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楼的时候换下来刚才那条睡裙,而是穿着居家服,可我脸上的余温还没下去,不敢正眼看她,低头一口一口喝着粥。艾净亭也不搭理我,等到我一碗粥快喝完了才开口。
“莫染,这是香蕉煎饼?”
“恩。”点点头,倒数第三勺粥。
“蛋卷放了肉松?”
“恩。”点点头,倒数第二勺。
“燕麦是在哪里找到的。”
“恩……”点点头。
“恩什么?”
“恩……咳……”被最后一口粥呛住了,我咳嗽着,艾净亭走过来帮我拍着背,“呼,谢谢……”感觉好多了。
“莫染,”艾净亭站在我旁边,“看着我。”
额,我咽了下口水,抬起头看着她。
“你怎么了。”她浅笑着。
摇摇头。
“是么。”
点点头。
她笑着看我,不讲话,热度从脸颊到耳朵,我觉得快烧起来了,“是因为……”我刚要说。
“算了。”艾净亭看了眼我的耳朵,然后轻轻一挑眉,回了座位,继续吃着饭。
。……这是在逗我吗……”什么情况这是……”我嘟囔着。
“你昨晚说的。”
“恩?”昨晚?那么多话,哪句啊……我看着她,眼睛里都是问号。
“我很笨,记不住的。”她笑笑,继续吃着。
“笨?”什么时候……我看看她,眼神从迷茫到惊恐,我昨天说,睡醒了再教训我,难道是……“那个,吃完早饭,我就回去了,我才想起来,有事儿。”我严肃的说。
“哦?”她看看我,“那好吧,我不知什么时候飞国外。”
“……没事儿了,好好吃饭。”
我低下头,忽略了艾净亭唇角的笑意。
“莫染。”
“恩?”我洗着碗,回头看看坐在餐桌旁的人。
“我想跟你出去走走。”
“好啊,去公园吗?我开车?”
“不。”
“恩?”
“我的意思是,我们去旅行。”
我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她,半晌,笑着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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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隐不是正面典型
决定去旅行,必然不会说走就走,不常在路上的人,对出行总是谨慎而又忐忑,更何况,同我一同出游的,是我朝思暮想的人。定在周一启程,目的地是澳大利亚,这地方艾净亭并不陌生,而我,则是全然不熟悉。我并不热衷于旅行,总觉得少了与人分享的欣喜,好在,这次不是这样。
离出发还有几天,在屋里转转,想想,似乎也没有什么要带的,艾净亭在那边有房子,车子,所以省去了跟旅行团疲于奔命的情况,我只需要带着自己去就好了。之前回家,跟我娘讲,我要出去旅行,我娘看了我一眼,没讲话,反倒是我爹开了口,问了问去哪。
“我们能一起去吗。”我娘问道。
“……”我看着我娘,摇摇头。
“切。”我娘不屑的翻了个白眼,“我还不去呢。”
我觉得我娘有些接受我和艾净亭的事了,尽管她当时嘴上不讲,但我知道她心里的抵触和难过,按照中国传统价值观来讲,我已经干了件挺不孝顺的事儿了,所以对于我娘其他小脾气,我都一并接受,于是我狗腿子的笑着说,“妈妈,我会给你带礼物的~”
“别瞎买东西。”我娘看了我一眼。
我爹倒是笑呵呵的,问我用不用给我点钱,我说不用,上次卖家具的提成还有很多,可转过头想想,我的家具是卖给了艾净亭。这个发现让觉得,恩,倒真的成小白脸了。
把旅行的事规划完了,总觉得遗漏了些什么,仔细想想,柳逸已经很久没给我打过电话了。上次住院的事弄得挺莫名的,我了解柳逸对我的关心程度,那个情况下她选择回去,让艾净亭陪着我,想来必然有些酸涩和委屈,主观来讲,我对不住柳逸。于情于理,我都应该给她打个电话,见她一面。
“柳逸,你在哪呢。”我打给她,那边是喧闹的音乐声。
“酒吧,怎么了?”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等会儿啊,我换个地儿,这太吵。”
声音渐渐小了,最后那边安静下来,只有柳逸的声音,“怎么了,莫染,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想你了呗,在哪呢,我去找你。”
“呦?想我,倒是稀奇,没跟净亭姐在一起。”柳逸那边笑着。
“没有,你在哪个酒吧。”
“我在夜色呢,等你来了打给我吧,去别的地方,这儿太吵了,你不喜欢。”柳逸说。
“好,到了打给你。”
挂了电话,抓了件外套出门,开着车到酒吧门口,响了响手机,一会儿就看到柳逸从门口出来。我闪了闪车灯,她走过来上了车。
“跳舞了?”我问她,柳逸化了妆,恩,还好,不太浓。
“恩,跳了一会儿。”
我调高了空调温度,回过身把外套拿过来递给她,“空调凉,你出了汗,穿上点。”柳逸愣了一下,接过去,反穿在身上。
“去哪?”我问她。
车停在巷子口,我下了车,走进小巷,巷子尽头是一个遮着布的木门,上面挂着木制招牌,推开门,暖黄色的等洒满了室内,几对情侣散落在四周。这是柳逸念大学时发现的地方,我考上大学才带我来,一个充满了古朴气息的酒馆儿。里面堆叠着书,碟片,播放音乐的不是音响,而是留声机,长针旋转着,划过黑胶唱片的轨迹,柳逸总能找到这样的地方。
老板是个留着半长头发的男人,笑着问柳逸喝什么,看到我,笑着说,好久不见。
这儿的沙发,柔软的像一张床,坐上去,就散掉了所有意志力。
“你还经常来这?”我问柳逸,她从包里拿出纸,揩净了唇上的口红。
“基本上两个星期会来一次吧。”柳逸笑笑。
“这里……一点变化都没有。”我环顾四周。
“有,只是你忘了。”柳逸看着我,半晌,然后笑笑,“你从来记性都不好,不记得也正常,小时候晚上背的书,第二天一早就忘了,重要的事都不记得,更何况这些小事。”
“也对……”我点点头,“得有……一年没来了吧。”
“347天。”老板端着喝的走过来,放在桌子上。
“记得这么清楚?”我问他,“谢谢……”拿过桌上的杯子。
“我是随口讲的。”他笑笑,“今天我请客。”我才注意到,吧台里站了个女生,正在算着什么。
在我的印象里,这个老板过去一直都是忧郁的,先来看来,除了那中长的发,似乎一切都不一样了。我不说话,默默地喝了口杯子里的东西,咸咸的,涩涩的,泛着气泡。
“怎么了,莫染,你看上去不太高兴。”柳逸看了看我。
“没什么……”我摇摇头,猛喝了一大口。
“莫染,你从小就这样,心里有事儿的时候就闷闷的,脑袋顶上似乎飘着乌云,都能看见打雷下雨。说说吧,跟我有什么不能讲的。”柳逸坐在我身边,摸了摸我的头发。
“柳逸……抱歉。”我实在不知道该讲什么。
“抱歉?”
“虽然我不知道怎么讲,但我知道,你这段时间过得很辛苦,因为我,所以……抱歉。”
我看着她。我脑子挺乱的,所以语无伦次。
“莫小染,跟姐姐也这么客气?”柳逸看着我,“我可是把你当亲妹妹带大的。”
我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我有些分不清,柳逸讲的话是不是代表她的心声,很多事情为难着讲不出口,却卡在喉咙,让人窒息的难受。
“柳逸姐……抱歉。”我只能重复着这无力的话。
“莫染,你并没做错什么,干嘛一直道歉。”柳逸笑着,“那天的事,我该向你道歉才对,太紧张你了,然后知道你没事松了一口气,又觉得生气,就挂了电话,反而是你会觉得委屈吧。”
“没有。”我摇摇头。
“哎呦,小孩子,来,让姐姐掐下,表情可爱的呦。”柳逸说着,手就掐了掐我的脸,“好啦,别一副苦瓜脸,好不容易见我一会,高兴点。”
我看着她。
“莫小染,没完了啊。”她挑了挑眉。
我对她笑笑。
“这多乖。”她揉了揉我头发,“之前的事儿呢,就这么过去了,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不至于这种事儿都要互相道歉半天。我要是纠结于这些事儿,莫小染,你小时候干的事儿都够你死好几百次了。”
“啊?”额,我小时候……
“恩,跟我吵架,结果冲我睡着把我头发剪了的事儿,是你干的吧,那时候儿我都没怎么你,更何况现在。”
“你有一段时间短头发……是因为我?”
“废话,我当时可是校花,剪了头发,一下子被隔壁班的谁谁抢走了。”柳逸白了我一眼。
额……完全不记得呢。
“总之,这事儿过去了,懂?”柳逸看我一副不明白的样子。
我点点头。
“恩,这才对。”她满意的笑笑。
“铃铃铃……”她手机响,“喂,恩,我先出来了,你要过来吗?哦,好,恩……那就一起吧,好,对,你认识路?恩,那一会儿见。”
挂了电话,柳逸也没有要告诉我是谁的意思,我看看她,她看看我,“怎么了莫染,是不是姐姐我太好看了。”
“……谁啊,林竺?”我只能猜到他。
“恩,还有他那个你讨厌的弟弟。”柳逸说,“他刚才也在酒吧。”
“啊?你约会到一半……跑出来的?”我看着她,她给了我个,不然呢的表情,“不对啊,你们约会,他弟弟算是怎么回事儿。”
“林竺喝酒了,没法开车。”柳逸说。
“啧啧,弄得感觉跟他也要追你似的,你听过该隐的故事没。”
“莫染,林筗会来也是因为你,也奇了怪了,我之前每次跟林竺出去,他都不去,你一出现,他也就出现了,你听过他喜欢你的故事没。”柳逸坏笑着。
“啊?”我一口咸宁雪碧呛在嗓子,“咳咳咳……你开什么玩笑,那哥们……咳咳咳。”
“瞧瞧把你吓得,啧啧,出息。”柳逸嫌弃的递过餐巾纸,“逗你的。”
“咳,咳咳……又不是愚人节,有拿这事儿开玩笑的吗。”我擦了擦。
“谁让你说该隐的故事呢,那又不是什么正面典型。”
“我这不是比喻嘛……”
“这要是考试,就得给你个大大的红叉,让你不及格,你中国文学怎么学的啊。”柳逸毫不留情的吐槽我。
“我中国文学……中国文学?”
“就是语文,哎,不及格。”柳逸摇着头。
不想跟她说话!
“叮叮叮……”门口的风铃响起,门开了,林竺和林筗走了进来,身上有着水渍,“下雨了呢。”林竺坐下,拿纸巾擦了擦身上的水。
“好巧啊,莫染。”林筗露着白牙。
“恩,挺巧的。”我笑笑。
“聊什么呢。”林竺看上去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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