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围绕着医生问怎么办,医院开出了“化疗”,“免疫治疗”维持病情,最终解决手段还是造血干细胞移植。无论哪种治疗方案,都意味着需要大量的金钱。
同学们小心翼翼的问,“那,一共需要多少钱啊?”
尽管这样的问题重复过无数次,可每次回答,年轻的医生都觉得沉痛和无奈,“前期先预存5万住院费,如果配型成功,手术费和后期的抗敏费用,大概需要30万。早点回去跟学校还有家长商量下,这种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治疗越早,效果越好。”
30万,是一笔巨大而沉重的数字,一时间所有人都低头无言。
忽然,欧阳晓莉想到了一个问题,“我们开学的时候,每个人都交了66元的保险费,这个有用吗?”
深深的在内心叹息,看着学生们晶亮充满期待的眼睛,说出残酷的真相需要很大的勇气,“学生保险没有这个医疗项目,目前急性白血病属于自费项目。”
医生好心的劝告着,“别在这里为难了,你们还是孩子,回去早点跟老师和家长联系下,大家一起想想办法。”
学生们垂头丧气的回去了,坐着公交车,女生开始偷偷抹眼泪,生命如此脆弱,看着昨天还跟自己一起自习、玩笑的朋友,明天即将面对生与死的离别,这种可怕的预景,让人难以接受。
欧阳晓莉偷偷问同来的班长,“房青山家里情况怎么样?”
班长想了想,“还是回去先找联系人电话吧,他家是农村的,据说今年的食宿费还是家里攒了2年凑的份子。所以上学后他特别着急找兼职,平时在宿舍里也不怎么花钱,这笔治疗费,恐怕……。”
房青山的母亲和姐姐很快就赶来了,在了解病情的严重和所需治疗费的数额,那个容颜苍老的妇女一下子就晕倒在咨询台,姐姐安抚着六神无主的妈妈,仿佛想到了什么,咬咬牙说,“要不,我回去同意王家的亲事,他们家不是说肯出8万元彩礼吗,跟他们家说,如果出10万,我就同意!”
房妈妈摇头说,“不行,他家儿子是个憨子,再说你跟大宝的事,这不都定准了。”房姐姐没说话,只是摇摇头。两个人是在监护室外面悄悄说的,可被借口上厕所的房青山偷听到。
他安静的穿过病房,直奔顶楼,恰好被来探病程昕眼尖的发现,在他推开窗户翻爬的最后一刻,程昕飞奔扑过去,用力抱紧房青山的腰,以程昕的灵活和力量,也是借了乘其不备,才能把身子探出大半个的房青山给揪回来。
程昕拎着领子怒骂房青山,“你丫是不是脑子被虫啃了?”
看着气急败坏的程昕,房青山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轻轻拍着程昕的手安慰他。房青山平静的说,“何必呢,难道你不觉得,有时候放弃,才是对所有人最大的负责?为了给自己看病,就眼看姐姐嫁给一个傻子,就眼看年迈的父母片瓦无存,这样的人畜生有什么区别?!”
程昕看着房青山安静沉稳的样子,用力攥了攥手,“医药费的事情,交给我,你小子就负责跟癌细胞战斗吧。千万等着我们,有办法的。”
房青山摇头,“大家都不容易,你们别……。”
同来的欧阳晓莉速度打断他,“你别管了,赶紧养好病,这辈子当牛做马的赚钱还债吧,记得算利息啊。”
话虽如此,其实大家唯一能拿出来的办法,也不过就是捐款而已。本来以生命为计时器的捐款应该获得最大的优先权,可是近年来频发的各种人间惨剧,让富有同情心的人从怜悯到麻木,甚至平淡,捐款的结果大概有2万多元,这和那笔天文数字相差的太过遥远。
苏菲知道程昕这两天都在忙碌募捐的事情,非常体贴的没有打扰他,不过这天她主动找到程昕,“程,你们的募捐结果怎么样?”
程昕无奈的把捐款的总额报给她,苏菲说,“那不是还差了很多,你打算怎么办?”
程昕也在苦闷,他无数次的假设,如果现在是林挚在这里,他会有多少办法来搞募捐呢,可每次看到林挚一天只睡4个小时,他忍住没去问,自己想了无数个办法,但又统统推翻了,20多万不会凭空降下来的。
苏菲认真的看着程昕,“我有一个办法大概可以试试。”
程昕问,“什么办法?”
苏菲可爱的侧了侧头,“程,我需要你一个承诺,如果我能在一周之内募集到医药费,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程昕奇怪的问,“我答应你一个条件?”
苏菲眨巴一只眼睛,“按照小说里的规矩,不破坏天下大义,不违规,不违法,而且人力可及,总可以吧?”
苏菲的办法很简单,她把所有的留学生都拉出去,穿着统一的大红T恤,背上自己印的白色大字,“爱没有国界,请您救救我们的同学。”
一群明显是外国留学生的群体在市内最热闹的商业街发传单募捐,很快就引起了媒体的关注,市晚报当天就发表了,“无国界的爱,请帮助农村大学生”这样的专题报道,从房青山的家境到目前的病情,都有客观的介绍。为了客观公正,晚报还特别动用了基金会账户,由专人对汇款来源和用项进行监督和监控,不到一周,20多万的各界善款就打进了账户,再加上学校同学们的二次捐款,虽然不富足,可是节省一点,手术费够了。
当同学们一起去探望已经开始化疗的房青山时,他还是那样平静,可怕的化疗反应没有影响到他的笑容。程昕从他坚强的眼神中,看出了同以前不一样的生机,也许这种对生命的坚持,才是最能净化人心灵的阳光。
这几天的募捐,苏菲付出了很多,她的热心、能力、想法一直影响着整个团队,不经意间,用无形之手促成了整件事的顺利发展,这样的运作和布局,彰显了一个人对全局调控的能力,甚至是一种作秀的表演能力,尤其当这种能力出现在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身上,往往就会成为一种特殊的吸引力——通常,它的名字叫做魅力。
苏菲的粉丝在迅速聚集中,连女孩子们都不得不承认,她很有范儿。
在医院的小花园里,程昕真诚的对苏菲说,“谢谢你。”
苏菲摇摇头,“不用谢谢我,这只是一种人们的猎奇反应。”
“什么?”程昕不理解。
“这不过是打着外国留学生献爱心的噱头而已,中国人总是对外国人有一种既羡慕又排斥的微妙感,所以我们才能吸引眼球,并最后获得成功。”苏菲平淡的总结着。
这一周没有人比程昕和苏菲走的更近,他更能清晰地捕捉到苏菲身上犀利的味道。那是她隐藏在温婉乖巧下的真实,而且奇怪的是,苏菲似乎并不在乎在程昕面前表露出来,但也仅限于他。
苏菲说,“募捐是利用人们的好奇心,而且这种最基础的社会医疗都要求助社会,我只能说,这是一个悲哀且没有前途的国家。”
程昕愤怒了,他清楚的看到苏菲眼中的那抹不屑和傲慢,这种态度仿佛一根烧红的铁针,直接扎在程昕的脑子里。
祖国是什么,祖国就是那个你一天骂它八百次,却容不得别人说一句不好的家伙。
程昕正视苏菲,“它虽然不够好,也请你不要侮辱它。”深深的呼吸后,“我先回去了。”
苏菲歪头,“你不怒斥我侮辱了你的祖国?”
程昕怒火依然在燃烧,“争辩是懦夫的选择,尤其对着一个刚刚帮过我的女孩子,与其与你争辩,不如去做些实事。”
苏菲微笑,收起攻击的利刺,她叹息一声,“程,你越来越像我喜欢的那个人了,怎么办,我都心动了。”
程昕无言,苏菲总是在说这些模棱两可的话。
看着程昕走远的背影,苏菲扬声说,“程,别忘记你还差我一个条件。”
程昕没有回头,举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轻轻甩了一下,表示知道了。那动作潇洒又帅气,看着男孩从容又磊落的背影,苏菲轻轻叹息一声,良久无言。
在公交车上,一个帅气又漂亮的男孩,靠在车窗旁边发短信,略长的发丝飘在眼前,让人想帮他拨上去,又或者就这样看着,也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卷。
林挚在工地正在最后做通路测试,忽然收到程昕的短信,“如果有人当面去践踏你的信仰,应该怎么做,虽然已经过去,还是觉得憋气。”
耳畔是工地特有的电钻和喧嚣,林挚想着那个一周都没见到的人,却忽然微笑起来,一个懊恼又倔强的面孔就这样填满在自己心房,甚至冲淡了通宵熬夜的疲惫感,他含笑的回复着短信,“不要试图说服三种人:1、他比你愚蠢;2、他比你无聊;3、他嫉妒你。继续坚持自己的信仰,直到成长到这种人触摸不到的地方。我会一直陪着你。”
公交车上,响起一声短信提示音,那个靠窗凝望沉思的男孩,掏出手机后,眉间淡淡的疲惫和哀伤就不见了,嘴角轻轻的勾起一个笑容,神色温柔又幸福,那种美好仿佛巧克力的香甜一样,弥漫在整个车厢里。不少偷瞄的女孩们在心里暗暗叹息,帅哥都被人先下手为强了,可恶啊!
十天很快就过去,林挚交付了人生第一个项目,虽然当中不尽顺利,但好在几经波折最终还是完美解决。这当中,他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辛苦,每天四个小时的睡眠只是最小方面的代价,各种物资和人员的调配,各种状况的突发解决,都让他有了一种全新的思考和定位,这种感觉辛苦又良好。
丁昱拿着最后的总结报告给杨锦签收,他偷偷观察着自己的老板,杨锦看着拿厚厚一摞验收报告,沉吟良久,终于在最后一页签字。
丁昱拿走报告,调笑的问他,“怎么,难得你大发善心,不恶整他吗?”
杨锦转着笔,“不卑不亢,不骄不躁,逻辑严谨,认真细致。甚至连账目都清楚中又估计到其他人的利润故意做高,却不私拿。这种人一定会成功,无论在什么领域都是。除非我能一下子拍死他,不然,我可不想跟他正面为敌。”
丁昱不满,“呦,你至于吗,我可很少听你这么夸一个人,尤其还是一个小孩儿呢。”
杨锦挥挥手,无奈的说,“这他妈的才是最可怕的地方,他还那么年轻,操!”
而这一切程昕和林挚都不知道,他们正面临着人生更大的“惊喜”。
已经小半个月没在学校露面的林挚,一回来就忙着补各种作业,虽然有程昕帮他打理了大部分,但总有些假要他自己去销假,顺便交接未来的工作。
从篮球社和队长交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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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挚匆匆往学生会赶,他内心里哼着小曲,忙碌从来不是少年人所畏惧的,推开学生会的大门,他先含笑跟全体打招呼,“好久不见,我回来了。”
所有人都微笑的看着他,却只有一个人站起来,盈盈款款的走了过去。
“俊,你终于来了。哦,我现在该叫你林挚。”苏菲温柔又亲密的站在林挚面前,含笑又期待的看着他。
林挚怔忪的看着面前的女孩,要停足三分钟才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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