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的时候,它……能代替我保护你……”
我不要!我什麽都不要……
我只要你,能好好的活著,和我一起,好好的活著!
“阿甯……你一直,都那样浅笑著……看起来好假……其实我……很讨厌你那虚假的一颦一笑……我希望……你能永远……不违背自己心意,自由的活著……”最後的一句,用尽了全部气力,话音未落,气息,已然断绝。
这是……这是……梦!!!!!
……
我轻轻摇头,从水的梦魇中挣脱,再抬头,眼前,仍是那熟悉的庭台楼阁……
是梦啊!我苦笑著,擦去头上的汗滴。
这麽多年来,我一直希望,这是梦,总有一天,我会从这荒唐的梦里醒来……
醒来後,我不是什麽位高权重的秦广王,仍是那个骗吃骗喝的街头术士,一起搭档的,还有,那红色长发的,总是笑著的调皮少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只是当时已惘然!
……
耳边的哭声更甚,千夜,已经快要回天乏术了!
我应该高兴欢欣的,因为,我的情场敌手,已然不战而败……可是,我心如止水。
因为啊,我的心,早就遗落於,那雪中的殷红了……
有很多东西,拥有时,只觉得没甚麽出奇,而一旦失去,却终身追悔!
於是,终於知晓,天人一般的重华陛下,只是我年少轻狂的一时迷乱,而那红玉一般跳动的发丝,却是我永生永世,也不能追回的惘然……
我轻笑,突然,觉得很累……
真希望,这个梦能快点醒啊……
我,一直以冷漠肃然著称的我,在事过多年後,再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浅浅的,笑了。
下定决心的,轻拂袍袖,我的眼投向凡间的三千世界,最中央的,那个被称为流花大陆的地方。
那里,有可以挽救千夜的至宝──聚魂珠!
龙王鳞在我额头哀鸣跳动著,拥有灵性的它,在警示我:这一去,将有灭顶之灾!
重华陛下……千万不要以为,我是在高风亮节的痴恋於你,成全於你……我,并没有那麽伟大!
我只是……倦了,累了,想要……快些结束这一场噩梦……
是不是,梦醒後,就可以看到,那含笑而立的,有著红玉般发丝的少年,奔跑著过来:
“小甯,你又在睡懒觉哦……”
不再迟疑的,我纵身,掠向空中,如流星,划过天际……
暖暖的阳光照在破庙的稻草上,我朦胧著眼睛,醒了──
於是终於开口问了:闰,你为什麽总是把毯子给我?
虽然,这真的是一句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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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低沉激昂的声音响起:
“来啊,把故洛邑皇子给我拿下!”
身着麒麟朝服的男子,修长指尖指向的,竟是宸帝怀里的青甯!
“他犯了什么事?”宸帝微微诧异,放下手中的玉盏,如此问道。
“谋逆作乱,妄图复辟。”冷的要冒出冰渣的回答,简短得近乎无礼,宸帝却不以为忤,抬眼看向自己的宰相:“有证据吗?”
翼钧漾起冰冷闪光的黑眼:“他乃是陛下的爱宠,若无证据,臣焉敢如此逾越?”
他从怀里掏出一叠绢书:“这是我的探子,从洛邑余孽手中得来的密函。明都皇子和逃跑的摄政大臣,暗中联络,准备里应外合,颠覆我西琉皇朝。“他轻蔑的冷笑,继续说道:”今晨,军机处接到八百里加急,说是洛邑遗民在中州起事,声势浩大,显是有人操纵。综合以上情况,今晚的事件——”冷电般的神光凌厉的射向青甯:“明都皇子,你有最大的嫌疑!”
面对如此严重的指控,青甯仍是面不改色,他静静听着,渐渐的,居然露出一丝笑意,神秘而惬意。
少年镛懒的,柔若无骨的纤细身材靠向宸帝,看似亲昵的吐气如兰:
“你认为,这是我做的么?”
洒脱的微讽,清脆冷然的声音,在宸帝耳边轻轻吐出。
宸帝忽然大笑,一把搂过青甯,不由分说的以吻封缄,直到少年呼吸困难的轻捶抗议,才放开了他。
“既然有此嫌疑,那么……”
宸帝微微停了一下,接着说出石破天惊的决定:
“就依卿所奏,把明都皇子也一并收押吧!”
堂下众人都惊得目瞪口呆,眼看着宸帝轻笑着,不在乎的懒洋洋,竟然毫不留情的把自己的新宠下狱,所有人的心头,都蒙上了一层森然寒意。
青甯一笑而起,不用人催,他径直走下堂来,早有两个金甲卫士,近前押着他去了。
一场国宴就此草草结束,众人一边起身离去,一边议论纷纷。
宸帝默默执杯,饮下了最后一口血红液体,喉结滚动,他的眼中浮现奇异的锐芒。
抬头看向翼钧,眼光交接的瞬间,这一君一臣,居然无比舒畅的相视而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巨大青石铺就的墙垒,光滑而冰凉,在幽暗的火把照耀下,青甯细细打量着天牢的环境。
还不算太坏……心中如此暗忖,他扬声对着左边墙壁说道:“这就是天牢啊,真的不怎么吓人,还以为会有老鼠枯骨什么的……”语气中居然不无遗憾。
隔着厚厚的墙壁,传来因为石质而格外沉闷的笑声:“小美人,你还真是有趣,这个时候还有这等闲心!”
青甯报以冷笑:“我当然很有闲心,清者自清,事情总会弄清楚的。再说,我这般的孑然一身,就真是被冤枉到底,左不过是一死罢了。”他停了停,带笑的语音中,竟是多了几分恶意和俏皮:“倒是诚王殿下你,真要好好烦恼一下了…… 太初子母连环剑、混元紫晶棱……你今日毁坏了多少珍品?昆仑那群老头,怕是要伤透脑筋了!”
清脆端凝的声音,穿过重重障壁,立刻,让墙那端的不羁男子,变得呆若木鸡。
沉默良久,才有那熟悉的声音,满是不敢置信:“你……到底是谁?”
少年悠然轻笑,漫不经心的问道:“你的道法,是师承昆仑广成子的吧,那老头最近还好吧?”
诚王暗自惊骇,却必恭必敬的答道:“师祖一向云游四方,我们都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师祖?……那么,你是轩辕小子门下的了。”语气越发熟捻,青甯说起修真名门轩辕家,随便的好似提及路人,这让诚王越发惶恐,也越发捉摸不透他的身份。
声音适时响起,解除了他的疑惑:“我和广成子那老头下过几盘棋,他的棋品很臭,输了还要耍赖。”
诚王尴尬的干笑,身为徒孙的他,也早就见识过师祖悔棋的丑态了,但是让外人点出,脸上还是有点挂不住。
和师祖下棋的……非仙即魔啊……
心中隐隐有数,诚王嗫嚅斟酌着,却始终不敢试探对方的身份。
深吸一口气,他终于问出了口:“您……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短暂的沉默后,青甯终于开口了:“你身为轩辕门下,应该知道,凌驾于这三千世界的,共有四大势力吧?”
“我听师尊说过,除了我们东方神仙一族,还有长着雪白羽翼的诺亚神族,以及,那两股黑暗势力——‘异’族,以及,‘魔’族……”青年的语气充满向往,注定只能修成地仙,享受人间富贵的他,对那天外天的憧憬,实在非笔墨能形容。
“实话告诉你吧,我们东方神仙,已经生死存亡的关头了!”石破天惊的一句,从青甯那端幽幽传来。
“怎么可能……”诚王简直不能置信,自幼就把昆仑诸仙视若日月般的存在,却乍然听见这等骇人言辞!
“三千世界,被这四方势力分割统治着。唯一不被任何一方直接插手的,就是这流花大陆所在的‘间’之世界……这是一个拥有奇妙力场的空间,哪一方占据了它,就可以任意攻打其他势力,取得完全的优势……”青甯侃侃而谈道:“东方神仙素来与世无争,这次却快要被人欺上门来了——那些长翅膀的诺亚神族,居然和‘异’结成联盟,连连向金阙宫施压,‘间’之世界,已经快要落入他们手中了!”
“那这些,和今天的行刺事件有什么关联呢?”听了半天,诚王觉得自己还是一头雾水。
青甯叹气,咬牙:“轩辕小子怎么会收了你这个笨蛋徒弟……”
“因为有不成文的约定,各方不得直接插手这里,所以,四方势力往往会在人间培养自己的代理人……”青甯的声音,越发低沉:“而我,在你三弟,欣王殿下的身上,看到了,属于‘异’族的契约印记……”
今天这段有点无聊,但也米办法,偶总得借此机会把背景讲清楚啊,另外,诚王那个小笨蛋也需要知识普及啊~总之,请大家期待明天吧,明天会很精彩滴~请继续支持小思,给偶投票~就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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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先说一件可怕的事──小思第一次发现,自己写文时,会无焦距的面露狰狞,今天,当偶写完文回神的时候,居然发现自己正视而不见的瞪著前面的情侣座,那个男的,居然正把手放在那女人的衣服里……六只眼睛相对,偶糗大了啦~)
“我,在你三弟,欣王殿下的身上,看到了,属於‘异’族的契约印记……”轻幽飘忽的声音,由石壁的另一端传来。
什麽……
那个打小就是老好人一个,动不动就会害羞的小三,会是‘异’族的……
诚王死死盯住铁窗外渗进的水滴。
滴答……滴答……
“这……这不可能……你骗我……”
声音虚弱,然而狂乱。
有如,飞蛾扑火般的轰然绝灭。
诚王,在恍惚间,想起了童年时候……
流泉丁冬,在庭院中央流淌,廊柱上也爬满翠绿的枝蔓,一簇簇鹅黄、墨绿的藤萝飞瀑也似的垂落……
这仙境一般的宫中,却传来凶狠恶毒的咒骂声:
“凭你也配作我们的兄弟,你那死鬼母妃,不过是个浣衣局的粗使丫头……”
三个华衣锦服的少年,在恶意推搡著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童。
粉嘟嘟的,弹指可破的,团子一般的小脸涨得通红,黑曜石般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气,却怎麽也不肯哭出声来。
只那一眼,自己,就彻底沦陷。
“你们在做什麽!”还是少年的诚王,抛下了书本,疾步来到跟前,冷笑著指点著作恶的三人:“你们很厉害嘛,对自己弟弟逞威风!”
庶出的三位皇子顿时吓白了脸,皇後的爱子,太子殿下信任的弟弟,是自己得罪得起的麽?
磕头如捣蒜後,三人一溜烟地跑了,诚王心疼的扶起那孩子:“别哭别哭,二哥在这呢……”
那孩子迟疑著,却在看到他温柔诚挚的眼光,身体不再僵硬。摩挲著少年挺直的背脊,“哇……”的一声,他终於哭出声来。
“别哭……宝宝不哭哦……”诚王手足无措的哄著孩子,一边命令旁边的侍从:“还楞著干什麽,去请太医啊!宝宝,你有哪里受伤了?”後半句,轻柔温存,却是对著那未曾谋面的幼弟说的。
“呜……这里疼……”那孩子呜咽著,怯生生的指著心口:“母妃她……到天上去了……”
没娘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