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不劈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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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可以不劈脚-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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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老爷爷先结了帐。如果叶潼知道,一定会感到大大的吃惊,没想到愣得像木头的艾历,竟也会使这些手段。
  用过完美的焦糖布甸,为这丰盛的一餐划上句号後,艾历就带叶潼回到他在柏林独居的公寓。父亲在德国各个大城市都有物业,但这幢却是艾历私人拥有的,自从当兵回来後,他就用积蓄下来的钱在这里买下房产,算是有个特定的居所,正好方便公司联络。
  「好整齐。」这是叶潼进到屋子的第一印象,艾历的居所就和他本人一样,有条不紊、一丝不苟的,换著叶潼一个大男人住的话,肯定不到一星期就变成狗窝了。
  「佣人一星期会来打扫三次。」艾历解释道,他也不是甚麽爱做家事的人,不过用完的东西就一定会放回原处,但清扫打理还得靠外人。
  「已经很棒了。」叶潼摇摇头,想起公司派给他的那个公寓,「我请了人打扫都一样。」不到一分钟又给自己弄乱了。
  想及此,就觉得自己寄住在这里时必须规规距距起来,从前一些生活陋习的都得注意著别犯,虽然艾历不是会埋怨自己的人,但叶潼希望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形象总是正面的。
  晚上他想找家酒吧小酌一番,艾历就提议他到柏林大教堂附近的大草坪,那里有条露天酒吧街,让人点了饮料後躺在大草原上看星星,再伴著旁边河堤的景色,听起来比他从前上的红灯区健康多了,很像艾历的提议,叶潼想了想,偶尔试试这种调调也不错。
  「那我先去换件衣服。」叶潼往属於自己的客房走去,他的行李箱还没打开来,因为职业的关系,他带的保养品比女性还要多,毕竟这是时装秀前夕,他得让皮肤保持最良好的状态。
  把两三套衣服瘫在床上,叶潼的选择困难症就出现了。要是自己一人的话,只要不是去钓男人,他就是穿人字拖也觉得没问题。只是这回艾历都和他一起,而且二人喝酒看星星的节目听下来那麽浪漫,稍为打扮一点似乎是必要的。
  他不奢求艾历会知道自己的用心,不过在这种小处里著手,似乎就可以渗进一点自己的心意。打从温泉那次,艾历对自己和萨莱曼交往的事表达出完全none of my business的态度时,叶潼就知道他们不是同路人。但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到他发现自己享受和艾历相处多於和萨莱曼一起时,他要喊shit都来不及了,因为心里已经满满都是那个大块头的影子。
  「……这件吧…」大概这麽抱头考虑了足足有五分钟,叶潼才决定穿右边那件V领的针织贴身背心,就在他脱了上身衣服的时候,门把突然卡嚓一声被扭开,他呆呆的看过去,正好对上艾历那张呆呆的脸。
  「Tut mir leid…」(抱歉……)艾历说了声,却没有退出房外的意思,像他们这些後进都是一间房十数个模特一起更衣的,所以也没有甚麽避忌的习惯,「我只是看你好像很久了,想来看看情况。」
  「啊……」叶潼把身上的衣服丢开来,设法表现得坦荡荡的,而事实上他也确实是坦荡荡,「没、只是挑衣服花了点时间。」
  「这样……」艾历点点头,突然目光一眯,走到叶潼跟前,手触上他腰际,「你这里怎麽回事?」
  「甚麽怎麽回事?」叶潼呆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里,不痛吗?」艾历的手摸了上去,温热厚实的触感,让叶潼起了一阵颤慓。
  「痛?」叶潼倒觉得自己面门有血气窜升,被碰的那个位置好像火烫一样,还伴随著一点点的钝痛……嗯?钝痛?他往下看,艾历指著的位置,光滑的皮肤上有著一大滩瘀青,而他到现在才发现!「噢……有点……」
  艾历沈默了一会,突然扳过叶潼的身体,把他的双手举起,像是做体检一样把他三百六十度看了遍,幸好叶潼现在还穿了条boxer,不然他觉得艾历连他的体毛都要一根一根用放大镜看清楚了。
  「这里、这里和这里也划伤了。」艾历的手抚过後背好几处,「潼,这是怎麽回事?这一点都不像你?」模特儿从入行就接受一连串的走步和姿态训练,因为是靠外观赚钱的,他们都被公司叮嘱,要小心不要留下伤痕或是瘀青。艾历每次见著叶潼也是好好的,怎麽这回却一连给看到几个伤处了?就是不小心磕碰倒,也没可能伤著这麽多地方吧?
  「啊……都不算甚麽。」叶潼搔搔头,抓起床上那件衣服套上身,一副打哈哈的样子,「最近有点恍神,不小心而已……」被艾历每一指,他就依稀想起自己怎麽受伤的,那时他还觉得没甚麽,原来已经落下了瘀青和划口,看来他对那些人还是太隐忍了。
  艾历责难似地看著他,就像在怪责一个任性又不诚实的小孩子,和潼相处久了,他自然开始了解对方。潼在跟他说谎,这个认知让他失望。
  「潼,如果你是不想说,你直接告诉我就好了,不需要用这种草率的态度对待我。」艾历是不吐不快的人,他绝没有圆滑到可以假装接受对方的谎言,「我只是出於担心,如果你嫌我烦,我可以不再问的。」
  本来确实是艾历探究他的私事,但被这麽郑重的警告,叶潼想装作神经大条都不行了。艾历这摆明是在戳破自己的藉口,这个傻瓜……难道他就没听说过世上有『装傻』这个技巧吗?甚麽都打破沙盘问到底,有甚麽意义?
  「告诉你又没有用。」叶潼肩一垮,等於承认自己在作戏了,「而且都过去了,你听了也不能改变甚麽啊!」
  「我们是朋友对吧?」艾历蹙起眉,对方的话更证明是有事发生了,「也许我不能帮你解决,但烦心事有个倾诉对象也是好的。」
  「就是因为不需要啊……」叶潼撇撇嘴,「难道我要跟人说,我红颜祸水哦!因为有人妒忌我得到萨莱曼,所以就做些小意外来欺负我了?」他後面那句是故意掐高声音的,装作小女儿的娇态,然後又回复过来,「你说,这话怎麽听怎麽恶心,我怎麽说得出口?」
  艾历看著他,非常认真的说,「你用那种声音说,自然会恶心啦。」
  「啊!不是声音的问题好不好?」叶潼无比讨厌这人的驽钝,「一个大男人,有甚麽事自己扛就好啦!被欺负就自己去解决!对别人哭诉成甚麽样子?难道要别人为自己主持公道,这要不要脸啊?」
  「我又没说要为你主持公道。」艾历摇摇头,「我只是想知道你发生甚麽事,而且你也没有哭啊……」
  叶潼语窒,他不知道怎麽解释这种关乎尊严和面子的问题,但看艾历那不以为意的模样,似乎自己的那些顾虑在他面前都是多馀的,他就真的单纯是想要知道而已。
  这让叶潼不禁反省自己是否反应过度,一直以来他也觉得这些被整的事不该跟任何人提,毕竟自己是成年人了,就该有独立解决的能力。即使是萨莱曼,他也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这麽不济,连那麽一点欺侮事件都搞不好,也不想别人觉得他在请萨莱曼主持公道,搞得像悲剧女主角那样的……难道他这种想法就不对吗?
  他坐到床上去,看著居高临下俯视他的艾历,那深蹙的眉是出自真心的关切,面对这麽直白的担忧,自己却还拘谨於面子的问题,是不是太过无聊了?
  抓抓有点乱的头发,叶潼索性整个人平躺在床上,看不到艾历比较方便他老实倾吐,他知道站在床头的那个人会默默的听。
  「其实也没甚麽……我早就预想到会出现这些情况的,只是……当它们实际发生的时候,次数好像多了点,所以我也有点手忙脚乱。」
  身边的床垫一沈,他知道艾历坐到床上来了,他转过身去,对著那桃木的衣橱,慢慢的交代整件事。
  其实那些小把戏都非常拙劣,而且也无聊到不值得追究的地步,就像有人误传了约见时间、到了试装间又没有帮他跟设计师报到那样,然後就是最传统的欺侮手法——在试穿的sample里放大头针、别针,鞋子里有图钉那类小case,叶潼起初哉了几个跟头,後来就精明了,每次试衣服都会先小心检查,但没想到出出入入还是有不小心的碰伤划伤。
  最为严重的自然就是腰处那个瘀青,那是到秀场看走台时,有一堆新人经过,然後他不知被谁推了一下,整个人就给撞到一堆行李箱里去,当时他只觉得磕碰了後背,却不知道腰处都给撞瘀了。
  不是没想过揪出凶手,毕竟叶潼觉得这些枝微节末的事儿发生个不停,也挺烦人的,但一来这是他头一次负责的大秀,光是应付公事已经忙不过来,二来就是这些欧美的新人对他不熟,第一次合作实在不想留下一个尖酸刻薄的印象,所以他都忍过去了,想著只要他人没出甚麽大意外,熬过这个秀,自然别人就会承认他的实力。
  听著叶潼那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语调,艾历的脸色却是阴沈了几分,他自然听得出叶潼那敷衍带过的语调,平常人都会把自己受过的委屈夸张化的,就只有他不停把事情低调化,但这反而让艾历更想像到那些不停发生的『事故』有多烦人。
  到叶潼把事情大概都说过了後,艾历轻声问,「萨莱曼知道吗?」
  叶潼这时终於翻过身来,黑瞳睁得大大的对著艾历,「我为甚麽要让他知道?」
  「对,没理由让他知道。」艾历点点头,但他的理解却和叶潼不同,这麽多的事,就是叶潼不说,身在同一个秀的萨莱曼也没理由全然不知,连对方受委屈也没发现的,实在没资格当所谓的恋人。他站起来,「我们先去喝点东西,回来时我给你涂点去瘀的药膏。」身体就是工作的资本,艾历不能为友人解决这些事,但疗伤却是份内能做的。
  「先谢啦!」把积在心里的事儿吐出来,叶潼也觉得自己舒爽不少,突然就觉得自己之前的那些坚持都很多馀,对著艾历,就是再丢脸的他都可以坦白倾吐出来才对。「我想喝五色vodka,之前在某些bar喝过,是不同水果味道的。」
  「那个我知道。」艾历点点头,「到时帮你点。」
  二人一前一後的出了公寓,乘上艾历那台不太现眼,但瞧来眼熟的宾士,往柏林大教堂区驶去。




可不可以不劈腿 二十二

  二十二、
  
  叶潼其实是个挺矛盾的人,看起来很爱玩,但其实不然,曾经因为寂寞而经常夜游,过著床伴一天换一个的放浪生活,但事实上,他也只是想藉著过程寻找一个固定的伴侣而已。
  所以每当他和某个人定了下来,他就不会再和其他人胡搞,专心经营那段感情——哪怕到後来总是落到难看的收场,但在交往的时候,他确实是忠诚的。
  就只有这次萨莱曼的事,说不出谁先来後到,反正他就是在接受萨莱曼之後发现自己已喜欢上艾历的,这种心灵上无法控制的出轨,因为从未面对过,连叶潼也不太晓得怎麽处理,久而久之就这麽把问题搁著,做成现在这个局面——和朋友见面搞得像偷情,和情人一起又那麽漫不经心。
  艾历建议的酒吧街真的很不错,点了酒後就在大草坪上找两张躺椅靠著,抬头看到一片星幕,比起紫醉灯迷的舞场更来得惬意。客人与客人间分隔极远,又有草丛和矮树阻隔,感觉就像二人在野外露营那样。
  「Cheers!」举杯把那小小的鲜红色饮料乾了,入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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