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记面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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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徐记面馆- 第1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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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轰隆声,声音之大穿来的音波震得车窗都在颤抖。他不明所以的侧脸去看到底什么声音啊怎么这么突然,就先感觉到货车整个车身开始摇晃起来,带着一顿一顿强烈的腾空感,继而前方视野的公路和山体的交汇处开始不断落下零零碎碎的泥土和石头,轰隆的声音越来越大了已经完全盖住了雨声,路面乃至整个山体的震动仿佛就像是一个发动机,当一大颗带着泥土的巨树在自己眼前轰然倾斜落地倒在前方的道路前面时,薛子阳终于有了一丝不良的预感了。
吱!!他一个猛然的急刹将车停在了拦截的巨树面前,然而整个车身都在剧烈的颤动,伴着四周已经仿佛将要涌入耳朵的巨大轰隆声,薛子阳脸色苍白的僵硬着脖子侧脸去看路边的山体,然后下一秒入眼的不再是青葱般的野草和泼墨似的大树,红色的泥土翻滚着,黄色泥水奔涌着,就像是暴风作祟的巨浪,瞬间卷起挺拔的大树和成片的草皮,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来。
完了……薛子阳在视野一片泥黄和黑暗时这样想到。
大舅开着汽车停了下来,刚驶上这座山时感受到的轻微震动和不远处发出的隆隆声音让他不敢再贸然开车过去,他雨伞也没撑就下车走过去两步,手心都捏出了汗水,眯眼看着远处距离自己大约几百米的地方,隆隆的噪声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可惜因为是一个转角点,这边的山完全遮住了那边的视野。
他抬头看了看这座山,这山是他们这儿几个村庄所在地最大的山,村民图好记直接取名叫老大山,一次类推还有老二山、老三山……每年雨季都会有或多或少的石头滚下来或树木倒塌,自从汶川地震过后这山体就明显松散了很多,平日子下点小雨都会落下不少碎石,在去年的芦山地震过后恐怕整个山体组织更加的松散开来,再加上最近雨大水多……大舅简直不敢想象现在他所听到的不同于常的轰隆声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
想到这里他也不敢再贸然过去,因为那边还在传来间接不断的类似水流的冲刷声,他转身赶紧跑回车里,又掏出手机来给薛子阳打电话。
依然是没有人接听。
大舅的心情一下就沉入到了谷底,一个可怕的猜想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脑际,如果……山体滑坡……泥石流……子阳开车……刚到那儿……
狠狠的甩了一下脑袋,他脸色铁青起来,额头开始紧张的出汗,有些手足无措的想了一会儿,最后决定先给乡上打电话,叫老李和老马带人过来帮忙,之所以先打电话是因为他担心要是一会儿再发生滑坡自己逃不过来的话就没人通知他们了!他言简意赅的朝电话里说明了情况和自己的猜想,挂了电话就随手往车里一甩,神情坚决而严肃的打燃汽车就朝着那边的转角点开了过去。
汽车在转角处停了下来,大舅睁大了眼睛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不敢置信般的看着眼前的光景,天哪……他们才花费了不少钱修好的水泥路此刻这一段已经完全被泥石流掩埋……不!更确切的说应该是一段水泥路已经完全跟着山体的滑坡一起滑坡了!!大舅腿脚发麻的走下汽车,抬头仰望巨大的山体,转角过去的那一整面山原本的绿色植被都完全垮塌下来,露出了里面红色的泥土,源源不断的泥水裹着石头和树木从顶端唰唰淌下,因为雨势太大的缘故,原本就在垮塌的山体还在不断松垮蔓延,仅仅是他观察的这几分钟之内,对面的水泥路就又垮塌了一大段下去!一个巨大的缺口出现在这一面山体,就像是一锄头砍掉了一般。
大舅吞了吞口水,心头砰砰直跳,视线落到对面的山路,并没有车辆或是人影的停留,再低头朝着滑坡的下面看看,除了满目的疮痍和令人胆战心惊的泥水翻滚之外,也没有任何的可疑物体,整个滑坡造成的泥石流顺着山势一路向下扩展,最后融入进了山下低洼谷地的河流里,但因为巨石和淤泥物太过庞然的缘故,整条河流已经被拦截阻断,肉眼看去,河流水位已经明显升高,万幸的是河谷处的那个村庄避开了泥石流坐落在半山腰,暂时还构不成危机。
大舅不敢再过去半步,何况他头顶上方的山体也开始出现垮塌趋势,咬了咬牙擦了把脸上的雨水,果断转身跑回汽车,调头就往来时的路又开了回去。
心头只能默默祈祷子阳回来时滑坡已经发生,无法过来已经倒车从东边回来了,他要赶着回去通知老李,这滑坡涉及面积实在太过广阔且还在不断蔓延,那半山腰的村落要是不赶紧进行人员撤离,恐怕迟早要被卷入下一波泥石流里。
郑强到达大舅家门口时正好看见一大群人急急匆匆面带忧色的从自己车前跑过,这么大的雨也不见他们带伞带斗笠,而且还基本都是村里的男丁,实在有点奇怪,便下车拉住一位老乡问道,
“出什么事儿这是?”
“哎呀不好了啊老大山滑坡了呢路全都没了!我们要赶着过去救人呢!”
老乡说完就火急火燎的跑着追上了大队伍,不过因为没有车的缘故他们一大群人只能选择徒步跑过去,好在老大山离这里不算太远,半小时左右能够到达。
郑强一听要救人,当兵为人民服务的责任感就上来了,立马掏出手机给训练营里打电话,要求他们立马开车带上新兵和工具过来救援,并嘱咐通知上级,报告此处发生灾情随时可能要求增援。
挂了电话他就开车迅猛的冲到前面一个急刹横车拦住要去看情况救人的村民,亮出自己的军官证,表情严肃而威严,
“我已通知部队赶来实施勘察和救援,你们就呆在村里哪儿别去,你们这儿谁是乡长?听我安排。”
村民看他一身迷彩服又是开的军车,知道他可能是山那头训练营的官兵,顿时有点骇住了不敢再往前走,乡长老李走出来,面上带着急切之色,
“不行啊!等部队过来救援可能就晚了!!大丰家的薛小子可能被埋在下面了呢!!”
郑强眉头一跳,心头大骇,脸色凛然,
“谁!?”
老李急的直跺脚,
“就是子阳啊!!”




13——————————————————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在脑际炸开,郑强整个人都被这个消息惊得僵硬起来,胸口猛然开始发疯了般的狂雷作响,心里仿佛被抛下一块大石往下急坠,然后沉入了黑暗的深渊,他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的村民,张了张嘴吧,满脑袋都在嗡嗡作响吵杂至极周围的所有声音根本就再听不见,不知道为何,他就是一点儿也不能接受他们嘴里说出来的‘可能’,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一只利爪揪住了自己鲜活的心脏一般,心紧得快要窒息,酸痛得他喉咙发涩想要作呕,双手捏紧了方向盘,却只觉得手脚都在发麻,强烈的茫然失措电击一般刺中他的大脑,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老李见他一瞬间就从威武霸气变得混混沌沌,皱眉上前询问,
“教官?你没事儿吧?”
“我…我……”
郑强眼神有点恍惚,竭力想要压住内心的慌乱和潮水般涌上来的莫名情愫,他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但他就是无法冷静下来,明明已经听见了老李问自己的话,可是他满脑子都在爆炸着几个词汇:滑坡、泥石流、薛子阳、掩埋、救人……昨天明明还在电话里和自己嬉笑怒骂,前几天明明还在自己怀里喘息挣扎的人……
“叭叭!!”
大舅开着汽车在村口一甩车尾,按了两下喇叭就猛刹将车停到了他们面前,脸色惨白神色慌乱的跑下来,急得话都要说不清了,
“不…不好了!!”
老李正要过去拉住他问什么不好了那边什么情况子阳呢,前脚还没有迈过去,那边大舅就已经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所压制住了。
郑强两三下疾步抢到大舅面前,一双大手钳住他的肩膀,声音低沉嘶哑,然而眼神却在涣动,略带咆哮,
“他人呢?!”
大舅认出这人是前些天子阳来自己家里帮忙的据说是在训练营里的朋友,被他捏的虽然肩膀发痛,但也知他是心情急切,不敢再浪费时间,噼里啪啦的将自己大致所见赶紧给大家说来,
“老大山西边儿全滑坡了!!五六十米的水泥路都一起滑下去了现在还在一直滚泥石流,下面的河谷都被堵上了我看那水位一直在涨,这雨要是还不停的话只怕要不了两小时就要淹到半山腰来,张家村就在那儿呢!现在情况真的不妙,就算河水没涨上来,只怕老大山还要垮!”
他朝着老李说道,
“你快带着人去张家村看看,把人都尽快撤离出来。”
郑强听他说了一大堆,唯独没有讲到薛子阳,心头烧了一把火,急的发怒,
“我问你薛子阳那笨蛋呢!!他妈的这么大雨他龟儿子往哪儿蹦跶去了!!”
旁边的村民纷纷也担心的跟着询问起来,
“是啊是啊大丰你不说子阳可能在那儿么?”
“别再站这儿了我们赶紧过去救他吧!”
“走!大伙一起拿上锄头咱们一起走!”
说罢几个村民就已经转身回家去拿锄头去了,大舅连忙喊住他们,吼道,
“我没看见他!你们先别冲动!现在过去别说是救人了要是再发生滑坡你们一个也回来不了!!”
他这句话说得有点重,但也是不想让大家太过冲动就贸然去救人,先不说人到底有没有被埋在滑坡下,即便是有仅凭他们这么几人之力哪里能把人救出来!现在他们当务之急要做的应该是立即向镇上求援,尽快转移老大山附近的村落农户,因为年轻人都基本外出打工的缘故,那些村落留下来的大都是老弱病幼,在这种突发的天灾面前,哪里能够用自己的两条腿跑得过!
要真的是有人被埋在了泥石流之下……也只有等待救援队伍的前来了……
作为乡长老李顿时也不敢轻举妄动起来,他想了想,回头对村民说道,
“大丰说的没错,老大山出现了滑坡只怕还有其他的山也要出现,你们先回家好好呆着,老罗你赶紧向上面报告这儿情况紧急必须立马封锁道路入口,并且需要立即支援展开人员撤离和搜救,我先去广播站通知整个乡这次突发的灾情,老马你去联系各村落的村长,仔细收集反馈上来的受灾情况。”
郑强眼神阴冷下来,透出锐利似刀的鹰鹫般的寒光,一口唾沫吐在地上,雨水从他的额头水柱般滴落,不再听他们的只言片语舍不得再浪费一秒钟,转身踩着水利落果断的钻进车里,发动汽车方向盘猛力一甩,轮胎带起一大泼泥水掀起一层水浪,发动机发出轰鸣的下一秒车子就已经开出去了十来米。
老李和大舅惊了一跳,等到反应过来郑强要做什么后已经来不及上去阻止,他们一众人只能看着疾驰在水泥路上越来越远的越野车,一个个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大舅不知道该怎么办,瞬时觉得自己仿佛是个懦夫,
“怎么…怎么办?”
还是老李沉得住气,他毕竟是一乡之长,他必须顾及更大的局面,所以他开口道,
“按我说的做,一切等救援来了再说。”
郑强一路狂飙,车速是多少他已经不在乎了,雨刷根本刷不及落下的大雨,挡风玻璃一片模糊,但饶是这样他也将油门儿踩到了底,风驰电掣般朝着出事儿的老大山飚去,然而心却越发的薄凉,不知为何,他越是不愿去相信的可能发生的事他就越觉得这个事儿已经发生了,越是害怕发生什么它往往就会发生什么,所以他现在的心就跟缺了水的鱼一样,压抑的快要不能呼吸了,一想到薛子阳遭到了泥石流的冲击,一想到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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