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也就是容嬷嬷一怔,随即呐呐犹豫道,“皇上……他可能政事繁忙……娘娘您……”
妇人却是在一怔之后,茫然低声道,“政事繁忙?”随即低低笑了起来,笑声里透着凄凉和绝望。
容嬷嬷一惊,忙上前慌道,“娘娘!娘娘您……您保重身体呀!您要是心里难受,您就哭出来呀!”
妇人在低笑后,缓缓的抬手轻轻的温柔的抚摸着孩童的脸,慈爱温柔的凝视着床上的孩童,喃喃道,“永璂……早知道这样……额娘还争什么呀……”又慈爱笑着,低声喃喃说道,“永璂你放心……额娘会陪着你的,额娘……永远,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容嬷嬷心惊,忙上前,急急安抚道,“娘娘,您别这样呀!太医不是说了吗?只要熬过这个晚上就好了……”
妇人只是温柔的凝视着床上的孩童,对容嬷嬷的话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
容嬷嬷心头焦急,她知道,此时,妇人心头根本就是完全绝望了,看着妇人如此,咬咬牙,正欲起身,想奔去外头时,突然——
一声微弱的声音响起,“皇……额娘……”
容嬷嬷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盯着床上正慢慢睁开眼睛的孩童,醒了?十二阿哥醒了?!
太医都不抱希望了,娘娘都绝望了,十二阿哥却醒了?
妇人愣愣的看着床上慢慢睁开眼睛的孩童,静静的看着自己,微弱的声音轻轻道,“皇……额娘……”
妇人的眼泪慢慢的,一滴,一滴,一滴的滑落了,嘴边却缓缓的露出温柔慈爱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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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的官学里。
顾宝儿低垂着头,坐在池塘边。
皓祥站在顾宝儿的跟前,搔头,叹气,所以说……他真的对小孩子没辙呀。
皱眉看着根本不理睬自己的顾宝儿,皓祥心头哀怨,他堂堂十三爷怎么就沦落到哄孩子的地步了?要让十四知道了,非得笑死他不可!
真想……转身离开!
可……看着往日里总是灿烂笑着的傻乎乎可爱的小孩,一连好几天都垂头丧气精神沮丧低落不理人,他的脚步就迈不开了!
也不知为何,他和四哥八哥都对这个小孩儿很有好感,按照八哥的说法,就是有缘!
可要是有缘,怎么就他来哄小孩了?
“因为你是小十三呀。”想起骥远一脸温雅的笑容轻声说着。
皓祥心头悲苦,因为他排行十三?
所以……他就活该被推出来哄孩子吗?
默默转头看向不远处并肩站着看着这边的善保骥远,皓祥心头发愁,怎么他就排行十三了呢?弟弟……就活该被哥哥使唤?
看着顾宝儿低垂着头,皓祥干脆蹲下,抬手,捏住顾宝儿的左右脸颊,逼他抬头,严肃问道,“小宝儿!说!你到底怎么了?”
顾宝儿静静的看着明明是小孩儿脸却故作严肃的皓祥,低低声开口道,“不见了……”
嗯?丢东西了?
“你丢什么了?要不,我们陪你找去?”骥远走了过来,也蹲下,拍开皓祥捏着的手,柔声微笑道。
“找不到,我们买个给你?”善保站着,淡淡说道。
顾宝儿慢慢摇头,“找不到了。谁也找不到了……”
都大半个月了……
起初,他以为是玩笑,说不定过几天玄烨就会回来了。
可他等呀等,就是等不到,心头发慌,下意识里到处寻找,拿着玉佩晚上偷偷窝在床上,不停的念叨着玄烨的名字……
可是……
没有!
哪都没有!!
玄烨……真的走了……
他……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呢?至少该好好的告别一声呀。
“喂!小宝儿,你,你别哭呀!”皓祥有些手忙脚乱的看着眼泪不停洒落的顾宝儿,忙喊道。
骥远摇头,示意皓祥别嚷嚷,轻轻的搂过顾宝儿,柔声安抚道,“好了,哭出来就好了!乖啊。小宝儿是个乖孩子……”
顾宝儿摇头,抹了抹眼泪,转头对骥远和担心的皓祥强颜一笑,“我没事了……。”
善保沉默上前,轻轻的拉过骥远,才转头对顾宝儿说道,“没事就好。”
顾宝儿呵呵一笑,心头虽然难受,可也不想让眼前的三个不知是真小孩还是假小孩为他担心。
皓祥盯着顾宝儿,嘀咕道,“真是的!小孩子的脸就是三月的天,说变就变了!”
骥远看着顾宝儿,微微一笑,“那小宝儿,我们明天要去善保家里,你要来吗?”
顾宝儿一愣,随即故作开心的笑道,“好啊。我去!”
“我们回去吧,老师也该来讲学了。”善保低声说道。
骥远点头,示意顾宝儿跟上,便跟在善保的身后走了。
皓祥抬手拍拍顾宝儿的头,“小宝儿,别发呆了,我们该走了。”
“啊?好!”顾宝儿笑笑,低头跟着皓祥走的时候,手微微捏了捏胸口的衣领。
衣领里,有一块玉佩……
玄烨说,要好好珍惜这块玉佩。
***********
此时……
紫禁城,坤宁宫。
约莫七岁左右的男童靠坐在榻上,神情平静的看向窗外正灿烂的阳光。
直至一个老妇人笑容满面的端着一碗药汤走了进来,“十二阿哥吉祥,奴婢给十二阿哥送药来了。”
男童回过神,原先平静的脸上微微一笑,笑容带着天真,“谢谢容嬷嬷。”
“哎呦,十二阿哥您折煞奴婢了。”老妇人,也就是容嬷嬷,虽然嘴里说着谦辞,脸上的笑容却更加大了,眼眸里头尽是慈爱。
这十二阿哥可真是越来越懂事了呀。
男童,也就是十二阿哥永璂,脸上依然天真的笑着,心头却是漠然,这十二阿哥要比自己有福得多,额娘全心关爱,又有一个老嬷嬷真心伺候照顾。
“容嬷嬷,我皇额娘呢?”永璂抬头故作疑惑问道。
容嬷嬷一愣,随即讪讪一笑,“回十二阿哥的话,皇后娘娘这会儿正在忙呢,您先喝了药,待会皇后娘娘就会来了。”
永璂慢慢点头,接过药汤,先闻了闻,才慢慢的喝了起来。
这几日的药汤都很正常,看来,这十二阿哥的额娘听进去自己说的话了。
已经开始扫清钉子了吗?永璂的眼睛微微一闪。
放下药碗,待容嬷嬷退下后,永璂转头看向窗外,心头又一次闪过那总是笑着的可爱的脸……
那小包子……不会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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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的内室,乌拉那拉皇后的寝室。
那拉坐在床上,怔怔的盯着手中的荷包发呆。
荷包绣得很是精致,荷包的面上是一株竹子,在荷包的旁边暗缝里有两个小小的字:弘历。
但……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了。
那拉慢慢回过神,拿起一边的剪刀,轻轻的将荷包的线挑开,剪掉,再将线缓缓的拉了出来……
这是她一直珍藏着,从被抬进宝亲王王府开始,从那晚第一眼见到弘历开始,就偷偷的绣着的荷包……
她不是富察氏,她不是他最宠爱的任何一个女人。
她知道不被宠爱。
这个皇后的位子不过是因为她合适。
她知道自己这辈子或许都无法喊出她最想喊的两个字:弘历。
她只能偷偷的绣在荷包里,期待着,有一天,能亲自送给他……
更在心里偷偷希翼着,有一天,他能发现……
这是梦。
一个妄想的美梦。
她做了多少年?
如今……,她该信了。
为了她的儿子永璂,她该……放下了。
17
17、正式开始(二) 。。。
顾宝儿好奇的走了进来,四处环顾了一下,不由心头惊讶,这大清朝的第一贪官小时候住的就是这种地方??一间只有一个小堂屋的两间小偏房的小院子??
太简陋了吧?
顾宝儿正心头惊讶时,一旁的骥远皱着眉头,走向一边的小厨房,看着善保熟练的挽起袖子,正准备倒水,心头有些酸涩,他家的四哥几时做过这种事情?忍不住上前,低声道,“四哥,我来吧。”说罢就要拿过一旁的茶碗,但善保先一步拿过,摇头道,“小八,你没做过,我来就好。”
“四哥!”骥远有些恼怒。
善保的嘴角却微微一弯,一边倒着水一边低声道,“小八……以后四哥倒茶给你喝做饭给你吃,可好?”
骥远一愣,随即脸色微红,别开头,半晌,才低低声说道,“你做饭可好吃?”
善保倒完水,转头,低笑一声,“你吃过便知。”
骥远接过善保手中的盘子,浅笑道,“四哥,待会我帮你。”
善保凝视着骥远脸上的浅笑,柔声应道,“好。”
顾宝儿坐在小院子的台阶上,双手托腮的看着皓祥和和琳耍着枪,两个耍着枪的小孩都眼睛放光,一脸兴奋。
顾宝儿心头想着,这和琳后来不就是做了将军吗?果然,老人家说得好,三岁看老!这和琳现在才多大啊,就这么喜欢习武?还有这皓祥也是!
额,小十三……
顾宝儿心头默然,真不想去想这个问题。
一想这个问题,他就会想到某只叨扰了自己整整三年多最后却不告而别的康师傅牌的老鬼!!!
顾宝儿心头恨恨的想着,最后别再出现在自己面前,否则,否则,否则……他就吃了那桶康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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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被念叨着的某人打了个喷嚏。
很是从容的摸了摸鼻子,神情淡淡的放下书,心头又闪过那张灿烂的笑脸。
小包子现在又在做些什么?
“永璂!”那拉微笑的上前,一身淡粉色的旗袍,一头乌青柔顺的头发随意的盘放着,素来端庄严肃的神情带着娴雅的笑容,虽然眉眼还是难掩那种威严,但整个人却随意闲适了不少。
永璂起身行礼。
那拉忙拉过,嗔道,“你身子刚好,不是说好了吗?这些个虚礼在只有我们娘俩的时候就免了吧。”
永璂轻轻一笑,“儿子忘了,皇额娘恕罪。”
那拉微微一笑,看了看永璂的脸色,神情一松道,“看来,那个林太医还是不错的,虽然在太医院没什么名气,但如今看来,他也是有几分能耐的。”
永璂只是一笑。
那个林太医可是他特意选的,怎会不好?
天眼留意观察了很久,那个林太医为人方正耿直,可惜就是过于耿直,备受排挤。宫中贵人就医也很少点他的名字。
因为那个往日里负责给皇后和十二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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