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山河空念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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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目山河空念远- 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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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爷不觉想到了上一世登极之后,那曾经“十全令主”的宏愿,和最后心愿毁在了允禩手中的怅然。围绕在皇城之中的弟兄们一个个的接连消失,或圈或起,二哥、老八、老九、大哥、十四,最后是连十三弟也走了……空寂无人的大殿之上,再连一个帮手也无,甚至少年时引为知己的兄弟,都是不死不休。他晚年颓丧的练丹,撰写《大义觉迷录》,有多少是不忿,又有多少是因心虚且不甘而向天下人打得遮掩呢?

那把金黄色的龙椅,太寂寞。

雍正爷望着被他摆在案上的那剩下五个小泥人。十三笑着,老九闹着,小十装傻,十四天真,八弟呢,温润如玉地立在那里,曾经身畔有他。

他突然不忍起来,难道这一世,他还要重蹈覆辙呢?还要圈了十四、老十,害死老九,累病十三,然后……亲手杀了八弟?然后到头来,为了他那不争气的四儿子做嫁衣,一辈子都被皇父摆布在死循环中?

一个念头穿越了两世的时间,划过雍正爷的脑海:莫非,一直以来,是自己错了么?

TBC



作者有话要说:小八生病,按摩棒四哥即使险些被玩坏了,还是老婆第一着急上火,果断很甜蜜,谁说我虐了?嗯哼哼……

然后四哥终于说出了胤禩9岁时候的事情,和东陵良妃流产不是他干的啦。咱们恭喜四哥第一次顿悟自己是不是做的不对~~~~~有了顿悟,离HE还远咩?撒花!求回帖表扬!!

《子难言》

卫禩显然被道士这般混思混想气个不轻,一捧水泼过去,就要爬出浴桶,殷禛连忙将他一把拖了回来,凑到了书生模样的狐狸耳畔低语道:“不是这样喂养,你莫非是要我出去给你杀人么?”

卫禩心头一抖,似乎这时才意识到了抱着他的人是个道士,还是他天生的克星。他身体一僵,却不甘示弱地邪笑了起来:“怎么,不允?”手中却暗暗捏了把劲儿,拼着这几个月的口粮不要了,他也不能……

孰料,殷禛眯了眼睛松开了桎梏,不无遗憾地道:“你到底是承认了。”

卫禩心头发慌,不知为何,没由来地一阵难过——是了,他俩纠缠已久,他几乎忘了。他是道士,他是狐妖,天生仇敌,不死不休。偌大的上房之中一时间寂静,卫禩的拳头捏了又捏,终于想着,两夜的情分,好歹好聚好散吧……

孰料,那带着剥茧的手又从后面搭上了他的肩膀,颇有些强硬地将他整个人掰了过来。卫禩的头发半湿着,贴在侧颊和额角,人被道士略有些生猛地压在了浴桶边缘。道士那张丰神俊朗、充满男子气概的脸月凑越近。卫禩的呼吸不禁急促了一下,道士却在他面前一拳的地方停了下来。“卫禩,你杀人,可是为了你弟弟?”

卫禩心里警钟敲响,本能地别开头去。

道士却伸手按住了他的小腹,在水下稍稍用力轻摁了下:“这里有我儿子,你当我还会这样冲动?事已至此,有什么不好说的?”

卫禩的唇动了动,顷刻却又抿住了——他腹中有殷禛的崽子,他可以对他手下留情,但是他的弟弟……他不觉得道士面对小狐狸们的时候,还真能生出对待“小舅子”的感情。

道士看着他,他虽有些纯情,但世理还是通的。仅仅两夜痴缠,怎么可能就会让天生的死对头全然放下心防?可是他不知为什么,就是想让卫禩为自己这样做!自己是个霸道的家伙,看上的狐狸,必须也得全身心的爱上自己!“你500岁了,早已过了吃人肉的阶段,我瞅你也是偏爱‘晒月亮’而不是吃凡食。那适逢初一十五就必须出去杀一个人,只可能是为了你那两个连人型都变不全的弟弟了。”

卫禩倏然回头,瞪着他,好看的鹤目微微眯了起来,一字一顿:“你、想、干、什、么?”

弟弟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甚至比腹中意外得来的孩儿都重要,只要殷禛想动手……

殷禛盯着狐狸,狐狸瞪着道士。四桀却忽然笑了:“没想干什么!”狐狸肚肚里的孩儿,他不在乎,他还在乎呢!道士侧过点身,撑住浴桶边缘跳了出去,带出了一地的水。卫禩吓了一跳,殷禛却转身对他扎煞开双手:“出来,总泡着也不好。”说着不带卫禩有更多反应,就将狐狸一把抱了出来。宽大的浴巾一条裹住两个人,一条被铺开在地上吸水。两人就这样一道滚回了床上。

卫禩彼时身体敏感,被道士勒住了磨来蹭去的,就有些喘息。道士看着怀中的狐狸,还是拿大毛巾给他擦身上的水。卫禩甩甩头,水珠子迸溅了道士一脸,殷禛捏着他的腮帮子掐了下,才将人压住道:“我方才只是在想,你弟弟,有什么别的法子喂养。”

卫禩一惊,耳朵莫名有点发红。

四桀乐了:“牛肉吃不吃?”

“小九嫌柴。”

“羊肉?”

“小十嫌臊。”

“猪肉?”

“我嫌臭,不想做。”

“……鸡肉?狐狸不都爱吃鸡肉么?”

“太小了。”

“……那合着吃人肉只是因为口味好?!!”四桀简直要气急败坏了,虽知道妖物与人类种族不同,在他们眼中人肉与猪牛羊无甚大区别,但是同样身为人,殷禛哪有可能不生气?!

卫禩瞥见道士的脸色十足难看,终于决定不在这种事上同他打哈哈了:“其实……你该晓得的,人乃万物之灵。卫禟卫俄出身就没了父母,我总是希望他们能越强越好的。”言下之意,他卫氏狐门只剩下了这三只,任何闪失他都承受不起。

“那就可以滥杀无辜?!”道士忍不住还是拔高了声音——宠孩子家长还没边了?!!

卫禩忍了忍,到底反驳:“谁告诉你们,那些畜生是都无辜的?!”

☆、59·知我心忧

胤禩被郝进扶着坐起身来;郝进不放心地又在他身后放了两条引枕,才将褥子拉到爷的腰上。原道;前几日的一通厮混,胤禩着了药又惹风寒,气急下再猛了些,几乎是将两年多来殚精竭虑、步步为营后遗症一径全勾了起来!急病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接连让他好几日都起不来床。

今朝终于好了不少;人也精神了,便让郝进伺候着起来了。洗漱、净面不提;郝进进了茶,胤禩接过撇了浮沫、浅浅呷了几口;方搁回了对方擒着的茶盘上:“这几日,怎么样?”

郝进犹豫了下:“爷,你可还再歇歇?”

“照实说。”

郝进连忙颔首,知道自家主子再也不是两年前啥都好说的小阿哥了:“这几日,但凡有帖子递上去,都被四爷挡了回去。如若有急事,四爷就代您见了。”

胤禩面目可以想见地沉了下,然他这几日泰半昏沉,免不得就让人抢占了先机。他疲倦地阖了阖眼,并未多言,只用手指在床畔敲了三下。

郝进瞅见,忙微微颔首——那意思,就他睡着的这几日,据探报回复,四爷确实在快马加鞭地调差胤禩在江南的人马。

胤禩唇角勾起一抹无甚温度的浅笑,曲起膝盖撑住手肘,将头埋进了肘间,那日四哥一番“二十九年、良妃小产,他赌咒没插手”的事故,及那句“十年感情不曾作假”的剖白,不经意划过了脑海。他心里不知是讥讽亦或者更加发凉,半晌没再做声。

郝进瞅见主子心情不佳——这两年,雍郡王几乎就成了禩贝勒府上的一个禁忌词。他这做下人的,人糙心不糙,若非在乎,又何谈来“伤心”二字?他不省得如何宽慰胤禩,却知晓主子的身子他得伺候好了。

“爷,好几日都吃得寡淡,今日还是要多用些的。”

胤禩被他唤回了神智,抬起头来,面上早已不见了方才怅然:“那自然。”

他早已不是两年前的少年,永远都牢记着靠人不如靠己,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更是夺嫡本钱,岂容随意糟践?郝进听罢一喜,不得不说福祸双倚,这两年因着主子自己注意,身体底子倒将养的不错。便忙招外间李奇去弄些主子平日爱吃的苏点来——胤禩口味爱辣爱鲜,川菜他迷恋,苏州咸口小食却亦乃忠心不二之选。

只是待李奇开门出去,胤禩却眼尖地瞥见了门口一道人影,定睛细一瞅,便发觉是四哥今次常跟在身边的一个小黄门。郝进顺着主子的目光跟了过去,显是也发现了小太监,便忙道:“他……”

胤禩这时方想起来自己至今还歇在了四哥屋子里——那日雍正爷扛他回来,他身上不舒坦,索性八分懒怠两分置气,大喇喇地鸠占鹊巢了,眼底划过一丝挑衅地光芒,忍不住勾了下唇角:“你且问他,可是他家主子打了几日地铺,今个儿终于耐不住要轰我出去了?”

郝进心里一抽,轻咳了一声:“爷,窦二每日三次准时过来晃悠,次次提了点心补药,只从不进来。”

胤禩“哦~~”了一声:“量他也没这个胆子!”

那小黄门显是听见了,也没说什么,只将手中提着的东西恭恭敬敬地交给了门口胤禩一个二等仆役,便冲屋里打了个千儿,退着下去了。

胤禩心里梗了梗——多少年了,行四的手段还是那老几样,送人东西体贴泛酸,爷就缺你一个体贴不成?

郝进正在犹豫要不要将那小黄门送来的东西一并扔出去别碍主子的眼。

胤禩到挑了下眉梢问道:“什么物什?”

“今儿是几样小点,黄记的糕团,叶鼎茗的茶食,啊……陆稿荐的酱鸭与吴兴盛的生煎,还是热的……”

胤禩垂了下眼眸,哼,掐得倒准:“端上来吧。”

郝进还以为自个儿听错了——京畿时候可是无论四爷送什么,爷可都……

“吃食同你有仇?”胤禩望他一眼。这一面送些小物件,一面不忘勘查自个人脉。那他好端端地为何要同吃的过不去?!左不过还是要斗法的……

于是那日,大病初愈的禩贝勒,不晓得是和谁杠上了,足足用了一整碗饭。

饭毕,他倒也不背着人,明面上嘱咐郝进:“爱查只管让他去查。”

说罢扶住了郝进的手,小适散布以防积食,接着将这几日耦林进出记录细细看了半晌,自己盘算了好片刻,虽不能勘出四哥到底调查到哪一步,但自己有可能露出的破绽倒是估量了个十足十。做完这一切,他有些头晕,搁下鞍山的湖笔,双手撑住了额角,倏尔心头却觉得,又是有劲、又乃无趣……

恐是同他斗法之人乃四哥;可一旦夺嫡便至死方休之对手,到底是四哥吧?

想到这里,他哪儿还有甚别的心情?心头烦闷,精神更差,免不得就早早蹬了靴子上床,只想沉入黑甜了事。然而,胤禩到底是个务实性情,心头有事岂容安枕?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亦无甚睡意。他禁不住将胳膊圈在头顶,怔怔地盯住了床顶板,花厅那夜的造作居然便这样唐突地突然溜进了脑海。胤禩颇有些气闷,抬手就擂向床头板。

“砰砰——”发作了好两声。孰料,他抽回手的瞬间……

却听到了“咯噔”声响……

他不禁翻了个身,扭头去望,却发觉许是衣袖勾到,自己又捶了好两下,那床头板上的一个小抽屉,竟然被他带了开来。而抽屉之中并无旁无,只余一张对半折叠的薄纸。胤禩不知那是何物,伸手便取了出来……

展开一看,竟是一封书信。十三弟写给四哥的信笺,落款便在几日之前。

原道,那日雍正爷看了十三的密信,情急之下就将信笺扔在了榻上,扭头去找胤禩吵架。而苏培盛自然是不识字的,亦不晓得爷看完了没有,想着可能回来还要用,便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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