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不要她。”目光倾注在病床上容颜苍白的简麦,高寒很快地否认。
“你会扔下她一次,就会扔下她第二次。她是我的宝贝,却不是你的。如果她不能是你的独一无二,那你丢了就不要来要回去。我会陪在她的身边,像从前一样守着她,一辈子让她保持着干净的容颜和纯真的笑容。”
“我不会再扔下,永远不会。她再醒过来的时候,我会让她知道。”知道这辈子高寒只要她一个人。
“如果你再把她弄丢了,我会来把她捡回去的。如果她不要你,我很想有这样的机会。”放手是为了成全,如果有一天成全不了,那柳溪一定会卷土重来。
“你不会有机会的。因为她不可能不要我。”高寒笃定得让人生气。
“你倒是自信得很。”柳溪讨厌高寒有自信的资本。
“我一直都很自信。”高寒大言不惭,俨然忘记了不久前才埋沙堆里的自怜自艾。
“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感情更是。”柳溪想替简麦要高寒一个承诺,关于爱有多久的承诺。
“你都可以许诺一辈子,我也同样可以。我失去过,所以我比你更想要永远。”高寒不吝啬给予,因为柳溪对简麦毫不保留的真心,所以高寒高兴简麦有这样的朋友,虽然这个朋友的感情并不单纯,但并不影响她们成为最好的朋友。
“真是这样的话,是小麦前世今生修来的福。”柳溪笑得洒脱,至于失去的苦涩,从来都该是留在心底自个儿品尝的。
“你也会有的。”有福,有缘,心有所属。这是高寒对柳溪由衷的祝福。
“那是。”这点自信柳溪还是有的,天涯何处无芳草,只是遇见时不知是何等光景,也可能是永世不遇,心动,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林颜在此时推门而入,她的身后是简麦的救命恩人——龙越。
是龙越在医院里找到的半昏迷的简麦,也是龙越招来的柳溪,又理所当然地通知了差点把整座城市都掀翻了的高寒。
“寒,刚我过来直接和龙越去找了主治医生了解了下小麦的情况,脑部撞伤淤血可能不是造成她间歇性昏睡的主要原因,她颅内长的那颗瘤子才是最要命的。淤血过一段时间也许能自行散去,脑瘤却是非摘除不可的。还好,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脑瘤应该是良性的,手术起来风险不大。但是,有一个问题非常棘手,小麦的罕见血型,RH阴性血,还是AB血型的,医院血库根本没有备血,依我看,就是省血液中心都不见得有储备血。可能要考虑从简麦的直系亲属里头寻找相同血型的人来现场采血才行。”林颜的话刚一出口就让整个病房的气氛变得格外的凝重。
关于简麦的病情,前两日里几人也知道得差不多了,已经是竭尽所能地利用各自的人脉在全国全美范围内寻求脑科方面的权威专家,邀请函也都发出去了,专用医疗设备也是让厂家快马加鞭地送了过来,没想到最大的难题竟然会出在储备血浆上。
“小麦从小在尼姑庵长大,兄弟姐妹倒是有几个,但好像也都是庵里一起长大的,应该不存在血缘关系,她父母的话,我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眉头揪成一团,柳溪预感到这该死的血型可能会要了简麦的小命。
“嗯,她是孤女。”回想着初遇简麦时那薄薄的一张纸,高寒的脸色差到了极点,没有记错的话,那寥寥几句描述上还有诸多的不详,父母不详也是其中之一。
“这就难办了……”一向万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林颜也着急了。
“不管怎么说,先找库存吧。颜少,医疗系统你比较熟悉,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帮忙吧。柳溪,邀请专家和购置设备的工作你帮忙和医院方面一起协调下。找人的事情我来找。”收拾着凌乱的心情,高寒当机立断。
林颜柳溪分头忙碌,龙越留病房里对着简麦自言自语了半天都不见她给点反应,郁卒之下闷头离去。
空荡的病房更显空荡。
高寒搬了张凳子坐在简麦的边上,拉着简麦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包裹起来。简麦的手不似从前的温软,骨节微凸,带着凉意。
右手背上有打营养液留下的软针头,上面回了点血,格外的刺眼。
一个指节一个指节地摩挲,高寒希望简麦在睡梦中能感受到自己想传递给她的温情,那是她在过去的两天里最想做的事情。
简麦带给高寒无数多的温暖,高寒理所当然的享受却忘了简麦也是个需要温暖的人,比她更需要。高寒为她时至今日才明白这一点深感懊恼。
凝视着睡着了更显得纤尘不染的简麦,高寒突然地很想吻上去,沿着简麦脸部的轮廓吻遍,她想起了童话里美好的故事。
传说,睡美人都是被她的王子吻醒的。
高寒吻了上去,冰冰的触觉,僵了唇瓣。
简麦不是睡美人,不够惊心动魄的美好。
高寒也不是什么王子,所以简麦没有醒,依旧睡得无声无息。
高寒想笑自己的傻乎劲儿,扬起嘴角,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溢出了眼眶,一低头,滴落在了简麦半敞开病号服的胸口,在简麦白皙细致的锁骨上绽开了一朵泪花。
心疼,难过,自责,忧心,焦虑,深藏于心的诸多情绪压都压不住,高寒放任自己的眼泪,趴在简麦的床头无声地流泪。
高寒的吻没有让简麦醒过来。
高寒的眼泪迫使简麦睁开了眼。
睁着眼,一动不动,简麦看着高寒抖动的双肩,心里积蓄了很久很久的哀伤愁怨此刻已然失了踪影。唯一的感受是对高寒的心疼,很疼很疼。
简麦爱哭,一直都是。所以她一点也不觉得她此刻哭得比高寒还要伤心有什么不对。
简麦吸着鼻子说,“高寒,你坏,收了我的戒指又不要我。世界上没有比你更坏的人了。”
虽然心疼得恨不能立刻把高寒揽到怀抱里,简麦还是觉得她应该让高寒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高寒抬头,泪眼婆娑却依然掩盖不住她耀眼的美丽。
简麦逼迫自己不要迷失在她楚楚可怜的容颜里。不认错就不罢休,就算心疼死了也要坚持。
在简麦的观念里,是非黑白对错从来都是泾渭分明的。
“我没有不要你。”高寒把手掌在简麦的面前摊开,让简麦看清依然套在她无名指上戒指。
“你不相信我。你相信你看到的。但是看到的不一定都是真实的。我一点都不想和叶问打赌,我和你说过的,可是你还是不相信我。而且,你还不肯听我解释,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想和我分手,我很伤心。”简麦撇开脑袋,继续控诉高寒的恶劣行径。
高寒伸手想摸简麦的脸,被简麦撇开的脑袋刺伤了眼,戳疼了心。
不想让心疼得难受,高寒脱下鞋子,挤上简麦狭窄的单人床,靠在床头上,对简麦说,“不许躲我,坐过来。”
简麦的心不动摇,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想往上靠,被她及时的发现克制了。
翘着唇,简麦目光幽怨,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高寒还没有认错,她心里的疙瘩还在,还不能先软了骨头。
高寒心下叹息,简麦不想靠近她,那就让她来靠近简麦吧。
身子凑上前把简麦拥在怀里,踏实心安的感觉让疲倦的高寒很想把头搁在简麦的肩头上睡过去。不过高寒知道现在还不是睡的时候。
简麦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还是抵挡不住眷念的气息,反而蹭了又蹭,把自己更深地嵌在高寒的怀里。
“你不珍惜我们的感情,你对她比对我好,你让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把我放在心里,你……”简麦还有很多的话想说,不过她停下了,因为高寒在她的耳边说,“对不起,小麦,是我做错了,全是我的错。”
简麦的心在高寒说对不起的时候就变得异常的柔软,她可以理直气壮地挺着腰杆子说确实是高寒的错,但她没有。
“不要丢开我。高寒,我没有恋爱过,我不知道爱一个人应该怎么样的,可是我一点都不想放开你,你离我远一点我都会觉得很害怕,很难过。我们好好的,好不好?我以后都不会去理叶问,你也别气我了。打赌,是因为她掐着我的脖子才答应的,下一回,就算她拿刀架在我脖子上了我也不会答应了,好不好?”
高寒怎么可能说不好,是她错了,简麦却如此轻易地饶恕了她,可她心里却不想就这样的放过自己。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高寒的热气拂在简麦的耳根,软软热热的话热烫了简麦的心,“说分手是因为比你更害怕会被你先放弃,我没有你看到的那么自信。因为太害怕了,什么都不敢去想,所以什么都看不清楚,不知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知道你难过得不想醒来看到我了。小麦,我爱你,比我自己知道的更爱你。我又怎么能不要你呢?我们会在一起的,不管将来会经历什么,你答应我,好吗?”
简麦窝在高寒的怀抱里拼命地点头。她答应,只要是高寒说的,她统统都答应。
“我刚才亲了你一下,你没有醒。现在我想补一口。”
简麦觉得高寒的这句话很奇怪,更让她迷糊的是,高寒怎么可以用如此一本正经的表情来表达她的流氓之心呢?
自觉地把身子转到高寒的方向,简麦闭眼仰脸,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鼻尖相抵的时候,简麦突然睁开眼,脸红地推了推高寒的前胸,把距离拉得远了些。
高寒不悦地眯起了眼。骨子里,高寒讨厌被拒绝。
“我睡了多久?”简麦闪躲着高寒的炽热的眼神问她。
“很久了。”高寒没有说具体的时长,总之在她心里,没有什么等待比简麦昏睡的时候更长了。
“那,我要刷牙,洗脸,洗澡。”简麦说到最后的时候明显得小了声。
高寒不顾简麦的推拒,还是强行地吻上了她的唇,沿着唇瓣的形状吃进口中,那是她相恋了许久的美味。
一吻结束,简麦的脸热得把鸡蛋放上去的话,煎个半熟应该也是可以的。
简麦喘着说,“高寒,我好像没有哪里有毛病,为什么要住在医院里?”
“洗澡吧,不想我嫌弃你的话。”
简麦呆了呆,吸了吸鼻子,想着她是不是脏得不成人样了?医院是可以把正常人治成非正常人的地方。现在的她,是正常还是不正常呢?
不管如何,高寒是暂时的把简麦的心思转去了别处。只是存在的事实总是要让简麦知道的。早说和晚说,只不过是高寒的私心,她想让简麦洗一个舒心的澡,虽然只是片刻光阴。
“高寒,你在不?”隔着浴室的门,简麦的声音还是很响亮,心情大好的响亮。
“在呢。”高寒靠近门边,不想遮掩她声音里的宠溺。
“右手上有针头,洗起来不方便,你进来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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