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作为初中音乐教师,是个非常轻松惬意的工作。
叶蓉小鸡啄米的点头,“是啊,是啊,我们哪里男女都有工作,并没这里要求的那样男主外女主内。”又大大叹了口气,“如果是以前,我爱什么时候出去逛街,从天亮走到天黑,整个通宵疯玩都没问题,可现在,想出这个皇宫还真是不可能,只能宅了。”
“呃,是这样吗?”胤祥觉得太过不可思议,女子也能随意乱跑,还能做教师?越倾摊摊手,“国情不同,这没什么好说的,习惯就行。今天的事十三爷你也累坏了吧,不如早点回去休息,明天或许还有一番事故呢。”胤祥顿时心里一凛,敛了心神,点点头,“也罢,那你们也好好休息吧。”便走了出去。
室内只剩下越倾与叶蓉,他一走远,叶蓉忙问道,“明天还会有事?还有什么事?难道这么凶骂了四爷还不够,你还想接着骂?”眼一瞪,伸出手在越倾面前晃了晃。
越倾好笑的摇摇头,继而又微微一叹,“这个倒不好说,反正我只能尽力而为,至于九爷他能否解了这心结就只能看天意了。”人心最难测,况且他的确也是算计了九爷,若是他恍过神来,只怕自己就惨了。
不过,若能日后少了一场纷争,认了这次谋算也不值什么。叶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看了看殿外的淅沥雨丝,郁闷且担忧,“九爷他们真的能想清楚吗?他们不会幸灾乐祸过头而得意忘形了吧,这样四四未免太可怜了。”垂下眼睑,默默的蜷在凳上,心里非常难过。
“放心,九龙夺嫡过来的皇阿哥可没这么愚笨。”因为曾经位高权重,所以懂得克制,懂得珍惜,懂得反思。虽然偶尔被复仇与怨恨迷了眼,冷了心,但经过了生死一世,多少还是有些改变的。
“唉,真希望九爷他不会再算旧账了,四四他很辛苦的,人家很心疼啊。”叶蓉大大叹了口气,很久以前她就是四爷党了,不容得别人说四爷的坏话,所以这次穿越最大的收获就是能亲眼看见四爷,能够亲眼目睹他的勤政努力,真是死而无憾了。没想到接二连三的会出现其他数字阿哥们,兴奋是兴奋,但后来渐渐发生冲突倒不是她所乐见的,只是她没有办法也没有能力让他们放下成见,友好相处,只能自己郁闷,好在,现在总算有些曙光了——虽然,过程很让她心痛。
那一夜,谁也没法安稳入睡,夜难成眠,各怀心事。
翌日,巳时,远处的厚云压得低低的,细雨霏霏中沁了一层阴冷,灰褐色的天地濛濛一片,看不清,养心殿内已经点上了高烛,光影明暗处,对坐着九个人,俱是沉默不语,空气中有着压抑极深的郁闷。
偶尔胤禟抬眸看向胤禛,只是一瞥,立即滑开,眼神一时明亮,一时黯淡,几番欲开口,却又说不出来,只是反复开阖着手上的折扇,清晰的声音在殿内格外刺耳。
见此,越倾考虑了片刻,决定还是由他来打破僵局,做事有始有终嘛。清了清嗓子,“四爷,我想问你一句话。”
“你说。”胤禛淡淡回道,眼也不抬。
“听了昨日的那番话,你可曾后悔?史书有如刀锋,既可杀人,更能使人遗臭万年。”越倾站了起来,慢慢走到胤禛面前,静静的看着胤禛,黑眸深沉不见一丝光亮,一字一顿,仿佛剖开什么,尖锐得怵目惊心。
胤禛没有回答,静静的与他对视片刻,然后又瞄了眼胤禟胤禩胤誐,摇头,“朕不曾后悔!虽然褒贬自有春秋,然朕一生仰俯无愧天地,或许有憾,却不曾有悔!”神宇间隐隐浮了层哀恸悲凉,仿佛伤透了,却坚定执着,同样一字一顿,音清,肃然。
胤禟猛然一震,抬头,看着胤禛,倔强傲然的黑眸闪过某种异芒,“爷……胤禛,若是说爷不恨你,那是假的,只是,若说恨,亦不见得多深,虽然爷做不到一笑泯恩仇,但也做不来其他……往后,便如此吧。”经历过那么多的敌对,算计,阴霾,残酷伤害,林林种种堆积下来,已然成伤,若真能一笔抹掉,只怕他自己也无法相信吧。这不是小气,不是吝啬,不是固执,而是一种慎重与严肃,对于岁月过往的慎重。
无法真正做到的事,就不要轻易许下承诺。
胤禛转过头亦看过去,目光依旧冷凝淡漠,“无妨,若是小九要恨,便恨吧。”
他话音才落,胤禟黑凝的眸光似乎有什么沉了下来,隐隐绰绰生出几分释怀与安宁,微不可见的点点头,却冷哼一声,侧眼,“爷说了不恨便不恨!”颇有几分的赌气的咬牙切齿味道。
叶蓉见两人总算和好,顿时喜逐颜开,拍掌叫好,“太好了,终于没事了。”说着又讨好的朝胤禛笑了笑,“这才是我心爱的四四啊,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蓦地似想到某些不合时宜的东西,忙忙住了嘴,“四爷就是厉害,我非常佩服!”
这句马屁还真是……众看着她,无语。
平时叶蓉嘻嘻哈哈口无遮拦,这番话让人哭笑不得,但也不算出格,胤禛也只是嘴角抽了抽,没有说什么,越倾看着他们一派轻松自然的模样,敛了笑容,深深吸口气,“四爷,你还记得昨日我说的吗?后世对你的评价是褒贬不一,毁誉参半,昨日只是说了贬,谈了毁,剩余的那半你还想听么?”
不等其他人有所反应,越倾已经慢慢的开口,把昨夜辛苦回想了足足一夜的资料一点一点的说了出来,“有人评曰:‘自古勤政之君,未有及世宗者。’雍正帝一生可谓以务实勤政认真严厉治天下。四爷虽然在位才十三年,然则却对康熙帝晚年的积弊进行一番严厉的改革整顿,一扫颓风,使吏治澄清、统治稳定、国库充盈、人民负担减轻。上承康熙,下启乾隆之治,若无雍正十三年,便无乾隆的繁华盛世。”
“雍正十三年来严厉明察循名责实,整饬吏治清理财政,大大矫正康熙以来宽纵的弊端,雍正一朝吏治清明,臣下莫不奉公守法,吏治之隆是清代之最历代仅见。”
“又有人评曰:‘其英明勤奋,实为人所难及。’记得有史记载,四爷一生批阅奏折无数,留下的御批超过一千万字,几乎等于日写五千字,励精图治,勤勉务实,可谓是最勤劳的皇帝。”
“创立军机处,推广奏折制度,使皇权得到高度集中,处理政事迅速而机密,能使皇帝洞察下情,以便制定政策,也使官员们相互监督;改革稽收政策,推行摊丁入亩制度,减轻百姓的负担实行耗羡归公和养廉银制度,既减轻了人民负担,又保证了廉政的推行,铲除腐败的根源;为了充实国库,对贪官革其职、抄其家,决不宽赦;施行的改土归流亦是一种进步的措施,打击和限制了土司的割据和特权,促进了民族地区的经济文化发展。”
“雍正十三年,有让人称道的政绩,亦有局限过失,尤其是文字狱的盛行,株连广众,处刑严酷,苛戾过度,也引起流弊。”
最后,越倾深深凝视着胤禛的眼,微微一笑,“有句评价我挺喜欢的,‘雍正帝的刻薄是真刻薄,但不寡恩;冷酷是真冷酷,但非无情。’”
原是在旁听热闹的胤禟目光渐冷渐寒,这番话怎么听怎么像是替胤禛辩白,更是夸奖甚高,难道他昨日是故意算计自己?一念至此,怒意顿生。
看着越倾侃侃而谈,再看着一旁叶蓉小鸡啄米,怒极反笑,“越倾,你竟然骗爷!好,好,好~~”三个好字出口,反手一扬,折扇便画了个圆弧,夹着冷厉杀意朝越倾直袭而去。
盛怒之下,他竟生了杀意。
胤祥大惊,心头一凛,未暇细想,身影一闪,直直扑过去,站在越倾面前,胸口恰恰抵住胤禟那夺命的折扇,便在这时,一声惊喝,“九!住手!”戾芒几乎穿胸而过,却又截然顿住……
这番变故骤起,众阿哥都有些愕然,幸而胤禩尽知胤禟性子,傲烈过甚,清洌易折,虽然谋算定筹谈笑深沉,但心底有一丝如孩童的通透,为了所护之人不吝生死,更是不容一点欺瞒。早有防备,幸而及时喊出口。眼见其此时眉梢眼角堆积十二分的倜傥戾恨,冰漠深沉,不由黯然一叹。
正因为这段时间他对越倾有了好感,更难以承受这种“背叛”。
“九哥,都是我的错,是我让越倾想法子解了你们的心结,要是你气不过,就怪我吧。”胤祥捂着胸口,咳了两声,忙忙解释道。
虽然明知此刻胤禟心里极其难受,但亦不忍见他一时怒气对越倾做出不可挽回的憾事,胤禩上前,慢慢从他手上抽开折扇,“小九,听八哥的话,算了。”胤禟眸色复杂,黑沉凝重,深不见底,却一声不吭,亦毫无动作。
越倾轻轻推了推胤祥的肩,从他身侧走了出来,“九爷,我不能说自己并非无心,但,我没有骗你,骗任何人之意。”
露出一个似讽似嘲的淡笑,胤禟勾了勾唇角,眸色染了一层疏离与黯淡,凶戾之气一掠而过,“越倾,你果然是个皇帝……”
“我的确没有骗任何人,昨日我说过了,对四爷的评价是褒贬不一,毁誉参半。有光就有影,有黑亦有白,但世事并非只有黑与白,即使是一只手也分手心手背。我之所以先抑后扬,是想让你们能稍微冷静下来,但并非是我故意骗人。”
“而且,我说那些有野史,有传说,有民间故事。这些夹了多少水分,你们都应该很清楚的。”其中还有些是你们编排出来的,能流传到后世,这本身就非常罕有了。
“你既然能听得入对四爷的谴责,为何听不入对他的称颂呢?”
“九爷,人有私心这很正常,人有偏好这也很普通,但不能为了一时私心,一时偏好而罔顾事实,我是对你们使了小手段,这点我道歉,但,最终目的却是希望大家能真正和睦相处。九龙夺嫡伤害太大了,能不重演这种悲惨,无论做什么付出什么代价,我都心甘情愿!”
胤禟深深的看着越倾,良久良久不语,最后,转身离开。
“爷说过不恨,便不恨!”最后,留下一句话,让殿内的人皆松了口气。胤祥捂着胸口瞄了胤禩一眼,微微埋怨着:八哥,你说九哥有些任性别扭,爷看他是非常任性非常别扭吧。却从心底真正松了口气。
胤礽胤禩胤眩醋旁角悖饔兴迹氛M只担心着频频看向殿外,迟疑了会,还是冲了出去,他担心九哥啊。
胤禛黑眼氤氲深凝,静静看了越倾半晌,低声一叹,“多谢。”
“不必谢我,我为的也不是你。”越倾摇摇头,看向殿外,敛了笑意,神情有几分怅然神伤,目光悠远,似已神游天际。
曾经看过一句话,一个中国人就是一条龙,三个中国人只能是三条虫了,若是九个中国人在一起,便什么也不是。这句话让她非常气愤,气愤之下却是哀伤而无奈,甚至还有种悲恸的苍凉。
九龙夺嫡,受到伤害的不仅仅是康熙一朝,经过那场腥血淋漓的夺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