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某人可怜无措的模样,满意的挑了挑眉:“这是朕……咳……我送给子殊的!你给我好好收着!不许让它们腐烂!等子殊回来再给他看!”
顾荨郁闷无语了,他的陛下怎么可以这么幼稚?!
却没注意到街边一个摆摊算命的老头目睹了全过程,直摇头叹气:“真是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作者有话要说:K兄,长篇我真写不来哎!反正也是娱乐娱乐没什么文笔的,跟我一起凑合凑合吧。。。我凑合写,你凑合看。。。
☆、【十二】
【十二】
又过得一段时日。皇帝正打算回宫,却听闻常河流域连降暴雨犯了水患,便指派与他同行的谢惟谢大人前去主持大局。
夜晚,下榻的小院。
卧房的门被悄悄推开又合上。幽暗的空间里,皇帝平躺在床上听着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至停在床前。
顾荨轻轻唤:“陛下?”
皇帝连眼睛也不睁:“半夜竟敢私闯这里。”
顾荨:“陛下,您也不过是刚刚灭灯啊。”
皇帝:“所以呢?行事偷偷摸摸鬼鬼祟祟,欲意何为?”
顾荨:“臣知道谢大人明天将要出行,所以臣斗胆请求同去!”
皇帝撑起上半身,掀开了床帘:“你这回是又看上谢惟了?”
顾荨愣然:“……”
皇帝恼怒皱眉:“不准去!”
顾荨跪着的膝盖连忙向前挪了两下,一脸诚恳:“陛下,您误会了,臣是您的人,心里绝不敢有半点杂念。”
皇帝低头看着某人真诚的面容,脸色稍缓:“那也不准去。”
顾荨苦口婆心:“陛下,您先听臣一言。听闻常州的王晏是位治水奇才,谢大人此去必然会拜访他,可王晏脾气颇怪,臣是怕谢大人文人心性一身傲骨,放不下架子来求人就不好了。”
皇帝:“谢惟既为朝中重臣,自然是会以大局为重,你不用管。”
顾荨:“可臣听闻,那王晏院中有出名的一句诗,并要求来人要接的满意才肯见人。”
皇帝皱眉:“文人口中的花中对,‘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你文采平庸,能接得人家满意?”
顾荨微笑:“臣素来喜爱芍药花,虽然他贬了芍药,咋一听这诗句吧,便觉得文思泉涌,下句已成啊。”
皇帝嗤笑:“你能有何佳句,说来听听。”
顾荨弯了弯唇角,眼眸都带了暖人的笑意:“现在说出来就没有惊艳的感觉了,等陛下听到文人才子口中吟诵这首诗时,才有意思。”
皇帝愣怔了,并且愣怔了有一会儿,才在顾荨含笑的眼神中回过神来。
皇帝难得没有发怒了,而是神色淡淡:“你要去便去吧。”
顾荨惊喜于如此顺利:“陛下圣明。”
皇帝略有些别扭:“还有,你以后没事,不准再进朕的房间!”
顾荨笑嘻嘻:“臣也是迫不得已的,这不是平日里陛□边都有人么。”
皇帝皱眉看着某人:“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顾荨神神秘秘凑到皇帝耳边:“人太多,有些事不太好办啊……”
皇帝的眼眸倏忽睁大,鼻尖仿佛闻到了淡淡的芍药香,一把推开了顾荨,异常恼怒的瞪视着人家:“你做什么?!”
顾荨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臣只是觉得这死皮赖脸祈求陛下的样子还是不要被他人看见的好……”
可这样的解释无异于火上浇油。
皇帝一手指门,狠狠咆哮:“滚!!别让朕再看到你!”
☆、【十三】
【十三】
皇帝也不过是发狠了骂骂,却也没想到一骂就是三个月未见顾荨。空闲时独自一人呆着,忽然就觉得边上少了一点聒噪,缺了一点精彩。皇帝索性好好琢磨起了顾荨这个人。
初初见时觉得这个人冒冒失失嬉皮笑脸难成大事,可一路走来,却也证明顾荨内在和表面是有一定差别的。单单从他实际办成的诸多事情来看,你会觉得这样的人必定是个心思周密,沉稳果敢的……可这些个形容词,只要一看到顾荨那张欠揍的脸,你就根本不想往上套。哎!如果他能再沉稳一点,再谦逊一点,再有气质一点就好了,那样自己一定会很倚重欣赏他的。
皇帝颇有些苦闷的度过了三个月,入秋的时候,水患得到了一定的治理。
顾荨也奉召回了皇都。只是一回到皇都还来不及上朝,就先告了假。
原来是回来的途中遇了暴雨,飞速的马车在山道里翻了车,顾大人很悲催的摔断腿了。
皇帝听到时有些气,冷笑评价:“活该!”
气归气,第二天还是忍不住去了一趟伤患府中。
顾荨苦哈哈哀嚎:“哎呦……哎呦……”
皇帝皱眉:“行了行了,你嚎叫个什么劲!”
顾荨苦哈哈:“疼啊……疼啊……”
皇帝狐疑,挑眉看了某人一眼:“朕看看。”
顾荨急忙捂住盖着自己小腿的被子:“陛下,这男男授受不亲啊。”
皇帝冷哼:“你不是常说自己是朕的人么?!何须节操?!”
顾荨睁大了眼,一副才回过味的样子,下一瞬,便娇羞状的低下头,细声细气:“啊,陛下说的是。”
皇帝万分不自在的瞪视着某人:“你发什么病!”
顾荨一脸娇羞抬眼勾了某人一眼:“相思后遗症。”
皇帝呼吸都被窒了一下,某人实在做作的媚眼逼得他恼羞成怒:“顾荨!朕好心来看你,你就不能正常点?!”
顾荨无辜的睁大了眼:“臣以为陛下是来看臣笑话的。”
皇帝愤怒:“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顾荨贱兮兮的赔笑:“陛下息怒,臣掀给您看,臣掀给您看还不成么。”
说着就坦荡荡的掀开了自己下半身捂着的被子,热气骤然散去,顾荨还打了个冷颤。皇帝坐在床边正和靠在床側的顾荨瞪视,看到他打了个寒颤便下意识的往被子的地方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皇帝真真是气急攻心,恼羞成怒!脸上红云渐起,从脖子根漫到了头顶!
皇帝怒斥:“你!你这成何体统!!”
顾荨看着自己光着遛鸟的下半身,笑得贱兮兮:“这不是右腿被包的严严实实不方便套裤子么,不如就这样在床上躺着了。”
皇帝脸上热气未消,怒瞪顾荨,连呼出的气都愤怒的冒火,偏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顾荨这才恍然大悟,花容失色:“陛,陛下,是臣考虑不周,忘了您和顾公子的关系了!您禁‘欲多年,就这样看到顾公子的玉‘体……哎哎哎!是臣失策了!臣一直都当自己还是糙老爷们呢!陛下息……熄火啊!”
皇帝咬牙切齿,手握成拳:“你、是、故、意、的!”
顾荨手里抓着被子,眼里楚楚可怜:“怎,怎么可能……”
皇帝目露凶光,气势迫人的向某人靠近:“你、就、是、故、意、的!”
顾荨双手抵着某人的胸膛,侧头哀求:“陛,陛下,臣错了,臣再也不敢了,陛下饶命啊!!!”
☆、【十四】【十五】
【十四】
皇帝气势汹汹的吓了顾荨一通,总算泻了点火,心情稍好的回了宫。
一个月后,恩科结束。
皇帝在宫中大摆琼林宴,文臣武将,状元才子皆有到场。
就连闭门养伤一个月的户部尚书顾大人也拖拉着那尚未好全的右腿,一瘸一跛的来了。
落月台上,大家推杯换盏,吟风弄月,十分热闹。
皇帝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招呼身边的近侍,问顾荨为何不在现场。他还是半月前去看过他,算来也半个月没有见到他夸张的表情了。
最终皇帝在碧波湖畔看到了那个人。
清瘦修长的身影,正微微抬了头的欣赏树枝上弯落的紫荆花。
月色清和,配着那副图景,那家伙也是可以用优雅清贵的外表来迷惑人的。
皇帝闲步走上前去:“你不是最爱热闹吗?装什么文人风骨,风中独立!”
顾荨闻声回过头来,似是收到了极大的震撼,眼神都是惊慌无措的:“陛,陛下……”
皇帝俊眉微皱,狐疑的近前两步,冷斥:“又搞什么把戏!跟朕回去!”
顾荨还是木木呆呆的看着萧辕,睁大的眼睛很是美丽,却蓄满了泪水,终是忍不住一般,轻唤了一句:“阿辕……”
低低切切,温柔恭顺。
皇帝的耳边就仿若炸起了一道惊雷!轰隆一声!把他炸得不知今夕何年。
十五岁的时候,萧辕气势汹汹却又万分别扭的说:“顾子殊,我准许你叫我的名讳!”
顾子殊惊慌无措:“殿,殿下,这不好吧……”
萧辕怒瞪:“你敢违抗?!”
顾子殊咬了咬唇,低低喊出一声:“阿辕……”
……
昨夕的回忆回来了,可皇帝还是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是个什么心情,不知道自己该吐一句什么话语,不知道自己该做一个什么动作。整个人被木桩钉在那儿一样!不想在思考一切!也不想让更多的思绪回笼!
因为一旦清醒过来,他就会惊恐的意识到一个事实,那就是——
子殊回来了!
然后……
顾荨呢?!
那个聒噪做作嬉皮笑脸的家伙哪儿去了?!
啊?!
【十五】
顾子殊回来了。十天前一场突如其来的高烧让他回来的。
皇帝听说了后脸上神色淡淡,原来那个家伙十天前就走了啊,发烧时怎么也不叫他来看看呢!转而看到顾子殊,一样的面庞,眉宇间的神态却是天差地别。皇帝万千语言都哽在了喉咙里,并没有高兴到拉着子殊一夜长谈,而是早早就让人先回去了。
他的思绪实在是太乱了,乱到品尝不了几许喜悦。
夜晚躺在龙床之上,皇帝终是忍不住用手覆住了自己的双眼。
好像从听到消息时,就想这么做了,一直忍到这四下无人的时候,才真正做了。
可这个动作又代表着什么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明明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子殊回来了啊。那个有点软弱,却又温和谦顺的子殊回来了啊。
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敢嬉皮笑脸的挑衅自己了!再也不会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怒自己了!
奸臣已除,兵权已收,政绩有成,子嗣无忧。
朝中血液更是换了大半,江山秀丽,可尽情偕子共享。
他该高兴才是。毕竟总算是当上了小时候梦想中的皇帝,美人在侧,坐享繁华。
于是……
皇帝的日子照过。
开始心心念念的是,要怎么过好他期盼已久的生活。
御花园,凉亭。
皑皑白雪,银装素裹,暖冬的太阳温柔的倾覆其上,熠熠生辉。
皇帝投落一个棋子,头也没抬:“唔,该你了。”
子殊眼神犹豫,犹带担心:“陛下,还是回屋里去吧,这外面冰雪消融的,实在太寒凉了。”
皇帝是一贯的皱眉:“这么啰嗦做什么,叫你下就下。”
子殊无奈苦笑,落下一子:“陛下还是这般的小孩心性。”
皇帝没反驳,抬头问道:“你的腿都好利索了么?这么寒冷会不会痛?”
子殊愣怔一瞬,才缓缓摇了摇头,微笑道:“早就好了。”
皇帝神色淡淡:“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若是觉得有些不适可要说出来,强忍着吃亏的是你自己。”
子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