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爱恨,生死一瞬古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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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爱恨,生死一瞬古木-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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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他再次摸过我的心口,我的头发,但就像来的时候一样,他无疑收到了最新
的指令所以仅在眨眼他就迅速离开。

    我完全没料到。我先开始还是躺着以为这是个吊人心的骗局,十分钟后我相
信自己命不该绝,缓过劲来疯狂挣着手上绳索,绳子绑得并没想像中牢靠,我坐
起身体,摸黑四望寻找热气的源头——我一直听到有柴火“噼啪”燃烧的响声,
寻着声音我开始往前一蹦一蹦跳着,二十步后我黑黑的视野中心隐隐约约有簇旺
盛的红。

    那是热烈燃烧的火。

    我把手伸过去——使劲想象出当我逃出升天的快乐情景,我把这该死的地方
该死的变态碎尸万段是多么开心,但很快我发现最好还是什么都不要想,只要流
出疼痛难忍的冷汗就好,不然手会颠簸得得更厉害——

    假如可以浴火重生,我祈祷我可以重生。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好象做梦一样扯下自己眼罩,解开自己脚上的绳索,我
简直不能相信自己能有这么该死的好运!我跌跌爬爬跑到门边,这个地方多待一
秒我都要发疯。但一点光突然在我脑袋里闪过,我停下来,好象梦游一样,走到
电话旁边,眼里仍在发花发黑,我小心拿起听筒,重重拨上重拨键。

    “嘟——嘟——嘟——”

    我拿着听筒,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心中涌动抓住贼赃的狂热。

    ——“喂——”

    他接了。他应了。

    只在一天之前,他才对我说:“好。念念。”非常好听非常动人非常魅惑。

    好。念念。好。念念。满天的念念,我飞到了天上。

    是质问还是吼叫,竟都成为疲惫到一声叹息。听筒从手中滑落地上,我又掉
到地上。我捂住好疼好疼的眼睛,疼得快流出丑恶淋漓的血红。

    多少爱恨,生死一瞬(46)作者:古木摇摇晃晃,我去找秦展,我现在只有
靠这个支撑,还有个人等着我去解救。他不会骗我,他不会害我,我要赶紧去救
他。

    石头房子外空无一物,只有秦展的车好好停着,他不知被他们带到哪去了?
我找遍了整座房子,如同金蝉脱壳,什么都没剩下。我什么线索都没有。

    我手上惟一的线索就是雷煌。事情已到这个地步,我却仍然残留对他的信任,
这是黑道这是什么都会发生的黑道,所以,他仍可能是无辜是被陷害,我虽荒唐
但不是傻子,我仍然指望雷煌给我一个解释。

    我开车去找他,很自然。起风,而天色阴沉。

    一路飞驰,后视镜里,自己好好一张脸好象鬼一样雪白,又狼狈又迟钝的倒
霉鬼,太惨了也。

    当我到达他约我见面的别墅,已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我看不出他的别墅跟平
常比有任何异样,我掏出钥匙,就要插进去——“砰——砰——”两声枪响。

    沉重地在耳边回荡。

    我几乎是撞开门跑进去,不能呼吸,不能控制自己,不能再骗说自己什么好
兄弟,凉冰冰的爱恨情仇就生生穿过身体,结果什么都留不下。到底还要怎样?
难道一定要变成这样,这命运才能放过捉弄' 自由自在' !

    我已经不止一次看他在我面前倒下,我讨厌我讨厌这样,可这次我仍然只能
看着他背影,我绝望地感觉到他再也无法向我靠过来,而这竟是我一手造成——

    当他终于倒下,我才能看见他面前站立的人——你怎么能?怎么能?就在我
面前。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我扑过去,抱着倒下的他,我用手盲目地去堵他的伤口,
好多血,他满身都是血,我满手都是血;他伤到哪里?他仍会对我笑说“二世祖”
吗?我看不清!眼里混沌一片,我还要眼睛有什么用?我一直有眼无珠——竟是
我害死我一直想保护的人,我现在就连他的伤口在哪都找不到,要我何用!

    一片白花花里,他拉起没力气挣扎的我——“念念,是他疯了对自己开抢—
—”他很镇定,他一点都不慌,他要搂抱我。

    “走开。”走开,走开。我一个都不要看到你们,你们都走开。你们再也不
要来打扰我们。

    ——“你为什么这样看我?你是不信我?”他一贯骄傲难测的面目已经一点
意义也没有,我也曾是骄傲的难测的,现在对要死的人一点意义也没有。

    我的模样很骇人吧,我愣愣看他形如偶人,他冷冷放开了我,“只是一个侍
卫,你信他却不信我。”

    我跪在地上,继续去抱那个失去意识的人,我把下巴搁在他脸上摩挲,一片
湿漉漉,我在痛哭:“我要你活着,我要你活着!你是在生我气吗?我要他们打
你是因为我要漂漂亮亮出场解救你好让你永远记住我最光彩的样子,我要你娶萃
是因为你这么这么喜欢着她,我有没有特别想得到的东西?有啊有啊,你不知道
那就是你吗?你怎么能不相信这世上有一见钟情?我爱着你,我再怎样骗自己你
是妹夫你是好兄弟但我还是在爱着你!”

    秦展听不见,他睡着了,是雷煌射杀他,就在我面前。

    “够了!”雷煌再次抓起我,他捧住我的头颅,使出大力要捏得粉碎:“欧
阳念,你怎么敢在我面前说出这种话?你忘记你那晚对我说的话!——除了我没
有人能得到你。”

    他猛地推开我,又举抢。我抓着他枪口,拿身体去堵。我们都失控,在鲜血
和欺骗面前,全都乱了阵脚。

    他是真要杀死他。他是真要快被他杀死。

    幸好,仿佛天降奇兵,我的帮手破门而入,是威威接到我半路上打的电话带
人赶来了。

    威威后来说,我那时的样子真的好可怕,好狰狞,我满手的血,身上也是,
脸却白得像冬雪,好像是个穿红衣的厉鬼一样。

    什么都不要再说,什么都不要再听,我告诉你们结束了。GAME OVER 我不想
再待在什么病房外面,我不想再听别人告诉我什么噩耗,就这样吧,就可以了。
真的就可以了。

    所以,当他活过来的时候,我一点也不惊讶,所以,当他活过来的时候,我
一点也不想再见他。我觉得我是注定不幸和为别人带来不幸。所以,想让所有人
好好活下去,最好是我不要再活下去,而我,再看到所有人好好活下去前,真的
不想去死。

    三个月里,我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别墅里,一百个侍卫守在方圆半公里,我什
么都不担心,我也足不出户,只要妈妈来看看我。监狱不过如此。我钓了很多鱼,
在溪水里钓到好多傻鱼,有一个月夜,我钓到一条好大的红色鱼,尾巴金光灿烂,
我问它:你前世是龙公主吧?你来世会变成大美女回来找我吧?假如你变成了,
你还会记得我吗?假如假如假如——她大概被自说自话的我吓住了,尾巴一摆,
就居然轻松逃脱了我的束缚,哗地掉进了水溪,最后只溅起我满脸的银白涟漪,
我的红色美人鱼。

    三个月后,秦展好了。也没什么。也没什么。大家还是老样子,我们就是一
家人。

    我第一次去看他的时候,春暖花开,医院的白窗帘总是给人非常安详和洁净
的神圣感,特别是在高高飘起来的时候,长长的穗子就铺开来,那时的萃就坐在
白窗帘下,精巧的唇微微翘起是依稀笑的模样,她坐在他旁边安静给他削苹果,
大小姐的技术还是这么烂,我在旁看得惊心动魄,而秦展接过吃起来,还是甜甜
蜜蜜。

    我看着他们,他们也看着我。那一刻,觉得自己十分多余。

    他看上去果真是非常得好了,他的面目仍然清俊而微微刚直,他的伤口快痊
愈,他的人生还是风顺,他的眼神是那么明亮那么有神,是那么正常那么正经,
我立刻知道他不是我的;只是那一刻,当他几乎就死在我的怀抱,而我满手满身
淋漓的血也快要死去,我才产生错觉:他或许马上就要变成我的了!有点昏眩,
有点闷气,我拖了把椅子在床尾坐下,漫不经心说无关痛痒。

    “欧阳。”他喊喊我,是招呼是亲密,他咬着他那大苹果,含糊唤出我的名
字,“你来了。”他见到我是高兴的,如同许久不见的友人重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我该用什么面目去应对,三个月前的那些话已经非
常遥远,此刻竟茫然无措。我只能说:“我来了。”

    萃过来,挨着我,我摸摸她长发,好象丝缎缠着我手。她的姣好面容如同夜
空里的清朗月光,迷人非常。“哥哥——”她靠着我肩膀,“你到哪去了?这么
久才来?”

    “被你知道,我就得杀你灭口了。”我开玩笑,她作势打我,但捶过两下就
又挨上来,紧靠着我肩膀,她也很开心。

    眼角里,秦展看着我们。看着他的妻。

    不知怎么,就是突然很难以忍受,都变得难以忍受。我站起来,我要走了。
我只是抽空来看看我的妹夫,现在我的任务完成了。

    “最近的事态……”他在我身后欲言又止,“你要多加小心,我已多派了人
去保护你——你跟外面还有联系吗?”

    我脖子一梗,转头瞪他:“你什么意思?什么外面?你是指你的伤都是我勾
结外面害的吗?什么时候轮到你责问我?”

    气氛突然僵住,大家都会觉得我不仅心有病连脑袋也偏激起来,我知道他是
为我好,但我就是不管:“雷煌和我的事用不着你们插手,就算他差点打死你也
是你自己本领差,一个这样的人还能娶我妹妹?我还不如当初把她嫁给那个人,
也好过整天躺在床上病歪歪,要死不活——”

    我很神气地在劈里啪啦发泄,他们却静静不动气,其间萃是要说话的,但秦
展用温柔却也严厉的眼神制止她说,我看着他俩心意相通的那种肉麻兮兮,就像
是就像是做给我这个外来人看一样!

    突然就觉出空虚,说什么都没有用,什么都不能得到或挽回。我闭嘴了。

    “欧阳,以后你要干什么、到哪去都要让旁边人清楚知道,我派的人但愿足
够多,不然你就太危险太危险。”

    他说得好象我明天就会把欧阳家转手倒卖掉一样。他在用这么担忧的语调,
仿佛已预见我肯定势必是要出事。

    “随便你。”我不甩他,仍然骄傲地潇洒地大踏步地走出病房,完全没感到
自己的权利其实正被一点点蚕食得得厉害,比如他已经不说请我派人而是他派的
人,比如他说的是他派人保护我而不再是会誓死保护我等等,都跟以前的他不同,
但我真的是乖僻闭塞、随心所欲又极端无知无畏的典型。

    假如他知道我的心,他是否还会这样对我说话?走在春暖花开里,我的心里
只盘旋着这个傻乎乎的问。

    48假如爱一个人就是要占有,那么我可以杀死他;但我想让我爱的人永永远
远快快乐乐,这比占有有难度太多,但我乐此不疲。

    然后我脚绊了颗小石子,我踉跄几步,在微微春风里很快就站定,我摇摇头
想迈开步,但眼睛突然就花了,我按着自己同样踉跄的心倒下台阶。

    这是我练兰师傅的功夫后,第一次发作。千里长堤,毁于蚁穴,一点一点多
年心血便都毁了。白痴医生又叫我不要动,要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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