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唇碰到肌肤的刹那;皇太极的心头了有了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像是什么柔软的东西触及到了内心深处;像是一根羽毛;又像是一根刺,在心头挠了一下;那一下的心跳,特别强烈。
多尔衮像是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在骚扰他睡觉;迷蒙中他赶苍蝇一般挥了挥手,鼻子了哼了一声。
皇太极吓了一条,从卧榻上跳了起来;紧张万分地看着多尔衮,生怕他下一瞬间醒过来。
多尔衮晃动了几□子 ,调整着姿势,又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哼哼了半天,最终还是窝着睡着了。
皇太极松了一口气,汗珠已从他头上冒了出来,就算是被努尔哈赤教训,就算是与三大贝勒斗智斗勇,都没有那么慌张,好像正在做什么亏心事一般。
他连连后退了好几步,脑中还是浑浑噩噩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举动。
他晃晃悠悠地回到书桌前,随手抓起一本书,胡乱翻了几页。可哪里看得进去,满脑子不断重复着吻他的那一刹那,那一幕充斥了他所有的思维,再也无法容下任何东西。
被这怪异的情绪缠得恼了,皇太极卷起书,狠狠地在脑门上拍了几下。
一定是累过头了,所以行为才会变得奇怪,一定是这样的。
皇太极自我安慰着。
赶快睡一会,再不睡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
皇太极想着,就趴在了桌子上。
一、二、三、四、五……
当皇太极默数到了一百,他猛地又坐起身,一脸痛苦。
睡不着!
目光再度不受控制地转向了多尔衮,他睡得那么安静,那么香甜,完全没有烦恼。
心绪慢慢平静下来,那么烦恼的情绪逐渐退去,皇太极的心中恢复了他惯有的从容与平和。
脑中仍然是那一幕的反复重现,细细回味着,一点点甜意汇聚在心头,汇成一条温泉,缓缓流淌,暖意充斥了整个心房。
不自觉的,皇太极的嘴角勾起了笑容。
原来这感觉,是这么得受用。
第二天,皇太极就向诸贝勒大臣宣布了他要伐明的打算。
他以与明朝议和不成为由,挑起今秋的战事,并决议这一次出征要联合蒙古,以盟主的身份,向蒙古众部落提出共同举兵的要求。因此,这趟出征也成为蒙古军队能否听从调遣,配合己方行动的一次试炼。
“我们两次攻宁远都无法攻下,这一次出征,恐怕又是只能止步与大小凌河,总是这样不是办法啊。”众人提出异议。
皇太极说道:“所以我这次不准备攻打宁锦。”
“不打宁锦,那怎么打?”
“明朝派袁崇焕驻守山海关,这些年,从山海关到大小凌河,他们花了大量真金白银去建造城池,训练的士兵也大多能征善战,尤其是他练的那支骑兵号称‘关宁铁骑’,你们也见识过了,在他们身上我们捞不到便宜。”皇太极边说边看着众人表情的变化,“与其硬碰硬,为了抢一点粮食,使我们八旗遭受巨大损失,不如攻其薄弱环节。”
“什么是薄弱环节?”
“以明朝现今国库的银两,应付防守山海关所需的军费已是艰难了,他们没有更多的精力和财力去防御其他地方。因此山海关以西城池破败,军队荒废已久,那就是明朝软肋。我们就从那里过,绕道山海关,从喜峰口过,打进他们关内!”
这个决定一旦做出,金国上下全力以赴,开始准备了起来,造船造车,以备军用。
“按以往我们秋冬与明必有一战的规律,我们可以声东击西,迷惑明朝的视线,还是得出兵攻打一次辽西,就由济尔哈朗和阿济格领兵。”
被点到名的济尔哈朗和阿济格欣然出列。
“仗还是和以前一样打,能拿的就拿回来,拿不回来的,就烧了。”
“是。”
这是几年来金国最大规模的一次战斗,因为这超常的路线,这富有想象力的战术,人人心中都期待着这场战斗的到来。这是一次大胆的尝试,在明朝野战无力,金国攻城不利的情况下,或许可以找到一个突破口,打开僵局,尤其是在小贝勒们的心里,更是充满了期冀。
多尔衮自然也不例外,但是多铎比他更加兴奋。会议结束之后,多铎就粘着多尔衮说个不停。
“哥,你说我们这次能不能打个大胜仗?”
嘴上虽然是在问,可是脸上却丝毫没有疑虑的样子,反而是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多尔衮笑道:“你认为呢?你不是一直自诩为天赋异禀,无人可比吗?”
“我认为啊,这次明朝要吃大亏了。我们从喜峰口入,可以在那几个城里好好打几仗,我们一路打一路走,说不定就打到北京城啦。”
多铎那说梦话般的语气,倒是把多尔衮吓了一跳。皇太极虽说定下了战术,可从未说出攻打北京的念头,却被多铎胡乱说了出来。
“你想得可真远。”多尔衮没有直接回答他。
“可不是吗?”多铎信心满满,靠在他身上,握住他的手不放,“哥,你说,只要我们兄弟俩在一起,还有什么我们打不赢的仗?”
“希望如此吧。”
“什么叫希望如此,那是一定的。”多铎神情雀跃,“什么都不能把我俩分开,我们小时候可是发过誓的。”
“发誓?我们发过什么誓?”多尔衮茫然道。
“你怎么都不记得了呢?”多铎恼道,“我们不是说过,这辈子都要一起骑马,一起围猎,一起打仗。当然啦,是要打胜仗,把整个天下都打下来。”
打下整个天下,倒是事实,回想起多铎跟着自己南征北战的日子,多尔衮脸上浮现出温馨的笑容。可是,这发誓什么的,怎完全没有印象了,而且还是一辈子?“我这辈子就这么交代了?”
“真是的,你什么记性。不过没关系!”多铎脸上很快就放了晴,“只要你以后记得就行了。”
多尔衮笑着拍了拍他的背。
多铎还嘟囔着:“最讨厌就是皇太极了,老是要跟我抢你,真不知道他按的什么心。”
多尔衮哭笑不得,想要纠正他的用词,可他一直在念叨也没有机会插嘴。
而且就在两人聊得正开心时,鳌拜受皇太极之命,来请多尔衮过去。
多铎翻着白眼:“看吧,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就是不按好心。”
“好啦,别多嘴,我去去就回。”
多尔衮跟随鳌拜而去,但是他们并没有朝汗宫走。
“你知不知道大汗找我什么事?”多尔衮随口问道。
“我也不清楚的,但是大汗命我来请贝勒爷时,正在视察军工坊,想必也是想请你去看看。”
多尔衮明了,有说道:“你做大汗的侍卫也有段时日了,感觉如何?”
鳌拜一脸诚恳,对多尔衮毕恭毕敬:“能随侍在大汗左右,是鳌拜的福气,也要多谢贝勒爷的提拔。”
多尔衮冲他点了点头,以示承情。鳌拜是他塞到皇太极身边的,皇太极也欣赏他的勇敢能干,从鳌拜到索尼,还有拜音图、谭泰许许多多人,与他们关系都有了巨大的改变。
总有一天,他会把这些人的心思都控制在自己手心里,就像皇太极当初继位时一样。
皇太极果然是传他来一起视察军工坊的,虽说觉得皇太极真是事多,可是来亲眼来看看军工坊的进度,也是好的。
这一回,皇太极比以往每一次出征都来得重视,许多事情他也亲力亲为。
陪着巡视了一遍,皇太极又拖着多尔衮出了城。没有了外人,皇太极肆无忌惮地躺在山坡上,脸色总还显得有几分沉重。
“有何感想?”
多尔衮知道他问的是刚才军工坊的事,因为进度不如预期,皇太极责备了负责的大臣几句,虽然话不重,可也明显能看出他不太高兴。“我想他们也不是有意懈怠,过几天我再来替你看看,你也不用太担心了。”多尔衮说道。
皇太极嗯了一声,情绪还是低落,似乎感到有些疲倦,就闭上了眼睛。
多尔衮坐在他身边看着他,脸上忽然起了玩味的笑意,凑到皇太极跟前,语气戏谑:“你怎比多铎还紧张?”
皇太极睁开眼,不悦地皱起眉头:“你居然拿我跟多铎比?”
“不能比吗?”
“他很紧张?”
“没有,他很开心。”
“他懂什么?”皇太极念叨了一句,再度合上眼,沉默了半晌后道,“这次出征,事关重大。如果打得好,固然能给明朝痛击,如果打得不好,可能会动摇大金根本。”
“你害怕了?”
皇太极笑了笑:“是我决定要打这场仗的,你拿话来激我,是用反了吧?”
“你就是害怕了,瞻前顾后了。”
皇太极望着多尔衮,眼神深邃:“这话我也就和你说。那么多人的身家性命掌握在我手里,我要是做错了决定,该有多少人送命。”
“难道你不是应该觉得很过瘾才对吗,这种手掌乾坤的感觉?”
皇太极失笑:“对,你说得对,的确过瘾。”
被多尔衮这么一说笑,皇太极的心情好了许多,脸色也不那么阴沉了。
“其实不仅是多铎,我看大家都挺开心的。”多尔衮继续道,“阿济格哥哥就不用说他了,只要有仗他,他就高兴,我看济尔哈朗和岳托他们,不也是干得很投入吗?”
“那你呢?”
“我?我都嘱咐过我手下那些人了,要是这次他们不好好表现,丢我的脸,我就剁了他们喂狗。”
皇太极看着多尔衮的眼神忽然变得狂热,像一下子点燃了两团火苗,越烧越旺,他坐起身,伸手抚上多尔衮的脸颊:“你总能把话说进我心坎里,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
气氛得变化太过突然,多尔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掌心贴在肌肤上,也像火一般炽热。脑中莫名其妙地只有一个念头,他的手总是那么热,不论春夏秋冬,酷暑严寒。
“你说,我们要是能永远这样该有多好。”趁多尔衮还发着呆,皇太极已缩回了手,重新躺倒在地上。
看着多尔衮还没回神的样子,皇太极的脸上,笑意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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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战事再起立新法 。。。
第十四章战事再起立新法——这一幕;恐怕皇太极早就料到了吧?
次日就要出征了;多尔衮仍然有许多事放不下心;在家中接见了一个人;硕托。
自从硕托与代善发生矛盾之后,就跟在了努尔哈赤身边;如今多尔衮兄弟继承了努尔哈赤的两旗,硕托也就随了多尔衮。硕托也有些死脑子;只要认准了跟着谁,就会效忠到底。
“十四叔找我有事?”硕托恭敬道。
“是啊。”多尔衮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