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儿那就拭目以待呀。
只见旖旎拿起那箫,辗转于手,细细抚摸。可是随后却坚决的放下。叹了一声:不过是旧物。随后拿起面具,眼圈有些红。环视了四周,对我们所在的位置说道:旖旎就选送面具的公子。
隔壁的雅间传来一声茶杯落地的破碎声。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句:常歌,你真这么绝情?
那位公子,在下只有一个名字,就是旖旎,莫不是认错了人——
坐在回宫的马车上,旖旎相当的安静,仿佛不存在一般。什么也没问。
父皇的脸一直是阴沉的,是而有余光落在旖旎的身上。
马车很宽敞,我靠在父皇的身上,昏昏欲睡,可是,依旧思索着刚才的事情。
隔壁雅间的公子在我带着旖旎上马车之前拦住了我,父皇看好戏似的看着我怎么处理。
“这位公子,在下常乐,是常歌的兄长,我胞弟负气离家两年多,现今希望公子让在下带他回去,不胜感激。”
近距离的观察常乐,眉峰上翘,眼睛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我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常歌,他脸色更加苍白,手指都陷入了肉里。我皱眉,不留痕迹的和他拉开距离。眼前这人看似这人恭敬有求于人,实则身上有一种高傲和不屑。
“可是旖旎公子刚刚可是当场选定了良人,若是我将他这样给你,不是太拂了旖旎公子的美意。”反正就是一句话,不给。
见我不买账,常乐脸是一沉。“若是公子是怕那一万两大打了水漂,在下自当双倍奉还”。看样子,这个常乐,今天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可我是个容易被人欺负的人吗?
“既是旖旎公子的选择,那么就让旖旎公子自己来说,若是选择你,在下也绝不阻拦,如何?”我浅浅的笑着。我赌,旖旎不会选他,要是会选,在送上箫的时候就不会一句旧物了事。一个人若不是心伤至此,何以自甘落入风尘,麻痹自己,如今这样,是断不会回头。
“常乐公子,在下旖旎,说得很清楚了,不要来纠缠了。”旖旎的声音很好听,可是有种无言的疲倦。
“常歌,你闹什么别扭。来这种地方,家里的脸都被丢光了,父亲大怒,说要是你再不回去,就不认你这个儿子。”话说得又急又气,拉住旖旎的手,似要强行带走。
“放开——丢脸?你只知道丢脸,我要的什么,你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你能够平静的说出那么绝情的话。”旖旎的样子,气的发抖。温润的外表下,尽是一颗被伤透的心。
常乐无语气结。
“两年了,我终于想通了,也厌倦了,找个地方了此残生,别的,奢望过,现在也放下了……”旖旎放缓了声音。
“你自甘堕落,来这么个花天酒地的地方,万人枕千人谁,你……”
啪!耳光的声音。这个叫常乐的人,看着自己的手,呆呆的发愣。
“你凭什么管我,当初是谁说再也不想见到我”旖旎捂着脸。“好了,现在你打也大了,可以走了,我希望……我们再也不要见面……”
常乐放开旖旎。呆愣着,“我……”
这个时候当然应该是我出面了,不然怎么下得了台。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人可是不凡,中间的渊源嘛,也是纠结如九曲回肠。总结一个字,那就是——情。
这个世界上,最伤人的恐怕就是这个字了。
“既然如此,那么,常乐公子,就此告辞了……我拉着旖旎的手,进了马车。”结果父皇一把把我拉过来,还暗中打了我的手。真是个小气鬼。
“你要将他带回去?”父皇不悦的摩挲着我的手。
这倒是我没有思考好的问题,若是带回皇宫,难保不会引起轩然大波,可是如果丢下,我不是今晚白费劲了。
正当我纠结的时候。一直沉默的旖旎开口了。
“多有打搅二位,若是带回去不方便,旖旎在城中有一处私宅,旖旎可以到哪里住下,若是有什么差遣,公子自可来寻。”
我算是弄懂了,真的是恍然大悟。今夜的从良,不过是旖旎耍了一个心思,这样绝望的感情哪能说放就放,引来常乐,不过是旖旎最后的挣扎。
现在,雾散,梦醒,心冷到极处,终于不再执迷。也许漫长的爱恋,只用一刻,便可以心灰意冷,悟彻前尘……
卷一 第二十九节
“父皇,你轻点……”,我一边抱怨着,一边最大限度的接纳他的侵占。“嗯——”
父皇坏心的咬伤我的喉结,酥麻的感觉顿时传遍全身。唔……哼……腿折到胸前,这个姿势,总是让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看着彼此陶醉又痛苦的样子,然后攀上高峰。
在这疲倦的时刻,我看着父皇额前的如墨的青丝被打湿,细长的眼角微微上翘,显现出他愉悦的内心。也许,父皇也是个极易满足的人。
现在大概已经天空泛白,破晓的晨光就要照亮大地。月亮渐渐隐退,徒留淡影相随。
父皇,昨夜,我们站在高楼之上,对着皓月与碧海亲吻之时,我是真的开始相信,我有一点爱你,也许,不止一点。
这些话,我昨夜没说,以后也许都不会说。我怕,说了以后就会枯萎,也怕,说了以后就会丧失了爱的主动权。因为,主动权是掌握在被动人的手里。
我是不是很贪心?
这几天,宫中开始忙碌起来。秋意渐浓,夏天的物品都要收拾起来了,换上最为华贵的装饰。而柒苑的彼岸花,抽出浓烈的花穗,像是一阵秋风,就要盛开。
我失神的想着,五天以后的生辰。父皇要大宴群臣,举行祭天,为我祈福。可是,我担心的是另一件事情。父皇召回了朝,让他担任此次祭天的司仪。我知道,这是示威,是让朝断了念头。
我该怎么办?岚清远留下的种子是不是会开出恶意的花朵,我尚且不知道。朝若是回来,我们碰面是必然,可是,此情此景,我当如何?
我难道说,我是为了你留在父皇的身边的,难道说,我是因为你,才有那么一点爱上父皇。不是,我能感觉的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连心也背叛了。
只是,当我想起朝的时候,我的心中那么疼,比爱更疼。
秋日的阳光眩晕着,我想起初次见朝也是这样的风和日丽。
十三岁的朝误入柒苑,一身类似龙袍的颜色,头发一丝不苟的束起来,气宇轩昂。我坐在石凳上呆呆的看着天,然后落在这个不速之客的身上,阳光撒下跳跃的音律,有一瞬间的刺眼。我呆愣了片刻,然后看清了来人。
这样的相遇,措手不及。我伸出手,摸了摸遍布的阳光……
朝十五岁,我母亲死后的第二夜,我跪在娘亲的棺木前,一动不动。夜凉如斯,冷月委地。朝进来,陪我一起跪下,那样,持续了三天。
朝成亲的前一天,我见过朝哭泣的样子,狠狠的,纠痛了我的心。忘我的纠缠,只是希望朝能记住我。
若说我爱他,对他也未免太残忍。我不知道,也许是我故意不去想,朝在那冰冷的东宫被皇后娘娘训斥。我曾看见过朝腿上的伤痕,那样子,分明是跪出来的。谁有胆量,让太子殿下罚跪,除了皇后,还有谁,我可不认为父皇当时有这样的闲心。
当朝百般努力去求皇后饶了我,结果不成时,那么绝望。朝曾经答应父皇永不再见时的心灰意冷。
上战场,面临生死时的残酷。而我最后还杀了他的母后。
我也许真的不能给人带来幸运。但是,我要见朝,将没说完的话,说完,我希望他成为一代帝皇,安安稳稳的享受这天下。三天前,朝帅一千精兵归来,为表示对边疆士兵的重视,父皇在城门外迎接朝的归来,我站在高高的城垛,头上是高远的苍穹,城墙之下,朝一身戎装,浓缩成一个深深的暗影。
救旖旎最初是为了好玩,但是后来也不是没有私心,尤其是知道常乐和他纠葛。我回来曾经问过父皇,父皇也曾派人调查过旖旎。
那天常乐并没有说实话。他叫常乐(长玥),可是,他姓洛。名叫洛长玥。洛家堡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家,有雄厚的实力。但具体怎样我并不知道。洛家一共两个孩子,长玥是大哥。两年前,洛长玥和江湖上另一世家的女儿成亲后,洛长歌就不知所踪。现在看来一切都可以解释的通了。
我那晚回来后,软磨硬磨的找父皇要了块出宫的令牌,并答应他要是出去的话一定要让他一起。父皇狐疑的看了我一眼。
今天,大早,我听到宫中盛传,今国西边的青国派了大队的使节前来,陛下正接见他们。
今氏王朝并不是这云和大陆唯一的王朝。我从史书中了解到,很久以前,这片大陆有很多国家,经过无数的战争,最终形成了两个势均力敌,分庭抗礼的大国,它们各有许多的藩属国。直到三十年前爆发了一场持久战争,最后的结果就是就签订了盟约。没人知道盟约的具体内容,自那以后,两国持续了三十年的和平。而今,在这个时候派使臣前来,总让人觉得有些不安。
如果是这样的话,父皇就算在怎么样也会花相当长的时间接见。匆忙的换了身衣服出了宫。
走到门口,我看见洛长玥呆呆的站立在门前。而花坛里的秋海棠已经开出了鲜艳的花朵
“长玥好雅兴,在别人府门前赏秋景。”我有意的打趣。
来人看了我一眼,眼里有光一闪而过,也许是愤怒,也许是庆幸。我心中笑了一下,这样的态度,分明是吃了闭门羹。虽然长玥要进去恐怕不难,可是,上次打了人家,这次总不敢这么放肆。
我走到门口。拿起门口的铜环,敲了三下。
门开,伸出一个头来。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穿赭色衣服的男孩子,一双桃花眼,甚是水灵。
看见我身后的长玥,嘟囔了一句,怎么还在?
“我要见你家主人,烦劳代为通禀。”
“你又是谁?”孩子嘟着嘴。
“就说我是送面具的人。”我微笑,瞟了一眼长玥,仿佛也甚是着急。
吱呀,门再次打开……
“公子,原来是你,快请进。刚才小童无礼,怠慢了”旖旎的声音如同秋日的阳光一样,有种褪去锐利的淡雅。
我微微欠身,然后开口道:“既然长玥公子也来了,不如一同进来喝杯茶”,我勾起嘴角,对旖旎说“这位公子可是在这里赏了好久的海棠”。旖旎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说道“既然是公子的要求,就进来吧。”
“楚儿,奉茶。”旖旎对刚才的小童说道。只见那孩子一溜烟的跑了下去。
“公子今天来,不知所谓何事?”旖旎淡淡的开口,淡然中带着写温柔。眼角轻挑,让言语染了些旖旎的颜色。
若说上次见着旖旎,还觉得和岚清远有着相似的清冷的话,那么此时,我真切的感受到这人的身上,带着份属于他自己独特的艳丽。也许是在这种声色场所混久了,也不知不觉的带着些许的魅惑。
“来这里,所谓何事,不是一目了然吗?”我故意如此的说道。
“那么就跟我来吧”说完就要带着我进入内室。
“等等!”长玥拦住我们。“你们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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