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月国内也非无人:有的王子皇孙、将帅、高官身边也有高手保护。
可是委国蓄谋已久,早就查清楚要屠杀的韦月国君臣皇子身边有哪些能人,直接派了高手定点一对一清除。
有心算无心,韦月君臣还是落了下风。
侥幸有几个在身边高手保护下逃得性命,其余尽皆陨身。
待这几个幸运儿逃到中土边境向宗主国求援、风朝再派兵韦月之时,那已经是一月以后的事了。
到了那时,韦月——这个国土大小几乎双倍于委国的岛国,已是彻底的亡了。
领兵支援韦月的将领不敢擅动,飞报“天帝”,请示该如何行动。
“天帝”忙着煎药,哪有时间管这闲事,国内事务统统交给朝中宠臣、宰相吴勇处理。
那吴勇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佞臣,生平有两样是他得意的本事。
第一是粉饰太平,瞒上欺下;二是溜须拍马,扯蛋吹牛。生就一张巧嘴,能把坏的说成好的、乱世瞒做盛世、白痴捧成天才、稻草吹成金条。
“天帝”宝儿是个爱戴炭篓子的,最喜欢人夸他明君,虽然不理政事却自以为有上古圣贤之风,“垂拱而治天下”,是以这吴勇很合“天帝”的意。
自古“忠言逆耳”,国事艰难,朝臣的进言“天帝”听着觉得心烦,唯觉得从吴勇口中说出来的话句句顺耳,字字珠玑,听上去那么快乐舒坦。
当臣子的能和当朝天子投缘,升官发财之类便非难事。
“天帝”认定吴勇是个天字第一号的能员、红尘头一等的知己,把那吴勇一路升到当朝宰铺之位,真真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一时之间合朝上下,吴勇风头无两。
宅二书中暗表:这吴勇却是个贪财好色之徒,早就被委国国君居为奇货。
吴勇的口袋里塞满了委国给的金银,床上躺满了委国送来的美女,而且还被委国主许以高官厚禄:只要风朝亡了、委主登基,吴勇便是世袭罔替的万户候,委国主愿保吴勇世代的富贵。
原来这个吴勇,便是委国在中土最大的“奸细”。
按说得了主子如此厚待,吴勇应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才是,怎么好好的上国宰铺不做,倒做起属国的奸细来?
看官不知,那吴勇虽然身具高位、圣眷日隆、宠幸优渥,但是他毕竟没有皇家血脉。
风朝祖制,异姓不得封王,“天帝”再宠他也没辙,祖宗规矩放在那里争辩不得,吴勇撑死了也顶多是个臣子,只要龙座上的人换了,他的荣华富贵也就到头儿了。
君不见和痛笕说南鲁。课庥潞湍呛瞳|也差不多。
吴勇自己也知道倒行逆施的多了,早晚有“多行不义必自毙”的一天。
做到那个位置的人怎么能是傻子?
他心里早有担忧。
所以委国主抛来的条件可谓正中吴勇的命门。
吴勇当下和委国主一拍即合,变成了委国在风朝的头号“风奸”。
将委国侵犯韦月的事交给吴勇处理,后果可想而知。
国破家亡抵不过一道表章 大好河山轻托付满朝佞臣
仗着有内应,虽然中土前来兴师问罪,那委国主却不慌不忙,一丝儿也不惧。
这一代委国主颇有乃祖遗风,为人十分奸滑,绝对随根儿。
他洋洋洒洒上表一道,表中依然对中土“天帝”执以子礼。
这道表章内容大致是这样的:
“风爹:
你好。
委国和韦月都是中土的属国,等于就是风爹你的俩儿子。
孩子打架都是小事,反正打来打去不管哪个吞了哪个最后都是风爹的儿子赢了。
既然都是家事、所有的地盘都还是您的、只是属国名字变了变,风爹您又何必麻烦呢?
风爹您这样的身份却插手小孩子打架,太跌份了。
不如就顺其自然好了,这样才倍儿有当爹的样子。
委国永远是您根儿纯苗儿正的乖儿子,么么嗒!
此致
敬礼”
当然,该表原文不是这样的,宅二只是用浅显易懂的现代语言复述一下,方便大家看而已,看官不用太认真。
委国主这道表一上,吴勇也在旁边用那如花妙舌紧敲边鼓,“天帝”宝儿可能是吃药吃傻了,智商退步,居然同意了委国的建议,大兵原路撤回。
在此不得不佩服委国主的脸皮和吴勇的口才:天大的事,就这么轻轻松松的翻过去了。
委国不费吹灰之力吞并了韦月,实力更强,开始觊觎更大的目标。
后世称委国突击韦月的那天为“月蚀之日”,只可怜那几个逃得命来的幸运儿,刚刚脱离虎口就变成了亡国灭种的流浪者,此后也只得东躲西藏,苟且偷生。
在这些幸存者里面,就有韦月国的三公主孟朝。
孟三公主因为不是皇子、未在委国定点清除的名单上,而且她身边高手如云,因此侥幸逃过了“月蚀之日”的血腥屠杀。
她身边有一名高手,名叫洛乘风。
这个洛乘风并不是韦月人,而是年幼而胆大的三公主孟朝在诸国变装游历时、机缘凑巧招徕到身边的门客。
洛乘风这个人来自于禾疆一个历史悠久的修道世家,其父洛满堂正是洛明堂的三哥。
洛家是个等级森严的大家族,由于家传道法更适合女子习练,以至于洛家当家历代都是女子。
洛家的男性地位在家族中并不低下,但是由于先天条件不适合修习家传功法的原因,所以往往很难在家主之位的竞争中获胜。
历代洛家的男子,往往有青年才俊不甘心一辈子被家族控制、独自出去闯荡。
洛乘风便是其中之一。
孟朝孟三公主虽然生为女子,却是韦月皇室血脉中难得的优秀人物、有能力也有称王的野心;可惜她生不逢时,因为性别所限不得施展才华、空具雄才大略而无用武之地,唯有叹息而已。
孟朝不甘心默默无闻一世,经常女扮男装行走诸国,招徕了大量高手在身边,希望将来能有所作为。
“月蚀之日”那天,孟朝刚刚带着一众心腹门客从中土国行游了一个多月回来。
身着便装的小公主离皇宫还很远就看见火光照亮了天幕,心知有异,不过这位孟三公主肚子里却是有些筋节:她不急着回宫查看,反而沉住气率众人在隐弊处躲了起来,静观其变。
她的举动很明智,因为她躲起来之后过了没多久,委国大军就掩杀了过来。
孟朝当机立断,带着从不离身边的一干高手匆忙去了国库一趟便趁乱逃出韦月。
一月后风朝大军不战而退,孟朝暗暗切齿却无可奈何。
此时,她已是国破家亡的丧家之犬,无处投奔,只得带着一干高手来到了洛乘风的家——禾疆洛家。
孟朝来到洛家,并不是为了寻找一个安身立命的所在苟延残喘:她从没打算放弃韦月,相反的,她一直在积极的抓住一切机会复国报仇。
孟三公主和洛家当代家主洛金堂见面后,跟洛金堂说了这样的一番话:
“韦月灭亡只是开始,委国志在中土,早晚会对中土国动手。”
“委国主是个贪婪的君主,他甚至妄图一统天下。”
“禾疆位于中土西南边陲,乃是中土国西南国界的门户。如果中土真的亡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禾疆离委国太近,作为委国侵略大军最佳的登陆点,到时候必然是委国志在必得的囊中之物。”
“如今风朝衰败,君王昏馈,国势风雨飘摇,内政腐朽,周边各国虎视眈眈,风朝覆亡,并非不可能。”
“也许风朝之亡洛家并不关心,可是洛家主,你别忘了,委国不是一个一般的国家,它本身就由方士创立,有着完整的法术传承。”
“委国第一法术大派“八棠教”,继承的就是开国之君李禄的衣钵。”
“‘八棠教’这个门派相当于委国的秘密军队,和委国军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八棠教’教主就是委国的国师,地位尊贵,握有很大的实权,而委国国主就是“八棠教”背后的实际掌控者,委国整个政权的统治体系充满了‘政教合一’的味道。”
“由‘月蚀之日’可以看出,委国每侵略一处,‘八棠教’都是开路先锋,而且委国占领了韦月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追杀韦月所有的道术高手以及国内能人异士,务求将韦月所有修士赶尽杀绝,斩草除根。”
“我知道洛家避世修炼,风朝亡了对洛家来说当然不是大事。可是‘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若洛家对国家兴亡不闻不问,今天韦月修士的下场,就是禾疆以致于整个中土修士的未来,请家主三思。”
洛家当代家主洛金堂是个明白人,她知道孟朝的话绝不是毫无根据。
有韦月血淋淋的教训放在面前,国事又如此不堪,“风朝灭亡,中土修士断根”的担忧决不是杞人忧天。
洛金堂在第一时间想到了一个“人”——她的四妹,洛明堂。
洛金堂会想到洛明堂,并不是四妹洛明堂有多厉害,厉害的另有其人。
在洛明堂身边,有个江湖人称“血算子”的煞星,曾经在数十年前以出手狠辣、毫不留情扬名江湖。
这位血算子能耐大就不用说了,最难得的是她重情重义,古道热肠,使江湖中人心悦诚服。
如果这个人肯出山,必然一呼百应,抗敌御辱之举,事半功倍。
为报仇孟公主上山 因前情洛家主受辱
天帝六十年,夏,天气晴,微风。
适值正午,烈日炎炎,孤燕山脚下,此刻却站着两个两个陌生人。
一个是五六十岁的老妪,鹤发童颜,满面红光。
她虽然年纪不小,腰却一点也不驼,眼神威严,表情严肃,着一身灰色的道袍,头上扎着道髻,是个道姑打扮,看上去十分精神;
另一个人也做女冠打扮,只是岁数就年轻的多了——不过二十上下:
长眉入鬓,眼睛细长,眼神自信,顾盼间带有一种经常发号施令的人特有的上位威严;
肤色微黑,明显是常在外走动、晒出了现在这健康的颜色,五官长的颇有几分姿色,脸上最显眼的零件是一个大大的鹰钩鼻子;
她嘴边习惯性的总是带着很有亲和力的微笑,让人一望油然而生亲切之感,不知不觉就想靠近;削肩膀、高个子,腰板儿挺得也很直,走路昂首阔步却没有目中无人的感觉,一举一动十分干练干脆。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洛金堂和孟朝。
二人一路从禾疆出发来到孤燕山,虽然有道家神行之术助力也走了将近半月,风餐露宿,不敢稍懈。
还好孟朝虽是公主却不娇生惯养,经常行走四方、而且也有相当不错的道法功夫在身上,否则真的是吃不消的。
连日的辛苦,今天终于到了目的地,二人仰望孤燕山,洛金堂的表情却十分犹豫不决,停在山脚小路,一时不敢上山。
这却是为何?
无他,只是洛金堂怕了,怕见当年大名鼎鼎的煞星、如今的孤燕山主的面。
书中暗表,当初那煞星隐居孤燕山,并非是因为功成名就、急流勇退,而是因为心灰意冷。
当年她所爱之人惨死,魂魄无存,却因诸多原因,不能报仇雪恨。
这煞星觉的自己虽然一身绝学,却连自己爱的女人都不能保全、甚至连替她报仇也不能,实在是无用之至,从此便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