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碗见底,柏南筝叹了口气,她洗了个澡,叫了个客房简餐,吃完饭,她收拾了一下行李箱,把一箱子画纸全都放在一旁。
东摸西摸,柏南筝也累了,她挤进被子里,猫在司燃身边,静静的抚摸她的鬓角,说:“你可千万别吓我……别离开我……别醒了就不理我……你大人大量,别和我计较从前那些混蛋糟心事儿,常言道,浪子回头金不换,是吧?”
说着说着,柏南筝就流着眼泪睡着了。
▓▓▓▓▓▓▓▓▓▓▓▓▓▓▓▓半步猜作品▓▓▓▓▓▓▓▓▓▓▓▓▓▓▓▓
夜风袅袅,透着锁镇特有的清寒,柏南筝只觉得自己的脸,一会儿被冷风吹一下,一会儿又被冷风吹了一下,她这一觉睡得深沉,一点儿梦都没做,就这么被冷风吹着吹着,她只好睁开眼睛,伸手一抹撒,枕边儿没人,掀开被子一抖落,被子里也没人,她的心一下就空了,连滚带爬的从床上下来,两只脚刚踩上地板,她整个人是从头到脚像是被冷水淋了一通。
……眼前的月光朦胧,灯光朦胧,那个披散着长发,坐在柔软的光线里,一笔一笔作画的不是女鬼,是她的燃燃。
柏南筝裹着被单,也不敢出声,等了一会儿,她慢慢的走到小秀身后,好家伙,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画的,已经整整画了四幅画,柏南筝拾起一幅画好的,在手里端看了片刻,这油画里的场景……热闹的楼上楼下,女人和男人搂在一起,这……不就是旧时窑子的光景?她吸了一口气,小秀浑然不理会她,手上画得又快又利落,画画的速度也是平时的好几倍,柏南筝惊讶的望着那一张又一张画,它们就跟五颜六色的一股子激流,正马不停蹄的从司燃的画笔里流窜出来,每幅画都是观之沁人心脾,用色构图,柏南筝就是再门外汉,也觉得这画工很是不同凡响。
她预备不打扰小秀,只是默默的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她手边。
小秀画画,柏南筝伸了个懒腰,左右她是睡不下去了,就从行李中拿出了部分文件,认认真真的看起来,过了一会儿,倒给小秀的那杯水已经见了底,她就再给她倒了一杯,其间,小秀上了一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见柏南筝头顶着文件睡着了,就给她盖好被子,又继续作画。
柏南筝只眯了二十分钟,在睡梦中害怕她的燃燃飞进画里了,再也飞不出来了!于是乎,就醒了,见她端坐在那儿画画,她就慢吞吞的趴到床头,双手托着腮,就这么望着新画出来的几幅画,张张都是逼真无比,有股说不清的味道从这些画里透出来。
待到夜破鸡啼,小秀才搁下画笔,她去洗手间里洗了一把脸,柏南筝万分紧张的攥着被角,等她出来了,柏南筝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番,小秀不说话,柏南筝就更不敢吱声了。
两人四目对了良久良久,柏南筝还是不敢吱声,谁成想,小秀只是二话不说的掀开被子,钻进热乎乎的被窝里,整个人抱住柏南筝,就这么闭上眼睛,逐渐睡着了………等确定她睡着了,柏南筝才松了一口气,她缓缓的抚摸着小秀的后背,说:“累着了吧,睡吧睡吧。”
小秀这一觉睡得舒坦极了,等她醒过来,见柏南筝睁着眼睛望着她,小秀就冲她笑了笑,柏南筝顿时被笑软了,她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问:“饿了,咱们就下楼吃东西,不饿,就在我怀里睡一会儿,我老婆真能干,一晚上画那么多。”
“……呵。”小秀靠在柏南筝怀里,在极度的创作之后,她身心疲惫,就这么听着柏南筝的心跳,小秀过了一会儿,才懒洋洋的说:“昨天,我进巷子里,有个男人拍我的后背,他好像……叫……叫……”
“男人?”柏南筝警惕起来,问:“他问你什么了?”天灵灵地灵灵,不会是哪个男鬼缠上燃燃了吧?
“我……倒是记不起来了,只是当时心口疼的厉害,后来我跑出来,再后来,我就记不清了。昨晚上我醒过来的时候,手特别痒痒,就开始画画,昨晚画的真痛快。我像是活在了画里。”
柏南筝亲亲她的额头,“乖乖,你可把我吓死了,满街乱跑,要不是我抓住你,哎……以后我不会把你一个人丢下了。”
小秀摇摇头,“才不是呢。……我像是看到了很多很多,前生今世?”
“我呸。什么前生今世?咱们今天就回雨都去,回家好好安安神。”
“我想起来了,你不是找了美院的招生办?那招生办的主任怎么说来着?”
“那主任说,破格录取的要求是必须开过画展。你放心好了,我和几个画廊都很熟,开个画展没问题的。”
“幸亏你这次带我来锁镇,这些画,加上家里的那些,够开个小画展了!”
“我的小祖宗,以后可不能大半夜不睡着跑起来画画,幸亏我临危不乱,否则非被你这劲头吓死。真搞不明白你们这些搞艺术的……真是担心死我了。”柏南筝使劲抱着小秀,双手也不老实的摸来摸去,小秀被她摸恼了,哼道:“我也不明白你们这些搞金融的……”
“我赚钱,你画画,多好啊。嗯?”柏南筝吻上小秀,两人渐渐热吻起来,一夜的担忧惊惧,都化作柏南筝舌尖上颤抖的爱意,小秀软软的躺在她身下,很快就被她褪去衣衫,小秀红了脸,看柏南筝那数度深吻的模样,笑着说:“最喜欢在画完之后看着你还在我身边……”
“那喜不喜欢在画完之后,被我弄啊?”柏南筝把舌头埋到小秀的两|腿之间,气息不稳的问。
“喜……嗯……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勤劳的存稿箱君,看完别忘了留个评撒O(n_n)O~
☆、84三十七我能让画她活在画里
从锁镇回来之后,柏南筝有时候忙着忙着;会想起来小秀说得那句……我好像是活在画里;每次一想到这句话,她这心就提了起来!但凡有那么一点天赋有那么一点脾性的画家,哪一个不是早死!我呸!柏南筝知道这道理和投资是一样的;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相同的,舍不了生老病死也就套不着画笔上的疯魔造诣;要有艺术成就,恐怕她的燃燃注定会过得其他人不一样。
柏南筝一边给她准备画展,一边心里又嘀咕这事儿;但她又深刻的明白;燃燃现在什么也记不起来,但那画画的一招一式却早就想起来了,这说明什么?刘彤医生再不靠谱,有句话却说对了,在燃燃心底,画画就是她的命根子。
她得可劲儿的给这命根子浇水施肥松松土,让它扎根扎地稳稳的,将来枝繁叶茂,燃燃也就活得欣欣向荣了。
说得俗一点,燃燃成名后,她也可以放下乱七八糟的工作,专心的给燃燃经营整个画画事业,夫唱妇随什么的,想起来也挺甜蜜的。
画展准备的并不顺利,老柏走关系走了两遭,画廊的朋友都愿意给她指点迷津,但在雨都这地界上开个画展,那就不单是画廊说了算,还得相关政府部门审批。柏南筝手头忙活起来,也就没精神头去政府走动,她直接找了孟霜霜,希望借孟霜霜家那位原配丈夫张老先生之手,给缩减一下审批流程,照政府那办事效率,审批个一年半载是很平常的。
孟霜霜爽快的很,她特地来老柏的公寓里,瞧瞧那些画,她抱臂,一张又一张的看过去,偶尔看到某处画得合她心意的地方,她还伸手摸一摸,老柏着急了,下手把画给抢过来,说:“这可是我们家燃燃的真迹,弄脏了你赔得起吗?知道一幅能卖多少钱吗?”
“得了吧你!小气吧啦的!她能比得过达芬奇吗?瞧你宝贝的。”孟霜霜故作嫌弃的拍拍手,说:“我给老张说说去吧。应该行。他最爱附庸风雅,你也是知道的。”
“你们家老张现在怎么样?能吃能喝吧?”
“什么叫我们家老张?名义上,这死老头是我丈夫不假,可你这么说,我犯恶心。我可是舀他当我爷爷伺候的。”
“到底怎么样啊?这么长时间了,只听你说过一次,说是买了李记烤鸭给他。老爷子能吃得下吗?”
“哦。吃烤鸭的时候还人五人六呢,可现在,嘿,要断气儿了吧?几个儿子都回来了,都巴巴的望着分家产呢。”
“你不是就瞅着张老头的家产吗?怎么他要死了,你反倒不急了。”
“急什么急,那老头子心里明镜儿似的,除非真咽气了,否则呀,我就一点都不能表现出,大爷,您快点死吧!我指望着靠您的财产,成为雨都最年轻最富有的一名遗孀啊!我要真这么表现,一个大子也捞不到,他那脾气我太了解了。好歹夫妻一场。”孟霜霜皱了皱眉头,“老柏啊,你知道老张二儿子尼尔森吧?”
柏南筝心里一咯噔,当年秦雨怎么走的和这位尼尔森也是有关系的,要是让孟霜霜知道,秦雨和单思宁走的时候,那肚子里揣的孩子是尼尔森这畜生的……她吁了一口气,这事儿她还是烂在肚子里吧,知道和不知道,秦雨和孟霜霜也就这样了,她轻飘飘的问道:“尼尔森从德国回来了?”
“是啊。他那几个儿子,就这个尼尔森把我当后妈看。还挺敬重我的。我就纳闷了,我和他没什么瓜葛。”孟霜霜叹了口气,“他一看就不是对我有非分之想,是很敬重我的那种眼神。”
“你别多想了。求您嘞,快点让张老头写个推荐信,让我家燃燃早点开画展,行不?”柏南筝给她倒了一杯果汁,孟霜霜点头,“我这就打电话回去问问,张老头最近脾气挺冲的,抱着他第一个老婆的相片,天天在那儿抹泪,哎……问问管家,我能不能看看他。”
手指刚搭在手机上预备拨打呢,手机自己就响了,铃声特大,孟霜霜吓了一跳,她一看,是尼尔森来的电话,她接起来——柏南筝在一旁不说话,孟霜霜接起电话来,就只说了一个字,“哦。”
接完电话,孟霜霜一脸呆木,柏南筝瞧着情况不对,就问:“张老他……”
“断气儿了。”孟霜霜抓着包,眨了眨眼睛,“这老头可真有意思,要死了,也不打声招呼,他几个儿子是今天早晨发现他的。尼尔森叫我回去。我得回去了。”
“……我送你吧?”柏南筝扶住孟霜霜,“我送你。你这样子开车,我还真不放心。”
“好。”
两人上了车,到了张家,到处都是白花,一片痛哀逝者的凄惨景象,孟霜霜解释道:“棺材花圈早就预备好了,就等着他断气了。可算是见阎王去了。”
“你别说话了,好歹夫妻一场。”
孟霜霜下了车,披麻戴孝的几个儿子全都出来望着她,柏南筝见这景象,也只好应景的簪了朵白花,尼尔森扶着孟霜霜,说了句,“妈,节哀。”
本来指望着张老帮上忙呢,柏南筝叹了口气,她是找谁谁断气吗?这也太悬乎了点,看来真得上教堂去上帝拉拉关系,也不能这么背不是?!!柏南筝扶着孟霜霜进了布置的十分庄严的灵堂,她倒是抢到了拜祭张老的头一份,怀着某种敬畏死者的心情,柏南筝在心里对张老说,我从前和你这位八太太孟霜霜是有过一腿,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睡了你的女人,我很不好意思,现在我们是好朋友,您老泉下有知,就好好和阎王爷喝茶打牌吧,您要是对我这番话有些愤怒,就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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