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想象之际,一束乌亮的大马尾映入眼帘,那双墨色凤眼飘然而至。他毛躁地踏出课室,走向那道毕直的身影。
「文姐。」伊朴不自觉压低声音。
纪文听见背后传来那道温润熟悉的声音,凤眼一敛,翩然转身。
「又有什么事了,伊朴。」
「我…」伊朴充满热情的清亮黑眸对上那双寂静的眼:「我喜欢你,纪文。」
凤眼内的平静破裂了。
捏出血的红花…07(微虐)
放学后,纪文作最后一次巡楼工作,原打算略略走一走便回家,却怎也想不到会碰上这样的情形ˉ她生平第一次被告白了ˉ还是被他。
纪文看着眼前比她稍为高一点的少年ˉ那好像是她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看他。那张原本就秀美的脸庞染上一抹红,倒像那些向学长告白的羞怯小女生。
她按一按胸口,缓缓呼一口气,尽量显出一副平静的模样:「为什么。」
「咦?」伊朴抬头,原来盯着地板的眼看进纪文眼中,那深不见底的黑潭。
「为什么要说那种话?」
伊朴没想过纪文会这样问他,平常的机灵都消失了,他结巴了一会才道:「因为…因为你很能干,常帮助人,还有…」还有那分似有若无的忧郁ˉ可伊朴没敢说出来。
能干?乐于助人?纪文嗤笑,凤眼盯着地板,眼内既有嘲意也有悲哀:「你根本不懂我。」
你不懂我那令人羞愧的父母;你不懂我是因为懦弱才得以在世上苟延残喘,落得寄人篱下、委曲求全地过活;模范生的皮相下,那副被虫蛀得七七八八的身心,你懂吗?
纪文深深看了伊朴一眼,彷佛看着他,又似看向他身后更远的地方,那双凤眼飘渺:「你…懂什么。」
伊朴没办法回答,他微启红唇,似想反驳,却又不知说什么,彷佛整个人也被吸进那双幽深的凤眼。
纪文以极微的角度摇一摇头,转身离去,但手腕上却传来一股温热及力劲,然后就堕入身后一个温暖纤巧的怀抱中。
伊朴像在海上遇溺的人一般,把纪文紧紧圈在怀内ˉ只有这样,他才感觉到她的存在。
「不要走…我懂!我懂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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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文没说什么,她的手下意识覆上伊朴抓住自己肩头的手。
伊朴被纪文的举动逼急了,以为她想推开自己,连忙说:「我…我知道你的父母在你很年幼时便死去…我知道你在伯父家寄住…我…就算我现在还未现在了解你,总有一天会的!给我一个机会吧!纪文!」
伊朴的话一句句刻上纪文心中,这算什么?有人这么喜欢她,她应感到高兴吗?不,他喜欢的不是真正的纪文,而是她亲手创造出来的那个「纪文」。
纪文只感到满腔悲哀。够了,真的够了。
她不想再有人靠近自己,她怕那副腐败不堪的肉身有天会被伊朴挖出来,血淋淋的搁在一旁ˉ她受不了。
纪文暗暗在心内下定决心。她抓住他的手,僵硬地道:「放手。」
她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似的,让伊朴立刻不由自主地松手,尴尬得不停向她道歉。
纪文没什么反应,只冷冷唤一声:「伊朴。」
不断在鞠躬的少年不解地站好,看着纪文的脸,冷不防被她拉过去,她稍稍抬头,便凑上他的唇。
她熟练地啃咬、舔吮他的唇,舌长驱直入,在伊朴口中翻搅…热辣辣的就是一记法式热吻。毫无经验的伊朴既惊又羞,因不懂换气而憋得满脸通红。
良久,纪文才从他的唇离开,来不及吞咽的唾液残留在伊朴的嘴角。她情Se地将之舔去。
伊朴一颗心不可控制地激烈跳动,整个人彷佛快要被震散。他喘着气,声音变得有点低哑:「纪文…你…为什么…」
纪文舔舔菱唇,扬起一抹魅惑的微笑,原本清冷的小脸变得蛊惑起来:「你不是说要了解我吗?」
他轻托伊朴的下巴,犀利的墨黑凤眼对上那双如小鹿般、不知所措的灵透黑瞳。
「我这就让你了解『真正的我』。」
捏出血的红花…08(微虐)(慎)
一阵「兵慌马乱」后,纪文把伊朴带到了自己的家。
一进门,纪文的伯母ˉ龚秀英看到伊朴的容颜,便呆愣愣的,平日一张利嘴不知到了哪里去。
纪文表面虽仍是一脸平静,但内心却激动得如掀起巨浪,已没空欣赏龚秀英的一张蠢脸。
「伯母,他是比我小一年的学弟,今天我要教他功课。」
纪文暗中碰碰伊朴的手,提示他说话。伊朴诚惶诚恐,涨红着脸,恭敬地鞠躬:「伯…伯母,您好,我是伊朴。」
龚秀英这才回神过来,不觉尴尬起来:「嗯…伊…伊朴吗?好特别的名字,真个清秀的大男孩。来,进去纪文房中坐坐吧。」一双眼简直是胶在伊朴秀美出尘的脸。
伊朴随纪文进房,龚秀英放下两碟精致的蛋糕及茶后,便识趣地退下了。
纪文的房间不大,除了床、衣柜及书桌、电脑外,就没其它东西了。伊朴只好坐在床上,两手拘谨地放在膝上,身子绷得老直的,一双灵秀的眼不住偷望纪文,接触到她的视线后,又立刻低下头。
纪文才不会错过美食,迳自大快朵颐。
「吃不?」她把其中一碟蛋糕递向伊朴。
「不…不用,谢…谢您。」话一说完,伊朴就羞得想咬断自己的舌,竟然紧张得结巴起来。
「那就算了。」纪文把碟放回桌上,舔一舔沾上蛋糕碎屑的指头,红艳的舌如赤蛇,在微暗的灯光下发出水亮肉红的光泽,伊朴不禁咽一咽口水。
凤眼懒懒瞄向紧张的少年,带着嘲讽。纤手拿起那只有招待重要客人时才会用的细白瓷杯,轻啜杯中的果汁。
「伊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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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朴听见纪文唤他,反射性地一抬头,胸口就感到一阵冰凉。低头一看,橙色的半透明液体正自颈,流向锁骨、胸口处,而站在他面前的纪文则持着一只倒转的空杯。
「文姐…你…你干什么!都脏了…」伊朴抓住衣领,不停扬着已沾上不少果汁的衬衣。
纪文放下空杯,满不在乎地说:「对不起。我帮你吧。」话一说完,便按住他的肩,把他推向后面软软的床。
「文…文姐…」伊朴只瞪大盈满惊慌的黑眸,完全不知应作什么反应。
纪文没有理会,迳自解开他的衬衣上的纽扣,露出不输白瓷的肌肤,那象牙白的光泽引诱她凑上去。
「你…要干什么!!」伊朴看到偎在自己胸前的一颗黑色头颅,脸因强烈的羞意而热辣辣的,就要推开她。
纪文按住伊朴的手,闭上眼,伸出艳红的小舌,舔去他锁骨至胸口的果汁,专注地感受那种年轻光滑的触感。
「好甜的味道…」她顺着甜甜酸酸的汁液,舌挑逗着少年平坦胸前的一抹淡红。
他只感到胸前敏感的地方一阵麻痒,明明是满心恐惧,却因那莫名的感觉而轻笑出声:「不…哈哈…很痒…不要…文…」
纪文从他胸前抬头,凤眼闪过一丝戏谑:「很痒吗?那这样呢…」贝齿一咬那已被挑弄得嫣然的红蕊,使伊朴惊呼一声。
她嘲弄似地一笑,手探向那已微微涨大的胯间,或轻或重地揉搓着。
「啊!啊…不要…不要碰那里…」伊朴的脸羞得变成猪肝似的颜色,身子因快意而微弓起来,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纪文以唇封缄。
她在他唇上啃一下,眼里一片深邃魅惑:「安静。你想把我伯母吵过来,看到你现在一副女人般的样子吗?」
伊朴闻言,急喘一口气,然后像是被纪文的眼施了魔法似的,咬着唇,安静起来,没能反抗ˉ也不想反抗。
纪文看到这张稚嫩的、既害怕又有点期待的脸,心狠狠地揪了一下,她支起身子,在伊朴的额角落下轻轻一吻:「乖。」
她突然退下身子,手从那已明显隆起的胯间离开,伸向他的裤头处,解开皮带,拉下拉链,纤手直接握住他的欲望,缓缓地上下套弄起来。
纪文虽没有真正的性经验,但长期以来,被迫为纪凛「服务」的她,已懂得怎样取悦男性。
从未有过性事的伊朴遇上纪文,根本无抵抗之力,咬得死紧的唇逸出几声似是痛苦,又似是欢快的低吟。
「有感觉了吗?这样会更舒服啊…」纪文在他耳边低喃,缓缓低下头,埋首于他的腿间。
「你想干什么…啊!」突如其来的温暖包围着他的胀大,那种紧致、热度,使伊朴不禁低叹。
纪文熟练地舔弄着那肿大的欲望,舌不时恶作剧地顶向欲望的尖端,惹来伊朴频密的喘气、轻吟。
她含着那欲望,套弄起来。
「嗯…啊…不…不要…」伊朴的额角冒出薄汗,黑瞳浓得快要滴出水来,手下意思抓紧被单。
套弄的速度愈来愈快,伊朴一声低吟后,便在纪文口中尽数喷发出来。
捏出血的红花…09(微虐)
过了一会儿后,纪文替瘫软身子、躺在床上的伊朴稍稍清理一下,整理一下床铺,房间又回复最初的整齐不紊,但空气中充斥着的一股情事气味,依然不散。
伊朴已穿戴整齐,倚着床背,曲着腿坐着,手紧紧抱着双腿,低着头没说话。纪文则坐在床头,仍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现在你知道了吗?」
伊朴听到纪文的话,抬起一张仍未降温的秀颜。
纪文彷佛在发呆,背着伊朴,凤眼瞧也不瞧他:「我纪文就是这种人,这种…」她轻蔑一笑,反而像是谈论别人的事:「…这种下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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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朴激动起来:「不是…为什么要这样说?文姐!」
他走下床,冲到纪文面前,抓住她的肩:「不是这样的!有人逼你,对吗?是谁逼你做这种事!」
纪文抿嘴淡笑,不以为然:「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想太多了,这世界没有谁逼谁的。现在你了解,便离…」
纪文还未说完,便被伊朴紧紧拥着。
「你别这样吧。我…会帮助你的。要不…你来我家暂住吧,我会和我爸妈解释的,他们一定会明白的…」
伊朴觉得纪文就像玻璃,骤眼看下去是坚固不已,可一摔到地上,便会粉身碎骨。
纪文没听到伊朴的话,她靠在尚显纤瘦的少年怀内,很温暖、很舒服,不禁让她想起她的家,那个十二年前仍存在,真正的「家」,可现在…
合上眼几秒,然后迅速睁开眼,猛然推开伊朴。
「别说笑了。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吗?救我?帮我?你只是个手无寸铁的毛头小子罢了。别再管我,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凤眼又重新武装起来,那坚固的墨黑让人心折。
伊朴胆大地把脸凑过去,在纪文颊上落下一吻。
「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伊朴眼中的光芒让纪文不自觉垂下眼。那种太灿烂的光彩,她受不了。
从那双美丽的黑眸之中,她只看见自己卑劣的倒影。
为什么世上有人从小孩开始便注定不幸?为什么在这人云亦云、道德沦丧的社会中,仍有如此纯净的眼睛?
可这双眼却不属于她…不,她也曾经有过的,但那层纯洁的光辉很早已褪色了…
她叹,她怨,她妒。但她的心告诉自己,不可以伤害眼前的少年,让他保持那双可贵的、纯真的眼睛,不要像她那般…
『…他会知难而退…吧?』
但是,纪文后来就知道自己错了。
早在她走第一步的时候,就已注定会伤害到他。直至她醒悟过来、欲抽身而去时,已经太迟了。
一切都不可能返回最初的纯净。
假如人在做事时能预知后果,世界上就不会有这么多遗憾了。
捏出血的红花…10(慎)(虐)
这天,纪凛从大学宿舍回家住个两天。而夜晚,纪文也按照「惯例」地向纪凛「请教课业」。可今天的纪凛有点反常,就连纪文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纪文一进他的房间,便看见他在挑灯夜读,大概是在看参考书。
她抱着一本随手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