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神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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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神嗣-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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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都瞒不过自己的皇兄,重雅甩手站了起来忿忿道,“又不是我要来劝说的,实在是舅父太扰人,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可管不着,中午还约了几位文人喝酒对弈,皇兄,这就告辞了!”说着,便一溜烟狂奔出了鳞阁。
  
  “据臣所知,虽然司马素大人常去玉城公府上,但殿下素来与他保持距离……”独孤休低声耳语。
  “我自是知道重雅的性子的,别看他吊儿郎当,心里却是清楚的很,他应是心想着我这边,才会一直与司马一族保持距离。”重烈挥挥手,示意独孤休退下,起了身子便向暗门之处走去。
  里面没啥动静,向内一瞧,便忍俊不禁地瞧着风夭年坐在床榻边上,头却靠着墙壁打着盹。他衣衫只穿了一半,松松垮垮搭在胳膊上,和披了条围巾没区别,真是个凡事都需要人照顾的孩子。
  




12

12、第 12 章 。。。 
 
 
  风夭年正睡得迷迷糊糊,百般个不愿意有人再次打扰,却只觉得一熟悉的手非要拉着自己的胳膊抬上抬下,还提了自己的脚往鞋子里面塞,便不乐意地踢蹬起来。不想对方却用不大不小,正好自己无法再任性的力气捉住了脚踝,风夭年正闭着眼睛,便整个人没了平衡,倒进了床榻之中。
  这一摔并不疼,但回笼觉却是被彻底打扰了,睁开眼睛便瞧着近在咫尺的重烈的脸。
  风夭年未曾畏惧过战场之上灭自己国度的嗜血杀神,却没来由的对归国之后的重烈产生些许紧张的情愫。褪下了灭敌时无情冷漠的表情,这样的他更真实、带着若有若无的温柔,便有一种令人无法不屏息相视的俊美。
  那双阴鹜的狼眸在晨光之中柔和许多,顺着高挺的鼻梁,目光便落在他嘴角那一抹隐约的笑容之上,是挑衅亦或是宠溺,连风夭年自己也无法分清,心就莫名狂跳起来。
  “你在干什么……”风夭年吞了口唾沫哑声问。
  “穿衣服。”重烈握住风夭年的手腕,顺势便托了他的身子将衣袖穿好,整个因为两人都平躺在床榻之上,便让这一平常的举动变得无比暧昧与亲昵。
  “不用不用……”风夭年想翻个身离开重烈如此近的距离,对方却用另外一只胳膊撑起身体,便将风夭年桎梏在自己怀中的一方小小空间。
  “那我再帮你脱了?”重烈揶揄问道,满意看着风夭年紧咬唇瓣,整个脸便突然微红。
  重烈一向觉得,不谙世事的孩子远比精明的孩子更讨人喜欢,纵然风夭年再敏锐聪慧,毕竟长年深宫,又因鲜风国皇子们素来修身养性,行为谨慎,便连一点点挑逗也禁不起。
  正是这样,倒更让重烈觉得兴趣盎然。
  不过,试探便到此为止,与敖烈国开放的风气不同,鲜风国皇子素来在婚前克己禁欲,重烈纵然再喜欢这孩子,也希望给他保留些许自己的空间。
  于是,便收了亦有些恍惚的心身离开了床榻,提起昨夜放在地上的一篮子核桃,塞进风夭年的怀里,“至少吃掉三成。”
  
  等风夭年打着核桃味的饱嗝晃荡出暗门,重烈已经在桌几前看完了一半的奏章,“绕着鳞屋跑十圈。”重烈头也不抬命令道,口气一点都不容商量。
  “不跑。”风夭年也倔强,走到白凤鸟笼前就开始逗弄鸟玩,压根没理会重烈的命令。
  “不跑?”重烈不知何时站到了风夭年的身后,那阴森森的口气掠过夭年的耳朵,让人不禁一阵哆嗦。
  “腿在我身上,我倒看你怎么奈何得了我。”风夭年耸耸肩,摊开双手挑眉瞧着重烈。
  重烈哼笑了一声,从鸟笼上便取下了条细长柔软的绳子,用娴熟地看不清动作的手法将风夭年的右手结结实实缠绕起来。
  “你要把我拖在马后面么?”风夭年心头一冷,瞪大了眼睛——重烈一向不按常理出牌,这次等待自己的折磨又是什么!?
  “我还没想你这么快死。”重烈在长绳的另外一端扣了个环,打开鸟笼便将那绳子另外一端系在了白凤鸟的身上,“凤儿,出来遛遛!”他口中打了个响哨,白凤鸟便一声戾鸣从笼中飞了出来,绕着鳞屋飞翔。
  “你……”风夭年还来不及骂出口,便被白凤鸟拖着往前跑,虽然鸟儿力气不大,但凭当下风夭年的这种体质尚不能抵挡,一只手抬在空中,另外一只手企图解开绳索,却百试不得其法。
  “别白费力气了。”重烈瞧着跟在白凤鸟身后踉踉跄跄兜圈子的风夭年,坐回桌几前重新打开奏折,“我打的绳结凭你的那点功夫还解不开,白凤鸟的飞翔速度并不快,你绝对能跟得上,专心跑!”
  
  被一只鸟拖着强行锻炼,真是天大的笑话!风夭年一边跌跌撞撞避开那些案几屏风床榻衣架,一边愤恨抱怨叱责怒骂,待到十圈跑完,白凤鸟在重烈的口哨声中重回鸟笼,悠然自得梳理着毛发,对上午的放风表示相当满意;风夭年则趴在鸟笼前的地上,上气不接下气,连手上绳索也忘了解。
  “喝水。”重烈一手拿着奏折瞧着,一手递过来一杯茶水,靠着鸟笼坐在风夭年身边,对自己方才的恶劣行为毫无反思。
  “不喝!”风夭年翻身坐起来,把头埋进膝盖里。
  “那我喂你?”重烈也不强迫,脸眼睛都没看风夭年一下,只是这么淡淡说了一句,手中的茶杯便被乖乖接了过去,接着听见咕咚咕咚的吞咽之声。
  重烈觉得没来由的开心,连手中那些枯燥乏味的奏折也好看了许多,脸上不自觉露出了笑容。
  
  “你就算这般费力也没用。”风夭年半晌喘过气,凑近了重烈笑嘻嘻问道“知道我为何叫夭年不?”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自是希望你生的繁盛美丽。”重烈视线仍留在那奏折上,没抬头回答这个无聊问题。
  “错,鲜风国皇族不会依吉兆祈愿来取皇子的名字,而是在赤帝庙宇之中求得的名字,隐含了一个人的一生命运。”
  重烈身子僵硬了一下,夭年……这么思量,似乎并非是个好吉兆,心头便有阴云笼罩,吸了口气冷道,“我不相信鬼神之说。”
  “并非你不信,而是你不能信。”夭年凿凿反驳,“在敖烈国中,一直由司马一族掌管祭祀,而你素来与后党不和,自不可让赤帝教义在国内盛行,以壮司马一族的势力。”
  “这只是一个原因。”重烈合上卷轴瞧着风夭年,“比起鬼神之说,我更相信自己的判断和能力。”
  “夭年的意思,即殁于繁盛之年。”风夭年用那双美丽的鹿眸瞧着重烈,平静地仿佛在说他人的故事,这便让重烈心中突然有一种异样又不快的情愫,“所以敖烈国主陛下,别白费心思了,若您真想让我领您的好意,禅让王位,倒不如耐耐心心等我死了快……”
  
  话没说完,整个人便被一股巨大的力气丢进了鸟笼,整个人摔在柔软棉絮做成的巨大鸟窝之中,不疼,可这突然的变化却让人不禁心惊肉跳。
  “你认为我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让你禅让王位?”重烈站在风夭年的面前,寒声问道,那脸上的表情是风夭年不曾瞧见过的,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般,让他的狼眸之中露出了明显的落寞。
  “那……还能是……什么……”风夭年硬着头皮开头,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在叫喊着不能问出来,不可以问出来,因为那答案——或许会让自己的抵御种下软化的种子。
  他是敌国的王,抢占家园、监禁自己的王;彼此的敌对和憎恨这一辈子都无法化解,但为何,在这鳞屋之中,隔绝了外界的烦扰政事,两人之间的生活却超出了普通朋友的亲密?
  
  重烈觉得那个答案就要在风夭年的询问中脱口而出。
  但真正到了嘴边的时候,那股热烈的情绪,却因对方冰冷而怀疑的眼神,从头到脚淋了个彻底。
  “无论我如何对你好,你都会当做这是预谋对吧?”重烈自嘲笑笑,脸上的表情便重归那冷若冰霜。
  “不放松警惕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保护。”风夭年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那令自己善恶莫辩的男人,终于如沙场上一般,变得冷血无情,倒令自己不再害怕。
  “饱读诗书的鲜风国新王陛下应该知道,这白凤鸟是敖烈国内最难以驯服的鸟儿吧。”重烈慢慢蹲□子,拔出腰际的短剑,那寒光映出了风夭年的脸,因不知对方接下来要做什么,而慢慢变得惨白。
  但重烈并没有要害鸟或夭年的意思,而是一剑敲击在了那鸟笼的栏杆之上,白金鸟笼留下一道银白色的划痕,金属切割的高亢声响,却在这方空间中共鸣着发出巨大吵杂。
  受到了惊扰,那原本安详理毛地鸟儿便恐惧地展翅飞翔,发出尖锐的啼鸣,绕着那金色的栏杆一圈一圈。
  重烈不断敲击着鸟笼,轰鸣之声便连风夭年也不得不捂住耳朵,心脏只觉得震颤着跳动,而那鸟竟然根本没有要离开笼子的意思,只是眼巴巴不断瞧着主人的神色,期待着赦令。
  即便因为恐惧而羽翼凌乱,因为疲惫而鸣声暗哑,那鸟儿也不敢反抗或逃离重烈半分,直到对方停下了敲击,让整个空间归于平静,白凤鸟才落在地面上,将头埋进了重烈的衣衫之中,哀鸣着求饶。
  
  “禽兽远比人难驯服。”重烈将短剑收回剑鞘,抚摸着鸟儿的羽毛冷酷道,“即便它曾经是鸟中之王,驯化了之后也会忘记自己曾经的模样。”
  “我不是禽兽,不会因为你喂食和提供鸟笼而臣服……”风夭年倔强道。
  “这些不过是它被驯服后的奖赏,”重烈俯□子瞧着躺在软垫上的风夭年,压低的声音却如地狱中传来一般令人不寒而栗,“刚入鳞屋时它也和你一样倔强,但七日断食、三日断水,若有反抗则继续往复。”
  重烈捏住风夭年的下巴恨恨道,“我可以对你好、亦可对你坏,随你是否保持警惕之心,但最终的结果,一定是被我驯服。”
  
  风夭年没看重烈的眼睛,并非因为惧怕,而是他的注意力被那白凤鸟的卑微姿态吸引。
  那瑟瑟发抖的可怜模样,似乎预示着未来的自己,如此乞怜哀求、如此顺从臣服……
  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风夭年的心,这原本死亡更让自己害怕和抵触,便感觉到手脚发凉,听见心跳突突突突加快的声音。
  




13

13、第 13 章 。。。 
 
 
  “今儿个我来做监工。”一大清早重雅便打开暗门冲了进来,嚷嚷着将风夭年从床上拖起来,再把一篮子新剥的核桃放在他面前。
  “独孤中郎呢?”风夭年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打了个哈欠问。
  “他与皇兄有要事商谈。”重雅径直坐在风夭年的旁边,凑近对方的脸冷不丁问,“你和皇兄怎么了?同住一个屋子,也不见面了?”
  “这叫一个屋子?”风夭年指指自己住的这个狭小空间,“他在外面我在里面,他不来见我,我还能闯出去瞧见他了?”
  自从那日鸟笼中的驯服宣言之后,自己倒是连续六日未曾见过重烈了,这是另外一种驯服的策略么?风夭年并不知道,但每日核桃、十圈鳞屋跑步,倒是由独孤休监督,一点也未曾懈怠。
  “你就不想他?”重雅揶揄着凑近了脑袋,打量着风夭年的脸颊。
  看来这核桃和锻炼之法真的有效,眼瞧着风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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