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神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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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神嗣- 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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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独孤休被他这般表情吓住了,看起来并非病发之前的心痛,却为何比往日更让人觉得难受?“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陛下?”
  “我只是明白了……你为什么可以淡然面对你对虔妃的爱情,”重烈微笑着扭头看向独孤休,“因为你,早就绝望了……我现在也一样。”
  他重新看着跃龙殿的方向,一步一步离开,像个行尸走肉的躯体一般,一切曾经的希望、愤怒、温柔,七情六欲在他身上刻下的伤似乎都一步一步被他抖落在地,却留下了一个更冰冷更令人心痛的躯壳,漫游于世。
  “感觉真好……”他喃喃道,“不痛了,真的一点都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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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 70 章 。。。 
 
 
  重雅喘息着抽离风夭年的身体,拥抱却仍留恋着这身体,将他搂向自己仍然起伏未平的胸膛,“夭年,我会抓紧你的……”他对着怀中尚未回神的孩子承诺道,“明天,我就会请求皇兄将你赐给我。”
  夭年颤抖了一下睁大眼睛,看出重雅并非在开玩笑,“不行,不能说……他会……”他吞下了后面的半句话,重烈如今身体状况事关重大,不可随意乱说。
  “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夭年。”重雅显然并不明白夭年隐藏的真相是什么,“也是对我们最好的选择,他应该知道你如今的期望,交给我好么?”
  夭年觉得惶恐不安,重烈会如何做?狂怒之后再一次病倒么?还是会重重折磨重雅和自己?
  他觉得胆战心惊,却明白自己选择和重雅发生这一夜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这样的后果。
  长痛不如短痛,重雅的做法是最直截了当解决此事的方法,而由他开口总好过自己直面面对重烈的讥讽和折磨,然后再因绝望和痛苦而彼此进一步伤害。
  “夭年,夭年!”重雅扭过夭年的脸颊,迫他从云游天外回神过来,“不要担心以后的事情,我会挡在你前面,只要躲在我身后就好了,知道么?”他再一次亲吻夭年的嘴唇,感觉体内的欲火重新慢慢燃烧,下方在唇舌纠缠之间一点一点挺立。
  “怎么了?”夭年瞧着重雅皱着眉扭开了头。
  “呃……”重雅抿嘴哼了哼,不好意思道,“夭年……能……能再来一次不?”说着便孩子一般蹭了上去。
  夭年半推半就让他又缠绵了几回,重雅的动作温柔体贴,并不似重烈那般炽热强烈,可就在这一波如同平静海洋的爱海之中浮浮沉沉,脑海中便怎么都无法抹去那个阴鹜的影子,反反复复,似站在天地云海之间,冰冷之余却能感觉到深入骨髓的寂寞感觉。
  
  虽然昨日一直折腾到大半夜,但重雅一早便精神抖擞地醒了过来,整衣梳妆之后便来到了跃龙殿外。
  重雅平素看来吊儿郎当,但那些却皆是不得已的伪装,为了敖烈大业,为了皇兄的帝位稳固他必须这般如此隐藏。
  可经过了昨夜之事,他决定直面皇兄将话说个清楚。
  风夭年一直跟在他的身边扯着他的手,却在跃龙殿外明显踌躇犹豫起来。
  “你在外面等着,万一皇兄要是暴怒起来,我只怕护不了你周全。”重雅扯开夭年的手柔道。
  “如果他暴怒,你千万别硬顶撞!”夭年觉得不安,又嘱咐道,“好生和他说……如果……”他的唇被重雅堵上了,安抚的意味明显传来,让夭年一直躁动不安的心情平静了些许。
  “没有如果,无论是什么样的如果,我都会把你要过来。”重雅加重了口气道,“先回奉仙宫吧,别在外面傻等,我很快回去找你。”
  
  话是和夭年说的轻巧,可重雅心中其实一直也没个底,人在鳞屋外踌躇了半个时辰,想着如何开口才能让皇兄不那么难过,思来想去却觉得这事没个技巧可言,刚想推门而出,门却猛地被打开,重烈站在门口似是昨夜没有睡好一般眼圈青黑,有些许憔悴的模样,一双阴鹜的狼眸直盯盯瞧着面前的弟弟。
  皇兄的目光之中有些许重雅从未看见过的奇怪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仿佛一团黑雾一般茫然又极寒,让人不禁打了个哆嗦,“来干嘛。”重烈先开口,声音沙哑。
  “把夭年给我。”原本打好的腹稿在这一刻也都用不上了,既然他先发问倒不如顺水推舟的全部讲清楚。
  原以为皇兄会暴跳如雷,至少也应该一拳上来打得自己牙崩唇裂,可他却没动作,只是直直站在门口保持方才开门的姿势,并说了一句令自己都无法相信的话,“你用什么来换?”
  “换?”重雅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重复了一句。
  “虽然他不过是我后宫之中的一个小小男宠,但毕竟归我所有。”重烈说的冷漠,重雅便听得越发胆寒,以为皇兄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冷静。
  “我知道皇兄视他如珍宝,皇弟无以为报……”重雅开始用自己腹稿的那番说辞委婉道。
  “他背叛我的时候,我就不爱他了。”重烈冷道打断了重雅的解释,“我要你离开都城,去南方的边疆狼烟城,永远……都不许回来。”
  “皇兄……”重雅吃惊地长大了嘴巴,“您……这是在……流放我?”
  “是流放……你和他。”重烈撑住门框凑近弟弟的脸颊,“滚!越远越好!”
  “皇兄!”重雅没想到他会说出这般话,甚至连一点点辩解的余地都未曾给自己留下。
  可重烈已经关上了房门将他挡在了外面,并反锁了鳞屋的大门,无论他如何重击门板,发出轰鸣的响声,却只听见里面白凤鸟因为受惊而发出扑腾翅膀和尖锐的鸣叫,重烈似乎聋了哑了一般,再也没任何响动。
  
  “究竟怎么了?”夭年在外面左等右等不见重雅出来,以为出事便入了跃龙殿,却瞧着重雅竟然在猛击鳞屋大门,有些歇斯底里的样子。
  “皇兄真是疯了!”重雅狠踢了一下门框吼道,“皇兄!你出来啊,你出来啊!”
  “究竟怎么了?”
  “他……”重雅喘了口气指着紧闭的房门道,“他竟然要流放我们!”
  “流……放……”夭年皱眉亦有些不可思议。
  “是,流放!我是他最疼爱的亲生弟弟,你亦是他曾经最爱的爱人,他怎可以将我们流放到边疆的狼烟城?”重雅吼道,“重烈,你出来,说清楚!”
  可夭年却拉住了他的胳膊,低着头默默无语地阻止重雅的进一步行动。
  “怎么了,我不能让他眼睁睁看着你去边疆受……”重雅还没说完,却瞧着夭年复杂又奇怪的表情,整个人便慢慢安静下来。
  “敖烈居北,狼烟城的确对于你这个出生在北国的人来说,的确是边疆……但对于我来说……”风夭年看着重雅的脸庞,眼中弥漫上了一股淡淡的水汽,似是心中哀伤即将落下泪来,“那是敖烈国离鲜风最近的城池……”
  “那皇兄的意思是……”重雅亦突然回过神来,“放你走?”
  风夭年没接话,扭头已经下了台阶向着跃龙殿外走去,他的步履看起来有些恍惚,白色衣袂飘飘,似浮在水上的莲花一般,有些落寞而空灵的感觉,看得重雅痴迷之余觉得心底有什么柔软又疼痛的感觉,在一点一点弥漫开来。
  
  “我已经不爱你了……”重雅躺在鳞屋密室的床榻上呢喃,这里听不清重雅不依不饶地敲门声音,便可以将自己的思绪躲藏在过往的罅隙之中,“早就不爱你了……”他抚摸着夭年曾经用过的床榻,将自己的头整个埋了进去。
  还能嗅到那床褥中残留的中草药的清香,仿佛那孩子还躺在这上面,闭着眼睛熟睡宁谧。
  那时他仍体弱多病,无法反抗,却能激起自己心中温暖的保护欲望;那时的他虽然倔强着与自己划清界限、又言语不饶人地处处反驳,却能一点一点走进自己的心里。
  可现在,只留下了这若有若无的味道任凭自己悼念,悼念那一去不复返的爱情,和已经走到绝境的过往。
  “走吧,走到我看不到、碰不到的地方……别再让我伤害到你……”他将被褥抱紧在怀里,裹着自己的身体,却仍然没有办法抵抗一阵一阵席卷而来的寒意,便不自觉地一阵一阵打起了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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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 71 章 。。。 
 
 
  派人盯梢奉仙宫亦有几日,却没想到事态变得越来越让司马珏糊涂。
  明明应该是重烈最珍宝的爱人——风夭年,却和玉城公有瓜葛,而身为鲜风重要囚犯的风夭年又连同玉城公一并被流放到偏远的狼烟城。
  以为接下来应该是独孤休一人独大的日子,独孤虔耀武扬威后宫,却没想到——整整三日,陛下却足不出户于那个神秘若妃的居所。
  “究竟是怎么回事……?”司马珏蹙眉疑惑。
  “那个若妃明明是身份低微的宫女,却莫名其妙被选为后妃,若说她得到陛下宠爱,可她进入点绛阁之后,却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宫人瞧见过她,那些伺候她的宫人亦似乎被囚禁在点绛阁,根本连半步都出不了门……”侍女亦疑惑将自己所打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和皇后娘娘细说。
  “囚禁?”司马珏突然想到了似曾相识的一幕,整个人便突然紧张起来,不小心打翻了端在手上的茶杯。
  “娘娘想到什么了?”侍女瞧着不对,慌忙收拾询问。
  “我……不也曾被陛下囚禁过?”司马珏颤声道。
  “那不一样,那是因为娘娘当时怀了……”
  “有什么不一样!”司马珏震怒拍案而起,“去查!哪怕偷偷摸摸给我派只苍蝇蚊子去,也要给我查清楚!”
  “是,是……”侍女明白娘娘究竟想到了什么,但心中却嘀咕着觉得不太可能地退了下去。
  司马珏冷笑着慢慢摸着那一桌子残留的茶水,原本滚烫的温度在楠木桌面上迅速降温了下来,“重烈,我一定要……让你也尝到,失去最爱的痛苦……”
  
  独孤虔造访奉仙宫是一件让所有人都很吃惊的事情,毕竟虔妃基本足不出户,宫中除了和兄长独孤休有来往以外,未曾瞧过她主动拜访谁。
  因此当虔妃的绛红色坐辇落在奉仙宫门外的时候,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风夭年主动迎出门去,毕竟宫中只有极少几人知道虔妃不宜真面世人的真相。
  “我已经在奉仙宫西侧的花厅内设了茶局,还望鲜风主赏脸。”坐辇之中虔妃柔声道。
  原本风夭年只想安安静静在这宫殿中待到离开,不愿意有任何人打扰,但虔妃如此亲自来请,便也不好拒绝。
  点头便移步那边花厅之中,坐于茶几一边,瞧着虔妃摈散旁人,由贴身侍女搀扶着艰难挪进绛红色的纱帐之中。
  “其实虔妃无需与我隔着纱帐说话。”夭年笑道,“皮囊不过是瞬间芳华,皆不能长久,况且虔妃大方温婉,远比空有美貌的女子更值得欣赏。”
  “既然鲜风主如此说,那我便无需再有所遮掩。”独孤虔微微一笑,并无自卑或扭捏之意,伸手便拉开纱帐,又将头上的面纱取下,那一张看起来触目惊心的脸便明明白白呈现在了风夭年的面前。
  
  夭年并不觉得这有多可怕,她表情的温暖和善意,是重视相貌之人所无法体会的。她并未因自己的身有残疾和奇怪的容貌而丧失自信,反倒因为不在乎那些虚荣浮华的外表而更多了些许温和的内秀,“虔妃此次特地前来,应该是有事要与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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