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舐去欧阳策从眼角淌下的泪水,在舌尖尝到苦涩滋味的同时,欧阳靳握住欧阳策濒临宣泄边缘的欲望,仍残忍地继续挺腰冲撞他纤瘦的身体。
「不准再…丢下我一个人…」
「靳…你变得…坏心了呢!…呜…」
灼热凶器反覆戳刺柔软内部,一再顶进敏感深处的强烈刺激让理智涣散,然而无法获得解放的,将快感攀升到极致,却也产生相当的折磨。
「求求你…靳…我快不行了…」
快感逼出的泪水源源不绝地涌出,湿润的瞳孔比初生的幼猫更让人心疼。
欧阳靳望着欧阳策被泪水和汗水翻腾的泛红脸蛋,刹那间,有种对方正在无声哭泣的错觉。
那是一种,彷佛自己做错了什么,而让对方伤心落泪的错觉…
不,应该只是错觉罢了。
沉迷于欲望之中的他们,早已遗忘许多事物的真正意义。
「靳…靳…受不了了…让我…呜…」
呓语和哀求不断的唇瓣中,透出妖艳的舌尖。
「靳…吻我…」
任凭欧阳策的双臂揽上自己的肩,欧阳靳在对方的牵引下,低头吻住持续呼唤自己的唇,缠绵而湿热的唇舌纠缠,犹如微醺般令人沉醉。
这又是一个错觉。
他们似乎回到当年那个有点狭窄却很温暖的卧房之中,在黑暗里紧紧拥抱彼此,感受互相需要、渴求的那一刻…
然而,此刻的自己是想要粗暴地毁坏眼前的一切,还是想要回到从前那般珍惜所有的心情…
他已经分不清自己的真正心意究竟是什么了。
「……」
朦胧的意识中,隐约听见有人在说话,即使眼皮依旧沉重,传进耳里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仅管听起来相当严肃而冷淡,但他很清楚那是小策的声音。
小策…
那是一个一旦想起就会心痛的名字,所以他强迫自己遗忘,然而,为什么现在还是出现了?
对了,自己又做了愚蠢的事情…
接受恶魔的挑衅,不知是出于报复心还是其他情绪的驱使,他又做出冲动的举动。
从体内感受到的疲惫感,以及被彼此的汗水及体液弄得湿黏的身体,说明刚经历过的荒唐夜晚。
然而,冷静而镇定的声音彷佛在和谁对话一样,仍持续传来。
「…就算是这样,责任我自己会扛,不用您操心…」
欧阳靳吃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身旁凌乱的被褥,声音的主人果真坐在床沿,正透过电话和另一方交谈。
但是,他这才发现欧阳策似乎不若声音里那样冷静,右手指尖如同强忍着什么似地,用力揪紧自己左边的肩头,才能让声音保持平稳。
这是刚刚在他怀里淫乱地索求、逼迫他彻底失控的那个人吗?
欧阳靳怔怔地望着那脆弱的背影,想起欧阳策独自撑过丧母之痛的过往。
隐藏在衬衫之下的削瘦肩膀,究竟纹上了什么象征?背负了什么责任?
难道,他总是这样倔强地隐藏自己,不让任何人发现他脆弱的一面?
「也好,就这么办吧!…总之,这是我的决定,就算是您也无法改变。」
谈话在欧阳策决绝的口气中结束,不想被发现自己正在偷听,欧阳靳赶紧闭上眼假寐,却等不到其他动静。
但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对方投注在自己的视线。
「靳…」
这时,和刚才截然不同的甜腻呼唤凑近耳畔,欧阳靳没由来地心头一热,仍紧闭双眼不发一语。
对方似乎也没有察觉他醒着,只是轻轻拨弄他的发梢,那动作轻柔得让他几乎误以为是情人间的爱抚。
这是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突然间,微热的唇瓣印上额际。
尽管是个稍纵即逝的吻,只留下再轻柔不过的触感,却让心脏瞬间躁动起来,似乎就会被对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然而很快地,停留在身旁的体温随着远去的脚步声消失,只剩下自己狂乱到吓人的心跳。
「为什么?…」
欧阳靳看着逐渐失温的床单,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而自己,又为什么如此地动摇?
他真的,一点也不明白…
42
队友们的笑语及喧嚣已经远离,除了手中掌握的篮球有节奏地撞击着地板,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喘息及心跳声。
欧阳靳抬头望着篮框,练习时间结束后的球场空无一人。
不在乎缺少其他观众,他仍以最完美的姿势投出手中的球,再看着空中划出的优雅弧线,聆听球穿越篮网时的声响。
痛快「刷!」地一声,却带来无限的成就感,这就是他为什么喜欢篮球这种运动。
然而,离开了球场,很多事情并非如此俐落简单。
捡回篮球,欧阳靳彷佛气力放尽地躺在地板上,迟迟不想离开,因为不管去哪里,都让他感到疲惫。
一踏出球场,就必须面对记者的包围,不断追问他球队是否由欧阳企业接手之类的问题,尽管在正式签约前他只能回应自己并不清楚,还是必须花费很大的心力才能摆脱这些黏人的苍蝇。
而离开苍蝇之后的目的地,也只有那个陌生的房间。
他曾告诫自己不需要靠出卖自己的尊严换取前途,好几次都想断绝这层诡异的关系。
可是,一旦走进那个房间,一旦面对横陈在那张床上的身躯,他便无法控制侵犯的欲望,想要让对方在自己怀里哀求、喊叫、哭泣…
在恶魔面前,他变成更为卑鄙的渺小人类。
然而,离开了那张床,他们之间的气氛紧绷到就连多说一句话都令人恐惧。
但是现在最令他感到烦闷的去处,并非那个房间。
『你和巧音的事情究竟怎样了?为什么都没听她提起?』
教练紧迫钉人的态度,让他有点厌烦,但愧疚才是最大的主因,因为自从踏进欧阳策的房间,他几乎忘记自己还有一个待组织的家庭。
『那就交给我,我帮你约她出来,那间餐厅是她最喜欢去的。给她一个惊喜吧!』
虽然是好意,但他没有多馀的时间和心力分配给这些琐事?
不对,这是琐事吗?
在不久前,自己还为了一帆风顺的人生和即将成型的家庭而雀跃,能让他安心停留的归属,应该就是温柔而有耐心陪伴自己的巧音才对啊!
「铃…铃…」
机械性的铃声打断欧阳靳的沉思,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再花心思未来电者设定专属铃声,或许是因为每一个找他的人,他都不再期待。
从地板起身,欧阳靳走向催促他接听的手机,一看到来电者的名字,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真是的,真会挑时间找人…
从容地按下通话键,欧阳靳不主动出声,而电话另一头似乎也已经熟悉这样的模式,兀自开口。
『我在阙家。』
「所以呢?」
眉头锁得更深,欧阳靳的口气难掩不悦,他知道对方又要把他当司机使唤,而欧阳策的回答也映证了他的揣测。
『你练完球就过来接我,陪我去一个地方。』
「我晚上有约,没办法。」
沉默了半晌,欧阳策语带嘲讽地笑了。
『又是跟未婚妻吗?』
「反正我没有时间。」
『你们以后相处的时间多的是。』
「约好了就是约好了。」
『你现在过来,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什么意思?」
『总之,你想要赶快赴约的话,现在马上过来。』
「喂!你…喂喂…可恶!」
不等欧阳靳开口抗议,电话已自顾切断,听到另一头已寂静无声,气得他飙出好几句脏话才稍微平复情绪。
「…浑蛋!…我为什么老是要被你耍得团团转?你就在那里等到死好了…我才没时间管你…去你的…」
之前或许不甘心遵从教练自作主张的安排,现在欧阳靳更有理由赴约了。
无视于记者们的穷追猛打,欧阳靳绷着一张脸坐进轿车的驾驶座,毫不犹豫地发动车子开往位于市中心的高级餐厅。
然而,适逢下班尖峰时刻,到处挤满了车潮,加上这阵子天气相当不稳定,阴暗的天空飘起绵绵细雨,更让人烦躁。
「烦死了…快点动啊!」
按耐住狂按喇叭的冲动,欧阳靳郁闷地望着不断左右晃动的雨刷,总觉得不赶快回到巧音身边,他就会改变主意了。
要快点…快点才行…
『你们以后相处的时间多的是。』
不知道为什么,回忆起欧阳策在电话里淡到冷漠的声音,在气头上的自己也不在意。
但现在回想起来,似乎隐含着寂寞的味道。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什么最后一次?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吗?自己最后一次被耍着玩吗?
为什么能说出这种话?
为什么事隔多年才回来?
为什么总是用哀伤的表情凝视他?
为什么要用他看不见的表情,留下仍让人动摇的吻?…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搞不懂你到底想干什么!」
欧阳靳咬紧牙,在停滞不动的车流中,无视于双黄线的限制和对向车辆愤怒的喇叭声,猛地扭动方向盘冲进反方向的车道。
43
沿着僻静的山路行驶了好一阵子,车内除了欧阳策偶尔指引方向的说话声,一切都安静到不舒服。
「到了。」
直到听见欧阳策过于僵硬的声音,欧阳靳才发现他们来到一座墓园,虽然规划井然有序的园里设置了典雅的路灯,但在阴雨绵绵的晚上来这种地方还是令人背脊发毛。
欧阳靳疑惑地望向欧阳策想开口问来这里的原因,只见那总戴着媚笑的脸蛋平静到异常,让他无法出声。
这时,欧阳策像在寻找什么似地张望一下,便在迳自往前走,但他对路况似乎不是太熟悉,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想一想、看一看四周,才继续走下去。
「喂!你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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