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要生了找我做什么?我是医师,又不是稳婆。去去,别打扰我。”良逸风小心的研制着新药,不甩我。
我伸手挡住他的视线。“可是黑石城现在军队驻扎,哪里有稳婆。要是不去的话,一尸两命啊。”
“你自己去咯,你自己要救他们,现在找我做什么?”
“师傅,你是医师呢?见死不救这样的事情你做的出来?”
良逸风负手,“怎么做不出来,我跑来军营可不是为了接生的。又不是士兵,也不是陛下吩咐的,我干嘛要去。”说完,完全没有要去的样子。
我着急得不得了。干蹬着眼,无可奈何。
“等等,你说,陛下的吩咐?”现在去找父皇肯定是找不着,可是,我想起了一件东西。我跑回自己的房间,从那床板的床板中,摸出一个盒子。这件宝贝,可是父皇送给我的定情信物,就是那块天下无双的九龙玉佩。我平时不敢带在身上,怕被人发现。于是就为它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要是父皇知道我把这么个珍贵的东西放在那么个地方,估计会气的吐血。
这时我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拿出九龙玉佩在他的面前晃了晃。这东西,传说可以如同陛下亲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怎么会有?”良逸风大惊。
“陛下给的。好了,非要我拿出东西来你才去,现在去不去?”
“真是败给你了。走吧。”带着药箱,出了门。我顺手将九龙玉佩放进了怀里。
这群摩奴族人被安置下来之后,我也没来过,可是,没想到,他们住的环境还真是一点都不好。茅草屋,大约是黑石城最为简陋的住处,有些地方因为年久失修,还有破漏的缝隙。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团人围在左右,看起来很是焦急。
见我们来了,很快让开了一条道路。西亚的身下已经被血水染红,躺在床上,无助的叫喊。手指深深的嵌入肉里。
看见血,我有些恍惚,一阵子恶心窜上心里,本来应该很习惯了,可是还是忍不住的干呕了一下。见我的模样,良逸风挥挥手,让我出去,还吩咐女人们燒些热水,准备好见到还有棉布。
我走出房间,看着人进进出出,忙碌的样子。里面的女人哭喊了很久,都没有生出来的迹象。多半是遇上了难产,这,可不死一个好的迹象。天渐渐的全黑了,女人的声音也好像弱了下来。到处点上了马灯,隐隐有些光亮。
父皇在东门迎战,他的伤口还没好完,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我摇了摇头,将自己不好的思绪排除在外。
最后,伴随着一声啼哭,孩子终于生了下来,可是良逸风却黑着脸走了出来。
“怎么了,师傅?”我小心的问。
“那女人死了。”
“什么?”我一惊。虽然是意料之中,听见这样的事情还是难免有些伤感。
良逸风快步的离开了,而我,却返回了刚才的房间,孩子被包好,而女人已经失去了生命。那群摩奴族人静静的坐在旁边,有人低声的啜泣。过了许久将人抬了出去。一时间只剩下我和妮娅还有孩子。
我抱了抱那个才出生的婴儿,是个男孩儿,软软的,湿答答的头发贴在一起。眼睛还没睁开。这可怜的孩子,还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死了。妮娅站在我旁边,静静的看着我。
“妮娅,他叫什么名字?”我转头看着妮娅。
我心里猛然一惊。不对,真的不对。到底是什么不对呢?
等等,这人虽然和妮娅看起来很相似,可是,那双眼睛,妮娅的眼睛是深蓝色,而,这人的眼睛,仔细看,并不是蓝色。我抱着宝宝,退后了一步。
“你是谁?”我声音里透露着一丝慌张。可是还故作镇定。
“我是妮娅呀,怎么不认识了?”
“我离开的时候送你的礼物呢?”我故意问到。
“哦……路上遇到沙暴,一起丢失了。”“妮娅”回答道。
这让我更加坚信,这根本不是妮娅本人,我根本没送过什么礼物给妮娅。
“哦,那,我先回去了……”我慌慌张张的抱着孩子,想要走出房门,跨倒了门口的凳子。
“等等”,妮娅的声音已经变得不是妮娅的声音“知道了还想走吗?”
我回过头,那个所谓的妮娅解下蒙面的头巾,一张略带苍白的女子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你是……”这个女人,我曾经在摩奴族人中见过,但是她确实不是妮娅。难道,我真的是引狼入室了?我心中咯噔的狂跳,抱着孩子的手臂也圈紧了,孩子不舒服的动了一下。
我不是笨蛋,今晚东门的战事还没有完结,这样的事情,显然早有预谋。可是,现在应该没有谁知道我的身份,怎么会找上我?
我快步的跑出房间,抱着孩子的手还有些发抖。
可是没跑出多远,就被人拦住,我焦急的想要寻找出路,可是,被黑衣人逮个正着。这些人看上去训练有素,应该不是摩奴族人,潜伏在军中应该只是等待时机破了城。
此时,我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慕容小七——”是陈虎的声音。一定是这么晚我还没回去,父皇派人来找我。
黑衣人一看情景不对,捂住我的嘴巴,藏匿在黑暗中。
“慕容小七,你在吗?”我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停的挣扎,可是,没用,但是脚却碰到了什么东西,发出窸窣的声音。
“谁?”陈虎朝我们这边看过来,拔出手上的刀。
黑衣人一看不对,一人冲出去,和陈虎拔刀相向。我趁机咬了一口捂我嘴巴的人的手腕。那人闷哼了一声。我趁机跑了两步。
陈虎见我的样子,一时,气势大盛,顶着一人劈来的刀。
后面的人回过神来,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我一看这场景,心中一动。将怀里的九龙玉佩放进孩子的衣襟。
“接着——”我大叫一声,将孩子向陈虎抛去。黑衣人见是孩子,没有出手,陈虎将面前的人逼退两步,稳稳的接住了孩子。而我,被狠狠的砸了一下,扛在身上,迅速的离去。
等我的意识回笼,我看到了现在的场景。
四周是密布的弓箭手,我们所站的位置,是北门的城门口。大约十几人围成圈,站在一起。为首的就是那个假扮妮娅的人。
“怎么办?妙容?”一黑衣人问到。
“只有赌了,你看他们到现在都不敢放箭,定是我们掌握了什么筹码。”
父皇出现在不远处。骑着黑骏马,异常的挺拔。手里拽着那枚九龙玉佩。
“陛下真是好计谋,原来在北门早有准备——”叫妙容的女人大声的说道。
“你以为朕不知道你们佯攻东门,实际上是要里应外合的打开北门?”
“陛下自然是料事如神,不知现在陛下打算怎么办?”妙容脸色不变。
父皇沉默了片刻。“放了他,朕放你们走——”父皇说的“他“,难道,他想起了什么?
“陛下还真是爽快,原来是这个人救了我们”。说着,将我拉到前方。一把刀放到我的脖子——
“放了他——”
“陛下要是如此在意,何不打开了北门?让妙容也完成了任务,不然,面容回去也是要死的。”
周围的将领发出不屑的声音,当然这样的事情,想都不想,作为一个君王都不会答应。
可是,父皇沉默,然后全场一片沉默。风与大地,都沉默。
“好——”坚定的,让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我,包括妙容都大吃一惊。
“陛下,不能啊——”许多将领都跪下来,请求他们的君王保持镇定。我呆呆的看着父皇,其实希望他不要答应。父皇,你不是昏君啊,你不能这样做。
“按朕说的做——弓箭手,放下箭——”命令清楚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弓箭手缓缓的放下箭。我沮丧低下头。
可是,远处有一人没有放下,那个人,就是陈虎。我看到了,他在父皇的身后悄然拉弓,弓的目标就是我。
我没有呼喊,也任何动作。仔细的看着父皇,深深的,一刻不停。
破空的箭,汹涌的,带着无比的力道,狠狠的扎进了右胸。很痛,很痛,我却没掉一滴眼泪。
我不停的安慰自己,陈虎这样做是对的,可是,呼吸越来越困难。难道,我还没让父皇想起我,我就会死吗?
我从没想过,我会这样死去。
旁边的妙容也失了颜色。大声叫到“不要让他死——”
说着所有人上了马。
“今国陛下,您要是敢追过来,我会直接拔了这箭,开门——”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只是感觉有人将我放到马上。温热的液体从心口流了出来,打湿了大片的衣衫。
出了城门的那一刻。我隐约的听到父皇绝望的嘶喊,在整个荒原回荡。
辰儿——
那一刻,天光散尽,惊起无数的飞鸟。
(3…4)
卷二 第九节作者:伊如淡雪 。 流云,满目的流云。我软软的,如在云端。微微的风,卷起我的头发,纷乱着,指引着,一个固定的方向。
我要去哪里?我是谁?
我伸出自己的手,看不见任何的影子。
是虚无,是虚妄,还是云烟中不可琢磨的灵魂。明明要飘走,却在一个地方苦苦守候。
下见尘寰,飘渺如烟。这个世界,我究竟在留恋什么?
一季一季的错落,留下深深的暗影,在我的灵魂中不断的上演。
春暖花开,少年鲜衣怒马,向北而去。轻衫尽湿。于是梨花落尽,秋色成殇。陈年老酒,剑气如虹。
飒飒东风,白雪飘落,天地之间,唯有天尽头的那人,面若桃花。
然后是血,无尽的血,粘稠,决绝,绚烂,如红梅鲜艳。
只是,只是,这些于我有什么关系,我浅浅的拨开云层,然后跌入无法逃离的眼眸,漆黑,任何星光都会泯灭。
为何,这人如斯的憔悴,让人无法转移视线。为何,干涩的眼中,有涌起眼泪的冲动。
我伸出手,抚摸上那人青白的俊脸,那人却像惊醒了一样,到处寻找。
这可吓坏了我,谁能看得见我呢?我胆怯的缩到角落,那人的口中,喊着一个名字。
“辰儿,辰儿,你在哪里?”那声音,凄楚,凄惶。
我也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好生的熟悉,好生的熟悉,到底在哪里听到过?
心中完满的空荡,如同被利剑劈开了一道口子,然后这道口子越来越大,直到撕得我生疼,我捂住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
“辰儿,父皇想起你了,你不会怪父皇吧?等等,你不舒服吗?你站在那里不要动,不要跑,好不好,等我抱着你,不要再离开。”
然后,那人向我所在的方向疾步走来,可是,手却穿过了我的身体。只是,那种感觉,被拥抱的感觉,却深深的嵌入我的心里。
然后,我的眼泪,明明没有的东西,却顺着脸颊流了出来,冰凉冰凉的,拖出两道伤痕。
“为什么?为什么?辰儿,为什么抱不到你,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好不好?”那人内力瞬间失控,踉踉跄跄,将偌大的房间弄得满目疮痍。
有什么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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