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奕简直要一口血喷出来,盯着他,恶狠狠地说:“好!好得很!”
一拳挥过去,打在他的脸上,打得他英挺的面容碎裂了一般,怔怔地说:“元奕……”
周元奕又给了他一拳,说:“这是你欠我的。现在,咱们两情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正如你所愿!”
他没有吭声,全无力道的面袋一般任由周元奕挥拳。
周元弈忍着心痛挥了两拳,却都没能打出他的一句真心话来。
终究还是失望了,周元奕垂下肩膀,落寞而去。
从此,即是天涯,再不相见。
安程知道,出柜是一件很困难很痛苦的事情,不过,他还是不能接受那个人,另一位爸爸就这么简单地屈从了社会和家庭的压力,就此抛弃了可怜的爸爸和自己,他忍不住问:“那后来呢,后来爸爸你有了我,难道没有再去争取一次?他……难道不应该负起责任来?”
周元奕摇了摇头,说:“没有。那一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何必再去自取其辱?有了孩子又怎么样?即便是女人,遇上狠心的男人,也没办法用一个胎儿去绑架别人一辈子,何况是我!安程你还不知道爸爸吗?尽管在生意场上磨练得圆滑,骨子里还是很骄傲的!”
是,爸爸小时候就教导安程一句话,做人,不可能有傲气,却一定要有傲骨。安程想象着那时候的爸爸为了一身傲骨头,却强忍艰辛,独自一人忍受十月怀胎和一朝分娩的辛苦,不禁湿润了眼眶,不由自主地喊:“爸爸……”
周元奕低下头,不叫安程看到自己的一脸苦涩表情,说:“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从小不要你和男孩子玩,也不许你和谢达敏在一起了吧?这种背德的禁忌爱情经不起风吹雨打,我就怕你付出了真心,最后却是明月向沟渠。不过,幸亏,你选的是大壮,他无父无母,就没有家庭阻力,虽然文化低了点,也没什么钱,倒是一颗真心对你,不像有些自命不凡的人,开始的时候嘴里说得比唱的还好听,最后……哼……”
床上躺着的小宝贝忽然挥舞了一下小胳膊,周元奕注意到了,弯身过去一看,说:“哟,宝宝尿了,快拿湿纸巾来。”
安程看着爸爸有条不紊地收拾干净了宝宝,又轻轻拍着宝宝睡了,心有触动地说:“爸爸,你小时候也是这样带我的吧?一个人,真是辛苦了。那么辛苦,会不会有后悔的时候?那个人,既然所托非爱,为何还是生了我?”
周元奕低着头,指尖在呼呼大睡的小宝贝的脸上轻轻滑过,感受那一份婴儿独有的柔滑,微笑着说:“这是我出来没有后悔过的事情。刚刚怀上你的时候还有些犹豫彷徨,也想过要怎样怎样,终究还是不忍心。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很庆幸,没有因为一念之差就错失了你,我的儿子。”
安程抱住了爸爸。
周元奕笑中带泪,说:“所以,安程,你是我一个人的儿子。和他无关。以后,别再追着爸爸问了,这些陈年往事,爸爸是,回忆一次,伤一次。”
安程将脑袋埋在爸爸的肩胛骨上狠狠地蹭了蹭,心里却想:“回忆一次,伤一次吗?那是不是因为,爸爸,你还是在意他呢?”
无论如何,安程想要见那个人一面。
不为别的,只为问他一句:“当年,你怎么能轻描淡写地说出那样的话?”
可是,当年,绝然离开的周元奕没有看到后来的一幕。
傅俢然的脸上是周元奕打出的红肿痕迹,嘴角还带着血,他却如同木头一般,任由那红线一般的血流经下颌,低垂着眼帘,不知道想些什么。
只是,高挑修长的身体不时地痉挛一下,像是癔症发作的前兆。
直到一双鞋面上挑着一对黑蝴蝶的高跟鞋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随后是一个女人娇柔的声音:“没想到,你喜欢的人竟然是个男人!”
可是,要是仔细听,能听出女人的轻缓娇柔的声音里带着的森森寒意,就如同吐信的毒蛇。
傅俢然身体猛然一颤,回归了部分神智,痛苦地嘶喊:“你……不可以伤害他!你答应了我的!”
女人冷笑着说:“那要看你肯不肯配合我治好你自己的病了!”
傅俢然摇头,说:“我没有病。”
女人莞尔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森然地说:“你就是病了!我父亲临终把我托付给你,你也发誓要一辈子对我好,现在,你竟然喜欢了另外一个人,还是个男人!这不是病入膏肓是什么!有病必须治!”
傅俢然抬起眼睛,看着来人,哑声说:“婉如,求你了,算我对不起你,你就……放过我吧?”
若是有人在场,会看出异常来,因为,傅俢然的眼睛是五官中最出彩的,不光是形状优美,还总是神采奕奕,转盼有情,而此时,这一双会说话的桃花眼全然失了以往的神采,最惊人的是,竟然还在眼白的中间,出现一根深灰色的竖线!
一般人可能不知道,而老南洋人也许能看出一点端倪:傅俢然是被下了降头术!
☆、第 63 章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小宝贝都满一周了,相比七天前才出安程肚子时皱巴巴的样子,现在小肉皮全部撑开,显得十分白嫩可爱,而且每天都会睁开一对黑豆般又黑又亮的水润大眼看看,尽管目光都是婴儿似的游离不定,却也叫周家的三个男人高兴雀跃的:
“宝宝看我了!”
“他明明看的是我!”
“争什么争,宝宝谁也没看,看的是奶瓶!奶瓶才是宝宝的最爱!”
“嗷~~”
安程这时候就会偷眼打量爸爸,见他的脸上露出真心的愉悦笑容,似乎已经把那一场陈年旧痛置之脑后,安程心下慰藉的同时还是有些伤感,子孙之爱究竟还是比不上携手一生的人。爸爸的情路实在是坎坷,一辈子就爱了一个人,一时的欢愉换来的是岁月里的长久的伤痛,像一根插在心口的刺,时间久了,和血肉长在了一起,难以释怀,难以忘记,也难以轻松。
安程决心给爸爸拔去这根刺。
若是那个人真是那样自私而懦弱,那他就根本不值得爸爸的爱,爸爸可以完全放下他,另外找个人,黄昏恋也好夕阳恋也好,携手走过最后的岁月吧,若是那个人只是因为一时的软弱而放弃,而对爸爸依然存有感情,那么,安程也不介意再给他们撮合一下让他们复合,毕竟,相识相爱一场不容易,安程不希望看着爸爸孤苦伶仃地走过余生。
安程想要找到那个人,再次确认一下,当初,他对爸爸是如何,现在,他是否还留有初心。
但是,这一次,安程想要瞒住爸爸,独自行动。因为,能复合的话当然是皆大欢喜,要是不能复合呢,要是那个人真的已经完全把爸爸忘之脑后了呢?若是后者,安程觉得就没必要让爸爸知道了,爸爸说过,过去的事情,回忆一次伤一次,虽然伤,但是,总归还是有点希望有些盼头才叫爸爸放不下吧,而那个人要是完全丢开爸爸过他自己的小日子去了,爸爸的那点希望和盼头是不是就完全归于虚无了呢?那又何必告诉爸爸,打碎他那一点点小小的念想呢?
只是,安程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去找那个人,那安程得回h国才行,而他现在,出家门都不被允许,别说出国了!一个爸爸还不够,再加上一个大壮,成天在安程的耳朵边碎碎念:“你要好好坐月子,养好身体才能出门。”
每次听得安程脑门上青筋直跳:“坐你妹的月子!大男人坐什么月子!”
大壮心想,做苦口婆心状:“生了孩子就要坐月子,产后体虚是男女一样的,你要多在床上躺着,外面有风,吹了风以后偏头痛,还有,……”
安程瞪着大壮:“少给我来这一套!让一下,我要出门!”
大壮怎么肯让他出门,这才一周多点的功夫,虽然外面不冷,但是,吹了风总不好,大壮才不要自己的媳妇得什么月子病,影响终身健康呢,无奈之下,只好去搬救兵,给岳丈大人打电话。
周元奕赶了回来,安程只好偃旗息鼓。
安程对着大壮是指点江山,说什么是什么,可是,所谓一物降一物,对着爸爸就没办法了,安程是个孝子,基本不和爸爸争执,凡事爸爸说什么就是什么,爸爸既然不准,安程只好暂时打消了出门的念头,改成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练瑜伽,要知道,安程生了孩子之后虽然也没变得痴肥,但是,腰腹上还是多了两团软软的赘肉,要是别人也许不介意,但是,身为完美主义者的安程就不同了,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恨不能马上开始跑步减肥,永远以自己的最佳面貌展示人前。
可是,爸爸说了:“安程,要身材也要讲究科学,医生怎么说的?产后六周才可以进行恢复运动,而跑步游泳这样的剧烈运动,至少是三个月之后。你实在要运动可以,打打太极拳吧。”
安程改成练瑜伽之后,周元奕倒是没有反对,只叫他悠着点,不要练那个高难度的动作,尽量以调理呼吸为主,安程只是阳奉阴违。
倒是大壮看着安程练的那些个瑜伽动作,越看越惹火,这是锻炼吗,这明明是在勾引老公。
有一个动作,是安程仰躺在那什么瑜伽垫上,自己用胳膊把两条腿紧紧地抱着,像个河蚌一样,只是,身体虽然卷成一团,倒是臀瓣到臀中间的缝隙在紧绷的裤子里显露无疑,看在大壮的眼里,简直就是明晃晃的邀请,开这么大,撅这么高,难道是邀请老公来插两下?老婆大人可真是热情啊。
结果,大壮才靠近,安程就翻了脸:“干什么你!”
大壮的喉结涌动,抱着老婆不放手,声音都哑了,给浴|火烧得:“你说呢?屁股撅这么高,老公都不用费力掰开了,老婆你真体贴。”
安程翻身坐起来,将大壮一推,脸蛋一扬,似笑非笑地说:“我怎么记着,有人早上还在提醒我,我是坐月子的人,不能乱来!”
大壮摸着老婆柔滑的身体,已经浴火熊熊,欲令智昏了,说:“你不乱来,让我乱来一下就好,好老婆,我都忍了快一年了,忍得都要爆炸了。先给我亲亲……”
到最后还是没敢进去,医生说了的,产后一个月严禁床事,大壮是个爱妻如命的,哪里舍得为了图自己快活就叫老婆的身体有什么损伤,不过,看着老婆练瑜伽练得那么好,身纤体柔善拉纤的,大壮就令他趴着,屁股高抬,在紧闭的腿根间肆意模拟了一番,倒是也尽了兴。
安程累得不行,推一把还趴在自己身上享受余韵的大壮,说:“下去,累死我了!”
大壮满是遗憾地说:“都没进去,你还累什么!”不过,还是乖乖地下去了,老婆大人的话就是圣旨。
安程确实觉得很累,尽管没真正进去,但是,大壮这一百五的体重压着,还有在腿间冲撞时的力度,叫趴伏着的安程腰都要被撞散了,可见大壮说的话也确实不错,这一年忍得辛苦。就算这没进去,也叫安程有些消受不住。
要是真进去了,还不得叫这头饿狼……安程的脸略红了红,又觉得有些期待,就算会痛点累点,也会被|操得很爽啊有木有。
男人在床上得到满足了就会很好说话,安程趁机开始给大壮洗脑:“你说说你,封建思想一套接一套,还坐月子呢,你自己上网查查,坐月子就属于咱们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