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衙门去了。”
“抓许仙干嘛,又不是他偷的!”
“八成是李公甫发现银子有问题,就算不是他偷的,现有物证,许仙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啊!”
说罢,两人急匆匆地向衙门走去。
杨知府正在屋中和小妾玩闹,忽然听人禀报说李公甫抓着他小舅子来自首,一问情况,便觉有些头痛。许仙不承认盗银,虽然有两锭库银作证,但这不足以证明所有银子都是许仙偷的。身边小妾见杨大人愁眉不展,便说:“大人可是在为此案忧心?”
杨大人道:“这个案子折腾了半个月了,也没个眉目,现在好不容易有些消息,又缺乏证据,不足以给许仙定罪。再折腾些时日,上边怪罪下来,我这顶乌纱帽怕是要保不住。”
小妾却并不着急:“大人,妾身倒有个主意,能让此案速速结了。”
“我就知道,这里最足智多谋的就是你了,快说说是什么办法?”
“你给那许仙用点刑,逼他受不住自己认罪,这样一来人证物证俱在,您就顺水把此案扣在他头上。他家没权没势的,想那个李公甫也说不出来什么。”
杨大人思索一番,觉得此法可行,便吩咐人准备升堂。
许仙被带上堂来,见两排衙役笔直站在那里,每人手持一根木杖,面无表情,气氛凝重压抑,他哪见过这阵势,登时吓得小腿有些转筋。
小青和白素贞为了避免麻烦,隐去了身形,和众多百姓在门口观看。这时杨大人挺着大肚子,迈着方步走上了堂,啪地拍了下惊堂木,喝了一声:“肃静!升堂!”
“威……武……”一众衙役低低吼道。
许仙惊得站立不住,咚地跪了下去。
“这许仙真是没出息,吓成这样。”小青悄悄地和白素贞说。
白素贞并没说话,却向后堂看去,看见一个女人正急急将脑袋缩回帘子后边。
“下跪何人?报上名来!”
许仙哆哆嗦嗦:“草……草民许汉文……家住钱塘门……”
“李捕头在你那搜到了丢失的库银,说,这库银可是你偷的,剩下的库银又在何处?”
“草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盗库银啊,那两锭银子,是……是我一个朋友给的,草民也不知余下银两在何处。”许仙据实回答,却并没供出白素贞。
小青点点头:“姐姐,这许仙也算有情有义,没将咱们供出来。要不要我现在去将许仙救出来?”
白素贞道:“先不急,听听知府大人怎么说,现在劫了他去,他就不是贼也是贼了。”
那杨大人又问许仙的朋友家住何方,许仙却一口咬定不知。
帘脚抖了抖,杨大人回身去看,见小妾探出个头来,给他使了个眼色。
“咳,”大人清了清嗓:“许汉文,你说银两是别人给的,又不说那人是谁,我看这银子八成就是你盗的!你再不招,我可要动大刑了!”
许仙咬咬牙:“大人,草民真的不知。”
杨大人甩下个令牌,吼道:“来人,先给我打他几板!”
旁边的衙役得令,抬起板子就给了许仙三大板。
许仙吃痛大叫,白素贞只觉得知府态度忽然转变定是有事发生,掐指一算,便知是那帘子后边的女人搞鬼,暗暗用了个移花接木的法术。
见许仙咬着牙硬是不招,杨知府又命人打他二十板子。许仙浑身紧绷,准备好了即将到来的疼痛,可是当板子落下来却是不痛不痒,正在他好生奇怪之时,却听见后堂传来声声惨叫。
杨大人也听见了,听那声音竟像是自己小妾,这时旁边师爷也附耳过来:“大人,我怎么好像听见三夫人在后堂叫唤啊?”
杨大人忙示意衙役暂且停手,回身转入后堂。那小妾一见大人进来,慌忙捂着屁股跑过来:“大人,可别打那许仙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板子都打到我身上来了,想那许仙是有天神佑护!你可千万要轻判!不然妾身怕是要死了!”
知府大人一听,也是慌了神。平素作恶之人,本是最信这些神神怪怪的,这下又亲眼见到这般怪事,性命攸关,容不得他乱来。
回到堂上,见许仙一脸茫然,不像刚受过大刑之人,杨大人心里更慌,便想草草了事。
“咳,许汉文,虽然你不招,此事也和你脱不了干系,本官……本官本应重罚,念你年纪尚轻,许是收了奸人蛊惑,就重罪轻判,判你即刻发配苏州,半年内不得回杭州,你可有不服?”
许仙见杨大人忽然一反常态,一时也摸不到头脑,愣在了那里。
杨大人也不管他答不答应,甩了令牌便草草宣布退堂,钻入了帘子后边。
许娇容一脸泪地过来扶起许仙,心疼的要命。
“汉文啊,疼吧?”
“姐姐别担心,一点也不疼。”
许娇容只道是许仙为了让他宽心佯装坚强,便说:“挨了那么多板子,怎么能不疼,疼就说出来,别憋着。”
许仙压低声音:“姐姐,真不疼,想是那些衙役看着姐夫的面子,看着下手挺重,落下的时候却偷偷收了力。”
许娇容听许仙如此说,也放下心来,却想着许仙还是要被发配苏州,有些发愁。
李公甫道:“知府大人今天也算大发慈悲了,民不与官斗,你就不要再争了,汉文也就是去苏州半年,又不是发配边疆从军,你只当他是去玩的便是。”
许娇容也只好同意,眼中含泪地看着两个衙役过来,给许仙带了枷,扯出了大堂。
小青想趁此机会甩了许仙这个包袱,白素贞却觉得一切是她造成,不想就此将许仙丢下不管,小青也是心下有愧,二人一番商讨,决定暗中跟着许仙看看情况再说。
却说李公甫按照许仙所言到清波门双茶巷去找,只看见一个无人居住的破败宅院,宅中方桌放着一箱银两,正是失窃的库银。他虽然觉得奇怪,但银两都是货真价实的,便收了队回衙门将功补过去了。
☆、十五、苏州客栈好风光
许仙被判了即刻发配苏州,根本没有时间去和白素贞告别,又怕她连累官司没法托人带信,心里焦急,在路上唉声叹气。李公甫之前使了些钱与两个衙役通过气,所以一出杭州,便把许仙脖子上沉重的枷下了,却见许仙仍是唉声叹息愁眉不展,也不去管他,暗骂这小子不知好歹。
不得不说李公甫还是十分在意这个小舅子的,许仙前脚刚走,他便去了封快信给苏州捕头郝江化。郝江化和李公甫有多年交情,人又厚道,对此事很是上心。所以一接到书信,便着手帮许仙找个可信的落脚之处。看信上说许仙略通医术,他便寻了家常去的药铺。
药铺的老板姓吴,是个四十五岁上下,一脸忠厚的中年男人,见郝捕头来了,连忙迎了进来。
“哟哟,今日怎么郝大捕头有空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郝江化开着玩笑。
“哪里哪里,只不过我这是药房,不是酒楼,来这的都免不了有些病痛,小人实在不愿见到郝大人有个灾啊病啊的。”
“嗨,什么小人大人的,别那么客气。说实话,我今日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些事要求着吴掌柜呢!”
“当不起当不起,您有什么吩咐直说就是了,小人能办到的一定尽心办。”
“我有个朋友,他的小舅子吃了点官司,不是什么大事,判了个发配苏州半年,求我照顾照顾。我一个衙门之人,也怕没时间照顾他,刚好这人粗通医术,想放在你这当个帮手,你看如何?”
吴掌柜一笑:“前几日刚好有个伙计家里有事,辞职走了,这几天我正想再招一个,听您一说,倒省了我招人的麻烦。您放心吧,人一到,你带到我这就行了,我这一应俱全,连房间都是现成的。”
郝江化也便放了心,抱拳告辞。
许仙一路到了苏州城门口,两个衙役说句“委屈了。”,又给他戴上枷,向苏州府衙走去。早有人回报郝江化,说许仙已经进城了,郝江化便早早迎在府衙门口,远远望着个带枷之人走过来,心知定是许仙无疑,主动迎了上去。
“二位大哥辛苦了,请问这位可是许仙许汉文?”
许仙见有人问起,连忙说:“正是在下。”
郝江化向二位衙役抱抱拳,掏出腰牌:“在下是苏州捕头郝江化,特意来接许仙,二位大哥将他交给我就好。”
两个衙役看过腰牌,却是苏州捕头无疑,便办了交接手续,将许仙的枷下了。
“有劳二位大哥一路照顾。”许仙也不忘一番感谢。
两个衙役道了声不谢,便转头返回,心里暗自腹诽:又是杭州捕头,又是苏州捕头,这许仙一介文弱书生,没权没势,面子倒是大得很。
郝江化掏出李公甫的书信,又和许仙粗略讲了下接下来的安排,许仙见安排已妥,欣欣然跟着郝江化一路向吴掌柜的药铺走去。
吴掌柜一见许仙身姿挺拔,面目清秀,顿时笑得合不拢嘴。他考了许仙些药材知识,发现许仙并非如郝江化所说略通医道,而是精通,暗叹真是上天送了个好伙计来。他带着许仙四下参观了一遍,见许仙十分满意,便领他去用饭。
吴掌柜的女儿秀兰端着饭菜出来,见许仙一表人才,当下心生仰慕,面色通红,被吴夫人看在眼里。不过许仙刚到,也不好过问他婚姻之事,只好压下,心想找个机会,将两人好事促成,也好了了她一桩心事。
白素贞和小青一路跟着许仙,见许仙进了吴家药铺,也不好跟进去,便在隔街找了个客栈住下。
用过晚饭,小青道:“姐姐,我看着许仙过得挺好嘛,虽是被发配过来,但除了呆了一会儿枷,也没受什么苦。你看他笑呵呵的样子,好像并没想起咱们来似的。我看,你也是多余在这担心他。”
白素贞道:“他虽然面上笑,心里可是焦急得紧,恐怕这会儿正想托人给咱们带信去呢。”
“你怎么知道?”小青问。
“你的心思我看不懂,不过许仙是个凡人,他的心思我还看不透,岂不是白白修炼了千多年?”
“对了姐姐,我离开你的时候,我自认为功力应该和你差不多,怎么这次见你,你的法力这么高?虽然我这些年也没怎么修炼,但也不会差的这么离谱啊!”
白素贞一笑:“你走那日,我到处找你,偶然间得了些仙丹,增进了足足六百年的修为。”
小青撇嘴:“怎么什么好事你都能赶上!”
“这只不过是个机缘,我吃了那仙丹,功力暴增,险些经脉尽碎,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要闭关?”
“原来姐姐闭关是因为此事。”
“恩,后来我出关之时,觉得整个天地都不同了。修行也是一日千里,许多之前想不通的事,忽然之间便想通了。”
“那姐姐体内现在有多少年的功力了?”
“大约一千七百年左右吧。”白素贞道。
小青惊奇地看着白素贞:“一千七百年!哎,看来我这辈子想赶上姐姐怕是难了。”
白素贞爱惜地抚着小青的头发,道:“青儿,你的资质并不差,若是能勤加修炼,要不了几百年你便能赶上我的。”
小青觉得白素贞八成是安慰她,不愿再提此事,便将话题转回许仙:“话说回来,姐姐,我还是不相信许仙心里能那么念着你,不出三天,他准把你忘了。忘了倒好,我们就可以回峨眉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