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能够维系这段感情的稳定。
很多事,总是这样矛盾,环环相扣,明明都解开的话就会明了,却偏偏解不开,也不知道该从哪一环下手。
可是我是真的希望,这辈子只和薛扬在一起。
我不想再去想林非的事情,也不想再见到骆宸,只是,我的不想,从来就起不了什麽作用,所以我们明明只想待在彼此身边,却还是在相互折磨著对方。
薛扬,是对我而言不可缺少的存在,却也是最令我矛盾的存在。
我心安理得地接受著他的爱,理所当然地依赖他,可是越是想要回应他,就越理不清自己的心情,这又令我痛苦。
我多想我爱上的人就是薛扬,这样的话,很多事情都会变得简单了。
如果我说我们没有明天(17)
十一月的第一天,运动会终於开始了,杨其从几天前就一直很兴奋,而薛扬也是跃跃欲试。
杨其是一直都处於兴致高昂的状态,而薛扬,我就有点担心了。
长年生活在医院的人,虽然他长得很高大,但是他的体质究竟如何,至今也还是个未知数。
他虽然生病了,却不属於羸弱的那种,但是我本能地认为长年住院的人应该都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所以我已经准备好随时打电话叫救护车了。
学校的运动会是分年级举行的,要不那麽多人,光是预选赛,就得比上半天。
大四的人忙著毕业,忙著找工作,所以直接是从大三开始倒著排下来的。
大三比赛的那天,我没去,因为不住校,我在学校里认识的人不算多,而且接下来的几天,估计会耗掉我许多的体力。
轮到大二的时候,杨其一大早就打电话把我叫起来,电话那头兴奋的声音把身旁还在熟睡的薛扬也吵醒了。
薛扬不满地一把把我拉下躺好,严严实实地蒙在被子,我只得迅速和杨其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我起床了。”我掀开被子,推了推薛扬,“你去吗?”
“不去。”薛扬回答得很干脆,然後翻了个身背对著我。
我好笑地扑在他身上:“又吃醋了?”
薛扬动了动,却不忍心把我摔下来,只得作罢:“你快去吧,要不一会儿那谁又该催了。”
“你倒是蛮了解他的嘛。”我开玩笑地说。
薛扬就是这样,他吃醋或者生气都不会把脾气发在我的身上,只是每每这个时候,他就变得像个闷葫芦,又像是受了委屈的小狗,一个人窝在角落,独自舔著伤口。
有时候,我宁愿他把心里想的都说出来,这样我就不用去想那麽多,担心那麽多。
在我的心底,一直有一件事,但那不是介意,不是一个坎,也不用时不时地去想起,因为我一直没有忘记。
虽然从我见到他的时候起,薛扬就一直很正常,可我还是会担心,潜藏在他心底的某些东西会爆发出来。
我不怕那些东西一点一点地释放,却怕点点滴滴累积後的爆发,我怕自己,也怕薛扬,会承受不住那样剧烈的冲击。
那天的最後,杨其是被人抬回宿舍的,其实这一点都不意外,光是一个3000米就够人受的了,他居然还紧接著跑了一万米。
不是专门练过跑步的人,任谁都会受不了,不过令人敬佩的是,他最後虽然是瘫在地上的,但是他坚持完成了全部的比赛,作为哥们,我为他自豪。
等到薛扬比赛的那天,听见满场的欢呼声,我才知道薛扬在一年级有多麽受欢迎,只是他在我面前一向低调,也不会去炫耀这些。
薛扬算是众望所归,唯独令我跌破眼镜,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他那副个头和身材不是白长的,他的运动细胞是真的很好,反正我是不能在跑完400米之後还气息均匀。
所有的田径项目,除了那些超长跑,我觉得最难跑的就是400米,而薛扬完全是以4个冲刺一百米的速度跑下来的。
全场惊呼,而我傻眼。
等他到终点线的时候,层层的人一拥而上,我突然觉得自己还真像是杨其所说的“小身板”,总之,我挤了半天也没挤进去。
进退不得,我尴尬地夹在人群中,突然感觉有人拍了拍我的肩。
身体不得动弹,我只能左右侧了侧头,只是除了黑压压的人头,我什麽都没看到。
挤在一群大一的学生中间,我居然被完完全全地埋没了,不得不感叹,现在的小朋友发育得都真好啊。
“陆浅秦。”
突然听见有人小声地叫了我的名字,我顺著声音的方向探了探,这回总算是看见了,可是我却宁愿自己没看见。
於是我遵从了自己的心声,撇开头,装作没看见那人,反正那麽多人,挤著挤著就看不见了的。
我安心地透过人群的缝隙看著薛扬,看他一副不停在焦急寻找的样子,我就不由地偷乐,就让他再找一会儿吧。
可是突然,我的手被一股力量抓住,一把从人群里拽了出去,那人二话不说就直接拉著我离开。
我拼命挣扎著:“放手!我叫你放手!喂……”
“我有名字。”骆宸突然回过头,却还是紧紧抓著我的手臂,“又忘了?没关系,多少次我都会告诉你的,我叫骆宸,你能记住的话最好,记不住……我就每天提醒你好了。”
我不知道他是发了什麽疯,我感觉他的情绪不太稳定,为了避免刺激到他,我只能缓和了一下语气:“骆宸,那个,你先放开我吧,这里都是人……”
“人?你还怕人?”骆宸突然像是听见了什麽好笑的事,语气中却带著嘲讽,像一根刺一样扎进我的心里,而我却觉得莫名其妙。
我弄不懂今天的他是怎麽了,所以我只是看著他,过了一会儿,骆宸却像触电了一样,突然甩开了我的手,只是脸上的神情是厌恶的。
那种表情令我想起了学校里的人谈起林非时的表情,我愣了,他也愣了。
然後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我,我有些奇怪,我们见过那麽多次,怎麽?他以前都没看清过吗?
“跟我走。”
骆宸扔下这句话的时候才收回眼神,我以前只听说过“视奸”,可是他的眼神却让我感觉自己被“视杀”了,还是大卸八块的那种。
骆宸说完就转过身走了,我只是看著他,并没有跟上。
我不想见到这个人,意外的碰见也就算了,我为什麽还要跟著他走?
骆宸察觉到我还站在原地,他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只说了一句话。
可是他说完这句话,我的脚就像是自己会动一样,连犹豫都没有,我就跟著他走了。
“让薛扬疯掉,或者弄死林非,你自己选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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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T~
放假才几天,回到家我发现自己变堕落了,存稿越来越少了……
如果我说我们没有明天(18)
骆宸给我的选择,真的是一击即中。
能令我不复理智的唯一两个人,就像是被他握在手中的把柄,而我完全被动。
因为我不知道他想要什麽,他想要做什麽。
他说过我勾起了他的兴趣,他也说过他想要见到我,可是我并不觉得他的话会像字面上的那麽简单。
我该说他太懂人心吗?所以可以任意地将别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他享受著这种游戏,可是游戏中的棋子却是忐忑不安。
我面前的路是陌生,我将要面临的一切都是未知的。
我对薛扬的依赖在这种时刻发挥到了最大,可是我却不能轻举妄动,因为薛扬也是他的筹码之一。
骆宸说的话,换做其他人,那就是天方夜谭,我只会一笑置之,可是那个人是骆宸。
我完全不了解骆宸,可是我直觉地知道,他没有在开玩笑,他或许可以和我开那样的玩笑,但是他也可以真的做到。
让薛扬疯掉其实不难,薛扬的心理状态本来就处於一个极度危险的边缘,他可以一直相安无事,却也会一瞬间就被刺激得崩溃。
而林非,弄死他就更容易了,只需要拔掉那些插在他身上的线,他的生命就无法延续。
骆宸给我的两个选择,他都可以不染腥臭地就做到,但是那样的赌注对於我而言,太大了,无论是哪一个,我都输不起。
这是两个令我矛盾,却也让我无法放开的人。
而骆宸很清楚这一点。
骆宸那天笑著问我要不要去他家,那时的我不想去,现在的我亦然,只是现在,我却必须走进眼前的这个“家”。
能够提供给一个植物人最好的条件,能够监视著医院并随意换掉门锁,能够查到我从来没有带任何同学回去过的住所……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骆宸不寻常的身份。
这样想起来,那天他西装笔挺地去面试就显得越发的诡异了。
我看著眼前这栋巨大的别墅,住在这里的人,还需要自己去面试吗?又是他闲来无事的消遣吧?
从那辆我从来都只是在电视才见过的宾利跑车上走下来,立即就有人过来迎接。
骆宸只是回过头看我一眼,就挥挥手把我交给一个看上去很想管家的人。
“请跟我来。”管家很有礼貌地微鞠了个躬,然後就领著我走进那栋别墅。
巨大的空间,看不见几个人,莫名地显得冷清,一路上的沈默,就更令人觉得尴尬,又不自在。
可是我看了看斜前方的管家,他丝毫没有要交谈的意思。
我想问他我们究竟是要去哪儿,骆宸又有没有告诉他我来这里是要做些什麽,只是,看见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我又突然觉得不想说话了。因为骆宸的缘故,我对这位管家的印象也不好,虽然是毫无道理的迁罪,可我就是无法心情愉快地面对这个屋子里的人。
“到了。”管家突然停下了脚步,打开了一个房间的门,对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请进。”
“哦。”我点点头,完全不明就里,然後刚走了没两步,就听见身後的管家说:“少爷说,您想走的时候,告诉我们一声就行了,我们会随时送您离开。”
“好的,谢谢。”我又点了下头,只是他的表述令我感觉奇怪,尤其是那个“随时”,那我可以现在就走吗?
我自嘲地笑了笑,向房间里走去,身後传来一声房门反锁的声音,不大的动静在这样清冷的空间里却显得突兀。
房间里的东西不算多,而且看样子应该是很久都没有人住过了,虽然整洁干净得一丝不苟,但也正因如此,完全感觉不到一点人的温度。
空旷的房间里,一张KINGSIZE的床显得尤为突出,也占掉了大半的空间。
房间里有一排落地窗,朦胧的纱帘令正午的光线也变得柔和。
紧挨著落地窗的那面墙边摆放著一张桌子,一把靠椅,我走过去之後才发现桌上只有一个倒扣在桌面上的相框。
我小心地拿起了相框,翻过来……
相框里有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清瘦却健康,笑得单纯,像午後的阳光一样纯净。
是那张照片。
骆宸给我的那张。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再次看见这张照片,我突然萌生了一种想要把它偷走的冲动,不过还好,我的理智还在。
同一张照片,我可不想再被薛扬烧掉第二次。
只是我现在却有些明白了,这里应该是林非的房间,骆宸问过我想不想看看林非生活了这麽多年的地方,我说不想,但其实我一直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