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胶粘,他的脸整个模糊了,他的颈子完全割破了,血流汩汩。我回忆起来,在
最后撞车的那刻,他把方向盘全部转到冲向自己的方向,我们的车子几乎是整个
横过来撞上大车,这样撞击的力量几乎就全部承载到他那边,所以他破碎了,我
还是好好的,他说他爱我,我不是不信,但他的爱情总跟权利相连,我以为他已
经忘记了爱情究竟是什么,我已经不拿他的爱情当回事了。
我终于回想起萃刚才的那个轻松微笑,混合着解脱和了然。她,还是做了,
我的小妹妹。
究竟有多少爱恨,只在这生死一瞬?
现在,他好象一个破碎的偶人。这么长久以来,他的心也是这样,我已经不
要的心,一直这样破碎和流着血。
我抓到他的脖子,我按着那血口,但止不住,止不住指缝间它们奔涌,一只
手不够,我抬起扭断的另外一只,我用两只手压着这样总够!
“你想让我痛苦一辈子吗?你是在报复我你是这么恨我你是这么想我再为你
哭吗?你总会自己醒过来,你从来都是很强很坏,你只是又要骗我回心转意!你
是这种人啊,秦展,我不会再相信你我不会再爱你我不会再恨你,你还想要什么?
我已经把能给你的都给你,你把我所珍贵的所有都踩在了脚底,现在你还要向我
要些什么?是我的命吧,我在这,你拿去!你睁开眼睛你看眼我你再杀了我!”
我以为我是在吼叫其实我能发出的只是短暂破碎的嘶喊,我已经糊涂了,为
什么我的爱情总要被鲜血包裹?为什么我已经放弃一切了还要被硬生生扯回?为
什么最后,他还是要死?
这命运,怎能如此?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这次,就算命运放弃我也再不能放弃。
我吻上他的嘴唇,一片腥红,一片寂静,我轻轻地慎重地吻着他紧闭的嘴唇。
再问我一遍吧,我会跟你走。
冰凉的眼泪从他的沾着血的眼睫里流出,滴到我面颊,好热好热,他没有再
睁开眼,他的心跳渐渐平息,我终于力竭靠着他陷入昏迷,朦胧里,我仿佛听到
他的声音,他不是我的青梅竹马,他也不需要再正直和刚强,他只是秦展,其他
已经无所谓了,他问我:“如果我等你十年,不管我是瞎是瘸,你真愿意娶我进
门?”
“真的。”
我在心里这样回答他。
十年后,全美律师协会副主席的宝贝女儿Jane风光大嫁,谋杀无数菲林、荣
登各报时事版头条的倒不是新娘的娇艳容姿和新郎的挺拔优秀,反而是新娘婚礼
当天所披的一袭雪白婚纱——让所有在场人目不转睛、意想不到、叹为观止!
长达十五米的婚纱上镶嵌着多达成百上千颗精致夺目的完美钻石,闪闪发光
一如夜晚繁星,堪称世纪末最昂贵的婚礼和最美丽的新娘礼服,它们也的确让新
娘子更漂亮更雍容。
当记者问起婚纱来源,新娘笑而不答,但她和新朗相视而笑的幸福温馨才是
比钻石更珍贵的礼物,谁都没发现她手心里攥着一张小小的字条,上面写着——
“小公主,童话已经讲完了,我的故事才刚开始。
王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