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神嗣》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最后一个神嗣- 第25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你与我倒是有几分相像。”云霄贺笑了出来,手中却不停下,“当年拜访鲜风之时怎未曾与你深交,倒是错过了。”
  “哪里相似?”风夭年抬眉问道,“相信自己的能力?”
  “不,是孤注一掷的偏好。”云霄贺啪地一声将玉盒落在了桌几之上,前倾身子凑近风夭年,“将生死置之度外的铤而走险,我很喜欢,你似乎也很习惯。”
  “陛下该看看骰子了。”风夭年努努嘴,示意那蛊中的骰子,让开了带着一股子浓烈檀香味道的云霄贺。
  云霄贺点点头,也不继续凑近,坐回榻上微微揭开盖子至只有自己能瞧见的开度,又重新合上:“请猜吧,鲜风国主陛下,是大,还是小?”
  
  风夭年细细打量着云霄贺的表情,他在说大的时候,分明声音略微沉了一分,眸子也略深了一丝。
  可刚准备开口说答案,瞧着云霄贺坐在坐榻上的模样,心便提起了几分。
  对方显得颇为放松,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嘴角带笑,眼神有些许飘移,分明不是只落在自己一个人身上,而是飘忽在自己和沉岳之间。
  他,根本不在乎结果如何;他在乎的……是答案揭晓之后,沉岳的反应!
  夭年刚刚还提起的心便因为得到了答案而忽地沉了下去,知是自己中计,却已经来不及抽身而退,整个人便如同架在了杠头,连句话也说不出来。
  “陛下倒是回答啊,是大还是小?”云霄贺又催促道,用扇子轻轻敲了敲桌面。
  “您又何必着急。”沉岳在身后道,“风公子既然在思考,便让他细细思考才是。”
  “你倒是沉不住气了。”云霄贺嗤笑,耸耸肩收起了扇子,“只怕是鲜风国主没有胆子说结果了。”
  “在说结果之前,我想真心与您说句话。”风夭年深吸了一口气道,“结果究竟如何,陛下自己心知肚明,因此望陛下自己信守便好。”
  说着,不瞧云霄贺诧异的表情,手指沾了水,便在桌几上写了个“大”字。
  
  没想到风夭年竟会猜到自己心中所想,从未被人如此通透察觉过的云霄贺,第一次感觉到了脊背发凉。
  但他想要做的事情,一向不到南墙不回头,只被那风夭年摄去心神一瞬,便呵呵一笑揭开了蛊筒。
  里面三颗骰子整整齐齐均呈现两个点。
  你二、你二、你二……
  风夭年没想到这当口云霄贺还来这一套,只觉得脸上冒了黑线,耳边便听见对方邪邪地笑声传来,“你输了,夭年,是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来?”扇子已经伸了过来,眼见着便要钻进自己的衣襟之中。
  
  “别碰他,滚远点!”一声低沉的威吓已经在下一瞬炸开在这房间中,沉岳的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挑开了云霄贺的扇骨,发出清脆铿的一声,几乎能看见空中冒出了一丝火花。
  “这可是我与他的赌注,你怎的插手了?”云霄贺笑了,那眸子之中一点诧异到没有,却满是饶有趣味。
  “沉岳,别和他打!”风夭年阻止,却显然来不及,高手过招只在瞬息之间,刹那间雅舍之中已是剑拔弩张的气息,云霄贺那一枚钢质的扇子开合飞舞,舞弄地若长剑一般飘逸华美;而沉岳的粗剑则咄咄逼人,招式毒辣,凌厉之间尽是阳刚不屈之冷冽。
  “光使这花拳绣腿的招式,你也想赢了我?”云霄贺挡住沉岳的迅猛一击,顺势挑了对方的面具,凑近瞧着那张丑脸啧啧了两声,“这脸可是怎么弄的,丑得快不能看了,你也真能作贱自己。”
  沉岳听得他语气中的暗示,心头一惊,手中一个用力便顺势向后退去,扯住风夭年的手腕揽进怀里,二话不说飞身便破了那雅阁的窗子,头也不回地向着对面的楼顶而去。
  “终于用内功了啊。”云霄贺也不追,展开扇子凭窗而立,瞧着那远去的身形自言自语道,“精进了许多,若真用上全力,我现在倒真怕不是你的对手了。”
  
  “让你不要和他打!”风夭年被他抱得喘不过气,用力道,“他根本就是在试探你!”
  “我不也说了,让你不要和他赌!”沉岳也不是被说不还口的主,回嘴道,“他根本就是个不择手段出的人!”
  风夭年便一个哑然被这句话堵得没了脾气,“你早就知道他会使诈出千?”
  “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晚了?”沉岳冷道,瞧了一眼空无一人的身后,看着怀里夭年有些泛红的脸颊,知道依着他的气力也折腾不了太久,便飞身下了屋檐落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看他也没追来。”
  有人尖叫着逃开,只因为瞧见了沉岳那张不堪入目的脸。
  “你的面具没了,借这个给你挡挡。”风夭年看着如同见鬼一般的人们,掏出锦帕便要蒙住沉岳的脸颊,手却被对方捉住了。
  “我早就习惯被别人害怕了。”沉岳笑了笑,眼神之中又是那令风夭年砰然心动的落寞,淡淡的,只那么一丝,便让人觉得有一种心痛的错觉,“你又何必好心,替我遮掩。”
  “事实的真相总会水落石出。”风夭年放下手,却逃不开沉岳的掌心,“我不是好心,只是讨厌谎言罢了。”
  “那你为何同意司马素以你已死的谣言蛊惑众人?”沉岳逼问。
  “我没得选择。”风夭年对视上沉岳的狼眸,“这是我作为神嗣必须兴复赤帝教义的责任,这是……重烈欠我的。”
  沉岳沉默,熙熙攘攘的人群小心翼翼从他两身边走过,一边看着那俊美若神明的翩翩少年挪不开视线,一边又心惊胆战的余光瞥着那丑陋若恶鬼的阴鹜男人;真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对比鲜明,却更是路上一道奇特的风景,让人不禁侧目流连。
  “该回去了,天色不早了。”风夭年叹了口气,觉得气氛如此尴尬,被对方紧握的手腕有些发烫,手心渗出了汗水,便瞧了瞧方向向前走去。
  “别走,夭年。”沉岳拉住风夭年的手腕不放。
  “喂,回去啊,沉岳先生!司马素的走狗,陈岳先生!”风夭年嚷嚷道,刚想挣扎,却被对方一个用力扯回了自己的怀里。
  “你干什么!”风夭年心头一惊,只觉得身子温暖被抱了个满怀。
  “走错方向了,风少爷,是左边。”沉岳笑着低沉在夭年耳边轻语,瞧着对方尴尬地涨红了脸。
  “知道了知道了……放……放开……”风夭年扭动身子慌张挣扎。
  “欠你的……总有一天会还给你,夭年。”沉岳压低声音道。
  夭年停下动作,诧异抬头瞧着那双深邃的狼眸,整个人便因为这句承诺而恍惚了起来。
  心在变得柔软,变得易感,变得如同即将臣服一般温顺……想要挣扎和坚强,想要充满战斗力和利刃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以及,谢谢你为我做的,夭年。”沉岳的唇落了下来,停在他的额头上,带着新茶的清香,如同一望无际的茶园之中,满是雨后令人沁心沉醉的气息,“我一定,会护你周全……”
  夭年知道自己应该躲开、应该拒绝、应该挣扎、应该反抗……
  这是光天化日之下,这是众目睽睽之中……
  这不合礼数,这是违反教义的事情……
  但不知道为何,力气却就在这怀抱之中消失地无影无踪。
  心底里反复告诉自己,吻他的这个人,不过是司马素的一条走狗,一个无足轻重的无名小卒,一个名叫沉岳的家伙。
  




30

30、第 30 章 。。。 
 
 
  独孤休瞧着在一边有些抓狂的重雅心中暗自好笑,自从重雅被立为仲王之后,便移至跃龙殿批阅奏章行国主之责,每日早朝、批阅奏章,忙得没空再去追问自己重烈的下落。
  虽然对陛下的决定不敢苟同,但违抗圣旨至少暂时独孤休还没这个胆子。
  暂时来看,即便重雅再聪慧机敏,毕竟自重烈登基以来至今的八年,他都在浑浑噩噩,吊儿郎当过日子,如今突然让他处理政事,简单平常的倒罢了,一板一眼却有君王风范,但一旦遇到党派之争、族群调和、边境纷争之事,便显出了重雅的些许优柔寡断。
  但,即便如此,独孤休也知道不应该对面前的这个男人掉以轻心,即便他的才华并不如重烈,血统却一点都不比重烈差半分。
  同为敖烈先王与司马珏皇后所出,单凭这一点便能轻而易举掩盖他的那么一些些瑕疵。
  想到这里,独孤休不由得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想到明日便是秋获祭,大事或将发生,便有一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陛下,您究竟在等待什么?
  
  “独孤休,你先退下吧,我还有些奏章要看。”重雅瞧着一边发呆想心事的独孤休下令道。
  “那属下为您焚香。”独孤休点头退了一步,从重烈平素收藏香料的盒子里取出一枚特质的龙形盘香,凑近烛火点燃。
  “这是什么?”重雅嗅地那味道颇为奇特,似是沉香的浑厚,但又带着些许薄荷的清凉,不禁多吸了两口。
  “是陛下在秋获祭之前必然点上的。说有静心冥思的功效。”独孤休回答道,将焚香放入香炉之中,便依言退下关上房门。
  跃龙殿的深夜自是说不出的清冷,因重烈不喜奢华繁复的雕琢摆设,冷素硬朗的家具陈列,便让这玉石砌成的鳞阁在夜里更显得寂寥的许多。
  重雅一个人凑着灼灼烛火看完奏章,只觉得眼皮打架浑身酸痛,匆匆洗漱躺下,竟然沾了枕头便陷入了梦乡。 
  
  皇兄的床太硬,睡了这几日只觉得浑身难受,便觉得即便再困再累也睡得不深沉。翻来覆去不知道多久,竟觉得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熟悉不已的味道,仿佛从刚从娘胎开始便闻到着一股子味道,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究竟出自哪里。
  重雅觉得浑身沉重,似乎鬼压床一般动弹不得,竟然听得耳边有脚步声音轻柔和缓向这里靠近;重雅不排斥和警惕这脚步声音,因为太过于熟悉太过于亲切反让自己有了些许期待。
  听着听着,觉得那味道离自己越来越近,熟悉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在耳边呢喃着:“我亲爱的儿啊……为何不来见见母后?这些年来……为娘好想你……”
  “母后!”重雅想睁开眼睛,却只觉得眼皮千钧动也不能动,就听着耳边的熟悉声音呢喃重复着。
  “母后只爱你一个啊……只有你一个啊……我亲爱的儿啊,重雅。”
  重雅想要反驳,想要提醒母后,还有远在鹊翼朝为质子的皇兄重烈,不要因为距离的遥远而忘却了彼此的母子亲情,可心底里却慢慢腾升了一股子异样的恐惧之感。
  那曾经不愿意想起,想要努力忘记的回忆,便似乎一股脑冲进了脑海。
  鲜血……怵目惊心一地的鲜血……
  有人躺在其中挣扎呻吟,痛苦挪动着身体……
  重雅想闭上眼睛,可视线却无法从那血泊挪开,一步一步走近,便看着那个躺在血泊中的人,并非国色天香的母后,而是一个年轻的少年……
  他有一张和自己相似的脸庞,一双英武俊秀的眉毛——那,是自己的兄长,十六岁的重烈。
  鲜血从他的背后喷涌而出,血肉模糊惨不忍睹,而站在一边冷笑狰狞的女人,竟是自己的母后——司马凰。
  她重新举起了手中的短刀,想要给那血泊中的少年最后一击,“让重雅为王,就当你在鹊翼朝死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