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受难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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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受难记-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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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任眼泪流淌着,童明修只轻声地说了句,我累了。便与那人擦身而过,朝店堂的里间走去。
  真的累了,不断地付出,不断地乞求哪怕一点点的疼惜,很可惜,那份爱却始终无法属于自己,只是今天过后,必须告诉自己,是做了一场梦,童明修不曾对杨影有过任何友情之外的情愫,因为,还想做他的朋友啊,因为还想能陪在他身边,因为不愿他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哭泣,就是因为这些微不足道,小小的愿望,即使不是恋人也没关系,只要他不赶自己走——那我便会一直留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
  童明修是这么想的。并且,以后也打算那么做——不离不弃。
  有时候童明修会觉得自己的幸运的,因为他至少是个男的,和杨影同性,又和杨影是青梅竹马,所以很多时候,确实比假设自己是女人的情况下多了很多便利。可有时候他也会想,如果他是个女人,是否事情会变得和现在有所不同?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机会看到杨影很多不为人知的一面,也许他根本就不会爱上这个是同性恋的男人,或许……或许会和现在完全不同。
  不会那么辛苦,不会那么疲倦,只是静静地作为他的一个朋友,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感情。可惜,这不过都是假设,他还是个男人。
  昏昏沉沉的,在那些不知所谓的思绪中,童明修渐渐地入睡。
  梦境是那么得令人不解,与痛苦,时间回到了杨影和朴兮言彻底决裂的那一天,一切就在他
  的眼前慢慢地发生着。他知道这是梦,因为他无力去改变已发生的过的事实,所以这将是一场痛苦地梦,他想醒过来,却一直,一直地在梦境中徘徊。
  也许,是杨影告诉了他吧,告诉了他十年来他都想知道的事情真相,所以,这一刻,这些属于十年前并不存于他记忆中的影像,一点点地侵入他的梦中。
  十年前,也就是杨影准备和朴兮言私奔,而朴兮言却向杨影提出分手的那一天。
  杨影泪流满面的同时却无法自制地对朴兮言大打出手,然后是杨影私藏的枪的声响响彻了天空。,朴兮言父亲的鲜血,朴兮言的泪水和惊呼,在那一天交织成了一首动人心魄,慑人心魂的歌曲。在十年之后仍影响着每一位当事人。
  那一天,杨影尝试着用枪指着朴兮言的脑袋,逼他和自己离开,可是,最后还是失败了。
  被枪指着的朴兮言不曾说过什么声嘶力竭的话,只是,他的眼神,悲痛欲绝地倔强着,没有一丝软弱。 
  当朴兮言默默地拿出藏于身上的小刀时,是杨影的心无助地颤了一下,他问,你这是想做什么。
  强势地语调中却始终露出了一些害怕的破绽,就连杨影自己都听得出来,又何况是那个与他曾相濡以沫,又聪慧过人的朴兮言呢?所以,杨影看见朴兮言笑了,那种得意,张扬,决绝,凄凉的笑容,是杨影从未见过的,所以,那时杨影就想到了,也许,那个能够属于他的朴兮言已经彻底地死去了,而那个逼死他的人便是自己。只是,在那之后的十年里,他一直,一直地不愿承认这个事实,杨影宁愿相信,总有一天,朴兮言会像从前一样依偎在他怀里,即使那个总有一天永远都无法到来。
  你说我要做什么?朴兮言无力地摇了摇头,那小刀锐利的刀锋瞬间在他的小臂上割出一条深深的刀口,血,在小臂上蜿蜒曲折,终是滴落到了地上,混进了他父亲的血液中。他说,影,我不做什么,只求求你,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说完,他又在自己小臂上深深地割了一刀。
  该死!你给我停下听到没要,不然我一枪打死你!杨影这么威胁着朴兮言,手却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若你想杀就杀吧。朴兮言说着,竟是凄美无比地笑起来。他说,也许能死在你手里也算是一种解脱了。
  我叫你住手你听到没有!?杨影说着,双眼已愤怒地开始发红,但是仍阻止不了朴兮言一刀,一刀地割着自己。他也无法阻止,从朴兮言口中说出的那一声声,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
  不知是过了多久,杨影问,兮言,跟我走不行吗,难道我们的感情是那么不堪一击的吗?
  朴兮言摇了摇头,他说,不是。只是,我们都该放手了。
  杨影又问他,难道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朴兮言再也没有说话,只是又一次狠狠地用刀割伤了小臂。
  什么,都结束了。
  杨影连去阻止朴兮言对自身的伤害这件事都做不到,因为他已经失去了勇气,他害怕,当他去阻止了他最后决然的行动,夺走了那把可视为他最后筹码的小刀后,一切是否会比现在更糟。
  所以,一切都结束了。
  杨影只能选择狼狈地离开,选择,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童明修是在天黑的时候醒来的,他的双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
  突然想起,今晨,杨影在离去前,对他讲的最后一句话。
  杨影说:“明修,你知道吗,当你最心爱的人在你面前用刀一刀刀的割着自己,只为求你放过他的时候,是怎么样一种滋味吗?”
  tbc……
  初稿于2010。11。21


    ☆、chapter 10

  天本该是蓝色的,那种寂寞,惆怅的蓝。可是,今天,没来由的,殷子离却觉得,天呈现出一种不同于往日的颜色,那种颜色是什么呢,啊,对了,那是一种称为天青色的颜色。总觉得怪怪的吧,从没听过有人用天青色来形容过这片天空呢。
  “怎么了,在想什么?”
  摇了摇头,殷子离并没有回答朴兮言的问题,他只是好看地笑了,和从前的不同,少了一份青涩,少了一份纯真,但却是同样美好的笑容。
  今天天气很好,所以他和朴兮言一起出了门,杨影送的戒指被他偷偷藏了起来,连扔掉的勇气都没有。殷子离想这件事也许朴兮言是知道的,可是,却很体贴地没有提起或质问。黑色的指甲油被洗掉了,头发也染回来了黑色,此刻,走在自己身边,毫不顾忌他人眼光牵着自己的手的是那个自己为之伤过,痛苦,笑过,哭过,是那个自己恨过,爱过,无论何时都放不下的人。一切仿佛都回到了过去,不曾改变。就好像朴兮言从未去过美国,就好像他从没认识过什么杨影,然后,那一年多的空白仿佛只是自己的一场梦,那是一场噩梦,和平常所做的没什么不同,只不过,平日的那些噩梦只要花一夜就可以醒来,而这一场却足足花了他一年多的时间。如此漫长,所以让他分不清什么才是现实,什么才是梦境。
  可是,那些朴兮言打印好,交给他的思念却告诉他那一年多的记忆并不是一场已经醒来的噩梦,那是现实的际遇,那是他无法逃避的过往。
  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在网上看见一个投票,说的是自己和一年前最大的变化时什么,殷子离看见那些选项,足足愣了三秒,可最后他却什么没投便笑着关闭了网页。
  对殷子离来说应该是从认识杨影的那一天起吧,然后是什么变了呢?他变得不再单纯了吗,还是脾气变坏了呢,还是说已经学会了不再冲动,或者是改变的都变了。其实有些问题连殷子离自己都答不上来,自己的变化也许不用自己说别人就可以洞察出来,可是偏偏是身为当事人的自己迷迷糊糊的在变与不变中迷失。有时候殷子离会想或许原来的自己已经死了,但可能他自己都不太记得自己原来是什么样的了,他甚至连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样的他都不是很清楚。
  一不小心,轻轻地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人的吻轻柔地落在他的额间。一瞬间,所有的阴霾,所以的寒凉都被阳光带走,变得清晰而美好。心中那块被冰封了的地方,瞬间被融化,那种带着酸涩,暖热的液体,在顷刻就涌向了双眼,是幸福,是悲伤,是温暖,是心酸。什么都好,只因此刻,身边之人带给自己的所有爱与宽容,都是让他通向救赎的道路。即
  使这条路上还会有荆棘存在,殷子离也相信,那个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对自己不离不弃的人,将会陪他一起走过那所有的坎坷与辛酸。
  “我亲爱的小狐狸,你的小脑袋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殷子离看见朴兮言的笑容,那般温暖而美好,他听见朴兮言说,“在乱想我就当街问你啦,这可是我们的约会,谁允许你想别的事情了。”
  有一瞬的呆滞,旋即,便笑了。殷子离嘴角上扬的弧度是如此的美妙,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露出过这样的笑容了。方才眼中停留的泪水,在这一刻因为又一次的暖流来袭,终于不可抑制地从眼角滑落,可爱的脸庞被那不知为何的泪水濡湿,可是,笑意却始终挂在嘴角,无法褪去。
  “我的小狐狸啊,你怎么突然就掉眼泪了,你当你拍琼瑶剧啊。”轻轻地吻去他眼角残留的泪滴,朴兮言用拇指指腹轻柔地拭去了殷子离脸上未敢的泪水,“别再哭了,你看,人家都看着我们呢,都以为我在欺负你呢。”看了看周围人的眼神,朴兮言无奈又苦涩地笑了:“看我们的年纪,人家一定以为我是个怪大叔,在欺负你这个小朋友,唉~”
  殷子离也看了眼周围,忍不住掩嘴笑起来。只是下一刻,他的大胆让朴兮言也没有想到。
  在人来人往的商业地段的大街上,殷子离就这样毫不遮掩地吻了朴兮言。
  惊讶是在所难免的,可尽管如此,朴兮言仍在一秒后就半带笑意地主动地加深了这个吻。
  也许有人会认为他们高调,认为他们在作秀,甚至影响市容,可是朴兮言却觉得这只是一种生活态度,无关于高调或低调。
  自那天后,殷子离无端地爱上了天青色,那种色彩仿佛带上了那日的美好与温暖让他爱不释手,无从割舍。
  当然,朴兮言可不认为那天的天空是天青色的,因为在他的心里那天的天空蓝得病态却美好。不过,朴兮言也没有反驳过殷子离的观点,因为在朴兮言看来,无论那天的天空究竟呈现出更像谁心中所认为的那种色彩都没关系。只要对他们来说那是美好的一天就足够了。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所要的也不过是这样一份简单的美好罢了。
  华丽的建筑,诡异的布局,却充满格调。在这样一幢别墅中,杨影正在书房静静地发呆,突然富有节奏感的敲门声传来。
  “进来。”在说了这么一句话后,他的神情立刻和方才迥然,“什么事?”
  “少爷,您一直让各个眼线点注意的那个人又有新消息了。”
  “……”见进来的手下仍等待着他的回应,杨影才暂时平复下自己心中的骚动,保持一贯的冷静,道,“说。”
  “前些日子,他回国了。”
  “…
  …”
  杨影他以为听到这样的消息他会激动不已,但是只有他的心脏违反了一贯的频率不安地颤动着。他想是不是十年过去了,他对他的影响力已渐渐减弱了呢?可是,这种乐观的想法却受到了他自己的嘲笑,因为此刻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仿佛丧失了所有言语的能力。直到那个手下在他无声地示意下离开了书房,他才苦涩地叹了口气。
  兮言,看来,我还是没法放过你。
  当然,还有我自己。
  tbc……
  初稿于2010。11。28


    ☆、chapter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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