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欢笑笑,不置可否。背着此生最爱,即便是重若泰山压顶,又怎么舍得放下呢?
作者有话要说:旅程快要结束了呢。
夕阳无限好
渡轮甲板上,乐谨辰倚着栏杆,青欢站她身后,将她圈在怀里。乐谨辰看着一江浩淼,放松身体往后靠去。檀口轻启,吟出一场风月。
暮江寒碧萦长路
路长萦碧寒江暮
花坞夕阳斜
斜阳夕坞花
青欢低头看她面上淡淡的愁绪,双臂又拥紧了些。看着浩瀚无边际,接了下去。
客愁无胜集
集胜无愁客
醒似醉多情
情多醉似醒
乐谨辰见她接得一字不差,笑出了声。“写得很妙是不是?”
“是啊!”青欢拿下巴摩挲她的肩。“醒似醉多情、情多醉似醒。醒也好醉也罢,这情之一字,总是让人最难放下的。”
乐谨辰转过身子,将头埋在青欢怀里,手臂箍紧。唱晚唱晚,已是最后一站,然后,她们又要回去俗世挣扎翻滚。
“舍不得?”青欢懂她。她又何尝不想留在这里,可惜该面对的,逃避不了。
乐谨辰点点头,心里涌起莫名的不安,似乎回去,就有一场狂风暴雨等着自己。
“别多想。”青欢吻她的额,语气坚定。“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辰辰,你听好了,这一辈子,你只能做我青欢的新娘。”
乐谨辰抬头,对上她的楚楚双眸。那里面的深情就像一个漩涡,她来不及作任何抵抗,就被席卷了进去。
上岸之后,萧允墨看出乐谨辰的意兴阑珊。笑道,“谨辰,这唱晚的海鲜可是一绝哦!你前几天不是抱怨没肉吃吗?今天可要放开肚皮好好享用啊!”
果然,听见吃的,乐谨辰的兴致又上来了。拉着青欢的手臂踩着软软的沙滩朝村子走去。
唱晚村虽然封闭了些,但不代表村民思想复古,抗拒新鲜事物。相反,见到青欢一行,村民们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纷纷相邀。最后,青欢和乐谨辰,萧允墨和晏锦,分别住进了相邻的两家人家里。
两家人都拿出了城里很少见的海鲜招待她们,把乐谨辰乐得眉开眼笑。青欢看着她小孩子般亢奋的神情,不禁也笑了起来。
主人是一对六七十岁的夫妻,特别和蔼可亲。这会儿看着两人吃得兴高采烈的样子,很是满足地笑着。
乐谨辰接过青欢给她剥好、沾好了酱汁的蛤蛎,满足地嚼吧嚼吧咽下,嘴里还不忘跟人打招呼。“爷爷奶奶,家里只有你们两个人吗?”
“是啊!”老爷子看着可爱的乐谨辰很是欢喜。“我们只有一个女儿,嫁去了遥礼,后来孙子出生后,他们又搬去了大城市,逢年过节的,才会过来看看我们。”老爷子在说话的时候,一旁的老妇人就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你们都不会寂寞吗?只有两个人的生活。”乐谨辰眨巴眨巴眼睛,放下了手中的食物,显然是对二老产生了兴趣。
老爷子笑笑,拍了拍身边人的手。“我们俩啊,在这唱晚生活了几十年了,有感情,舍不得离开。再说了,有老伴儿陪着,不会寂寞。”
乐谨辰心中一动,抬眼看向青欢,见她的眼里也是柔情满满。
老爷子将二人的互动看在眼里,笑道。“我看两位姑娘都是有情有义的人,老头子在这里罗嗦一句,对于自己在乎的人啊,一定要好好珍惜。不然,后悔可就来不及喽!”
青欢看一眼乐谨辰,笑着转向两位老人。“谢谢爷爷。虽然我们年纪轻,但是也知道要找到一个自己爱的人,有多么不容易。钱赚得多少无所谓,像爷爷奶奶这样一辈子相濡以沫,白头到老,才是世间最大的幸福。”
老两口听了青欢的话直笑。“好孩子,你们来到这里也是缘分。就在爷爷奶奶家里多住几天再走,我们唱晚啊别的没有,海鲜可是要多少有多少,保管你们吃得尽兴。等一下到了傍晚,你们去村西头的石坝上看夕阳,那景色可美了,我们看了一辈子,都没看够呢!”
乐谨辰弯着眼睛笑。“爷爷奶奶,你们真好。”
傍晚的时候,四人聚在了西边的石坝上,并肩看那美得似乎有些梦幻的落日。一大片火烧云,仿佛要把整个天空覆盖在她火热的柔情里。四个人面面相觑彼此被映得通红的脸色,齐声笑了出来。
晏锦将脑袋靠在萧允墨的肩头,蹭了蹭她长长了的头发。“墨墨,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我们在教学楼的天台看日落,结果看着看着两个人都睡着了。”
“当然记得。”萧允墨笑。“后来被锁在了天台,两个人就在露天坐了一夜。结果你这小笨蛋还病了,吓得我半死。”
晏锦笑着看她。“那时候,跟现在一样幸福。”绕了一大圈,还是这个人陪在自己身边。真好。
萧允墨碰碰她的额头,揽住她的腰。“我们会一直这么幸福。”
乐谨辰看看她们,再看看青欢,忽然调皮一笑,脱掉了青欢和自己的鞋,站起来趴在她背上。“欢,背我。”
青欢直起身,歪头看她。“这会儿倒舍得我累啦?”
乐谨辰笑,“欢是我的天,天是不会累,也不会塌的。”说着还拿自己的头发扫青欢的脸,逗得青欢哈哈大笑,连连求饶。
赤着脚走在暖暖的沙滩上,背对着夕阳一步一步走得踏实又幸福。如果这条路,一直通向未来,该有多好。
几人在唱晚住了差不多一个礼拜,终于告辞。好些村民都来送她们,还拿来了一些平日里很少见的海货。几人推辞不过,只好接受。
渡轮越来越远,唱晚逐渐变成了一个小点,然后消失在视线。
“欢,我们这么打搅了爷爷奶奶,是不是不太好啊?你看这些天吃他们的住他们的,好像强盗一样。”乐谨辰看着唱晚的方向,满脸内疚。
青欢拿手指戳了戳她粉嫩嫩的脸,笑。“我说小兔子,你这几天吃得不少吧?这会儿走了,你倒是想起来不好意思了?”
乐谨辰涨红了脸,哼了一声。“我这不是……爷爷奶奶太亲切了,我都差点儿以为他们是我的亲人了,所以才……”
听她越说越小声,青欢终是没忍心再逗她。“放心吧,我在他们家里留了些钱。虽然爷爷奶奶要出去的时候恐怕不多,但多备些钱总是好的。”
乐谨辰崇拜地闪着星星眼。“欢,你好细心……”
青欢捏她的鼻子,将她乱掉的头发捋好,故意装出无奈的样子。“谁让我摊上个单细胞又粗线条的娘子呢!”
“欢,你这是嫌弃我!”乐谨辰咬着唇,眼里迅速积蓄起一层水汽。“我知道我很没用,什么都做不好。”
青欢急了,她哪里会真的嫌她啊!巴不得她依赖自己多一些呢!“乖,我、我是逗你的啊,你可别当真。真的,我最喜欢做这些事情了,本来嘛,这就是老公要做的事,你只要好好地呆在我身边就够了。”
乐谨辰看着她焦急的模样,忽然“噗嗤”笑了出来。“欢你个笨蛋,我也是逗你的啦!”
青欢闻言,双眼危险地眯紧。“好你只坏兔子,居然敢耍我!今天我要吃清蒸兔肉!”
乐谨辰竖着一对兔耳朵,一看情势不对,赶紧溜之大吉。
作者有话要说:唉,回去之后。。。。。。
只道春将暮
回去之后四人都很忙,晏锦忙着处理她不在的这段时间积压下的公务,而另外三人则忙着新书的筹备工作:撰文、选照片、排版、印刷、发布会等一系列事宜。
与其说是三个人忙,其实从头到尾就只有乐谨辰一个人忙碌而已。青欢和萧允墨两只懒虫,仗着自己大牌,从来不去公司开会,都是乐谨辰公司家里两边跑,传达些重要的信息。乐谨辰很郁闷,但是无奈口才没有她们好,分量没她们重,只好认了。
不过,乐谨辰嘴上虽抱怨,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工作时间也可以和青欢腻歪在一起,她求之不得呢!
天昏地暗地忙了近一个月,乐谨辰还来不及喘口气,忽然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说是让她回家有事商量。父亲的口气很严肃,甚至有些愤怒,这让乐谨辰心肝一颤,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想了会儿,打了个电话给弟弟乐韬易。那头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姐,你是不是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乐谨辰的脸唰的变得惨白,手颤抖得几乎拿不稳手机。不是没想过有一天要面对父母,但是这一天,来得似乎太过突然,她甚至都还没有从那些天的甜蜜旅程里缓过来,就遭遇到了晴空霹雳。
整个下午,乐谨辰都有些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却不知道回去要怎么面对青欢。一个人拐进了一家蛋糕店,对着一盘提拉米苏发呆。
青欢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乐谨辰才发现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坐了两个多小时,这会儿早已华灯初上。青欢的声音听上去很焦急,这让乐谨辰内疚不已。
早在旅行前,她们就已经住在一起,青欢对她暖气经常坏的宿舍很没有好感。现在乐谨辰站在公寓楼下,仰着头看属于她们的那一角温暖。她痴痴地站着,眼神涣散。不知道过了多久,脖子酸了,摇摇晃晃了好一会儿才站稳。揉了揉发酸的眼角,就在这时,看到了青欢。
她站在大厅门口,立得笔直。暖黄色的灯光打在她身后,乐谨辰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欢。”乐谨辰平复好自己的心情,走上前拉住她的手。让乐谨辰出乎意料的是,向来暖暖的被自己当成暖炉的她,此时手竟是异常冰凉。乐谨辰心疼了,急急地抚上她的脸,竟也是一点温度都没有。
“欢,你怎么了?”
青欢不说话,定定地看着她,眼神在瞬间变了又变。最终,浅浅地叹了一口气,揽她入怀。“小兔,我们回家。”
乐谨辰红了眼睛,敏锐地察觉到青欢眼里一闪而逝的悲伤。
青欢今天做了很多菜,满满一桌都是乐谨辰喜欢的。她不断地给她夹菜,自己却未曾张嘴吃过一口。
乐谨辰放下筷子坐到青欢身边,抱着她一直哭一直哭。
青欢拍她的背,声音嘶哑。“小兔,你这是要离开我了么?可是,我还没有爱够你呢,你说,这可怎么办才好?”
乐谨辰哭得更凶,肩膀一颤一颤的,像是一头迷了路的小兽般无助。
“欢,我爸妈知道了,他们一定不会让我跟你在一起的,怎么办,我要怎么办?!”乐谨辰仰起脸,眼泪还在不停地往下掉。
“我知道,从前的你,不会下了班还不回家,让我担心几个小时。”青欢眨了眨眼睛,把头埋在餐桌上。“我也知道他们会让你两者选其一,而你,虽然痛苦,最终还是会放弃我。”
“欢!”乐谨辰喊她的名字,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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