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子 +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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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子 + 番外-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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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就马上离开教室,班上和学校的活动也避不参加。大家都以为我是心孤气傲的好学生,我宁 
愿他们这样永远误会下去,这总比发现我其实是自惭形愧的卖身男要好吧。 

杰常说,我们是在城市里默默行善的性爱小天使,专门抚慰可怜男人的心。 

那是他的说法。 

我只知道我们得靠这些男人才能安心生活,才能继续上学,才能穿漂亮的衣服,吃好吃的东西。 
反正一般青少年从家里获得的,我们靠这些可怜却又有钱的男人供给。而且真要说起来,杰在他 
们身上榨钱的手段,可比我要狡诈凶狠得多了。 

我最近常想,如果一年前没有逃家,现在的我会是什么样子? 

不能上学,这是肯定的,而且早就开始工作了。 

我是指「正常」的工作。 

可能在港边的鱼罐头工厂,可能在镇上的面包店。脏兮兮的,闷闷不乐的,脸上还带著伤。 

我不懂爸爸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就像我不懂他为什么那么爱喝酒一样。他每次喝了酒就打我,每 
次都好像恨不得要把我打死。我只能依靠妈妈保护。不过,十五岁那年,妈妈也跑了,跑到哪里 
去了不知道,街坊邻居窃窃私语,都说她跟那个在海边旅馆打工的年轻人私奔了。 

我曾经一度无法理解也无法谅解,最疼我最爱我的妈妈,把我当作心肝宝贝的妈妈,为什么能丢 
下我不管?她走了之後,爸爸喝酒喝得更凶了,一喝醉就痛扁我,後来就算没喝醉也痛扁我。如 
果没有跟著杰逃出来,我就算被打死或打残了也不是件奇怪的事。 

所以我逃了。 

逃出来之後,我才似乎体会到妈妈的心情。 

她也想逃吧。 

不顾一切想逃。逃的意念胜过一切,就像求生的欲望那么强烈。於是,为了要逃,妈妈可以抛弃 
我,而我,可以出卖身体。 

「怎么一个人晾在这里?不怕别人吃了你的草莓派啊?」 

听见杰的声音,我睁开眼睛,愣愣地被他从躺椅上拉起来。 

杰理了理我睡乱的头发,领著我走向窗边的小圆桌,远远地我就看见,洁白的桌布上,有他特别 
为我留的草莓派和红茶。 

今天是十一月的「集合」。 

每个月的最後一个礼拜六,所有男孩子都会聚集到老板在白鲸饭店租下的豪华套房吃下午茶。这 
天,大家在宽敞的客厅里大玩特玩,玩累了,就到满满摆放著点心的长桌子上拿东西吃。点心式 
样变化多端,但绝对都是昂贵而精致的,搭配的香槟、红酒、白酒,还有衬托用的新鲜花朵,更 
是从来没有少过。 

这是老板对我们一个月来辛苦工作的慰问,用的当然是我们赚的钱,不过,大家都吃他这套,聊 
天的时候,话题也总是不脱生意经。 

聊到生意,难免会互争长短,争得面红耳赤是常有的事,暗地里偷偷较劲更是不在话下。但即使 
如此,大家还是喜欢趁著集合时大玩大闹,吵得没个样子。这时候,老板总是任由我们放肆胡闹 
,顶多就是在我们玩得太过火时,皱起眉头来轻咳两声罢了。 

虽然只是轻咳两声,大家听了却都会立刻乖乖收敛起来。 

我们的老板是个性格的男人,瘦长的脸上,不管下雨还是出太阳,永远挂著一付浅褐色的墨镜。 
平常讲起话来不慌不忙、头头是道,一旦发起脾气,就凶狠得吓死人。 

我曾见是过他教训人的狠劲。那次,他阴著一张脸,冷冷地看著那个倒楣的男孩子。那男孩一开 
口,他就甩他一个耳光,再想辩解,就再甩一个耳光。尴尬的静默中,大家屏息看著,倾耳听著 
,清脆的耳光声在空气里啪啪作响,谁也没敢说话。後来,那男孩终於憋不住放声大哭了,老板 
这才开口。他说: 

绝对,不准对客人说「不」。任何委屈或不爽都可以回来申诉,但 
是在客人的床上,一定要先服从。 

我一直记得这段话,也一直记得老板当时的脸色。 

事实上,老板交代的事我从来没有违背过,他讲话的时候我也从来不顶嘴,我知道老板当初会同 
意让我在他手下工作,完全是因为杰坚持要带著我的缘故。 

杰是老板的摇钱树。 

这世界上有天生吃保镳这行饭的,当然也就会有天生适合卖身的。 
就男生的标准来看,杰真是漂亮到不行了。意思就是说,如果要再多给他一些漂亮,也没有地方 
可以加分了。他的脸孔完美,身材也完美,只要不开口说话,不管哪种装扮、从哪个角度看,他 
都是个倾倒众生的美男子。 

但是一开口就不行了,杰的嘴巴很坏,刻薄得会气死人。 

对我来说,杰像是另一个妈妈。 

自从妈妈离开後,他就像妈妈那样地照顾我。 

不过,杰跟妈妈当然很不一样啦,他不会像妈妈那样,有事没事就搂著我亲我,妈妈也不会像他 
那样,家常便饭地和别人调情。 

杰调情勾引的招数很多。最常使用的,是在脸上挂著一种看起来很轻浮,但似乎又很天真的微笑 
。每当他这样一笑,眼角就会甜甜地往上勾,不少人一看见这样的眼睛,脑袋就糊涂了,就傻傻 
地被勾了去。 

我一边吃著杰特别为我留的草莓派,一边看著他又在用这种眼睛勾人了。 

这次的对象,是上个月才加入我们的CK,之所以会这样叫他是因为:这人长得很像CK平面广告的 
男模,而且一有机会就炫耀地露出那些令人又忌又羡的肌肉。更气人的是,他的客源和我们大部 
分人不同,尽是些多金而又不敢出柜的明星或大少爷,所以他不用被压得唉唉叫,也不用和老头 
子抱来抱去,就可以赚进大把大把钞票。 

他似乎很喜欢杰,在杰身边就像只被驯服的老虎,凌人的气焰都不见了,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 
著杰。 

他们坐在我对面,小小声地说著话,客厅里人声吵杂,我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倒有点像是 
欣赏真人演出的默片。 

CK那双眼睛眯起来感觉色色的,像极了杰的初恋情人,我看这家伙的下场大概会很惨。 

观赏调情戏码,享受美食,正觉得万分有趣之际,突然听见老板冷冷的喝斥声,叫大家都坐到客 
厅去。通常老板这样招呼我们,就是要发奖金了,但他今天神色相当不善,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站起身来偷偷瞥了一眼,发现老板正凌厉地瞪著我们这个方向。 
他在瞪CK。 

老板他……大概不喜欢自己手下的男孩子互相勾搭吧。 

我乖巧地跟在杰的身後走进客厅,正想挨在他身边坐下,却被老板拦住了。 

老板递给我一张纸条,说是有新客人临时指定我,要我立刻就去。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张纸 
条,看不出个所以然。 

我们的生意,向来都是事先安排妥当之後,再由老板指派男孩去服务的,从来就没有像这样临时 
指定,而且还指定我。我的业绩平平,长相也不算顶尖,如果有新客上门,怎么说都不该轮到我 
啊。 

我怯怯地又瞄了老板一眼,纵有满腔疑问却不敢发问,他的脸色实在吓人,我不想没事找骂挨, 
只好摸摸鼻子出发了。 

4。 
按照纸条上的地址,来到一栋外观宏伟的华厦。高耸的木门,没有像一般大楼玻璃门那种冷冰冰 
的现代感,取而代之的,是绝对傲然的贵气和质感。 

走进门房为我推开又掩上的大门,走进挑高近四层楼的大厅,我停下脚步,盯著脚下黑色大理石 
地砖映出的倒影,心里直犯嘀咕。 

老板只顾著生气,竟然忘了告诉我约定的时间哪! 
现在可好了,我就这么冒冒失失地赶来,也不知道到底该找谁才好。 

我才正埋怨著,就听见有人向我走来,抬起头来一看,是个五十好几的男人,灰白的头发梳得一 
丝不茍,身上的黑色西装笔挺得吓人,一张脸绷得又冷又硬,活像刚拉过皮一样。 

他走到我面前,冷漠地点了个头,转身就向大厅尽头的电梯走去。 

这是干嘛? 

他走了几步,见我还呆站在原地,没好气地转过身,对著我冷冷地说:「请跟我来。」语气礼貌 
得不得了,不过整个人还是直挺挺的跟个冰雕一样。 

我把纸条收进口袋里,暗叹一声倒楣,跟著他走进电梯。 

我们分据电梯一角站著,没有交谈。 

我藉著打量电梯四角的雕刻图案,偷瞄了他好几次。根据以往和有钱人周旋的经验,我看得出他 
是那种「有教养的有钱人」。换句话说,就是会和秃头那种暴发户划清界线的有钱人。这种有钱 
人和绝大多数人格格不入,他们有自己的生活和社交圈子,像是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似的。他们 
的存在,又像是在提醒大家:无论社会和时代如何改变,人跟人之间还是有等级区分的。 

这种客人最难讨好了,在他们面前装清纯,一不小心就会自讨没趣,可是如果表现得太奔放,又 
很容易遭白眼。 
唉,天上掉下来的生意果然不好做,我看今天的小费大概是混不到了。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跟暴发户做生意自在些。毕竟,我们的差别只在有钱没钱而已,而钱本来就不 
是什么高尚玩意儿嘛。 

胡思乱想,出了电梯,踏上和大厅一式一样的大理石地砖。黑海般的地面,在水晶吊灯下闪著炫 
耀的晶光。宽广的长廊两旁,白墙高耸。长廊的尽头,只有一扇黑色雕花铁门,孤傲地等候著。 

进入铁门,穿过两侧铺满白色小石的走道,眼前豁然开朗,一间矩形大厅无声矗立著,深长的空 
间,看起来像是比学校的体育馆还要大。手工编织的波斯地毯,奢华地铺满了整间大厅,地毯上 
摆放著巴洛克式样的家俱,每一件都是古董,也都是艺术品。落地窗内的遮阳板雕工细致,窗廉 
满布著精美的刺绣,鹅黄的墙壁上沾染了落日余光,悬挂著的油画,静静沐浴在光里,每一幅都 
像是留住了永恒。 

我怔著看著,忘了前进,猛一回头,发现那个扑克脸正绷著一张冷脸瞪我,我冒出两滴冷汗,连 
忙跟了上去。 

穿越大厅尽头的大理石柱,进入另外一间矩形大厅,布置的色调瞬间从赭红转为靛蓝,灿烂的地 
毯只分占矩形长边两端,中间嵌入了一个方形水池。 

水池在壁灯映照下波光粼粼,像是一个小型海洋。我爱极了这精巧的海洋,但是为了避免再次被 
瞪,我只匆匆看了一眼就绕过它,跟著扑克脸走上两层台阶,进入一组双扇的白色木门。 

白门里的卧房,仍旧铺满了多彩的手织地毯,只不过摆设变得非常单纯,一张拉起床幔的古典木 
床,两侧各放一张小几,再加上并在床尾的那张床凳,就算是全部的家私了。 

房间里空荡荡的,右侧和前面全是相连的落地窗,罗马式窗幔高高拉起,窗外天空一览无遗。匠 
心独具的设计,让这间卧房看起来既孤独又危险,像是一座深入海洋的半岛,也像是筑在悬崖上 
的鹰巢。 

扑克脸开了房间左侧两扇白门中的一扇,告诉我那就是浴室,接著,又有条不紊地说明使用方式 
和换洗衣物的摆放位置,这时,我才明白,原来他只负责接待,并不是指定我的客人。 

松了一口气。 

幸好刚才忙著东张西望,没有一进门就脱衣服。 


走进宽敞的浴室,心脏立即砰砰砰的跳得好快,因为这里布置得就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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