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染,实习了一上午,感觉怎么样。”林筗问我。
“挺好的。”我说。
“没了?”
“没了啊。”我看着他。
“对于我让你跑腿,去前台的事情,你怎么看。”林筗还是挂着笑意。
“我觉得,挺好。”
“那你接下来的三个月,都做这个,有问题吗?”
“没有。”我摇摇头。
林筗愣了一下,没接话,正好饭也来了。一口口的吃着,我挺喜欢吃叉烧饭的,最好是叉烧和烧鹅拼,沾点酸梅酱,能让我一整天心情好。吃饱喝足,擦了擦嘴,看看早就放下筷子的林筗。
“早餐买多了,你中午吃不下了?”
“莫染,你怎么想的啊。”他问。
“什么怎么想的。”我反问他。
“我是你上级,你刚才回答我的问题,是下级该有的态度吗。”林筗表情有些严肃。
“首先,吃饭时间,我没有必要回答你关于工作的问题,其次,我来实习,不管你安排的是什么工作,我都会去努力完成,至于我对于工作的真实想法,并不包含在我的工作范围内,第三,我回答挺好,意思是我对于工作环境,还有同事并无不满,对于前台的工作也没有异议,最后,我一点儿也不觉得,你会遵循所谓上下级的原则,这样的试炼很无聊。”我认真回答。
“咳,咳咳。”林筗貌似呛住了,咳了几下。
“我是学心理学的,你是心理学咨询师,咱俩这样玩心理战没什么意义,不过林筗,你的预约量比起其它几个人,可是少了不少啊,这样真的好吗?你靠什么养活英镑。”
“……”林筗一脸的不可思议,“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实力。”
“我只是说事实,能开这个诊所已经证明你的实力了。”我喝了口水,“不过还得努力啊,少年。”
“……你是来实习的,怎么教育起我来了。”他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公事放一边,好久没见你了,最近怎么样啊。”
“你这话题转移的一点儿都不明显。”我点点头,“挺好的。”我回答。
“得,又是这句话。”林筗摇摇头,拿起筷子继续吃饭,看来刚才的确是装的。“听柳逸说之前去旅行了,好玩吗。”
“风景秀丽,民风淳朴,美食美酒,呜呼快哉。”
“……什么意思。”
“就是挺好的。”
“咳,咳咳……”林筗又喝水,“你是不是讨厌我啊,怎么说话这么噎人呢,你一点儿也不担心你的实习评定是不是。”
“担心啊,可是不能为了一个小小的评定就扭曲我刚正不阿的性子。讨厌你也谈不上,没什么特殊感觉,恩,是这样。”
“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呢。”林筗一脸的痛心疾首。
“我跟英镑是朋友,跟你也就是朋友家长的关系。”想想,这个比喻挺恰当的,“或者,你是我好朋友的男朋友的弟弟,再或者,你是我邻居。不管从哪看,都不太近啊。”
“邻居,这个挺近的,你跟净亭姐不也是邻居。”
“恩,但她是不一样的。”我说。
林筗的表情愣了一下,笑了笑,“也对。”说完,把饭送进嘴里,慢慢嚼着。结合着之前柳逸讲过的话,我眯了眯眼睛,“你看我干嘛,是不是我长得太帅了。”林筗抬起头,问我。
“我在发呆。”
下午依旧是坐在前台,旁边叫田雪的姑娘总是时不时看向林筗屋子的方向。上午和我一起进电梯的女人在林筗隔壁的屋子,她的预约患者男性居多,怎么看都不像是来做心理咨询的,不过我到现在都没见到她。那个老外是个美国人,没有患者的时候会出来溜达,站在前台和我们聊天,鉴于我的英语水平,在我决定用点头摇头回答的时候,他却一口地道的普通话,简单的问了问我的专业,他表示希望我跟着他实习,然后自告奋勇去和林筗谈,结果不是很理想。
“他希望你先做一个星期的前台,后面的事情再说。”老外如是说。
我对于这个结果没什么不满意,每份工作都有可学习的地方,这是我一贯的思想。5点,准时下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部分员工是外国人的缘故,这里对于时间的把握意外的好,所有预约患者的结束时间都在4点45分左右,留出15分钟的弹性空间来解决突发情况。员工走的时候都会微笑着互道辛苦了,这让我觉得挺诧异,不过仔细想想,一个心理咨询室会用积极暗示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前台姑娘说,晚上的门是林筗自己锁的,所以我可以下班了,我点点头,然后收拾东西。我是开车来的,所以想故意错开点时间,不然一个实习生开着车,总归影响不好。跟林筗说了声,拒绝了他一起走的邀请,确定没什么人了才踏进电梯,眼看着门要关上,从大门里走出一个人,伸手摁住开门键。
“谢谢。”她说。摘掉墨镜,现在能看到她的轮廓,看上去有点冷峻。
电梯到了一层,她先走出去,脊背挺直,脚步毫不拖沓。走的方向和我一致,我走在她后面,到停车场有500米的路程,一般人都会回头看一眼,但是她没有,然后拿出钥匙,坐进我旁边的车,开走了。发动车子,往家开,今天遇到了太多神奇的人和事儿。当然不会一路畅通,车子堵在路上,导师的电话就打来,询问我的情况,我跟他说一切都挺好之后,他表示,要我认真实习,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都说良师益友,我其实挺感激我们导师的,虽然他是个一点也不慈眉善目的老头儿,但是人不可貌相,恩,不可貌相。回了家,我爹娘对于我第一天实习并没有多大兴趣,我娘说了句,明天坐地铁,老爷子则是笑呵呵的问我中午吃饭没有,我只能暗自猜测,他们不想给我太大压力。
尽管是傍晚,屋外依旧笼罩着热浪,我坐在床上,看着艾净亭家暗着的屋子,看看时间,中午。她这次去谈合作还是什么的事情,我并不清楚,所以不敢贸然打给她,柳逸传简讯贺喜我成为了林筗的下属,也不知她哪知道的,回了个表情,把手机扔在床上,进浴室洗澡,满头泡沫就听到手机铃响。
莫名觉得是艾净亭打来的,冲出去一看,果然是她,“莫染,在忙吗?”
“没,嘿嘿,刚才在洗澡,听到铃声响,觉得是你,披上浴袍就跑出来了。”
“那先去洗,然后回我电话吧。”她说。
我用最快速度洗完了澡,然后胡乱擦了擦头发,“我洗好了。”
“只用了五分钟。”艾净亭那边笑着,“不用这么急的,我一会儿没什么事。”
“嘿嘿,我不知道嘛,总怕久了就不能跟你多说一会儿。”
“今天去实习了?怎么样。”艾净亭鲜少问我学习和工作的事。
“工作环境,同事都挺好的,还有认识的人,林筗是诊所的合伙人,我在他手下实习。”
“哦?倒是挺巧的。”
“啧,感觉挺不靠谱的。”
“怎么?”
“林筗呗,那张笑眯眯的脸,嘶,怎么都感觉不专业啊。”我说着。
“你呦。”艾净亭轻声,“又贫嘴。”像是嗔怪,又像是撒娇,暖意倒是藏不住的。
“哪有。艾司令放心吧,小的会努力的,不管是什么工作,都会努力完成的。”
“恩。”她那边轻轻说,“别太累。”
“恩呢,也请艾司令好好照顾自己,等待班师回朝~”
挂了电话,把头发吹干,倒在床上,不意外的怀念艾净亭身上的香气。生活有时让人忙碌的没时间思考生存的意义,有时却又空闲得让你胡思乱想个不停。隔着墙壁的日子过去了,隔着小路的日子也过去了,现在是隔着海洋的日子,要说什么距离远了,心近了那是假话,还是希望能和艾净亭离得近些。可客观条件不允许,也只能学会把她放在心里,想的时候静下心来,靠记忆度日是件难事儿,更何况人是靠遗忘存活的动物。
越想就越睡不着,起身到书房研墨练字,听到下楼声,不一会儿老爷子就出现了。
“丫头,还不睡啊,都快1点了,明儿不还上班呢吗。”
“恩,睡不着。”
“怎么,上班压力大?”老爷子走过来看看字,“字倒是不浮不草,不像啊,跟我说说。”
“没什么事儿,放心吧。”
老爷子看看我,笑着摇摇头,“想艾家那丫头了?”
我点点头。
“那我可帮不了你喽。”他说完拍拍我肩膀,“我去睡了,明早要开车的话,钥匙在抽屉里。”
老爷子就是这样,能教育的他说,帮不了的多一个字也不讲,又写了半页字,觉得有些倦意了,回了屋倒在床上睡到了天亮。
“晚安,莫染。”艾净亭的信息。
“早安,艾净亭。”一切都在变的时候,总有东西是不变的,不是么。
☆、晚霞中的红蜻蜓
我跟艾净亭的事儿写到现在了,大家对我的记叙风格也多少有了了解,之前就看到有人说,仙气儿,接地气儿的问题,其实我不太理解,写的是生活的事儿,也是活生生的人,怎么就仙儿了呢。这个问题到现在我也想不明白。
柳逸说,莫染,她们这么评价只能说不了解你,看上去深沉老练啊什么的,那都是外在,你内心其实简单的跟傻x似的,对你好,你就回报,给你肉吃,你就开心,就没见过比你还简单的多细胞动物了。
我们不去深究柳逸这话好不好听,以及评价的恰不恰当,有一点她说的是对的,我其实是个简单的人,没有想象的那么有品位或是成熟,坦白点讲,我的长相和行事作风给了人误导,觉得我凡事儿都特有把握,但实际上呢,我知道自己性子里那些软弱的地方。
再来说说这文,其实生活这么平淡,很难把一天天的生活总结起来,凑成段子,再一点点打出来,不是任何时间都有那心力和感觉,按照小说的发展标准来讲,我和艾净亭的进度确实是慢了,也没有什么能推动发展的情节出现,但对我来讲,是件好事,毕竟还是稳稳当当来的踏实妥帖。但又怕因此让看文的各位失了兴趣,风花雪月人人都曾遇过,低吟浅唱也人人都有感悟,人家凭什么看你打着字,发着牢骚,讲你那点歪门邪道的人生感悟呢?人家是冲着艾净亭来的。
话说到这儿,柳逸就又骂我了,莫染,你能不能捡捡你那颗少女心,人家看着你那么矫情的东西,哄着你,你还想怎么的,说的跟你能改一样。
我摇摇头,性子这东西改不了。
那就别废话,该干嘛干嘛,柳逸如是说。
于是在艾净亭不在的日子里,我除了实习,吃肉之外,把时间已久花费在了敲敲打打上,尽管有些自说自话的意思。可回头看看,我从一开始就是在自言自语,也就释然了,我是个从一而终的人啊~一个星期的前台生活结束,周五晚上,林筗说,诊所会聚餐,说实话,我完全无法想象一群心理工作者推杯换盏的场景。搭车来到一家日料店,前排姑娘坐在我旁边跟我解释着,聚餐是每星期都有的,按理是每个人都要参加的,她说这是为了总结一星期的工作。我捉摸着,这也是积极暗示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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