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与我一起走秀?」萨莱曼表情有点意外,「这挺有趣的,很多人都讨厌与我一起工作。他们说……我太会抢镜头了,跟我一起,那场秀的报导基本上就只剩下我的大头。」
「这话肯定是GCB那些後辈说的吧!」叶潼耸耸肩,「我倒觉得能和你一起工作将会是非常宝贵的经验。」
「嗯,总有这天的。」就连这样客套的辞令都说得那麽与别不同,当他用那双蓝得过份的眼瞳打量著叶潼时,他不能否认自己产生那麽一点酩酊感。
「怎麽了?」
「没,我只是觉得就东方人来说,你真的挺好看的。」萨莱曼说著,撩起叶潼颊边的发,「精致的Chinese Doll,我有看你最近拍的那个杂志专访哦!」
「真是我的荣幸。」叶潼腼腆的笑了,忠实地扮演他含蓄内敛的角色,「这麽说来,帝皇每一场报导我也有留意的,毕竟你是一众後辈的学习榜样。」
「我可不觉得自己还有能教导Tung的地方。」萨莱曼摇摇头,蓝瞳在昏黯的灯光里,微微流转著异色。
「也不一定。」肩膀靠近,声音变得暧昧迷蒙,叶潼看著那淡色的唇,已经有点隐隐动情的冲动,他知道——那是来自於沈寂太久的情欲,「前辈,今天晚上有空交流一下吗?」
「你喜欢我?」萨莱曼挑起眉,直白的问。
「算不上。」叶潼很清楚,像他这种不缺乏他人谄媚示好的人,受到冷遇反而会更高兴,「只是今晚有点闷,不知怎麽打发好。」
「你今天不是有庆功宴吗?」
「我对那种眉来眼去的场合不太自在……」叶潼垂下眼,握著酒杯,「两个人聊聊天、喝喝小酒的,感觉更relax。」
「我认同。」萨莱曼微颔首,但却没向酒保点任何饮料,这回轮他靠过来,握住了叶潼埋在吧台下的手,「今晚想睡哪里?」
「Royal可以吗?」叶潼提了这一带挺有名的豪华时钟酒店。
「我对香港不太熟。」萨莱曼露出令人目眩的微笑,「带路吧。」
看对眼、搭讪、暗示、上床……所谓的一夜情的步骤,几乎都是这样了无新意。
不过对象的质素很影响当晚的快乐程度,这是叶潼阔别一年後难得兴致重来的第一次,当萨莱曼插入的时候,身体难免因为生疏而僵硬。帝皇对此啧啧称奇,「我以为你很常玩。」
「也不然……」叶潼耸肩,吃力的托高腰部,放松那个久未为他人进犯的位置,「工作太忙了。」
「我明白的。」萨莱曼沈声笑了,声音的鼓动随著相连的部位传到叶潼体内,他咬著牙,隐忍著异物感引领男人的性器更加深入,其实那里已经有过事前的润滑和按摩,但一起始还是会疼痛。
「不用急,我们慢慢来……」大概是看著身下人的不适,萨莱曼按住叶潼的身体阻止他那自虐的行为。要承受的一方勉强接纳自己,这实在有违他平素的体贴操守。将硬挺的性器抽出,萨莱曼又再次用手指按摩那个润热的部位,并俯下身来,舔弄叶潼已经萎缩的性器,耐心和绵密的爱抚下,他算是又再次兴奋起来,身体也越渐变得柔软。萨莱曼并不急著大快朵颐,而是更执拗的爱抚那肉柱底下的两个球囊,那挑逗的吻技让叶潼开始不耐的扭腰,渐渐回忆起欢爱快感的後穴亦因不满只有手指而剧烈的收缩著,萨莱曼游刃有馀的、故意放开那可怜的肉柱,改而去亲吻叶潼胸前两颗小点,倏地双臂被用力攫住,这名俊美的东方名模已经双眼湿润,颤著唇催促自己插入了。
萨莱曼的下身也充血亢奋著,到这回确定叶潼不会受伤了,才缓慢而耐心的插入。淫靡的水声随著他们交合而啾啾作响,叶潼半张著嘴,不晓得怎麽形容那种美妙的感觉,萨莱曼每一次的顶撞都恰到好处,彷佛已经探知了他体内所有的敏感点。他攀著对方的肩,在这场性爱里几乎没有半点主导力,像浮木一样随著猛浪抛高又下沈。萨莱曼身上有股好闻的体味,有如发情的牝兽被公兽的味道所吸引,叶潼从没如此享受过唇舌交缠的酩酊感。後穴被性器来回的顶送,直至他迸射了,还是没有停歇。他记不得自己被抽插了多少次,直至耳畔传来萨莱曼沈沈的吼声——体内一阵湿热,男人的性器大大的勃动著,在他里面解放了。
可不可以不劈腿 七
七、
清晨六时,叶潼脚步慵懒的慢慢回到自家公寓。太久没进行这样激烈的运动,让他打醒来後就觉得腰背微微发酸,提不起力气来。但他不喜欢和不熟的人同睡一床,即使刚刚才经历过一顿痛快的情交,萨莱曼始终是个只认识一夜的陌生人。就是成为情人後,叶潼也很少会在对方家过夜——被别人抱住、嗅著对方的味道,他会光著眼盯著天花,整晚无法入睡。
所以趁萨莱曼到浴室冲澡,他就披上自己的衣服,在床头留了张「感谢及告别信」,拐著脚离开旅馆。
也许意态看来有点狼狈吧?大堂的职员看到他微开著领口,脚步蹒跚,一看就是刚完事就急著走人的样子,似乎好像露出了一点怜悯——难不成他们以为自己被强了吗?还是做完被赶走?哪个也好,反正都误会了就是。
幸而他体能不错,还有力气一路撑到回家。升降机到达自己居住的楼层,「叮咚」一声开了门,叶潼一路往自家公寓走去,在看到门前端坐著一个高大的身影时,呆愣的停了脚步。
就是坐著,比常人还要长一截的双腿还是占了走道的大半位置,叶潼慢慢的走到那人跟前,「怎麽来了?不是要回国了吗?」
艾历抬起头,让人感到严肃的蓝瞳如今却像弃犬一样,略微带了点幽怨的意味——叶潼怀疑自己多想了。
「金先生说你不舒服。」
「啊……对呢。」叶潼搔搔头,不知怎的竟有种小学生被主任质问的感觉,脑里开始寻找藉口,「累过头,所以就不去了…」
「身体还好吗?」艾历站起,靠向叶潼来,语调却是真真切切的,为友人担心著,「看你刚才走路也不太稳的…」
「没事没事…」叶潼下意识就後退,突然就觉得内疚起来,怕艾历靠近点看,就发现自己脖子到胸口满满的痕迹,一瞧就是寻欢作乐过的模样,「我睡一觉就好了。」
艾历侧头,那双蓝瞳看来沈静,但叶潼却开始了解底下的执拗,他觉得自己不对劲,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去问。
「怎麽这样一直盯著我?」突如其来的沈默让叶潼有些不自在,因为心有鬼吧?被艾历这麽盯著就像被解剖的青蛙,他哈哈笑了,尽量若无其事去开门,艾历跟在他身後,仍然一眨不眨的注视著他的一举一动。
亮了灯,斟了杯水喝,让乾哑的嗓子舒服一点,叶潼回头望去,只见艾历还直直的站在玄关前,进来不是,离开又不是。
「别站在这里,进来吧!」又不是第一次来他家,干嘛总是一副拘束的样子?叶潼是真的把他当朋友了,许多事才会这样没有顾忌。把呆愣的木头拉了进来,关门,然後又回到大厅的沙发坐下——身体变得更累了,明明是打算回家休息的,怎麽这会儿好像变得更加操劳?
「你来很久了吗?」看著男人僵硬的坐姿,叶潼随口问。
「不……」移开的目光怎麽看都是摆明在说谎,但叶潼很识相的不作追问,他圆滑惯了,人想说不想说的时候,他很懂得适度地闭嘴。
「是因为听到我不舒服,所以特意来探我吗?」虽然对方来得不是时候,但叶潼也晓得艾历是出自好心的,所以他放软了声音,「我一整晚都不在家,下次你要来,打个电话给我,就不用这样摸空门白等了。」
除了小金,艾历真的是第一个让叶潼带回家的人,他是真的把他当推心置腹的朋友,说话上才会刻意体贴示好。
「我今天下午会走了。」艾历凝重的道,「因为不知道之後甚麽时候再见面,所以想和你讲讲话。」
「谢谢。」叶潼微笑,凑前,「甚麽时候再来香港,一定要联络我。」
「嗯……你要来德国…我也可以带路的。」艾历想了想,「虽然你应该都不需要了……」
太过正式的道别,反而让二人倍感尴尬。叶潼是打算消失到艾历回国为止,却没想到对方会直接堵到自己家来。
「别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现在互联网很发达,就是你回去了,我们也可以email或skype联络的啊!」看著艾历那肃穆的样子,叶潼苦笑,拍拍他的肩,「真的太想念的时候,买张机票,十多个小时就可以来了。」
「你说的也对。」
其实叶潼真的只是很轻率的讲讲笑,打算冲散这种不自在的气氛罢了,然艾历那副认真颔首的模样,让他觉得即使某天晚上回家,看到对方从德国飞来只为了见自己也不奇怪——认真的人最可怕,他深深了解到这句话的意思。
但这麽一说,话题确实就没之前那麽沈重了,艾历瞅著他,总是抿成直线的唇也微微翘起来,也许是他木讷呆愣的木头形象太过深刻,看到他难得的笑,叶潼竟觉得这个成年男人有点傻气和……可爱。
他很少会把这种天真的形容词放在男人身上,就是某些嫩口的美少年男模,也很少让他萌生那种感觉,但艾历现在看起来……真的挺可爱的。
正想说艾历比平常要好看多了,下一刻,对方却像见著了怪物似的,突然整个人沈了脸,非常恐怖地盯著自己……脸以下的某个部位?
「怎、怎麽了……?」叶潼不自觉紧张起来。
「那是甚麽?」艾历大手伸了过来,全然没有躲避的馀地,叶潼感觉到温热的手掌扳开了自己的领口,碰著锁骨时不禁一阵战栗。
不用看,也晓得男人问的是甚麽。
「……你…被人强逼了吗?」蓝眸见著爬满胸口到脖子的印痕,难以置信的睁开来,他是成年人,自然知道这些从何而来,问话里不禁渗杂了怒气,毕竟叶潼那不稳的脚步和紊乱的衣服都充满弱态,之前他就觉得怪怪的,现在串连起这些痕迹,就不禁觉得这是暴力行为留下的罪证,「是怎麽回事?你昨天晚上怎麽了吗?」
「不是……甚麽事也没有……」
「潼,别瞒我。这些痕迹……」他听过业界有很多黑暗的事,男女通吃、富商包养情夫情妇,很多模特儿为了工作被逼出卖色相,讨好高层。难道潼也受了这种委屈吗?
「你想到哪里去了?」哭笑不得的拉开那双手,叶潼真想剖开眼前人的脑袋,看看他把自己联想到甚麽故事里去,「我很好,我没被人强逼,你别想太多。」
「那你这是……」
「你一定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吗?」叶潼觉得自己的脸已经在升温,「我昨晚去找乐子了!你情我愿的!就这样!」
艾历呆了一下,然後道,「和男人?」
「你刚认识我时,不就已经知道我有个没口德的摄影师前度吗?」叶潼无奈的解释,「我是同性恋,gay、homosexual、schwul、verstehst du?」(注)
艾历沈默了一会,然後点头,「Verstehe。」
「很好。」叶潼点点头,「所以别问了,好不?」
「所以昨晚你是和新男友一起?」
「……」叶潼真的很不想回答,「不是,是partner,one…night stand。」
有些事,有如自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