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随冬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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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随冬至-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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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立锋夸赞感谢了他一番,准备带着福佐过去。
  袁立锋到那个小区的时候汪海洋接住他,说:“市局那边给我们派来俩民警,现在和保安一起守在那间公寓外,就等袁总来,立刻进入。”
  袁立锋点点头,解释给福佐听:“我让人查了李帅的住处,他很可疑。”
  福佐惊讶,他都没发觉袁立锋什么时候做的这些。
  知道福佐心急,袁立锋一行快步前进,到了楼上物业就开始敲李帅家门,没人应后拿出备用钥匙开门,客厅很乱,地上堆放一些小孩衣服,看这情景民警和几名汪海洋的保镖率先进去,福佐一眼看见熟悉的明黄色小外套,张嘴要喊立刻被袁立锋捂住。
  保镖们打开卧室和厕所厨房,一间卧室睡着俩男人,也看到不少被绑住的小孩,率先挑三五岁大的孩子往外抱。
  第二个被抱出来的孩子就是福豆豆,福豆豆比别个小孩绑的更死,嘴上贴着胶带,身体快被破布缠成木乃伊了,饶是这样福佐还是一眼认出他,赶紧接过抱住。
  顿了一下,袁立锋小声说:“我们先走。”福佐看向屋里剩下的孩子和黑衣保镖,这些人动作时轻手轻脚,卧室的男人没有醒。
  袁立锋拉着他朝外走:“我们走,这里留给保镖和警察。”还没走到电梯口,就听见那屋起了大动作争执,正好电梯在这一层,他们走进去下楼。接下来因为福佐满心在福豆豆身上,走路都是袁立锋护着的,直到他们坐进车里,福佐才回神向袁立锋投以感谢的眼光。
  袁立锋轻笑,接过司机递来的剪刀,开始给福豆豆松绑,福佐抱着福豆豆,一边配合袁立锋一边惊讶他不知道从哪儿变出许多东西,最后还用热毛巾给福豆豆擦了脸和手。
  福豆豆一能活动就缩进爸爸怀里,双手搂住福佐脖子,头埋在福佐肩上。
  福佐轻轻拍他:“豆豆不怕,不怕,爸爸来了,以后再也不会让坏人带走豆豆了!不会了!幸好有你袁爸爸……”说着,他自己就哭起来。
  袁立锋很自然地被隔离在两人之外,他看到福豆豆在拿眼角偷偷瞄他,猜想,这小崽子才不是害怕呢,估计是认出自己这个便宜老爸,在害羞。
  福豆豆对上袁立锋,立刻又把头埋下去,看他这小样子,袁立锋感觉很奇异,在他自己很小的时候,好像也会偷偷观察大人,希望那天父母对自己好一点。
  福豆豆感觉过了好久,抬头发现那个人还在看自己,立刻“恼羞成怒”,挑衅般回瞪一眼,离开福佐怀抱,用小手给福佐擦泪:“爸爸不哭,我没有事,也没有挨打。”
  福佐将将忍住眼泪,抱歉地看向袁立锋,指给福豆豆看:“豆豆,这是你袁——爸爸,这次多亏他……”
  “你才是我爸爸!”福豆豆炸毛。
  其实福佐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问题,求助地看向袁立锋,袁立锋说:“豆豆叫我伯伯吧。”
  福豆豆面朝袁立锋坐正,嘟嘴说:“谢谢袁伯伯。”说完还像模像样地低头鞠躬。
  福佐和袁立锋都被逗笑了,福豆豆被嘲笑,撅嘴朝前看,不理他俩。
  其实福豆豆心里很忐忑,被绑架时他都没这么忐忑!这个袁伯伯看起来比爸爸聪明很多,他和爸爸以后要跟这个人一起生活吗?他会欺负爸爸吗?
  小孩儿是想要这么一个家长的,高大厉害,但是很担心自己和爸爸的关系被他破坏。
  袁立锋在市里有一套常住的公寓,今天带着大小福去了那里,福佐一看这情况有口难言,福豆豆先问出:“爸爸我们不回家吗?”
  福佐看向袁立锋,袁立锋在他开口前说:“今晚留在我这儿,你们休息一下,明天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福佐点头默认,抱着福豆豆跟他上楼。
  

  ☆、08缘起如光破梦魇

  这两年袁立锋孤独地狠了,辞退保姆自己做饭。他给大小福倒上热水打开电视:“你们歇一会儿,我去简单做些吃的。”
  “您自己做饭?”霸道总裁怎么会做饭呢?!福佐不好意思的说:“要不我来做吧。”
  袁立锋想了下欣然同意,何苦在大厨面前班门弄斧呢。自己在福豆豆身旁坐下来。
  “豆豆乖,在这儿陪袁伯伯看电视,爸爸去做饭。袁老板要吃什么?”
  “我随意,你注意做点好消化的就行。”
  福佐又问:“豆豆这几天有没有饿到?想吃什么?”
  “我要吃吴门虾仁、松鼠桂鱼、藕片小鸡、地三鲜,还要喝白糖粥。”福豆豆避开第一个问题,报了一串菜名。
  福佐点点他额头,嗔道:“在别人家做客,你怎么好这样。”
  袁立锋挑眉:“没关系,我这里不是别人家。”
  福佐被噎得无话可说,袁立锋又说:“但是今天比较晚了,你适当做点,豆豆想吃什么明天再做。”
  袁立锋把遥控器给福豆豆,看出福豆豆有些兴奋,在探索着按每一个键。
  袁立锋搭话:“豆豆现在几岁了?”
  “四岁零二十一天。”
  “记得这么清楚?”
  “嗯!我要快快长大,长大了帮我爸爸!”
  袁立锋蓦然想起陆子腾为女儿取名“曼曼”,是希望孩子慢慢长大,看着眼前的“快快”长大的豆豆不免心酸。
  一时无话,福豆豆把台换到变形金刚,伸脖子瞅瞅厨房。他这套公寓不带外人来,除了卧室,书房、客厅、餐厅、厨房都是一字排开打通的。
  袁立锋看到福豆豆的动作,问:“豆豆饿了?要不先吃点面包?”
  福豆豆摇头,张大眼睛认真地看着袁立锋,他这双眼睛十分像福佐,又圆又莹润,袁立锋不禁把他抱到怀里,温声问:“豆豆有什么事?”
  福豆豆鼓起勇气:“爸爸说他把我藏起来不让你知道,那你现在见到我和我爸爸了,你,会不会对我们好?”
  “会,”袁立锋心头一颤,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地破茧冲出,袁立锋并不知道自己脑子在想什么,又许了一次:“我当然会对你们好!我很喜欢豆豆和豆豆爸爸。”
  福豆豆点点头,凑到袁立锋耳边叫了一声“爸!”然后立刻转身窝进袁立锋怀中。小小软软的身子袁立锋抱着,手是颤抖的,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DNA鉴定结果还没出来,但是袁立锋确定这个孩子已经跟他结缘了。也许从他注意到照片中孩子的薄唇,或是为孩子依恋爸爸的神态动容,或是看这个孩子偷偷瞄他,从那时起,他就开始用一个父亲的心情去牵挂这个孩子。
  袁立锋抬头看前面福佐忙活的身影,心想,又或者,从四年前那晚他注意到福佐开始,他们三个人之间就结下最深的缘分,中间四年未见,福佐容貌变化那么多他还是一眼认出。
  直到福佐端着两盘菜走来,袁立锋才慢慢平复心情。福佐又走一趟端粥,再回去端自己的粥时发现袁立锋已经喂上豆豆了,之前只有福佐一人喂过福豆豆,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果然是亲爹亲儿子么,这么快福豆豆就跟袁立锋亲近了。
  袁立锋招呼他快坐下:“你吃自己的,我来喂豆豆。”可是没经验的他根本喂不好,试了几下都磕着牙,福豆豆从他腿上挪下来:“我可以自己吃的,袁伯伯你也吃吧,我爸爸做菜最最好吃啦!”
  袁立锋把福豆豆抱上椅子,福豆豆对喝粥的福佐说:“爸爸,你吃菜啊!几天没见,你的脸色又变差了!”
  他这小大人+小主人的样子,让两个大人压下各自心中的焦躁,一心关注着他。
  袁立锋一点都不饿,随意夹了一个虾仁,发现这菜意外地好吃。他印象中陆子腾跟福老板关系好已经是十来年前的事了,那时候袁立锋事业刚刚起步,总跟陆子腾一起去吃福瑞人家,觉得那是人间至极美味,好像从某个时间开始陆子腾就没再去过,他自己倒是又去了几次,直到更忙、也吃了更多珍馐,便渐渐不再去了。后来听说福瑞人家换了老板,袁立锋决定一面查查福佐这些年的生活,一面问问陆子腾跟福家的关系。
  “很好吃吧袁伯伯!”福豆豆对上袁立锋。
  袁立锋把盘子到福豆豆面前:“嗯,这么好吃,豆豆多吃点!”
  “我爸爸是天底下做菜最好吃的厨师,他开着天底下最有名的饭店!”
  “豆豆!不要吹牛!”福佐怪他。
  袁立锋不明所以,看向福豆豆鼓励他说下去。
  “我才没有吹牛!大名鼎鼎的福瑞人家就是爸爸的!”
  “你不要瞎说……”
  “我没有瞎说!爸爸的东西都是我的,那爷爷的东西就都是爸爸的!”福豆豆看向袁立锋,“但是被坏人抢走了!”
  现在袁立锋才闹明白小崽子想干嘛,原来是发现他比较强大,帮爸爸告状,四岁的孩子,怎么会这么精?
  袁立锋捏捏福豆豆的脸,真软,说:“乖乖吃饭,一会儿乖乖洗澡睡觉,明天睡醒了再跟我说这些事情。”
  福佐说:“袁老板,孩子不懂事……”袁立锋笑意浓重,安抚他:“没事,你也快吃饭,一会儿好好休息,明天我空出一天在家,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吃完饭袁立锋没让福佐收拾碗筷,直接带人去洗澡。他找到自己的新睡衣,又给福豆豆准备一条浴巾,抱着视jian的目的,敲了浴室门一下就推门进去。
  水雾中的身影清俊,即使看不清什么,袁立锋也觉得自己被深深吸引着,但走近才发现福佐上上下下到处是淤青伤痕。
  “这些伤是今天保安打的?!”袁立锋一晚上的欣喜消失殆尽。
  福佐愣住,下意识回答:“不是,李帅打的。”紧接着抱紧双臂向后躲,不知该怎么办。
  袁立锋把睡衣放下,说:“我把药箱找出来你一会儿记得上药,给豆豆也检查一下,明天还疼的话就去医院。”
  福佐摇头:“不疼,现在已经不疼了。”
  福豆豆抢着说:“肯定很疼!爸爸都不敢碰!”
  袁立锋冷着脸出去。
  晚上福佐带着福豆豆在客房,大小福这几天都在折腾,很快睡去,袁立锋去客卧看抱在一起的俩人,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摸摸福豆豆的小手,暖呼呼的,又摸摸福佐的手,很冰。袁立锋给他们塞好被子,拉上窗帘,又去打开地暖。南方没有暖气,这套房子用天然气装的地暖,袁立锋自己是肝火旺盛的,今年还是第一次开。这床铺刚也是他现收拾的,他从没做过照顾人的事,然而做的时候也得心应手。←起码袁立锋自己是这样想的。
  好容易退出去,袁立锋想到什么,又去倒了杯水放大小福床头柜上。
  袁立锋这晚上是睡不着了,好多事情没有任何条理地蹦到脑子中。
  见了福豆豆才发觉这个孩子不是他想象中的阴郁儿童(←袁立锋自己),是个安静聪明的小天使,小孩耍的那些小把戏,也只会让人心疼。成年后人们做的事都是在补偿小时候的遗憾,袁立锋一度很赞同这句话。
  他祖上是去法国的中国劳工,到了死鬼老爸那儿,爸是赌鬼,妈是ji女,他们住在贫民区,袁立锋恨他们也恨自己,觉得自己一家是阴沟里的老鼠。直到十几岁时他去巴黎打工闯荡,遇到慈爱的天主教徒房主,危险的性格才渐渐正常、完整,后来又和德行兼修的陆子腾作舍友,回国后取得很好的发展。
  但是幼时的阴影可以走出,却一直存在在那里,“家”“亲人”“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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