地上。“怎么啦?”馨蕊一边习惯性地摸着肚皮也走了过来,一看之下,木雕般定在了原地。
院里得荃子树,婴孩儿手掌般大小的叶子,每一片都红得象火,镶嵌在碧空之下,如同朝阳喷出的一团红云,红云下,一个朗眉星目灰衣男子,踩着地上厚厚的积雪,笑得连初升的旭日也黯淡了下去。
“辰……”馨蕊呐呐地说到,身子一软,贴着门框滑了下去,阳景辰一个健步揽她入怀,亲吻着她得脸颊:“蕊儿,对不起……”
矢落长长地舒了口气,给冷媛冷香她们打了个手势,几个人悄无声息地离开,让这一对苦命鸳鸯好好絮絮。
“对了,宇文殿下最近怎么样?”放下心来得矢落这才问冷香。
冷香面色忸怩了下,浅浅一礼:“宇文殿下让奴婢每天上午过去伺候,饭食还过得去,午饭之后会小息一会儿,从这个时候开始就不许任何人进院子里打搅,有时候也和舞叶殿下出去,不过去哪里就不知道了。”
矢落点点头,文儿一向不喜欢被人打搅,怪不得要搬回去住呢。
漫步走到宇文窗前,见宇文还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看书,专注而执着,矢落低头施礼:“宇文殿下,阳景辰来了。”
宇文用几乎看不清的动作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听到了,眼并未离开书本。
贪婪地看着这个一日成熟过一日,也一日消瘦过一日的少年,不知道他身上还有多少肉来让他消瘦?矢落不敢再想,前些日子只顾照顾馨蕊,宇文不是被忽视了,而是他怕,他害怕自己会忍不住上前抱着他哭泣,这样会毁了这个孩子的。
阳景辰和馨蕊在这个世界有了血肉,他们都不会走也走不掉。
矢落捏捏脖子上琥珀色的吊坠,如果,如果,如果自己有一天真的走了,谁来照顾他?看着他消瘦的容颜,谁来为他心痛?他会喂谁吃饭?情深的目光,会落在谁的身上?会不会终有一天,忘记那个在夜色下得桃树林寻找风筝的少年?
总会…………有一个人的吧?
感觉到被人注视,宇文抬起了头,正对上矢落心痛和矛盾的目光,矢落急忙转身,掩饰着内心的慌乱,稳住步伐慢慢离去。
吃罢午饭,矢落借口问宇文需不需要添置棉衣,又去看他,明年的八月十五,自己就要离开了,多见见,也是好的。刚刚说了几句话之后,却见宇文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平常空洞的眸子特别的明亮,着了薄薄单衣的身子,显得有些焦躁。
担心地握住他的手,宽厚的手掌冰冷潮湿,虽说内功深厚的人不怕冷,可那不应该温度这么低,不解地问道:“宇文殿下,你是不是不舒服?”
宇文暴躁地想把他推出门去,不想矢落却纹丝未动,双方都楞了楞,宇文的脸更加潮红,指着门外嘶哑地说道:“滚出去!快!”
想起冷香的话,矢落不再坚持,宇文又上前来,拖拽着他一直走到院子门口,这才松手,关上了门。
矢落趴在门上听了听,听到里屋的门也关上了,一提气,身子居然凌空拔起,轻飘飘地落在里面,悄悄走过去,贴着门缝儿看。
只见宇文从怀里掏出那本从不离身的书,颤抖地抚摸着,痴痴看了半晌,倒在床上,又将书放在脸上摩挲,口里呐呐地说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开始慢慢地解开自己的衣衫。
等他缓缓褪去衣衫之后,不争气的眼泪争先恐后地纷纷落下,矢落拼命地咬着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哭出声来…………那曾经日日夜夜抱着的温软而坚硬的身子,现在一条条的肋骨高高的凸起,细腻平坦的腹部却深深凹了下去…………这还是那个在漫天落英里巧笑倩兮,口里衔着桃瓣亲吻自己的少年吗?
停了一会儿,宇文双手沿着自己的脖子慢慢抚下,在胸前茱萸处流连,气息沉重了起来,修长白皙的手指慢慢滑下,身子剧烈地颤抖,绞了双腿在床上翻滚……
“落儿…………”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一般,炸得矢落浑身冰冷,双足一用力,居然后退着跃出了庭院,跪在地上,十指深深地插入坚硬的石板,一会儿功夫,青石板上湿了一大片……自己,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等慢慢情绪慢慢平息下来之后,这才惊讶的发觉,石板上,居然出现了十个深深的小洞…………九阴白骨爪?
“矢落!”阳景辰大呼小叫地跑了过来,一点没发觉他的异常:“蕊儿觉得今天孩子动得厉害,你快去看看。”
说着拖着他的手就跑,矢落飞速地擦去眼角的泪水,把了把馨蕊的脉搏,艰涩地抽抽嘴角做出一个笑脸:“无事,她只是太高兴了,没有关系的。”
“哦,”阳景辰擦擦汗:“我以为要生了呢!”
“还有三、四个月呢,不过要避免劳累,免得出现早产。”想了想,又戏言到:“八个月后最好避免房事。”暗自掐指一算,还好,等孩子满了百日自己才会离开,
一席话说得两个人脸都红了,阳景辰更是摸着脑袋剩下傻笑的份儿了。
宇文最近好像也好些了,虽然还是沉默如初,除了看自己练剑以外,双眼会若有若无地瞟向门口,矢落知道,那是在等舞叶。
心里,酸酸涩涩地开始胀痛。
“啪”!矢落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暗自骂道:你又在闹什么闹!宇文喜欢舞叶有什么不好?你总是要走的,有人爱他照顾他,不好么?他为了你,连皇位都不要了,难道你要走,还要自私地将别人的心都带走的么?
文儿,就剩下你了,你一定要,幸福!
每夜,矢落都会看着宇文的房间暗下来,这才回房,只是在每日的午后,再也没有勇气踏进那院落半步。
如果这个时候,他稍微勇敢一点,只需要一点,就会发现很多异常,宇文也不会多吃那么多的苦。
事后矢落为了自己当时的逃避心理,自责了不止一次。
一晃一个多月又过去了,阳景辰表现出一个新式好男人的典范,嘘寒问暖,怕馨蕊冻着饿着累着,须臾不离其左右,矢落也放了心,搬到宇文的院子附近去住,以便自己这个千瓦大灯泡打搅了两人。
番外 第130章 冬季狩猎(一)
第130章 冬季狩猎(一)
舞叶兴冲冲地拿了套纯白的猎装过来给矢落看:“你说宇文哥哥会不会喜欢?”矢落得体的点点头,舞叶接着说道:“过几日就要冬季狩猎了,我想请宇文哥哥也参加。”
“哦?”宇文最喜欢骑马射箭,应该会去吧?况且,多出去走走,对他的身子有好处,想到这里,轻笑到:“奴才也希望宇文殿下能去。”
“真的么?”舞叶笑得很可爱,献宝似的找宇文去了。这孩子不错,对宇文一片真情,倘若能宇文交给他照顾,自己也走得放心些。这么想着,又唤过冷香冷媛,将馨蕊和宇文的膳食仔仔细细地写了张单子,让厨房照着单子做菜,馨蕊需要营养,宇文他…………太瘦了。
矢落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也想起荷叶来,有秦夜的照顾,他应该很好吧?可如果他知道自己杀死秦夜的话,又会怎样地怨恨自己呢……
正乱七八糟地想着,却见了舞叶一脸兴奋地出来,嚷嚷着要给宇文挑一匹好马,看来宇文果真答应了。
…………………………………要狩猎,不过矢落没什么兴趣貌似……………………………………
东扶国的冬天,冷得出奇,到。处一片萧条之气,天空飘着厚重的雪花,地上积雪足足有半尺厚,这个天气,缩在火炉边喝酒聊天是最好不过的,如果不是宇文,矢落决计不想出门。
宇文一身白色的猎装,披了白色。的斗篷,斗篷上的狐裘毛轻柔地挂着好看的下巴,往日空洞的眼神泛起几许生气,看得舞叶眉开眼笑,口里不停地叫着“宇文哥哥”,在他旁边绕来绕去。
矢落骑了一匹小马,按捺下心。底的一丝酸气,慢吞吞地跟在后面,尽量不去打搅二人。
众人汇合以后,才知道皇帝并没有来,只有皇子们。和一帮朝臣在一起嬉笑打闹,从服饰和大家的态度来看,皇子们足足十二个,加上臣子及其世子们,正主都有好几十,更别提随从了。
舞叶见宇文只带了矢落一个人,而这个知趣又不。懂伺候人的小厮却两手空空,不由瞪了他一眼,吩咐仆人们给宇文倒茶递水,又送上手炉之类的物事,宇文轻轻摇头,勒住马,还是定定地望着远处。
面瘫的二皇子阴鹜地守在伊藤思卿的旁边沉。默不语,几个小点的捏着雪球相互嬉闹着,伊藤思卿则含笑着低声和身边的几个大臣说着什么。
狩猎开始,矢落。听了听总管的介绍,这狩猎处居然连绵着几座大山,而且,狩猎的时间前后有三天,便策马过去禀报宇文回去拿点东西,宇文微微额首同意。
到了府邸,连马也没下,吩咐东扶国几个侍卫拿野营的必需品送来,自己又急急地赶回。
只见方才的地方乱七八糟地散落着些瓜果的皮,分明众人走得远了,雪下得更密,远远近近的树木上顶了厚厚的雪,时不时窸窸窣窣地掉落下来,几只麻雀探头探脑地争食着掉落在地上的糕点。
抬臀仅仅凭脚掌踩在马蹬上的骑马方式,矢落觉得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便策马悠哉游哉慢慢地走,下意思避开舞叶和宇文亲密情景。随着一阵马蹄之声,几个东扶侍卫带着帐篷等东西追了上来,与矢落点头招呼过后,纵马远去。
雪地里一片狼藉的马蹄印,寂静得只听到鸟鸣。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听到右边的丛林深处,传来几声呜咽压抑地野兽嚎叫,寻声而去。
干枯的树枝不停刮在身上,马儿走到这里就再也不肯走了,矢落知道,有可能受伤的野兽就在附近,还是头猛兽,看看四下无人,飞身上了树顶,四处寻找,前方好像有一团白白的东西,当下踏着树顶跃了过去。
原来是一头白色的狼,被巨大的半月形的铁夹夹住,殷红的雪顺着腿流下,反衬着皑皑白雪,甚是醒目。
那头白狼望了望站在树梢的矢落,惊惧地瞪大了灰色近乎透明的眸子,略微呆了呆,张开血盆大口,低头象自己被夹住的腿咬去,矢落心念一动,从扶着的树枝上折下一段,弹了过去,正打在白狼的劲下,白狼呜咽着动了动身子,露出圆滚滚的肚皮,诡异的灰色眸子据然有了哀伤和恳求之色。
矢落轻飘飘地落在白狼的不远处,一人一兽静静地望着。狼啊!野生的狼!白色的野生的狼!白色的野生的怀孕的母狼!矢落激动了,就是动物园,看到的也是灰色的比狗大些的狼,哪里有眼前的这匹这么生动?
矢落上前一步,白狼低吼一声,往后退了退身子,扯动着前腿流出更多的血来。“你别动,我来救你。”矢落柔柔地说到,摊开双手,以示诚意,那白狼约莫在他身上没嗅到敌意,玻璃般的眸子里,寒光弱了不少,又呜咽了声,这次明显地不含威胁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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