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城那套房子其实是郑钦豪最近才买的,因为退掉了锳三租的房子而他又不愿跟自己住在现在房子里,再者现在自己住的地方也确实离锳三的店铺太远了点,所以思前想后了后便叫手下收罗了一下这边房子的消息,运气还不错,美食街旁边这小区因为房价较贵的缘故入住率并不高,他亲自来看了一次,选了一套背街面朝树林河流的房子。
锳三绝对会喜欢,他这么想着,买下房子的第二天就叫人来装修了,这大半个月过去了刚好也装修完了,正好拎包带媳妇儿入住。
“嘿嘿。”
锳三听原本安安静静开车的郑钦豪笑了两声,心里一突,疑惑皱眉看他,
“你笑什么。”
郑钦豪随口道,
“那房子你肯定喜欢,一会儿咱们看了房就先吃饭,吃了饭就去虾子家拿你的行李。”
锳三隐隐觉得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沉默的思考了一下,最后还是点点头道,
“也好。”
虾子家那床实在太小了!!他这几天就没踏实的睡过一晚上觉!!关键是虾子那家伙睡觉的动静就跟武打片似的自己浑身上下都是被他踹出来的淤青!!末了还说自己影响他的睡眠质量我艹你明明睡得跟猪似的叫都叫不醒你他妈的还睡眠质量呢!!
一想到今天就能搬到新房子去,就能够一个人睡一张床,锳三的心情就飘了起来,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笑盈盈了一路,在到了小区门口郑钦豪来扶他下车的时候,他还格外客气的给了一个至今为止最最最灿烂的笑容,
“谢了~等我眼睛好了回店里请你吃铁板烧,想吃什么随便拿~”
郑钦豪被他的笑脸冲的差点流鼻血,忍了又忍好不容易忍下冲动,整个脑袋都在飘荡着想吃什么随便拿这句话,我靠!老子就只想吃!你!
19——————————————————————
那真是一套好房子,一套二的套型,将近七十平米,不大也不小,两个卧室的门正对着,拐个角才是客厅,客厅延伸过去就是阳台,因为是西晒的缘故,落了一地的阳光进屋子,照得整个房子都亮堂堂的。
锳三努力眯缝着眼睛摸着墙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满意的就要哭了,就这满室亮堂堂的太阳,他家那三只懒猫就要爱死了去,还不会因为潮湿晒不到太阳而滋生病菌,它们仨也就不会时不时拉肚子或感冒了,一想到这一点,锳三就真是要对郑钦豪冰释前嫌感恩戴德了。
当然,这个想法在郑钦豪还没有开始‘鸠占鹊巢’之前萌生的,当不明人士(锳三猜测应该是郑钦豪那厮的手下)送来大包小包不属于自己的行李的时候,锳三心里微微不安了,有些发毛的等着送来的人走了,才叉腰挑眉还算和气的问正在兴致勃勃收拾里外的郑钦豪,
“可以说一下么?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郑钦豪格外纯良,笑得比外面的太阳还灿烂,
“我的行李啊!”
“你的?”
郑钦豪把自己的两个大行李箱往卧室拉,兴奋的脸蛋红扑扑的,
“这间卧室是主卧,咱们俩睡这间,另一间卧室小一点,我给改成了书房还放了一台跑步机,电脑什么的也都在里面,等你眼睛好了,咱们俩可以一起玩儿网游~”
锳三努力平复内心的狂澜,力挽住了因为消化了对方话语意思后将要爆发出来的咆哮,深深的呼吸了好几口气,才挤出一个根本不带笑意的笑来,和(yao)颜(ya)悦(qie)色(chi)道,
“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郑钦豪把最后一箱自己的东西抱进了卧室,迈着小碎步过来,扯自己的衣角,无比哀切可怜,
“不嘛不嘛~”
原本想发挥自己向来最是拿手的狗皮膏药本事把眼前人磨个口硬心软,但眼看锳三脸色越来越黑,颇有狂风暴雨即将来临的趋势,赶紧又换了小女儿姿态,做西子捧心状,无比真切、可怜,
“我家里漏水了。”
锳三眯眼看他,大概能看出个郑钦豪恶心巴拉的手势,眉头深蹙,
“你猜我今年几岁了?”
这问题跳跃的太快,郑钦豪有点应接不暇,哈士奇般疑惑歪头,
“啊?不20嘛?还差两个月呢我记得可清楚了,连生日蛋糕都给预定好了还有结婚戒……啊呸我吃了个鼎!”
郑钦豪拍拍受惊不小的心坎,暗暗骂自己怎么把戒指的事儿给漏嘴说出来了!嗯……锳三好像没听清楚的样子?
锳三还真没听清楚,因为他心思就没放在郑钦豪在说什么,他现在满脑袋都盘旋着几个字:咋整呢才能把这瘟桑赶出去……咋整捏?
末了又想起郑钦豪说家里漏水一事儿来,冷哼一声,
“你当我三岁小孩儿啊,漏水?你怎么不说房塌,这借口不是更震撼?”
郑钦豪挠头,颇苦恼,
“这借口我都不信……”
“……”
小心翼翼看锳三表情,斟酌道,
“那要不火灾?房子全都烧成了废墟?”
锳三不听还好,一听彻底愤怒了,抄起身边触手可及的板凳就往郑钦豪身上砸,
“卧槽那我仨儿子呢你个禽兽你他妈的居然就顾着自个儿逃出来了看老子不砸死你给我仨儿子陪葬去!!”
“哎哟哎哟哎哟!!别!!媳妇儿你冷静点咱们儿子都没事儿我一早就给送宠物医院去了我马上就打电话叫塔子接过来!哎哟哟哟……嗝儿……”
郑钦豪捂着脑门儿身形一软,表情无比痛苦的抽动嘴角,然后悲壮万分的伸长了右手做尔康状,声线曲折而又断断续续,仿佛吃了一坨热翔般命不久矣,
“媳……媳妇儿……好……好痛……”
锳三冷笑,手上凳子挥的虎虎生威,
“哼,不痛我这还叫打人?”
郑钦豪躺在地方,捂住脑袋一动也不动,只嘴巴支支吾吾的叫唤着痛。
锳三心头凸了一下,手上凳子犹豫了一下就停了下来,皱眉细听那货还在叫唤,但眼睛又看不清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儿,不会是自己真把人打坏了吧?心神顿时慌乱起来,放下凳子就凑过去仔细看人,
“喂你……”
话还没说完,就觉得眼前一黑,脖子缠上一条胳膊往下一拽,锳三脚下打滑身体重重的就往地上摔了下去,却又在下一秒摔在一个温暖而坚硬的胸口上,原本还在呼痛的声音调子一转变成了爽朗的笑声,紧紧将自己抱着,郑钦豪那混蛋的声音愉悦的在耳边响起,
“吓到了?虽然没有真的被你砸出个洞,但还是很疼的啦~~”
“……”
“生气了?”
锳三颇有些觉得泄气,面前这人怎么就能这么油盐不进呢?骂也骂不听,打也打不死,甭管自己说话多么的尖酸刻薄多么的绝情无礼,他都能当一阵风似的左耳进右耳出,锳三现在深深的有了一种什么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耳边听着郑钦豪胸口扑通扑通跳得快的有点骇人的心跳,就这么突然觉得有些累了,也许是眼睛刚能视物外界的光线实在刺激了点,又或者是一早起床太早的缘故,他的眼皮耷拉着阖起来,觉得舒服极了。
郑钦豪叽里呱啦的说了很多,各种想要说服锳三同意自己搬进来,顺便重复深情表白了无数次,我爱你、I love you、阿伊西的路轮番上阵说在最后嘴巴都说的快冒烟儿了,怀抱着锳三略显消瘦的身体,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心里呼天抢地就差尖叫出来。
天啊!!他没有推开我!!他没有骂我!!他没有拒绝我!!他还乖乖的靠在我的怀里!!!
阿米豆腐佛祖啊苍天啊上帝啊你们总算是听到了我日以继夜的虔诚祈祷了么!!!
“呼……呼……”
“嗯?什么声儿?”
“呼……呼……”
“……”
郑钦豪面色一滞,咔咔咔僵硬着脖子低头,去看安安静静靠在自己怀里的人那张小脸……然后小心肝碎成了一片片,欲哭无泪,我的心肝儿啊你啥时候睡着的啊是从一开始啊还是我说了一半啊我的深情表白真的就像催眠曲一样咩?呜呜呜呜……
不过心肝儿的睡脸可真好看啊~~
“吧唧。”
郑钦豪眉飞色舞的偷了个香,高兴地脚底板都要飘起来了,看锳三完全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于是壮着狗胆又拱着嘴巴凑了过去。
整个洒满阳光的客厅里,满室回荡着吧唧、吧唧、吧唧带着水渍的诡异声音。
20————————————————————
不知为何,萦绕在鼻尖有一股淡淡的芬芳,像是玫瑰的花香,又像是香水的味道,柔和的味道有些甜有些好闻,锳三窝在被子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被包围着自己的馨香迷醉了几分睡意,原本想睁开的眼睛又那么渐渐的深阖了起来。
这一睡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卧室的窗户是个两米来宽的落地窗,郑钦豪起早的时候怕他眼睛还没好,要是室内光线太暗磕到手脚可不好,便将窗帘拉开了一点,留了半个胳膊肘那么长的空隙出来,随着太阳的冉冉升起,明亮温暖的太阳光顺着缝隙斜照在床上,采光极好的卧室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明亮起来,直到阳光打在墙上的一副相框上,窝在被子里的锳三总算是被热醒了。
伸手扒拉一下被晒得热烘烘的后脑勺,眯缝着眼睛看了看,还没看见个什么东西就简直要被刺眼的太阳射瞎了狗眼,他转头往枕头上一埋,扭了下身子扭到床边,勉强离开了那束嚣张的阳光圣地,这才伸出个鸡窝脑袋肿泡眼大量四周环境。
第一感觉:这儿不是虾子那垃圾堆一样的狗窝。
第二感觉:这房间真漂亮,床真软,被子真暖和。
第三感觉:(震惊的睁大眼睛,伸出双手放到眼前)我勒个去我的娘勒我他妈的看见了!!!
“天啊……神啊……大地啊……妈妈啊……”
锳三一跃而起撒欢儿奔到窗边,狂暴撩起床帘往身后一甩,噗通一声就跪地板上,眼含泪水深情款款的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感泪涕零,正想虔诚的叩谢老天的保佑自己重见光明,奈何下一秒就嗷的嚎了一声捧住自己的眼睛,眼泪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嗷嗷我的眼睛!!”
太阳公公:傻逼,居然敢直视本王,太不自量力了!
锳三动也不动的蜷缩在窗帘角下就那么捧着脸不知过了多久,总算一把泪一把鼻涕的身残志坚的又爬了起来,后知后觉的发现地板好像凉凉的有点冷,然后才顺着鼻涕掉下的弧度看去……嗯?
这怎么回事……俺的小鸟怎么在外面飞翔?
不对不对……应该是俺的屁股什么时候和地板爱得这么深沉了?
咦……这么一看我的腿毛还是很性感的嘛~~~
我了个大操!!!!
“老子怎么光着个腚!!”
锳三手脑袋嗡的一声爆发,赶紧忙脚乱的站起来,火急火燎的两大巴掌就往自己屁股墩子上面摸,啪啪啪几声响的都不带手下留情的,然后吸气呼气收缩放松收缩感受了好半天时间,才跟泄了气的气球似的无力耷拉在床尾上,心里猛然拔高到了瓶颈的石头倏地的又落了地,放心的同时又有点脸红,眼睛四处张望佯装镇定的寻找自己的裤子,嘴上嘟囔,
“奶奶个熊郑畜生!还好老子菊花不痛,谅你也没这个狗胆!居然敢脱大爷的裤子,丫的不想活了,最好别让我再看见你,不然大爷给你讲什么是‘一把小剪刀和太监的故事’!”
郑钦豪啪嗒一声打开卧室房门,手上端着一个圆形的雪白瓷盘,装了一碗紫薯稀饭和两个灌汤包,还有一碗水果蔬菜沙拉,脸上笑容洋溢着幸福的味道,还穿着一件深蓝色简洁的围裙,容光焕发的对着正光着屁股在衣柜里面翻裤子的锳三,眼睛一亮,声音都拔高了,
“亲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