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袋盐引发的jq- 第13节

　　
　　“姥姥的骨灰就扬在这座山上，其实没有什么绝对的目的地，我只是想顺便带你去个地方罢了，那儿我小时候去过很多次，虽然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但还值得一试。”
　　
　　“恩，反正跟媳妇儿走就对了。”
　　
　　“你这张嘴可真是欠打。”蓝蓝怒极反笑，“对了，你喜欢吃山货吗？”
　　
　　“当然，只要是野生的我都喜欢，其实我很好养活的，宝贝儿你要找老公的时候一定要把我放在第一位考虑。”
　　
　　“歇菜！”
　　
　　蓝蓝说的地方离他们夜宿的地点不算近，足足走了五十多分钟才到达。这里应该是半山高度，视野极好，能望见远处的村子和周围绿油油的田地。夏虎拿着照相机时不时地拍一下，偶尔趁蓝蓝不注意时就会抓一张他的侧影，或背影。每逢这种时候夏虎就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可是蓝蓝却不知道。
　　
　　“为什么选这棵树？”明明周围都是树，但是蓝蓝独选了其中最为细小的一棵。
　　
　　“这树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其实姥姥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她很喜欢这种树的味道。”而这附近却只有这么一棵。
　　
　　蓝蓝把带上来的东西全部放在盘子里摆好，之后又跪下来扣了三个头，这才蹲下来和姥姥说起了近年里发生的一些事。
　　
　　有些事夏虎知道，有些他从来没听过。不过蓝蓝不会和姥姥提及什么不开心的事，所以夏虎听得倒也开心。大半都是他成长过程中的趣事。
　　
　　“对了姥姥，忘了跟您介绍了，我旁边这个人是我的邻居，叫夏虎。他人挺好的，就是嘴坏，有时候还有点儿不要脸，可妈妈总说他能干，您觉着像吗？”
　　
　　“姥姥您好，蓝蓝的话没说全呢，蓝姨不但说我能干，还说要把蓝蓝嫁给我。”
　　
　　“您瞧，他就是这么不要脸。”
　　
　　吹来一阵风，带着晨间特有的清新气息和花香，拂过夏虎和蓝蓝的脸颊，仿佛姥姥真的听到了他们的话。
　　
　　夏虎又厚着脸皮絮叨了一阵，才和蓝蓝下山去。不过这次的路和来时又变得不太一样。
　　
　　“早上咱们做山珍锅子吃好了。”蓝蓝拿着来时装有水果的空方便袋子，这里瞅瞅，那里望望的，一会儿也没停下。
　　
　　夏虎好半天才明白他这是在找野山菌，还别说，真让他给找着了。
　　
　　“真的能吃吗？”这玩意儿可不是开玩笑的，蘑菇的毒是煮不没的，他可没忘记蓝蓝离开这里的时候才只有五六岁大。
　　
　　“你不是说我做的白水煮面条都是甜的么，你要不想吃这个我给你白水煮面条。”蓝蓝白一眼，继续手上采摘的动作。他也只认得一种蘑菇而已，因为真的非常好认，它们都只长在松树底下的，而且味道和模样也都大同小异。
　　
　　“我说笑而已，你给我做的，就真是有毒的那我也得吃啊。”夏虎坐过去帮忙，小心地避开有蘑菇的地方，以防踩到。
　　
　　“没想到这么多，时间赶得挺好的。我记得有一次和姥姥来的时候一天都没采到这么多。”这附近村子的人年年都来采，时间赶不好也就没多少余下的了。蘑菇再多也架不住那么多人连天来采。
　　
　　“恩，不如走时再回趟家吧，把这些送到家里咱们再去玩儿，横竖咱俩也吃不完。”成片成片的长，这东西太给力。
　　
　　“那咱们下午就得下山，这东西要是不晒的话放一晚上就不好了。”
　　
　　“纠结，那鱼还能抓吗？”
　　
　　鱼能不能抓蓝蓝目前也不确定，他只知道眼前的蘑菇多得他不采干净不想挪地方。
　　
　　夏虎从来没吃过松树蘑，他从小就是在城里长大的，鲜蘑香菇鸡腿菇什么的倒是吃得多了，可这玩意儿却从没吃过。带着松香味道，入口滑滑的，真不是盖的。
　　
　　蓝蓝在锅子里还煮了一些鸡肉香肠和昨晚吃过余下不多的青菜，最后还往里下了些面条。先不说味道如何，光看着就很有食欲。
　　
　　“酒精膏真是个好东西，原来媳妇儿你来时就想好了的，怪不得买了那么多，果真有先见之明啊。”夏虎嘴里吃着松树蘑还不忘拍蓝蓝马屁。
　　
　　“你那嘴，真是什么好东西都堵不住！粘上得了！”蓝蓝瞪一眼，盛了一小碗汤递给夏虎。
　　
　　夏虎接过去笑得眼睛都快瞅不见了，咂咂嘴道：“谁说的？如果是用你的嘴，我保证一定能堵严实！”
　　
　　一顿早餐吃了一个小时还要多一些，夏虎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好半天都没动弹，蓝蓝却勤快得紧，把东西都收拾好放上车，然后才拿出纸和笔找了一角坐下开始画画。
　　
　　夏虎也不打扰，伸了个懒腰之后向远处望了望，想着一会儿他们要到哪里去抓鱼。
　　
　　“怎么了？”见蓝蓝拧眉，夏虎起身拍拍裤子去看了看。坐得久了，腿居然有些麻了。
　　
　　“没什么。”蓝蓝迅速地扣上了画版起身走开，防止夏虎看到。
　　
　　夏虎狐疑了一会儿，看向蓝蓝起身的位置，才猛然发现，那孩子刚才应该是对着自己的侧面。
　　
　　“你本来只想画景但无意间把我也画进去了，我猜得对么？”夏虎得意的样子真让蓝蓝想上去踢他个十七八脚。
　　
　　该死的猜对了！总觉得那画里有了夏虎才有他想要的意境，真是见鬼！
　　
　　蓝蓝对这事颇为郁闷，以至于去抓鱼的路上嘴都有些嘟着的，看得夏虎一阵好笑。
　　
　　不过这笑也没笑长，因为没多久他就发现，没有河可以供他抓鱼了，昔日里全是野生河的地方如今都成了人家的成包点，专门有狗看守，野猫勿扰那种的。
　　
　　“被成包了，猫很伤心。”夏虎做怨妇状。
　　
　　“噗，你这身高做这表情还能看么？别恶心了好不好？”蓝蓝边笑边往前走，完全没有同情心。事实上没鱼可抓让他心情一下子转好了。
　　
　　夏虎眼馋地看了看水面，终于转过身来看向蓝蓝离开的地方。
　　
　　奇怪的声音几乎是同时传来的，细细小小的并不明显，却也足够让就近的夏虎听个清楚。
　　
　　夏虎听说过养鱼的人都喜欢在河周围放上鼠夹子，不过不是为了防鼠而是为了防鸭子。
　　
　　那黑黑黄黄的小家伙，不是鸭子是什么？
　　
　　“蓝蓝，你快回来。”夏虎喊了一声，向右急走几步蹲□。
　　
　　小鸭子被夹子夹住了脚，估计是没了力气所以也不再挣扎，只是趴在那里安静地呆着。
　　
　　蓝蓝折回来看到夏虎研究鼠夹子，便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媳妇儿，我把它拉开你趁机把这小东西弄出来如何？”夏虎两手同时做了个向外拉的姿势。
　　
　　“行，不过你小心点儿，这东西劲儿挺大的。”蓝蓝说着把手靠近，预备以最快的速度趁夏虎拉开夹子时救出小鸭子。
　　
　　大白天的鱼坑里也没人，只有远处的几条狗看守着，倒也影响不到他们这边，毕竟还是稍有些距离的。
　　
　　“一，二，三！”
　　
　　小家伙扑腾着翅膀叫了几声，蓝蓝赶紧把他包在手心里这才老实了下来。想来脚被夹得太疼了，蓝蓝总觉得手里的小家伙在哆嗦。
　　
　　“车上有药，一会儿得给它包扎一下，它还小，应该能恢复。”夏大医生发话了，蓝蓝照办。
　　
　　“夏大哥你给它取个名字吧。”
　　
　　“唔……黄毛多，走路歪歪，就叫黄小歪得了。”
　　
　　“……”
　　
　　回车里折腾了一阵儿，忙活完已经是中午。又到了夏虎最喜欢的用餐时间。在野外吃东西啥都不说了，那就是一个字——香！
　　
　　把黄小歪找个地方拴好，蓝蓝去弄了些青草来放在它面前。
　　
　　小家伙瞪眼看半天，没什么食欲的样子。
　　
　　“你小子不许挑食！我媳妇儿摘的草，你还敢嫌弃？！”夏虎撸胳膊挽袖子，一副你要敢不吃老子就要胖揍你一顿的架势。
　　
　　小歪啥啥不懂，但是动物本能使然，夏虎身上的杀气它却感觉到了，于是静了屁大会儿功夫又开始叫唤起来。
　　
　　蓝蓝见样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最后只道：“它可能是只野鸭子，不吃素。”
　　
　　“那我给点香肠试试吧。”夏虎给香肠去了皮弄了一小块放到小家伙面前，结果小歪上去闻闻，还是没吃。
　　
　　“你小子，咋个意思？这也不吃那也不吃，信不信老子给你揍成鸭蛋？”
　　
　　妥，叫得更狠实了。
　　
　　“它好像只吃鱼和青蛙这类的……”蓝蓝太阳穴一跳一跳的，脑子里诡异地闪过夏虎把小家伙揍成鸭蛋的画面=　=！！！
　　
　　“青蛙就免了吧。”夏虎总觉得“青蛙是益虫”这五个字已经从幼儿园开始就在他脑子里深深扎根儿了，他无法对那些爱跳的家伙下手。
　　
　　“那……鱼？”蓝蓝看看不远处的几条大狗，咽咽口水。
　　
　　夏虎顺着蓝蓝的视线望过去，停顿半晌，果断地从地上抱起黄小歪，“回家！”
　　


12、那一刻的感动
　
　　将黄小歪和松树蘑一起丢到家里之后，夏虎带着蓝蓝再次上路。
　　
　　这一站他们打算去辽宁，先去大连看海，然后再去沈阳看千山。虽然会用上很多时间，但所幸两人都是自由工作者，时间可以随意支配，玩儿得倒也尽兴。
　　
　　蓝蓝时不时会想起家里的腐女老娘，因为他长这么大头一次离她这么远而且用时这么久。说不惦记那是不可能的。
　　
　　可每每往家里一打电话，老妈不是被夏姨拉去看电影就是被拉去逛街买菜买衣服赏花……
　　
　　基本每次都是说不上两句就挂，而且这两句内容总也不变，不是“儿子你和你夏大哥玩儿开心了就行，别惦记我。”就是“妈不用你惦记，你和你夏大哥玩儿开心了就行”……
　　
　　蓝蓝甚至怀疑他娘是不是被夏虎他娘洗脑了，每次一说话都像认定他一定会成为夏虎的媳妇儿似的，要多荒唐有多荒唐。
　　
　　“蓝蓝，来来来。”恍惚间，听夏虎在小声叫着他。
　　
　　蓝蓝走过去，才发现夏虎身边还站着一个小姑娘。看着挺有趣的一个小姑娘，穿着动物园里的工作服，此刻不知为什么好像特别兴奋。
　　
　　“这是要去哪里？”蓝蓝跟在夏虎身后来到熊猫馆内，继续向里走着。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夏虎神秘兮兮地笑着牵了他的手，不再言语。
　　
　　蓝蓝甩了两次没甩开，也就任由他去了，反正这人脸皮厚他也没招。
　　
　　小姑娘小心地带他们来到了工作人员才可以进入的地方，蓝蓝距熊猫只有十厘米远时才知道，原来夏虎是这意思。
　　
　　“摸摸吧，不过不要太用力，惊了它就不好了。”小姑娘小声说着，指了指栏杆后面的熊猫屁股。
　　
　　那熊猫并不干净，此刻正背对着栏杆坐着吃竹子。
　　
　　“真的可以么？”蓝蓝有点兴奋，伸出手去却又不太敢真摸上熊猫。见小姑娘点点头他才把手放实了。
　　
　　那触感，真是……说不出的搞笑。绒绒的，暖暖的，还挺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