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来临,海湾灯火璀璨而宁静,墨西哥城繁华的永夜如同凝刻的一段时空,从不落幕。
这是在Alex被Ken投入监狱之前,他们之间最後一个如此宁静温柔的夜晚。
半个月後,Alex带着沙漠之匙和Ken一起进入了地下,去寻找早已经消失在人们眼底的传说之域,和他的父亲,以及更多人孜孜以求的未知宝藏。
(15鲜币)缠斗 43
南半球晴朗的天气总是多得要命,雨季到来之前,天空云白风吹大海的一日,墨西哥城依旧散发着狂放火辣的魅力。
这一天恰巧是圣周(复活节)的第一日,街上处处都是狂欢游行的人群,这边的两列吉普在喧闹之中并不显眼。
Ford开着车,慢慢地跟着Alex的车穿过一支庞大的游行队伍。
拥挤的人群中,有背负十字架的受难耶稣,他走在一队人群前方,目不斜视地引领着他的信徒游走在大路上。
再後面一点有一名长着白色翅膀的天使,他做着祈祷的动作,嘴里念念有词地跟在人群中。
还有纯洁的圣母、骁勇善战的士兵等等,装扮的人物遍布在街道上,俨然便是一场基督教徒的化妆盛宴。
Jo坐在Ford的副驾座,对於把他们挤得快水泄不通的游行队伍显得有点不耐烦。“这速度真够急人的,现在不是还很早吗,他们都不带睡觉的?”
开车的Ford安慰道:“别着急,应该很快就能出去。”
“怎麽不急,老大的车都快没影了。”Jo很是烦躁地把头靠在车窗上,突然,他的视线和车斜後方一名游行者的视线在後视镜里撞了个正着。对方的盯视看起来不像是偶然的一瞥。
不对劲!
沉默了一瞬,Jo再看了一眼那人,但对方的头已经转向了别处。
“Ford,我觉得有人在监视我们。”
“什麽?”Ford立刻转过头:“哪里?谁?”
Jo摸出了腰间的对讲机:“我这边车後十米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盔甲,手里拿着旗的男人,还有车子正後方五六米外那个穿着蓝色袍子的,他们刚才在盯着我们的车。”
“哦,再注意观察一下,也有可能是你想多了,别紧张Jo宝贝,人多的时候难免会不小心视线交汇。”Ford瞟了一眼Jo,对方看起来在犹豫要不要和前车的人通话,於是他说道:“确定之前不要汇报老大,不要给他增添额外的麻烦。”
Jo犹豫了一下,才“嗯”了一声,收回了对讲机,他并没有发现他旁边开车的人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开始专注地注意着身边所有人的动静,虽然基地在对外联络方面的规矩非常严格,但谁都不能保证这天的行动不会被外泄。
坐在後面的Ed听完前面的人的对话後透过椅背看着Ford。但他什麽都没有说也没有做。
虽然知道Alex让他盯着Ford是有原因的,但他始终无法相信Ford是内奸。
此刻,前面车里的气氛就比後边严肃许多。
在安全问题上,Bill和Alex存在着分歧。并且不可调和。
“随便你了,如果你觉得你的性命还没一个根本就不知道存在与否的宝藏重要,我怎麽样也管不着你。”Bill有点生气。他认为一旦出现危险,Alex就该退回来,因为地下的未知太多,根本用不着以生命去换。
不过Alex始终坚持既然下去,就一定要走到底。
顿了一下,Bill又不死心地说道:“你不为你自己,也该为Ken的安全着想,你不想拉他陪葬吧。”
Ken坐在一边,一直没插入两人的对话。
这会儿听Bill这麽一说,他好奇地转过头,用想要知道答案的表情和Bill一起盯着Alex看。
“有个人陪葬正好,免得我葬身地底孤单一人。至少我死了还有人作伴。”Alex慢慢地转动着方向盘,这样答道。
答完还看着Ken笑了一声。
他把Bill气得吐血。
“而且这件事我们已经定下来了,我会尽量活着回来的,别担心。”
不担心才怪。
前一晚又因为Alex提出了解散的事情而让大家闹得不高兴,虽然说只是一个“假若不能回来便解散”的假命题,但依旧让人心里不爽快。
这些人跟着Alex出生入死,谁能接受说散就散的。
“我不想跟着Alex一起死。”
正在Bill郁闷的时候,Ken说道。“所以我会把他活着带出来。”
他还没活够呢,Alex想拉他一起死没那麽容易。何况祸害遗千年,Alex怎麽看都不像是短命的人,他一定会让他活着,把他完完整整地送进监狱。
说完Ken朝Alex挑衅地勾起了唇角。
“小混蛋,遇到危险你别先溜就行了。”男人对他信誓旦旦的话表示了疑问。
车开了大半天终於穿出人海重获自由。
此後的速度快了许多,不出半小时,小队人马终於到达目的地。
什麽地下传说、冒险之类的Alex只在电影电视中见过。
那些刺激惊险、不可思议的旅程当然都只是虚构的,不过现在要亲自去尝试一下地下宫殿的探索,电影情节就变得不是那麽虚假可疑了。
甚至,刚到那扇古老的金属门前,Alex心里就升起了和电影主角们一般的强烈感受。
“你们回去吧。”在昏黄的地道尽头,男人对几名手下挥挥手:“如果顺利,在两三天内我们应该就能出来。如果十天我们还没出来就不要等了,Bill,到时候你记得通知我姐姐。”
他的话多少让人感到了一丝沉重。站在前面的Jo握紧拳头,问道:“老大,为什麽不让我们和你一起?!”
“因为这道门只能两个人进去。”Alex转过去,摸着门上潮湿的泥土:“而且不是每个人都能进去。”
当他看到这道门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家族的传言不止是传言。那门上每一道纹理,每一丝潮腥的气息,仿佛都在向他传达着穿越了百年的信息,Alex觉得自己的灵思仿佛都被引进了门里,那门後面藏着的秘密在他亲眼看到它时将深深地诱惑着他。
他不知道等待他的会是什麽,但他此刻已经跃跃欲试。
“回去吧小夥子们。”
身前的人都沉默不语,於是男人拍了拍他们的肩,又说道:“别哭丧着脸,我会回来的。走吧!”
慢慢的,所有人都离开了地道。
空荡荡的地下,只剩下了Alex和Ken。
“怕吗?”男人问Ken。
对方摇摇头看着他:“不知道。”
“别怕。”Alex挑挑眉,拉起Ken的右手。
他将他的手慢慢拉到门的位置,放到门上一个雕满图形的地方。在繁复的雕花之中,不注意看还不易发现那是一处凹槽。最後,Alex握着年轻人的手,露出了对方的中指:“宝藏永远为勇敢者敞开。”
说完,他从不知哪里变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刀尖飞速划过Ken的指头。
随着Ken眉头一蹙,一滴鲜血滴滚落进了凹陷处。
Alex放开他,而後给自己也放了血。
他们两人的血融在一起,最後慢慢地消失在小小的槽缝中。
“现在该用到你了。”Alex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正是前段时间引起不小风波的沙漠之匙。
Ken这才发现,在先前的凹槽处,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锁眼。怪不得上一次他在门上什麽都没有发现,原来竟是要用血作为找到锁眼的楔子。
男人慢慢地把钥匙从锁眼放了进去。
Ken在旁看着,不自觉抦住呼吸,心跳也不知不觉加快。他在期待着。这把钥匙真的是开启地下宫殿的神秘之匙吗……
“哢”。
带着一点沉闷的开锁声给了两个男人答案。
他们从门锁中抬起头,看着对方惊喜的脸相视而笑。
尤其是Alex,他的笑脸里不知为何多了一丝狡黠,他盯着Ken得意地笑得像偷腥得逞的狐狸一样。
不过Ken此时也满是惊喜的探究着,所以没理睬男人莫名其妙的得意洋洋。
“来吧,让我进入新的旅程。”说着,男人取出钥匙,缓缓推开了尘封数百年的那道神秘大门。
门後有什麽?
很快,各自背着一个背包的两人就能知道。他们站在门口,满怀着期待与忐忑地看着,原本黑洞洞的地方因为空气的灌入点亮了悬挂於两壁的灯火。
一条不足两米宽的通道跃然於眼前,四四方方,充满了人工痕迹。
两旁是石壁,脚下的过道平整乾净,仿佛常有人打扫一般。蜿蜒向未知的路面像无声的邀请,虽不知即将面对着什麽,Alex还是朝门里跨出了第一步。
“这就是消失了四百年的奇迹。”男人望着四周叹道。沉睡数百年後再次呈现於世人面前的地道散发着古老气息,两旁燃烧的油灯照耀着男人沉默的影子。
他转身朝Ken招招手,坏笑着道:“跟上来,让我的祖先看看他们的後人,还有他的爱人。”
Ken一下就被Alex逗乐了,他走进来,跟在Alex身旁:“你就不怕你的祖先惩罚你爱上男人大逆不道?”
Alex一边小心地观察着四周的布置和动静,一边坏笑道:“我这麽开明,我的祖先想必也不会差太多。”
(15鲜币)缠斗 44 告白
闻言,Ken“哈哈”地笑起来:“我总算知道为什麽你们家族会差点绝种了。Alex,你的祖先们和你差不多,他们都是断背吧。”
Alex见身後的人笑得不可自己,心想这个小混蛋是在诅咒他们家迟早灭亡吗。便骂了Ken一句。
而後他又示意Ken小心:“最好不要随便去碰周围的东西,不要以为电视里的东西都是编出来的。一个不小心也许我们俩的命就会葬在这里。”
往前走了一个多小时,蜿蜒的地道仿佛没有尽头地往深处延伸。别说遇到什麽宝藏,就连一条岔路都没有看见,甚至两旁的石壁都一模一样,没有一点变化。
“你的祖先没有留一张藏宝图给你吗Alex,他们既然为後人留了宝藏,就应该同时给你们留下找到宝藏的简洁方法吧。”
Ken有点无聊地打量着四周。
被火把照亮的空间里,墙壁上刻着一些简单的图形,而且整个通道也就只是简单的通道而已,不像电视里那些充满了各种机关的复杂地道,看起来毫无危险可言。
“我有地图,”Alex指指自己的大脑:“但这里就这一条路,要地图来做什麽?倒是需要注意机关,因为地图上并没有标明机关的位置。”
“不是吧,”年轻人手插着裤兜不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望着走在前面的男人:“你那些祖先是故意放你们前来送死吗?”
“谁知道,也许这就是他们留下的考验。”话音刚止,Alex突然伸出左手制止了Ken的前行,他感到了一种轻微的动静。
“别动。”男人说着,举起了手里的电筒,朝通道幽深处火所不能照亮的地方照去。
“有没有听到什麽声音?”
Ken侧耳倾听,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於是他跪下来趴在地上,耳朵紧贴着地面听了几秒。而後他跳了起来:“有东西过来了!”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迅速掏出了腰间的枪,并“哢”地上好膛。
“如果是僵尸,枪管用吗?”Ken在严整以待的时刻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Alex抽他一眼:“你试试就知道。”
两人半蹲着身子做好射击的动静,他们严肃地并排站立着,枪口对准那黑洞洞未知的地域,四只手心里不自觉地冒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