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阵子过得很不好。」认为他们之间的气氛应该有变得甜腻了,萨莱曼叹口气,一个劲的抱怨,「没有你,我都不想和人做了……你知道吗?和你吵架那天有三个男孩子脱光躺到我的床上,可是一想到和你吵架的痛心,我那里根本硬不起来。连食欲都没了,晚上也睡不好……工作也没心情接……我才知道自己有多爱惨你……潼……给我机会!」他说著说著,一翻身就把怀中人压到墙上去,下意识的亲他的发、额、眼帘,叶潼完全随他摆弄,这刻他的心里只想起八个字,「江山易改,品性难移」瞧这不是最棒的写证了?
蓝瞳灼灼的直视著他的爱人,他不晓得怎麽形容那种涨满胸口的感觉,只觉得自己再也不会这麽疯狂的想去拥有一个人了。
就在萨莱曼想要吻上叶潼的唇时,对方却不合作的闭紧了唇。这让帝皇再次受到挫折,他用惯常的技俩诱哄,「张开嘴,我想吻你。」
叶潼指指他半肿的脸,「会痛。」
「好吧……」帝皇摸摸他的脸,却不知道自己这麽用力一按,让叶潼『嘶』的倒抽了一口凉气,「这阵子我就不勉强你。轮你好起来,我再好好吻你。」
我可以说不要吗?叶潼很想说他生受不起,但为免引起更多争执,讲更多的话,最後他还是决定保持沈默,任萨莱曼把自己拉到床上依偎著躺下。似乎有意表现出歉意,萨莱曼只是很温柔很温柔的抱著他,偶尔亲亲他那样,叶潼决定把对方当成个发热沙发椅,继续敷自己的鸡蛋——伤处让他很不利於谈判,要决裂还是等脸好了再说。
可不可以不劈腿 三十六
三十六、
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这连绵万里的雪山,也是经年累月的积雪霜降造成的。
这瑞士的处女峯之所以出名,就在於它洁白得几乎不像人类世界,每年慕名造访的游客多不胜数,但这处女峯依然还是那副不受一点沾染的模样。那一望无际的雪白美景,让人类深深感受到自己的渺小、脆弱。
「Boy,怎麽还站在这里?」
听到那沈稳忠厚的嗓音,艾历反应的转过头来,只见这次为他们这批男模操刀的大师,正一脸感兴趣的看著自己。这位艾默迅.泰莱大师是瑞士的摄影名人,但在模特界却不算大红大紫,因为大师擅长的是风景摄影,而这次企划要求的就是将人融入在大自然里,成为这雪山的一部份。
这些天的拍摄里,早有不少年纪尚轻的男模们抱怨,因为他们来的时候刚好遇上一场大风雪,大师非但没让他们待在屋子里,还让他们乘夜脱掉羽绒到外头来,拍了一场惊险的速摄。後来有很多孩子都病倒了,也有敬业的拖病工作,艾历倒是还好,他到过更凶险的地方,这种寒冷还能抵御。
艾默迅起初捕捉一堆在雪地里跳脚发抖的猴子时,就对这名青年特别留意。那种气质绝不是一般历练能够拥有的,而他那面对严竣环境泰然自若,甚至有点享受於其中的神态,让艾默迅不自觉多留了个心眼——这孩子有一副好相貌、好身材,还有成大事的性子。
结束一天摄影後,其他人都是速速赶回车上或是屋子里取暖的,自由时间也躲著不出来。但艾历却是比任何人都早起,借了雪具去滑雪,晚上又一个人在雪原里踱步,这还是有天艾默迅独自去取景时发现的。
那踏著撬板,在雪地里如入无人的敏捷姿态,让他联想起高原里的雪豹和麑鹿。艾默迅禁不住按了快门,那是他头一次不是为了工作而以人为拍摄题材的。
艾历转过头,面对著能够操纵模特儿生死的大师,他却表现得很不在乎,甚至有点点被打扰的不快。他很喜欢这种高原的气息,寒冷而清新的味道彷佛能够把肺里所有污垢净化。现在是他歇息的时间,不希望有任何人来打扰。
「一会就回去了。」淡淡的回话,然後又把目光投入那一望无际的雪峰,天是澄澈如他眼珠子一样的蓝,欧洲的夜晚总是姗姗来迟。
艾默迅静默了一会,竟是靠著艾历身边坐下了。刚从另一边取景回来,他手里还拿著那台自娱用的单镜,他习惯带著三台相镜出工作,一是交差用的,二是作灵感用,最後那台是一部古老的菲林机,用来拍下他生命里见过最震撼的景色。
艾历没去留意,只是一眨不眨的看著前方,直要把雪白里看出一个洞来。那专注的目光有点像野鹿的呆愣和纯净,没甚麽狩猎的机心,和艾默迅见过的模特儿都不一样。
他们在这静谧的美景中坐了好久,太阳像是没有动过,却不自觉从一边挪到另一边了。艾默迅觉得这雪花都要把自己慢慢掩埋了,饶是他这硬身子骨都有点畏寒,但这年轻人还是入定一样愣坐著。
就在艾默迅几乎要开口离开时,某些怪异的声响响了。其实在城市里,那并不是甚麽怪声,但在这天然的雪山里,这简单铃铃铃的电话铃声就显得恁地突秃了。
艾历从裤袋取出blackberry,看著萤幕良久,然後按了好一会的键。
原来不是来电而是简讯……艾默迅心里这麽想,就见男模坐起身来,走到一边去拨电话。
在呼呼的强风里,不是很听得清楚话声,但艾默迅无法不凝神注视著男模的表情。作为摄影师,他是最敏锐的观察者,每个拍摄对象的模样都深刻烙在脑海里。只是现下艾历表现出来的那些表情,却是这个月里艾默迅一次也不曾见过的。
温柔、隐忍、关注、耐心,然後不晓得那端的人说了甚麽,青年露出了含蓄窘困的表情,呆钝得不像是个成年男子该有的模样,与那高壮的身形却是恰好成了反差。
艾历正专注跟那个人讲电话,以致他连艾默迅下意识拿起相镜来偷拍自己也不晓得。或者,他本人就是这麽漫不经心,为人太过坦荡,就不在意谁要将自己入镜了。
「艾历,脸颊好痛哦……」话筒那端传来叶潼嗫嚅的嗓音,艾历刚才就看到对方传来的大头照,好好的俊脸肿了一半,真的让人心疼,但知道前因後果後,他实在无法不责备这个人是自作自受,为甚麽老是搞些小聪明,觉得自己就能一肩扛起所有事?结果这不就害自己受伤了!
「你真的不要好好跟萨莱曼谈吗?」艾历是由衷这麽建议的,他认为萨莱曼的疏忽都出於无心,但看现在对方执著的程度,是不复合不干休的,叶潼那种始终不把话讲开的做法,对彼此都没益处。
「我要是说了,他真走去改怎麽办?」昨天抱著睡以後,叶潼就跟萨莱曼说要工作,然後让小金在秀场的休息室铺了床在那边睡。他不擅长,也不喜欢谈判。
「你不是想他改吗?」艾历不解,如果萨莱曼肯为叶潼改变,那他们还可以再试一次啊……
「因为我已经不想跟他一起了。」叶潼无奈,这原因有他不能直白讲的部份,但他确实不想再带这个任性的男人,「事实上他追到这里来,已经够吓坏我。」他从没见过这麽热切,为了感情而冲动行事的人。就是有些对他意犹未尽的男人,也顶多是电话上、网络上骚扰一下,会这麽亲自找上门的,真的就只有萨莱曼这一个。
「潼。」艾历心里叹一口气,「你应该认真对待每一个交往的人。」对叶潼,他总是不知从何说起。他们就像两极,如果是过去,他最排斥的正就是像叶潼这样率性、乱来的人,只是叶潼的任性只是一个外壳,真正的他寂寞,像未认主的野猫,让艾历无法对他产生任何反感,甚至下意识的就有了领养的欲望。
「我每次都很认真啊!」叶潼回答得那麽理直气壮,「你要知道男人就像鞋子,不试穿过绝不知道合不合的,萨莱曼就是名牌的皮鞋,外表看起来很漂亮,真穿上去才发现困著脚趾的,不舒爽……」
这甚麽道理?艾历懵了,但听来又似乎很合理……让他反驳不过来。良久,他乾涩的找回自己的声音,「可是……你试穿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试穿你……你希望自己被试穿很多次,然後变得又残又旧吗?」
这绝妙的反喻,让叶潼那头沈默了,过没一阵子,又不正经的嬉笑起来,「艾历,你吃了甚麽灵药,口才怎麽变这麽好?」
「我只是担心你……不想你这样下去。」声音那麽认真。
「那……」叶潼声音提了提,艾历可以想像那人的模样,一定是眨眨眼,脑袋里又冒出甚麽怪主意,「你要买我这双破鞋吗?或者……到我给人试得又残又旧时,可以请你接收吗?」
艾历语窒了,不太敢去猜对方这话里的意思,他只是不希望叶潼因为怕寂寞,而一直让自己接受不同的男人,却没想过他也会成为其中之一,「我……不太会穿鞋……」
「你是野人吗?」那端的叶潼喷笑了出来,把听到回答那刻,心里冒出的疙瘩无视掉。他预想过会遭到拒绝,也期待过有意外惊喜,却没想到会是这麽妙的答案……对!很对,他本来就不是穿鞋的那种人,「的确……不是所有人都一定得穿鞋的……」
这淡淡的,彷佛抽走了感情的话却让艾历心里一紧,本能地,他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甚麽重要的东西。他握紧话机,道,「潼,跟萨莱曼谈开来,明明白白的分手,然後慢慢再寻找下一个人吧!」
「嗯。」那抓空的感觉却只有继续扩大,叶潼回以笑声,但艾历却知道,他是心灵空洞时才更会笑出声来。
「得回去工作了,你也加油吧。」那人搁下这最後一句话,也没等艾历道别就挂了。
艾历呆愣地看著手机,说不清那是甚麽感觉。要说叶潼纤细,他对著对方时也是特别敏感。有时只要叶潼挑个眉,艾历就能知道他是高兴还是不悦。
而刚才,他就是感觉到那语气里的疏离。
手机又传来铃铃的简讯通知,艾历打开讯息,只见叶潼用手机拍了张照,左边是一只放倒的鞋子,右边是一只赤脚,它们给分得很开,拍摄的人很有技巧,从地板拍过去的角度,把这鞋子和赤脚的距离映衬得更夸张。
图片的标题是:YOU AND ME!
这下艾历再钝,也知道是自己失言了,他无意表达他们之间的差异,刚才那句不穿鞋的话,也是一时慌乱回过去的,那人的花花肠子却把这都歪曲了。
於是艾历想了想,然後把自己的鞋子脱下来,拍了一张脚就要插进鞋子里的图片,回传给叶潼,标题是:I COULD TRY YOURS。
图片才传过去没一分钟,那头就回覆了,叶潼打了个很讨打的小丑符号,说道,「赤脚不给碰,穿著袜子(保险套)就可以试,你死相啊你!哈哈哈哈——」艾历没想到自己忙了把袜子脱下来,又可以被人拿来做文章。他心下无奈,但见叶潼心情似乎好起来了,就又放下了心来。
打个把唇抿成一直线,像极自己的严肃表情符号,艾历最後回道,「不玩了,看紧你自己。」
可不可以不劈腿 三十七
三十七、
也许对那呆子来说,这不过是赔罪示好的方式。只是对叶潼这种肚子里拐几十个弯的人,却觉得那是某种重要的讯息——我并不是你这道上的人,但如果是你……却是可以嚐试的。
收到那张回传的照片时,叶潼心里其实有点惊喜,以为是某人脑袋开窍了。可随後又想,以艾历这样单线的思考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