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作者:smtlove(阿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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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作者:smtlove(阿凤)- 第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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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缓缓睁开眼,身边的小太监便发现了异样,喜滋滋的呈上一直温著的汤药:“公子总算醒来了,这些天让皇上担心不少,快喝了这药吧?”听到门外细碎的脚步声远去,想是有人已经去向宴子桀通报了。
  “……”胡璇被他扶坐起来靠在床头,缓缓喝下这一碗药,才问道:“现在是什麽时辰?我昏睡多久了?”即然已经到了宴都,至少也有两天了吧……胡璇心里这样想著。
  “回公子的话,现在已将近辰时,公子您回到宫中已昏睡了三天了。娘娘和皇上都挂念著您的身子,娘娘常派人来探望,皇上更是朝事一了便来守著您,常常坐在您身边儿一动不动呆上一个晚上,就那麽合著衣睡著了。”小太监讨好似的妙语连珠讲了一大串。
  自己间接害叶纳失去了孩儿,至今都没有去探望过她一次,而自己身受重伤,她依然牵念……想到这里,胡璇有些内疚;而再听到宴子桀常常来守著自己,虽觉著小太监有些夸张,不过总是能沾些边的吧?这麽一想著,心里微微的漾起一抹温暖……子桀,终於对自己还是有情的。
  正在这时,门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门被通的一声撞开,内宫常侍叶纳的一个太监气势迫人地进来:“公子,皇後娘娘请您过去一趟,您这就跟我们走吧!”
  胡璇觉他来意不善,思量间,小太监已然接话:“公子刚醒来,身子尚虚著,奴才为公子整了衣衫便……”还没说完,那内宫太监将胡璇身前的太监一推,向後一摆手,後面跟上来的两个太监便将胡璇生拉活拖著架下床,也不理会胡璇的问话,便将胡璇拉向了後宫。
  胡璇身边的小太监心里也觉出不善,便打著主意待他们一走了便到正殿去传报皇上,眼珠这麽一转的工夫,那带人来的太监首领挑著眉头走了进来:“这院里上下都放明白点,皇後娘娘理的是後宫的事,再怎麽也是国母,跟皇上是一家人,坏了事,你们想好自己的头放在哪里才妥帖!闲着没事的,就回自己的房里去,知道太多了总是不好!杂家这番话,你可听懂了?”
  小太监吓得半张著嘴,急忙点头,那太监冷笑一声,押在内宫侍从的最後扬长而去。

  第四十八章

  胡璇不记得有什么对话,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罪名,但是这种痛苦他甘于承受——即便这是一个牵怒于自己的女人的报复而已。
  偶尔会听到身后的太监数著十一、十二、十三……这样的数字,然后因为痛苦再忽略一切。迷迷茫茫间可以看到无数个身影围在自己身周。
  被拖拉着“请”到叶纳面前起,那个曾经温柔和善而且开郎自信的女孩儿的面容上,便扭曲着莫名的恨意。然后指点著自己骂出胡璇永远想像不到在她口中会说出的话:“你这种败类迷惑皇上也就算了,竟然私通西砥,连与西砥亲如本宫亦能明白不能为的事情,你竟然做了也就算了,还大大方方地欺骗皇上去赴别人的邀约!你还知道不知道羞耻?”
  胡璇甚至还不明白所指何事,叶纳却语如连珠的道:“胡璇,你私通西砥危国在先、更为剌杀皇上不惜屡次下毒祸及后宫妃嫔,纵色淫欲、有负圣恩、有辱后宫,本宫今天容你不得!来人呐,乱仗打死这无耻的妖人!”
  “娘娘……”胡璇确是想从叶纳口中问个究竟,倒底所指何事……可是当他被四个太监按住手脚,抬头对上叶纳冷利怨恨的目光时,忽然明白——无论什么原因,自己今天都要死——她眼中再也容不下自己的存在,她失去孩儿的怨恨已然全部施加在自己的身上。
  沾着冷水结着倒剌的廷杖雨点一般的落在身体各处,根本没有给胡璇任何时间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这非是要给自己一个善终,更是出于恨意的折磨。
  如果不是自己……子桀不会犯险,叶纳也就不会被牵连。她爱的是他,所以承担后果的只能是自己。意识已经飘远,起初还无数次被痛苦惊醒的意志再也没有了,胡璇只恍惚间看到那天拼死扑倒自己的宴子桀的脸,那张英俊的面容上,一双精勇有力的眸子确是满怀情意的盯紧了自己;还有他喝醉了酒,痴迷而疯狂般的拥住自己,口中喃喃著“朕真的好爱你……”;偶尔闪过他曾经残酷的面孔,胡璇仿佛可以选择跳跃这样的画面,重温远去了的、那个乖巧的少年,依赖的围在自己左右“璇,我们一起去钓鱼……”“璇,你弹曲子给我听……”“璇,他们不让我这样叫你……我只偷偷叫就好……”“璇,我不愿意你跟胡珂好,你只要待我好……”
  “胡璇!”宴子桀红了双眼,远远望到地上血肉模糊的身体,发了疯似的暴喝着奔了过来:“给朕住手!宣御医!把这般不知死活的东西都给朕拿下!”
  “皇上……”叶纳吃惊的从藤椅上站起,错愕地看宴子桀——他如何来得这么快?再晚一会儿……再有一会儿……他明明就能回到我身边了……为什么!
  侍卫拿下了叶纳带来的一干宫女太监,却独独叶纳没有人敢去碰,只有两个侍卫站在她身边,不知所措地看看叶纳,再看看宴子桀。
  宴子桀冲到血人似的胡璇身边,眼中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人和事,仿佛整个头脑中一片血海,心头像被什么绞著一般的痛,抖着手,却不敢去碰那微微起伏的身体。
  “璇……胡璇……”宴子桀蹲在他身边,声音里发颤,猛然间像一头发了怒的狮子般狰狞的抬起头来:“御医死了么!为何仍不来医人?”
  “皇上恕罪……”御医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远远地奔过来,到了近前还要跪礼,宴子桀却冲上前去,一把捉住御医的发冠将他甩到胡璇身边,暴喝道:“跪跪跪,不知道朕养你是医人用的么!”
  御医忙爬在地上先探息诊脉,小心揭看胡璇的伤处,再命身边跟来的御医们拿出药物简单敷上,忙跪向宴子桀道:“皇上,皮肉伤重,筋有淤涨骨尚无损,性命无忧,请皇上命人将公子抬入房中,老臣才好施以医治。”
  “对对、”宴子桀也早乱了阵脚,忙命人将胡璇抬到最近处的别园。
  “你……”宴子桀看看站在身边的面怀悲色的叶纳,刚刚的暴怒的脾气却又仿佛发泄不了来一样,二人定定相视,叶纳眼中莹莹的泪水仿佛在责怪自己的薄情……仿佛在怨恨自己情之所种的胡璇。
  “他明明是罪人……私通西砥、负情于皇上、与雷延武私会、毒害后宫……任何一项都是死罪……皇上……臣妾可有做错?”叶纳流着泪,一字一句的说道:“皇上若因此记恨於臣妾,就请处斩臣妾罢!”
  “……”深深吸了口气,宴子桀摆手,示意众侍卫放开叶纳的宫人,转过身:“朕不怪你,但是……”停了一下脚步,声音却冷静而深沉:“朕决不容你有下一次!”回过头来,宴子桀脸上现出悲哀的神色,仿佛不可动摇却又向叶纳哀求什么一般,凄然道:“胡璇这些杖子,是替朕挨下来的!”
  对着昏迷的胡璇,宴子桀陷入前所末有的迷茫。
  已派人带著安公公的绘像,去安公公口中的北方小镇暗访,回报说那里少数久居的故胡居民认得出安再旺这个人,更因为记得他有个貌美如花的妹妹安锦莹。安再旺入了当时的胡国军队,过了不久便销声匿迹,再往后听说安锦莹为宴国皇帝纳入宫去,便再没有人见过安再旺。但安再旺离开镇时也就是二十岁上下,如今画中之人除了苍老一些,与画中人极为相似的,却也只有此人。
  如此一来,证实了安公公与自己的亲缘。那么这个人是自己的亲舅舅——他一直以来对自己鞠躬尽粹不求回报,从小的时候在自己身边侍差、到救自己出胡宫至今,已然二十余载,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他仍不会向自己透露实情。
  如今天这一切都是实情,那么胡璇他……
  眼中映着那苍白清秀的面容,那种温柔的、想去拥抱他入怀的冲动却冲涮了所有前尘旧恨——只有胡璇,只是看着他,仿佛就可以让人进入观音菩萨的莲花池紫竹林一般,那里只有宁静祥和、清尘脱俗,不再为任何欲念牵伴……胡璇竟然能勾起自己全部埋藏在心底、甚至曾经刻意反抗欺辱、胡璇所压抑的感动——这所有的一切,让他如何把这笔帐清算在这人的头上?
  这些天胡璇意识飘离,口中不断喃喃著自己的名子,听来即温情又心痛。宴子桀几乎是天天嘴对着嘴喂他吃饭喝药,亲手为他擦药上身甚至侍候他出解之类也丝毫不觉难为……曾经他也这样照料过自己,那时候的情况要比现在简陋拮据得多了。
  晚上,宴子桀便并排躺在他身边,即想拥着他,又怕碰痛了他的伤口,常常就是那样愣愣地看着胡璇的睡颜渡过大半夜,然后疲倦的睡去。
  朝堂上的压力极为不堪,胡璇出宫成了天下皆知的事。弹劾胡璇的主战派加紧了对处死胡璇的压力,原拓即然看到了那些在胡璇房中搜出的东西,虽不明言,也不再沈默,不断奏请宴子桀尽早处斩胡璇。
  每天朝堂上都会因为胡璇的生死奏上一两个时辰的折子,宴子桀只是皱着眉头,即不应、亦不否,有人长跪不起请命,宴子桀就让他们跪到昏倒再拖回府阺,然后再周而复始……
  宴子桀甚至不敢也不想去见叶纳。竟然曾在沙场血雨腥风中拼过来的自己,像个逃跑的懦夫一样,不敢再面对那个被自己辜负了的女人。
  知道自己对不起她,知道爱上胡璇是天理伦常不容的事情,可是……这一切都已经发生。没有什么能和他比,没有什么让宴子桀看到血肉模糊的胡璇的时候来得疯狂,仿佛谁活脱脱撕下自己皮肉一般毛骨悚然的恐惧。
  他从心底责备叶纳,却因为自己对她所亏欠的,竟然没有办法、更确切的说是理直气壮的理由,面对面的去向这个自己曾发誓要利爱她一生的女人讨个说法。一个女人为自己毁了一生,而胡璇呢……暂且不说他为自己做过多少,仅仅这皮开肉绽的一顿板子,就是替自己挨下来的。
  一连三天叶纳没再见到过宴子桀。她神情呆板地坐在床头,双目无神。侍女侍奉她吃过午饭退了下去。
  安公公奉宴子桀的命前来探望她。
  听到声响,叶纳眼里闪过一抹流光,探头见只是安公公施礼进了来,便又泄气地坐了回去,神色复又茫然。
  “娘娘……”安公公转了转眼,轻手轻脚的凑近前来:“御花园的花儿今天开得特别艳,娘娘午后要不要赏赏花、散散心?”
  叶纳摇头不语。
  “地方贡上了上好的丝绣,娘娘看……”安公公还想变着法的撩起叶纳的兴致。
  “皇上呢……”叶纳缓缓转头,直视安公公。
  “皇上……还在朝堂上议事呢。”安公公应道,接着又继续他的话题,这一次却不是为了挑起叶纳的兴致,而是想转移话题:“不然娘娘想看哪折戏……?”
  “皇上依旧一下了朝,就去胡璇那一厢?”叶纳喃喃道。
  安公公垂着头,没再说话。
  叶纳珍珠般晶莹的泪珠涌出眼眶,断了线儿般的一滴又一滴打落在她衣襟前的彩锦上:“……我好想念……父王……还有母后。”她像个受了伤的小孩子一般,委屈地哭着,声如细蚊的哽咽:“……还有莫查合哥哥……他们……都好疼我……”
  安公公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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