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呢,除了黎叔之外,还特意请了一位有经验的专业护婴师来照顾,叫小两口放心多了,正好放开手脚打拼事业。
特别是安程很忙,到了公司就是连轴转,晚上还要忙到七八点才能回家,偶尔还有应酬,陪着什么市里的、局里的领导吃饭喝酒。
大壮心疼老婆,可是,这也没办法,是岳丈大人交代下来必须办好的事情,只能看着他忙活,电话里嘱咐一声“少喝酒,弄杯白水作假”,或者打听出他在哪里应酬,估摸着时间开车去接,安程总是笑话他“有司机呢,要你接什么?老实在家里陪着宝宝,别想趁机偷跑出来兜风。”
这一日,安程晚上又有饭局,不过,不是他请客,而是市局的一位大领导过五十岁生日,广宴宾客。安程请示了父亲之后,拿了一串金楠木的手串作为贺礼。
到了酒店一看,这领导面子大,人脉广啊,高朋满座,济济一堂啊。
安程想了想,怕这价值几十万的手串不能交到领导手里,便没有拿出来,而是学着大多数人,包了一个五千块的红包。
“少了!至少得一万!”安程得耳边忽然响起声音。
我知道,这不过是随大流,还有重头戏在我包里呢,要你一个陌生人提醒什么?安程正在心里嘀咕,忽然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蓦地一抬眼,对上一双幽深的黑眸。
虽然含着温和的笑意,却也带着一点点哀怜,和一点点怒气。
他跨前一步,试图抓住安程的手。
安程后退一步,不动声色地躲开他的碰触。
他望着安程,眼底涌动着万千情绪。
安程的心里则是一团乱:到底还是碰上了!
☆、第69章
“安程,我一直在找你。”
“那一次的事,是我不好,我没想到……”
谢达敏试图抓住安程的袖子,急切地述说。
平心而论,谢达敏的相貌比大壮英俊,是那种电影里的奶油小生式的英俊,眉目精致漂亮,和安程自己差不多的类型,而此时,这张英俊的脸上满是悔恨自责之意,越发引人心折。
但是,安程没有动心,也没有动容,只有一个感觉:麻烦!
可是,一个男人深情款款地盯着另一个男人看,说着悔恨的话,在这人来人挤的寿宴上,却很是引人注目。再说,来参加这寿宴的不是官场上的人就是生意场上的人,要么认识要么以后会认识,安程不得不顾忌着别人的目光,没办法现在就和谢达敏撇清干系,只得低声说:“你先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别招得人家都跟看西洋镜一样。”
谢达敏一贯是知道安程的说一不二的性格的,见他这话说得还算软和,便以为他肯原谅自己几分了,脸上显出喜色,马上说:“好,我知道了。”
谢达敏虽然不再说什么招人误解的话,却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安程,安排座位的时候,他自称是安程的老朋友,一起从h国来的,好说歹说地和安程旁边的人换了座位,硬是挤在安程旁边落座。
安程无可奈何,只盼着寿宴赶紧完事,才好走人。
上菜之后,谢达敏就跟个老妈子一样,给安程剥虾剥蟹,不由分说地放安程碗里,搞得安程如坐针毡,好容易等到做寿的那领导来敬酒了,谢达敏又俨然护花使者一般,抢过安程的酒杯帮安程挡酒,弄得人家都怪异地看着他们两个,气得安程心里直咬牙,又不好说什么。
只好等着领导一走,算是打卡成功,安程借机上厕所,就打算溜之大吉。
谢达敏尾随而来,直接在洗手间里把安程给堵住,表情悲催地说:“安程,你又悄悄地溜走,不听我解释?”
叹了一口气,谢达敏的表情无奈中带着宠溺:“你总是这样!幸亏我发现得快。”
安程简直受不了他这把自己当正牌男友的理所当然的语气和表情,站直了身体,神情冷冷地看着他,说:“谢达敏!我觉得你以前还有点眼色,有点脑子,现在怎么退步得这么厉害?我的意思这么明确,你看不出来吗?”
谢达敏马上态度端正地低头认错,说:“我知道,安程,那一次次的事情是我错了,可是,我也是不得已啊,我……”
安程见有人进来,连忙往外走,免得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叫人家听了去八卦。
谢达敏跟着安程的脚步走,还想继续解释讨好,安程低声说:“别说了!出去找个咖啡馆再说!”
安程心想,是伤疤总要揭的,谢达敏这里,总要把话说开才好,不然,他还这么纠缠,万一叫大壮撞上了,还不知道该怎么说呢。
想起之前给大壮说的“我也是第一次”,安程心里越发焦躁,看着狗皮膏药一样的谢达敏,只恨不能把他贴墙上去牢牢粘住,再不要来烦自己。
谁知道出了酒店大门,还没来得及找咖啡馆呢,就看见大壮笑嘻嘻地迎上来,说:“这儿,这儿呢!眼睛往哪儿看呢?”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安程必须迅速隔离开他们,只好转头对谢达敏说:“要不,咱们下次再聊。今天我还有别的事。”
谢达敏拧着眉毛看着这一幕,一个个子很高的年轻男人快步走过来,熟稔地揽住安程的肩膀,亲昵地说:“走吧,车停在那边呢。”
安程侧头看着他,嗔怪地说:“谁要你来的?你又抢人家陈司机的活儿!”
谢达敏忍无可忍地说:“安程!”
安程转头,淡淡地说:“还有事?明天再说吧,我今天真的有点累。”又想拉着大壮快速逃离。
安程的心里实在是恼火,看样子躲不过了,妈的,遇了个正着,谎话要被戳穿了!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
大壮莫名其妙地看着明显带着怒气的谢达敏,忽然觉得他有些眼熟,随即回忆起来这人在岳丈大人的办公室见过一次,脑回路运转起来:这不是岳丈大人之前的相好吗?哦,我懂了,现在正主儿要回归了,岳丈大人要收拾掉以前的风流韵事,自己身在h国,可能也没好意思,便让安程帮忙处理一下。难怪这人看起来怒气冲冲,原来是被分手了,所以气急败坏!
大壮低声对安程说:“爸也真是的,这种事也交给你来办。不过,爸交代的事情总要给他办好了。行吧,你就去给他把话说清楚,实在不行,给点分手费吧。快去,我就在那边车里等你,一个小时能搞定吗?”
安程没想到大壮的脑回路居然拐到老爸的身上,颇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内疚,不过,转念一想,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和谢达敏一刀两断也好,便说:“好,我带他去那边咖啡馆说一会儿话,今天要彻底了结这件事。”
大壮便善解人意地走开了。
安程看着谢达敏,说:“走吧,那边有个咖啡馆,我们进去谈。”
一个“谈”字,像在谢达敏的心上敲了一记重锤,这个没有感情,只有商榷口吻的“谈”,其实,是没什么好谈的。
有感情的话,何必谈,见面直接抱上了,没感情的话,谈来谈去,还不是个空?不如云淡风轻挥手说再见。
果然,进了咖啡馆,安程毫不避讳地看着谢达敏,说:“刚才你也看到了,他是我现在的男朋友。我和你之间,已经过去了,不如我们退一步,做个普通朋友可好?”
谢达敏的眼睛都红了,说:“安程,我真没想到……你……那一次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可是,我家里人当时都逼我,我爷爷心脏病犯了,差点……对不起,安程,我是真的后悔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啊,别这么绝情……”
安程不想拖泥带水,连“你我缘分已尽”这样的话都不肯说,不然怕谢达敏会说“既然有缘,何不再给我一次机会”,只是强硬地说:“抱歉,不过,过去的事情不必再提。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覆水难收。”
谢达敏执拗地说:“不,安程,我忘不了你。你不知道,你才出事的那些天,我就像疯了一样,到处找你,晚上觉都睡不着,闭上眼睛,就好似你在骂我,在恨我,他们都说,你是为情所困,寻了短见,我的心,像是在油锅里煎熬……”
安程侧头嗤笑一声,说:“我是那种会去寻死的人吗?你一向知道我性格坚强,怎么可能呢?亏你会那么联想!”
谢达敏红着眼睛看着安程,说:“我没办法不自责,安程,我知道你怪我……对不起……”
安程无奈地摇头,说:“我没怪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考虑,我不能以我的立场要要求你。但是,时过境迁,我们真的结束了。”
谢达敏收起刚才一副悔不当初、痛不欲生的样子,语言也变得尖锐起来,“因为刚才那个男人?”
安程拧了拧眉,说:“这事和他没关系。我和你分手,是我们基于自身的原因,我们不合适。”
谢达敏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安程,说:“我们不合适?我们哪一点不合适,无论学历、出身、相貌还是读的书、喜欢的电影,都是最合拍的,所以,和我们同期谈恋爱的同学,大多都散了,只有我们这一对留下来了,整整七年的恋爱,你说我们不合适?”
安程搅了搅面前的咖啡,说:“我们都玩过投资,你比我还要精道,难道不知道一句话,壮士断腕?呵呵,我们真是不合适,我也不看好,就算是七年的感情投资,该断就断,该抛就抛,免得被套牢了悔不当初。所以,我清盘了,不好意思。”
这样的话不啻于往谢达敏的心上扎刀子,再怎么自命为二十四孝男友,也忍不住了,谢达敏冷笑起来,说:“安程,这一年来,我到处找你,你倒是对得起我,不声不响就找了别人!我现在问你,你倒是理直气壮,就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吗?”
安程蹙眉看着谢达敏,也冷笑了起来,说:“谢达敏,我说话一直留着分寸,不想伤你。不过,你既然要非要纠缠这个对得起对不起的问题,那我也给你说说!”
安程说:“我们之前也谈了六七年,我的性格,你该很了解,非常自我,眼睛里容不得半颗沙子。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从来都是我的格言。对,你说你有苦衷,你有顾虑,你家里人逼你,你爷爷犯了心脏病,你没有办法,只能暂时放弃我。但是,那一次放弃,就抵了我们全部的爱情了。谢达敏,交往这么久,我这个人,说好听点,是我行我素,有性格,说难听点,就是自我中心主义。不要求地球都围着我转吧,起码爱我的那一个人,要全身心地围着我转。任何时候,他都只能把我摆在最高位置。而不是,有了状况,先把我押后,大不了事后安抚一下,说几句好话,或者跪一跪键盘就了事。”
谢达敏忍不住想要辩解,说:“可是,安程,你也体谅体谅我啊,当时的情况,我总不能看着我爷爷……”
安程望着他,眸光坚定,说:“你应该早就想到要出柜的,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万一叫家人发现了你该如何对应吗?这种逃避敷衍的态度本身就说明你对我的感情不过如此,根本没有个长远打算!”
谢达敏苦笑着说:“安程,你总是这样说话,太强势了,一点余地不留。我当然有长远打算,我是想着等我们经济上好一些了,就去欧洲发展,那里很自由,我家里人管不着我们。”
安程从鼻子里笑了一声,说:“你是谢家独子,在你爸退下来之前你到处晃荡一下还可以,三十岁之后,他们还能容许你?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