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哎呀,真是美妙的春天。好戏就要上演,胤碎夜摇着扇子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说剧情发展有点慢,但其实没办法呀,不铺垫的话后面公主和驸马的互动剧情就很难出来……于是,坐者君来二更一下好了,当御姐什么的也就暂时放到一边去了(我真是个好坐者
☆、43
晚膳之前肃遮暮和煦西窗去了南雍的万书殿,那边有很多南雍的开放典籍,对煦西窗的诱惑力很大。肃遮暮说她也想见识一下南雍这历史悠久的古国藏书量到底惊人到什么程度,便去了。
迟将离本来也是要去的,但胤碎夜说皇上有事要与太子协商,务必去一趟。
迟将离看肃遮暮,肃遮暮倒是很大方:“你们父子俩叙叙旧,无碍,本宫回来就来接你。”这话说得甜蜜,让迟将离也心甘情愿与她暂时分离。
跟着胤碎夜走到陌生的宫殿,迟将离鬼影也没看到一个。
胤碎夜把门一关,清冷的宫殿里只剩她们两人。
迟将离的神经很快就紧绷了起来:“你要干嘛?”
胤碎夜倒是没像之前那样一独处就靠近她,她把扇子合在手中轻轻敲打:“驸马爷的解药是不是到今天刚好都吃完了?”
“怎样……”
“之前我也说过,想必驸马爷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吧。上次放在你那边的匕首还在吗?”
“不……不在了。”
“那正好。”胤碎夜两步就逼近她身前,从腰间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往迟将离的手中塞去。迟将离想要把手抽离,胤碎夜另一只手中的扇子轻敲她手腕,迟将离感觉臂上发麻无法动弹,再一看,匕首已经握在手中了。
“你也看到了,公主对你有多上心,不过是一个素琴就气得她气质全丢,啧啧,我看在眼里都觉得揪心呀。公主生性多疑,偏偏你这憨厚老实的人进到她心里,让她对你毫无戒备了……当初我还在发愁,你这步棋如果走不好,我也要受牵连。现在一切都很完美……或许你已经是她心中最能信任之人。”
“不是的……我并不觉得……”迟将离说这话的时候却是非常的不确定,心中竟有丝欣喜。
“没关系,你这般迟钝不用有什么想法,我觉得便好。”
迟将离抿着唇,轻声却坚定道:“不管你说得是不是真的,若不是真的还好,但若公主真是非常信任我的话,我更不能做伤害她的事情!”
胤碎夜眯起眼看她:“毒性就要发作,你可想好了。这次的毒性再发作,可不是吐几口血就能完事的。若你在亥时未能将公主杀死的话,我就不会给你解药,到时候便是万箭穿心之痛,千刀万剐之苦。我看驸马爷这小身板应该是承受不起这般苦楚,所以……”胤碎夜拍拍她的肩膀说,“人都是自私的,女人么,一个没有了还能再去找另一个。死了她你就自由了,再没有人管你,也也不是什么驸马,你爱干嘛干嘛。简直是百利无一害的没事啊,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杀之……”
“我不要!”迟将离把匕首丢到地上,“我才不是你那种人!我不会杀她!”
“她不死就是你死。”
“……”迟将离沉默了一会,突然夺门而出。胤碎夜也不拦她,在迟将离费劲地把大门开启的那瞬间天际划过一道闪电,把灰蒙蒙的天空在刹那间铺上了一层白色。
胤碎夜收起所有的笑容,走到一丈高的门边,望向乌云密布的天空。
一道道闪电之后,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愁容慢慢在胤碎夜巴掌小的脸上慢慢溢开,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迟将离跌跌撞撞地往寝宫走,快到门口的时候已经喘不上气了。
“驸马爷,您还好吧?”随行来的北卫侍卫见迟将离的脸色非常不好,上前来询问。迟将离用力晃了晃脑袋,低着头没轻没重地把对方撞开,一边咳嗽一边冲进房间内。
房门都未来得及关,一口血便喷在地上。
迟将离喘着气抬头看了一眼,满地的鲜血格外的刺目。
肃遮暮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由远而近地响起:“今日万书殿不开为何不早说?害本宫白跑一趟……”
迟将离急忙撑起身子把门关上,再闩紧,先把肃遮暮挡在门外再说!
肃遮暮和煦西窗一同回来,想要找迟将离一同饮茶。快到时却听见一声清晰的关门声,肃遮暮疑惑,走上前问道:“驸马为何关门?”
里面没有人回答。
“本宫回来了,为本宫开门。”
隐约听见屋内有些许动静,但门还是没开,肃遮暮回头看了煦西窗一眼,煦西窗的眼神也是疑惑的。
“将离?”
肃遮暮轻轻叩门,依旧没有人应答,她猛然把门踹开去。
门大开的时候呈现在她们面前的却是迟将离坐在椅子上束发,衣衫半开,表情是一派茫然。
煦西窗面上一红,尴尬地转过身去。
“公主……微臣今日有些不适,暂先告退了……”煦西窗也不等肃遮暮批准,撩起裙摆就快步离开。
肃遮暮把身边的人都遣散走,走入房内。
“你也真是心眼小得很,人家大学士不过是来喝杯茶而已,你就想这鬼点子遣人家走了。”肃遮暮还在说笑,却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再发现迟将离的脸色极其不好,对她说话她的注意力也没有转移过来。
肃遮暮探出手向迟将离的额头上贴去,迟将离一扭身便躲开了,用背对着肃遮暮:
“公主,我有些累了,想要睡了。”
“睡?这才什么时候?你做了什么这般劳累?”
“公主今夜可否去煦大学士那边睡?”
肃遮暮沉默了片刻,问道:“给本宫一个理由。”
迟将离转头,居然微笑:“这应该是公主一直以来都想法吧?与我一起很无聊对吧……公主心心念念的还是大学士呢,所以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快点去找你的大学士,我也想一个人待一会……”
“不无聊。”肃遮暮却不领情,“本宫何时说了跟你在一起无聊了?”
迟将离的手藏在长袖内紧攥着,喉咙处痒得让她想要疯狂地咳嗽。胸腔内如刀割般的痛楚让她冷汗狂冒。擦去血渍的布条被她踢到了床下,但房间内血腥之气必然大盛!
她难受得快要昏迷,一阵阵想要呕血的**让她眼前发黑,双腿双手都在冒汗。她痛苦地想要咬断舌头,但肃遮暮还在这里,迟将离必须要忍耐,忍耐!
“可是我不想看见你啊!你听不懂人话么!”迟将离突然提高声音喊道,“别烦我好不好!都是你!打破了我和素琴的重逢!我本来就不想去北卫,我根本就不想当这什么鬼驸马!更不想和你有丝毫的牵扯!特别是你……分明还喜欢着别人,却还要与我亲近!简直是不知廉耻!像你这种自大、任性、无耻的人,离我越远越好!”
抛出这些太明显的驱赶话语,迟将离仅有的一丝力气也被耗尽。
可是肃遮暮怎么还不走?还不走呢?
已经无法,再撑下去了……
忽地一阵风吹来,紧接着门被毫不客气地合上的声音让迟将离的神经猛然松懈,一口血便狠狠地喷出来,像是把五脏六腑也都吐了出来一般。
猛烈的咳嗽让她身子不断起伏,鲜血无法停滞地往外涌。迟将离捂着嘴怎么也停不下这种折磨,身子依着墙渐渐软去……
可恶……迟将离的意识渐渐模糊。
这次真的要死了吗?
☆、44
再有意识的时候,迟将离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
望着这陌生寝宫的天花板,高得让人生畏,那些奔马图像的细节因为距离太远看不太清。周身是冰冷的空气,还有难闻的香薰,和她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闻到的是同一种味道……
这里更像是地府的景象……
是有人帮她扶到了床上吧?是谁?
公主……
迟将离艰难地转头想要寻找到肃遮暮的身影,却听见一个柔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驸马爷,感觉好些了吗?”
煦大学士?
煦西窗坐在她的床边,见她醒来便露出淡淡的笑容:“微臣为驸马爷把脉了,驸马爷中了奇怪的毒导致经脉错乱,血液逆转。无奈微臣才疏学浅,并不知道此毒何解,只能用中药先稀释一些毒素的浓度,缓解苦楚。”煦西窗把迟将离扶起来,拿过放在床头已经熬好的中药,递到迟将离的嘴边喂她喝。
迟将离一丝气力都没有,只能乖乖喝下。
“这中药有些苦,但要连续服用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才会有比较明显的效果。这些日子驸马爷只能稍微忍耐一下。可能还会有呕血的情况,但应该不会像之前那么难受了。只要精心调养不劳累,应该是没问题的……”
迟将离的目光往地板上移去,煦西窗马上就明白她的用意,说道:“微臣本是要再来跟公主殿下交代明日和南雍皇帝再会面时需要注意的事项所以折返回来。没想到来时公主已经不再,竟看见驸马爷呕血昏倒在地上,就擅自做主为驸马爷诊断了。地板上的血迹微臣已经擦干净了,驸马爷不用担心。”
迟将离喝完药之后嘴里充满了苦涩的滋味,但喉咙受到了滋润,让她得以发声:“公主知道吗……”
“驸马爷想见公主的话,微臣现在就去叫公主来。”
迟将离突然用力扯住煦西窗的袖子,用力摇头:“不要……”
煦西窗的眉眼间露出一丝的怜惜:“驸马爷身体抱恙,公主殿下肯定很担心的,为何不让公主殿下知道呢?”
“没为什么……只是不想,不愿意。”
煦西窗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但思索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其实,公主殿下对女性,似乎比对男性更在意的。所以就算驸马爷,是女儿身……那也无妨,不会影响到你们夫妻……不,妻妻的关系。”
煦西窗说得结结巴巴,似有些难为情。迟将离一开始还不明白她要表述什么意思,但听到后来她反应过来,应该是她在诊断的过程中发现了自己女儿身这件事……
“与这无关。”迟将离实在累得够呛,谁也不想见,更是没有说话的力气。她费劲地从煦西窗的怀里挣脱出去,“煦大学士如果没事,可否离开。我很困倦,需要休息。”
身后传来煦西窗闷闷的应答声:“那微臣先告退,驸马爷好好歇息。”
迟将离闭上眼睛,等到整个房间又陷入了极端的安静,她的所有精力才又回到了自身。她很清晰地感觉到眼皮发烫,这感觉像是发高烧的症状。
迟将离从小就容易生病,小时候一到冬天就是没玩没了的发烧。那时候她妈妈都会在她身边照顾她,喂她药吃,陪她去医院。
好想念妈妈……来到异世她第一次想起了她妈妈。
爸爸去世的早,一直都是妈妈一个人把她带大。她曾经不小心被亲戚知道了性取向的事情,虽然妈妈也无法赞同,却在亲戚面前和她站到了一边。
从来都没有说过女儿一句不好,内向的妈妈总是默默付出。她们家庭状况也不是很好,可是她却任性地一直读书,为了前途还出国,留妈妈一个人在国内……
妈妈付出了这么多,她还未来得及回报丝毫,这辈子还有可能回报吗?如果死在了这里……
迟将离不知道这是不是现代人被熏陶出来的性格,快乐的时候想到的是伴侣和朋友,只有难过的时候才会想到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