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程点头,说:“好。”
周元奕揉了揉眉心,露出些许疲态,说:“可是,我们周氏没有那么多流动现金,顶多拿十五亿出来,剩下的,就要靠银行贷款了。安程,等你坐了月子出来,就帮爸爸做这个事情,你脑子灵活,口才好,正适合。还有,这个投资太大,我不亲眼看着实在不能放心,所以,我琢磨着把公司重心转移到魔都来,以后,我就坐镇魔都了。”
安程脱口而出:“太好了!”
当然喜欢和爸爸在一起,安程巴不得多孝敬孝敬爸爸,可是,有个问题,爸爸在这里坐镇的话,自己想溜号就没那么容易了。等一两周之后迟德哲那边有消息了,该捏造一个什么借口去h国一趟呢?
不管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想来一定有办法。安程在心里打定了主意。
接下来,周元奕和安程都忙了起来,周元奕自然是忙得不可开交,每天早出晚归,除了工程上的人要应酬之外,还有h国那边的董事会也要耐心说服,还有不听话的大儿子,一听老爸要将公司重心迁移去魔都,而这个计划里没有他,周安鹏气得跳脚,成天喝得醉醺醺地,回家摔东西打狗,这也需要周元奕去劝解压制。
而安程呢,虽然在家里坐月子,却也还是帮着爸爸理事,看标书、做标的,开电话或者视频会议的什么的。
周元奕有些想安排大壮到周氏来工作,说起来是帮忙,其实也有提携的意思,到底是儿婿嘛,公司的未来既然是安程来挑大梁,大壮也可以做个副总裁,不比现在弄的那什么“猪安详”好?说起来,原本毫无根基的年轻人能混成这样是很不错的,充分说明了大壮的能力,但是,到底平台小了点,再说,传出来也不好听,一个卖猪肉的!
周元奕先将这个话给安程说了说,安程不同意,说:“不知道大壮会不会同意,但是,我觉得不太好,哥还在那边闹着呢,大壮要是来了,他不更要气得吐血?到时候说爸爸你偏心偏到胳肢窝去了,正经的儿子被流放了一样,却连大壮都得了重用!”
周元奕苦笑着说:“你哥那人,唉,不是我看轻他,实在没什么能力,还好大喜功,专做面子活儿,每年浪费资金不少。我觉得,他做个闲职还行,正经的位置他哪里做得了,别把事情搞砸了!不过呢,我的心思你也知道,安鹏到底是你哥哥,他已经长歪了,现在也纠正不过来了,就……让他歪着吧。你和大壮把生意搞好了,让他做个干股东,每月拿分红,还是能生活得很优渥的。”
安程还是摇头,说:“算了,我不想招人口舌,还是避嫌的好。不过,爸,你要真想要大壮好,想要提携他,我倒是有个想法。”
周元奕看着儿子,笑道:“喂,看你眼珠子转得骨碌碌地,是不是又在谋算你老爸了?你可以啊你,有了老公就忘了老爸,还帮着揩油!”
安程略尴尬地说:“没有啦。其实我也是想着给老爸你减轻一点压力。那块地,不是规划了二期吗?一期的话都要一年完工,等上二期的项目的话至少一年以后,那多出来的半块地不就空着吗?空着多可惜。我是想着,干脆不上二期,把二期那块地给大壮,弄一个狩猎山庄。投资不会太大,也就是那块地值钱而已。”
“狩猎山庄?”周元奕斟酌着这个事儿,倒是觉得是个令人耳目一新的点子。
安程趁热打铁地说:“爸你不知道,我养伤的时候,大壮带我去山里玩了一次,抓的野兔野鸡,用木头签子串起来烤着吃。哎,特别好吃,是我从来没有吃过的美味。后来,大壮也给我烤过,总觉得没有那一次那么好吃。我就琢磨着,烧烤是一样的烧烤,也还是大壮亲手做的,为什么就觉得没有那一次的好吃呢。我琢磨了许久才琢磨出来,不光是食物的问题,山林、篝火、露天、星空、都增添了气氛,就越发觉得那一日的烧烤美味得再不可得了。”
周元奕听得眼睛一亮,却沉吟着没说话。
安程说:“现在的人都提倡回归自然亲近自然,可是,也就说说,能怎么回归呢?但是,在咱们的狩猎山庄,真的能有回归的感觉。爸爸,你想想,一大片山林,有野兔、野鸡出没,还有小溪流水,水里是鲜活的鲫鱼、草鱼等等,不时地能听到山羊的叫声,低头,能在树下采到蘑菇,一家子带着孩子,多好啊。白天有的玩,晚上就开篝火晚会,将白天抓住的兔子野鸡鱼羊之类的挂在火上烤,一大群人,打打纸牌、聊聊天,看看月亮星星,再大快朵颐一番,是不是很有野趣,也亲近自然了?”
周元奕颔首,说:“听起来是不错。”
安程说:“最关键的是,客源不愁。从老爸你那欢乐世界出来的游客,玩了一天,正好累了,又没吃的。隔壁就是狩猎山庄,正好去歇歇脚,打两个野物,吃晚饭,再睡一晚上帐篷,多好的郊区两日游啊。欢乐世界和狩猎山庄,正好是互补。不比二期好吗?大部分人玩了一期就玩累了,二期的项目再好,他也玩不动了,倒是宁可找个环境好的地方歇歇脚,顺便美餐一顿。”
周元奕的脸上露出笑意,说:“相当不错。不过,你要我拿着小半块地给大壮,我虽然是周氏的老板,到底有董事会的掣肘,我没办法一手遮天的。就算是这小半块地,也得一个亿吧,大壮拿得出这么多钱吗?”
安程想了想,坦然地说:“只拿得出一部分,一百万吧。不过,没问题的,可以向银行贷款嘛。周氏的贷款将来也是我操作,我就顺便给大壮一起申请了,几十个亿都贷了,想来多贷一个亿,银行那帮人不会那么不给面子吧?”
周元奕看着安程,无奈地笑,说:“你这可算是空手套白狼呢,借着我们周氏的名头,给你老公拉贷款。”
对着爸爸,二十几岁、自己也当了爸爸的安程总是忍不住撒娇,拖长了声音喊:“爸——”
有爸爸在,真好,自己就永远可以是一个随意撒娇的小孩!安程想着,越发想要找到另一个爸。
周元奕笑着说:“说起来,大壮真是个好孩子,能帮他一把我也乐意。不过,话又说回来,能和安程你在一起,也真算他祖坟冒烟了,哪里找这么肯倒贴又想得周到的贤内助?”
大壮回家,听了安程的话,惊得下巴都要掉了,没想到就这么一下,自己就成了亿万“负”翁了,背上一个亿的银行债务,不过,听安程描绘的前景,债务一两年就能搞定,然后,真正晋身为亿万富翁。
“好是好,我就怕我忙不过来了。猪安详那边,怎么办?我又没有分|身术……”大壮话没说完,就被安程堵住了嘴,说:“怕什么啊,我爸开的公司最擅长的就是管理,随便指个人去就把你那小公司的业务稳住了,你就好专心搞狩猎山庄这一块。等做出规模来,你就跟着爸的脚步走,他另外买地做欢乐世界的二期,你的狩猎山庄就也上二期,他的版图扩大,你的生意也就跟着做起来了。多好的事情!”
☆、第 65 章
时间一忙起来就过得快,不知不觉,两个多星期过去了。
安程心急如焚,终于等来了迟德哲。
迟德哲从表情到眼神都是十分之正经,嘴里说的却是:“周先生,你委托我们找的人,名叫傅俢然,住址已经确认,不能确认的是,不知道这个人还有没有活在这世上。”
安程大吃一惊,说:“什么?连是生是死都查不出来,我给你们侦探所十万块,你就是这样做事情的?”
迟德哲斯条慢理地说:“如果,你知道傅家这些年发生了多少古怪离奇的事,你就不会这么说了。说老实话,你给的十万块不够,因为,实在是,太、危、险、了!”
安程眼色一凝,焦急地发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迟德哲说:“周先生,你能再描述一遍你说的那位相关人最后一次见到傅俢然时的情景吗?”
安程把爸爸那里听来的话又描述了一遍给迟德哲,因为担忧和恐惧,惯于在台上演讲或致辞练就了一口口若悬河的好口才的安程少见地结巴了起来,而且说话时身体都在微微地颤抖。
尽管是从未谋面的亲人,安程也绝不希望他莫名其妙地被人害了性命。
迟德哲听完,点点头,说:“刚才您自己说这个场景的时候,有什么感觉?觉不觉得傅修然先生像是被人操纵了意识?”
安程越发惊得连嘴唇都在抖:“你是说,他…他…他被人……下了蛊,或是,降头?”
在南洋,特别是早些年,巫蛊以及降头术这种类似于黑魔法的邪门歪道曾经十分猖獗,而在h国这个南洋小国,因为经济发达,故而相较于邻国要好一些,何况安程这样一直发奋读书的乖乖小孩?对于降头术只是听闻而已,根本没想到会活生生地发生在自己的身边。
迟德哲郑重地点头,说:“我以前接到过类似的案子,凭我的经验,有七八分像。就你描述的那个场景,傅俢然先生像是被人下了爱情降的一种,拆散降,或者与灵降相结合,拆散降会令男子对其本来倾心的对象产生厌恶,而灵降则会控制人的意识,令人说出违心的话语。”
“可是,”安程不太明白,正想打岔,迟德哲又接着说道:“我不是没根据地乱说,或者是胡乱按个罪名,好拿我的委托费。嗯,有一个很重要的线索,已经确认了。傅俢然先生的岳丈,早年曾经做过降头师,据说身怀绝技,能飞头数里远。他女儿,同时也是傅俢然的妻子,名叫徐婉如,自幼生得柔弱,总被人担心要早夭,却一直没死也没生过大病,现在倒是十分健康。相反,她嫁入傅家之后,开始的几年倒是还算平安,后来,接连出了许多状况,傅家人,死的死,疯的疯,傻的傻,剩下几个还正常的,都悄悄地搬走了,现在的傅家,就是徐婉如一手遮天。我们调查起来十分艰苦,被问及的人往往闭口不言,生怕祸从口出,好容易才打探出一点消息,现在只知道徐婉如从来没有以寡妇自居,所以,按说,傅俢然还活着,但是,很多年,都没有看到他露过面了,所以,到底是死是活,真的很难判断。”
这也太可怕了!安程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好容易才逼退了泪意,问道:“你们就不能设法潜入傅家,看个究竟吗?”
迟德哲瞥了安程一眼,说:“这不符合我们侦探所的原则,我们侦探所,是在法律许可的范围内做调查,是做正经生意的,潜入人家去是非法的,我们不能那么做,这一点请务必谅解。”
安程咬了咬唇,说:“行,你们不帮忙就算了。我自己去!”
迟德哲说:“周先生,那我必须要提醒您,傅家原本就是高宅大院,现在呢,傅家的几个旁支都凋落了,几乎是徐婉如一个人的城堡,而且,加固了很多次,潜入,哪有那么容易的?这可不是拍电影。还有,徐婉如既然是降头师的后人,而且,傅家发生的几件离奇事件都与她有关,就说明,她很有可能会利用她的邪门法术来对付入侵的人,您,真敢去吗?”
安程捏紧了拳头,说:“不敢也得敢,我已经告诉你了,他可能是我爸爸!龙潭虎穴,我也要去试试!”
迟德哲站了起来,这一回没用敬语的“您”字,淡淡地说:“好吧,我言尽于此,你实在要去以身犯险就去吧,我也无计可施。五万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