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神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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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神嗣-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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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独孤休皱眉道,“找到他并不难,鲜风遗臣大多在我们的监视之下,可那老匹夫,脾气倔强又出言不逊,陛下找他来做什么?”
  “主持夭年的冠礼。”重烈合上书册道。
  又是风夭年……独孤休心中叹息,早就应该知道是这么回事,可陛下是不是为了这个孩子做的越来越多了?“只怕他没那么容易合作,此前陛下以鲜风新王仍在为理由,试图说服一些老臣留下为我朝效命,可却仍然有大批顽固之人辞官退隐,他便是其中主导之人。其实敖烈国中也有不少能人懂通鲜风之仪……”独孤休建议道。
  “其他人不过是敖烈人,刘捱对于夭年来说,会不一样。”重烈打断了独孤休的建议,显然心意已决,“必须要他来主持冠礼,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
  “陛下三思!”独孤休提高声音劝说,“对于鲜风遗臣如此纵容,会让世人误以为我们无力掌管鲜风!”
  重烈居然嗤笑了起来,抬身瞧着独孤休道,“那就让他们这般认为好了,我不在乎。”
  “是啊,是啊……”独孤休叹了口气冷道,“陛下现在在乎的,似乎只有风夭年一人而已了,只希望陛下勿要将真心给错人。”
  独孤休的话语之中有担忧亦有不满,重烈瞧着他的眼睛沉默半晌,终开口道,“休,我想弥补他的遗憾。无法给他国家,也无法还他亲人,但一个完美的冠礼,我能做到便必须做到……相信你,也有过这样的心思。”
  陛下说的陈恳,特别是最后一句浅浅淡淡便触动了独孤休心底最敏感的部分。
  那种渴望给予却又不知道如何给予的心情,自己亦一直有着……如今面前的这个男人并非君王,不过和自己一样,是个陷入爱情迷局的男人罢了。
  
  奉仙宫中子夜无声,深夜凄冷,风夭年看着跪在自己脚下自责内疚的左延,觉得难受极了。
  明明原本是如此亲密的,心意相通的兄弟和朋友,却似乎没有办法去沟通他们彼此如今心中的痛苦,这种陌生的冰冷距离,让他觉得心头发凉,整个身子都冷了下来。
  “左延……你起来,你起来!”风夭年伸手想将他拉起来,却摸到了他左臂的空荡荡,心头又是一惊,手刚想收回来,却被左延一把握住。
  “你必须跟我走,夭年!”左延抬头道有些歇斯底里的样子,“我不管你和他究竟现在是什么关系,你首先是鲜风的王,是赤帝血脉唯一后裔,你必须……”
  他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听见门外有脚步声靠近,接着是和缓的敲门声,“主上,陛下让我给你熬的粥已经好了。”
  是戾夜的声音,风夭年心头一惊,看了一眼脚下的左延,清清嗓子道,“拿走吧,我想睡了。”
  “可陛下说您晚饭还没用,必须吃点才能睡觉。”戾夜的声音显然并不准备轻易离开,“主上,身体为重,请用一些再休息。”
  显然没有那么容易打发他,风夭年皱了皱眉头,瞧着自己卧房空荡荡无藏人之处,微微思量片刻,伸手将左延拖上床,放下床帘让层叠的紫色幔帐遮住里面的人,走向桌几前道,“进来吧。”
  
  戾夜推门而入,那双犀利的眸子首先打量了站在桌几前的风夭年,原本有些紧张的表情松弛了些许,将粥碗放在桌面上,凑近风夭年压低声音道,“主上,方才我听屋内有声音,是否有刺客在内?”
  他的声音极为轻小,显然是害怕还在房中的刺客听见,一双眸子则注视着风夭年的表情,手握腰间宝剑,直消主上一个点头,便会将整个寝屋都翻个遍,拖出那藏匿其中的刺客。
  “没有,”夭年坐下慢慢饮着碗中热气腾腾的糯米粥,“方才是我在念书,读到入迷之处,便带入其中,听起来不似我的声音罢了。”
  夭年佯装镇定,笑着抬头看向戾夜,看他似有话要说,却嗫嚅了片刻,终点头道,“那主上喝了粥便早些休息,属下不打扰了。”
  说着,便静静退了出去,关上门。
  
  “他似乎是看出了什么?”左延悄无声息来到风夭年的身后低声道,“若你要出宫,此人便是心腹大患。”
  “他并无恶意。”夭年辩解。
  “对你来说,现在连那敖烈主重烈都没有恶意了,又何况一个你的近侍?”左延冷道。
  左延的话戳中了夭年的痛处,一时之间竟然哑然无语,只是漫无目的搅着面前的那碗粥。
  “夭年,你老实告诉我,难道你是真的想……永远留在这里?和他在一起?”
  “不……不是……”风夭年摇头,可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拼命点头说是,越说着否定的话,那个声音便越发委屈和倔强。
  “不是……不是……”风夭年机械重复着这句话,可口中却苦涩不堪,表情根本言不由衷。
  左延不是傻子,瞧得清楚,便觉得心里痛得明白,夭年每摇头一次,用那漂亮的嘴唇说着不是一次,便如同一把刀子割伤自己的心头一次,痛得自己犹如左臂断骨一般……甚至更难以忍受。
  “那就跟我走,夭年!”左延不想再看他这般行尸走肉一般地摇头,一把将夭年揽进怀里,“我求你相信我这一次,至少和我努力这一次……夭年,你不能在这里继续呆下去,否则,你真的会忘记你是谁……”
  他的话音弱了下去,感觉到了怀抱中夭年的不同。
  这不是他第一次拥抱夭年,随父远行或久别重逢,他们也会很自然的真诚拥抱。
  记忆中的夭年是瘦弱的、无力的、顺从的,可同样地神态、声音和面孔,却与自己记忆中的感觉截然不同。
  一种自己意想不到的强大力量将他彻底改变,似乎将自己心中那个熟悉的夭年,彻底拉远了自己。
  左延突然觉得害怕,不自觉颤抖起来。
  
  “你在害怕?”风夭年伸手抱住对方,“左延,你在发抖。”
  “不……只是敖烈国太冷了。”左延哑声道,仅存的右臂收紧了力度,让身体和夭年的贴的更紧。
  他以为会闻到一股熟悉的中草药味道,属于夭年的……却意外嗅到了一丝敖烈国贵族惯用的香料,那种沉稳沉香混合着霸气麝香的特殊香气,是属于征战嗜血君主的气息。
  左延突觉得心头一沉,只觉得心头那一枚已经和自己附着生长十几年的血肉,被活生生分离开,空荡荡的寂寥伤口之中,被填上了一把盐,疼得他快没办法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真是东奔西跑,都没有办法好好写文,今天开始就ok了,恩!要加油!要奋发!要赶快完结!(喵的,还要几个折腾呢……




46

46、第 46 章 。。。 
 
 
  这一夜对夭年和左延来说都无法安眠,为避免戾夜在外埋伏,两人不得不同挤一榻,可听着左延一夜略微沉重的呼吸和辗转反侧的声音,风夭年也知道,他和自己一样基本没有合眼,直到阳光已经透过窗棂,瞧着光景很快就会有人进来侍候起身,为避免人发现左延藏身,夭年便下了床自行洗漱起来。
  “吃了这个。”左延将一枚白色药丸放在了桌几上,站在门口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
  一切如往昔,只有一两只从未听过的鸟儿鸣叫出婉转的晨曲,左延微微笑了笑,“看来是得手了。”
  “这是什么?”风夭年知道左延不会害自己,但心中总有不好的预感。
  “解药。”左延给夭年倒了杯水,瞧着他将药丸吃下才道,“昨夜混入宫中的鲜风人已经在这奉仙宫中下了毒药,喝了厨房中水的人均会得病,状如瘟疫。”
  “你这是要做什么?”风夭年诧异,未曾想到左延会这般做。
  “为避人耳目将你送出去,便要让守卫不检查出宫物件,最好的,便是感染瘟疫的尸体。”
  “你要杀了侍奉我的那些人?”风夭年惊怒,“他们根本是无辜的,你……”
  “他们是敖烈国人,是我们的敌人!”左延冷瞧风夭年道,“夭年,在战场上死伤的人还不够多么?你如今不走,就会有更多的人为你而亡!”
  风夭年心头一凛,知道左延说的句句都对,但正因为太过于正确,才更让人觉得心中疼痛。
  战争的残酷其实早就摆在自己的面前,曾经日日夜夜都想过这一刻的到来,也曾经经历过这些眼见生命而亡的过程,但再一次重新来一遍,却发现自己的痛苦仍然如往昔一般,未曾有一分一毫衰减。
  他的确已经远离战场太久太久,即便自己的心做着防御,却仍然难以重复现实的残忍。
  而此时此刻,便是他再一次被丢进这生生死死的纠葛之中,更因为添加了心头的那份情爱的纠结,甚至比当时……更让人难以忍受。
  “别……害太多人……”半晌,风夭年才缓过气来哑声低语道,“至少戾夜……别伤他。”
  “只要不阻我道,”左延道,“我便会留他性命。”他的口气极冷,言下之意亦是明了清楚。
  他不相信任何敖烈人,更因一些奇妙的原因而染上了深切的仇恨。
  
  重烈昨夜就这样在金匣阁中合衣而眠,并非被窗外透射进来的阳光扰醒,而是被前来禀报的宫人叫醒,重烈揉揉生疼的太阳穴,觉得腰背也因为睡姿不佳而僵硬无比。
  “何事?”他打了个哈欠看着面前大惊失色的宫人。
  “陛……陛下……”宫人磕头嚅嗫着嘴唇,半晌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奉仙宫中突发瘟疫……太医说是恶疾……恐会蔓延其他宫中,现在已经封锁了奉仙宫……”
  “奉仙宫……”重烈原本仍然睡意朦胧,突意识到对方在说什么地方,心头大惊,“夭年!”他已听不进宫人接下来的话,箭步冲下阁楼,向着奉仙宫的方向而去。
  
  “陛下!”一群围在奉仙宫外的太医瞧着陛下匆匆而来,皆跪地迎接,“臣等正在为奉仙宫中人整治,陛下请远离此处。”
  “让开!”重烈根本未曾管那些人在说些什么,越过跪了一地的太医们抬脚便要向奉仙宫内去。
  太医知道拦着陛下是重罪,可眼睁睁看着陛下进去也是吃不了兜着走,一群人便面如死灰,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
  “皇兄冷静点!”重雅听闻此事刚从玉城公府匆匆而来,便瞧着重烈抬脚就要入内的样子,慌忙扯住兄长的胳膊,“你进去又能有何用?太医自会诊治!你也是大病初愈,别说这恶疾凶险,就算现在只是一般的病疫你都不一定能抵挡得住!”
  “你放开我!”重烈吼道,“夭年在里面,我得去救他!”
  重雅咬牙道,“那……皇兄就试试看,能否从我这里闯进去!”他手中用了内力,桎梏住重烈的身体,“皇兄大病刚愈不能用内功,与其看到你贸贸然闯进去被恶疾不明不白中招,倒不如我来做个大逆不道的臣弟,就在这里将你打晕拖回去!”
  “你能就这样袖手旁观,我不能!”重烈吼道,刚想用内力抵抗却只觉得胸口疼痛,一口气竟然差点喘不上来。
  “你以为就你一个人爱他?”重雅大声痛道,“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拉着你是什么感觉?你只心疼里面的夭年一个,我还要心疼你皇兄和这奉仙宫里面的那个!我的痛你知道不知道!”
  
  重烈停下了挣扎,觉得心绪在慢慢冷静下来。
  重雅很少如此直白地说出自己心中的难过,他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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